第17章
晚宴持續到深夜，蘭妮一行人才回到住處，言樹宴和張揚收獲頗豐，有幾位電影發行商表示有興趣。
言樹宴先進洗漱間。蘭妮拿出海淼偷偷塞給她的名片，易森，四十歲，海淼的經紀人，藝星娛樂的大股東，除此之外，國內幾家大的娛樂公司都有他的投資。而藝星娛樂的電影資源是圈內首屈一指的。這人背景極深，人脈及廣，圈裏的人尊稱一聲易先生。十年間，在他的操作下，海淼從默默無聞之輩成為華國票房和獎項齊飛的頭號男星。在名片的背面寫着地址，東京有名的別墅區。海淼又說看上了她，以她一貫的思維，這種遞名片的行為，難道是要潛她？這圈子也是一層一層的，蘭妮上輩子可是無法接觸到象牙尖尖的人物，聽的傳聞都是道聽途說，據說這人對女人不敢興趣。而蘭妮的腦子裏又閃過了一個念頭，但很快就打消了。想不通，蘭妮就索性把名片放進包包裏，不再去管它。
可隔了一天，在東京國際電影節的華人之夜上，蘭妮見到了易森。
易森走到她身邊的時候，蘭妮的注意力都在飲料上。
“名片都給你，幹嘛不給我打電話？”易深的開門見山險些讓蘭妮喝飲料喝嗆到。
“你給了一張名片，又沒寫清，還...還寫了一個地址。我不敢太造次打擾了你。”
“寫清？你說要寫清什麽呢？”易深深深地看了蘭妮一眼。
“我又怎麽能揣摩得清易先生您的心思嗎？”
“那你猜啊。”易森這欠揍的語氣。
“我，我猜不過來。”蘭妮糯糯的，像只小兔子。
“我以為你會開興得當天晚上就送上門。”易深的話語裏帶着嘲諷。
“這不打擾了嗎？我一個新人，遇到圈裏的前輩，好奇，忐忑有點多過開心，不敢輕易拜訪。”蘭妮裝作沒聽懂。
“裝得挺好。現在這個歲數的你比從前的這個時候強多了。”
“......”易森的話，蘭妮放在嘴裏反複咀嚼了幾遍，現在，以前，這個時候...
蘭妮是以無以複加地心情認真地迎接易森的眼神：“你也是...”
易深挑眉，帶着蠱惑的聲音：“你覺得我來帶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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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妮原覺得重生已是開挂終極神器，沒想到這助攻也是頂級的。
“現在不是說話的場合，明天有空，過來一趟，我們好好聊一聊。”易森注意到丁薇薇向這邊靠近，留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易先生找你做什麽呀？”丁薇薇一臉的好奇。
“說海淼影帝看上我的事。”蘭妮還在震驚中，這人前世除了海淼可沒簽過別人呀。她随便說了一句，這遮遮掩掩引人遐想，似真似假的胡話反而能讓人閉嘴。
易森的這棟別墅，典型日本和式風格，素雅，令人寧靜。
易森和蘭妮跪坐在榻榻米上，茶幾上是海淼端上的綠茶。
待海淼推上門，聽着海淼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裏，迎上易森的目光，才道：“我們毫無交集。您為什麽？”告訴我你重生的秘密，還說要帶我。
“上世，《孟小冬傳》我有份投資，選角的時候，我在場。”
蘭妮在記憶裏尋找，卻絲毫想不起當時有哪個人是易森。
“那天我帶了個帽子，不大起眼。”“遺憾吧。我投資過很多電影，無一例外都是成功的，只有《孟小冬傳》，也是海淼從影以來最差的一部電影。我和姜華一致認為你是最合适的，可最後不得不，重新選擇。”
聽到這，蘭妮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我查了你的生平。我用一個字做總結。”
蘭妮洗耳恭聽。
“笨！”
蘭妮聽了，不開心地憋憋嘴。
“不長腦子！”
蘭妮把嘴倔得更厲害了。
“出生在文藝世家，父母是南方的文化名流，卻要和父母鬧掰。有個很愛自己的導演男友，卻跑去和別的男人上床拉資源。有張別人羨慕不來的極具辨識度的臉，在後期跑去整容。”
“那時人小不懂事，急功近利嘛。”蘭妮插嘴道。
“所以你失敗了，別人成功了。”
蘭妮被諷得一臉不開心。
“如果你還是過去那豬腦子，我可還要花不少力氣□□。現在好了，腦子沒病，我也省一些事。”“我們來談談簽約的事。”
“簽約？我為什麽一定要簽你？”
“不然呢？除了我，還有誰能理解，能滿足你重來一次的野心呢？”
“如果你只是為了彌補上輩的缺失才選擇我，我想你不是我最好的選擇。我承認上輩子我蠢得無可救藥，磕磕碰碰，結局很慘，也算接近成功吧。上輩子過慣了紛擾，早沒了很大的企圖心，現在只想能演好戲，未蔔先知了很多事，可能彎路多了，這點小小的願望還是能達成的。而易先生您的出現在我意料之外，沒能和你談成，只能說可惜。”
易深聽了，沒有不高興，反而投來欣賞的眼光：“不錯，寵辱不驚。上輩子在試鏡現場看到你所爆發的演技。我想得是如果你還是一塊沒被雕琢過的璞玉，那得多好。”
蘭妮嘴上是雲淡風輕，看破紅塵，心裏還是緊張，生怕惱怒了易深，被他趕出去。現在看來賭對了，如果你緊趕慢趕，易深看不上。姿态擺高點，他反而高看你一眼。
“不過如果你的目标僅限于此，我想我們沒什麽合作的必要。”
“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我是個好演員。”
“走不走流量？”重活一世，難得有個半成品，他總得玩點有挑戰性的，新鮮的。
“呃？”蘭妮詫異，說好的影後之路呢？
“現在的市場流量為王。老一輩還好說，地位在那裏，流量輕易撼動不得。可年輕一代，有實力的年輕人純走演員路線，就是在給這些純流量讓路，不争就是拱手讓資源，你們的路将無線縮小。或許你有熬出頭的那天，但等待太久，女演員的年紀有多寶貴，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可能會就此錯過很多角色，如果純流量有的變現能力你也有，而且你還有他們所沒有的業務能力，你覺得資本會選誰？秦臻，在前世，在張揚的運作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流量中的清流，圈裏最優質的資源都會優先遞到他手裏。所以做流量，讓流量們無路可走。”
蘭妮聽了，沉默，她此刻才明白此前這世的她不過是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
良久，蘭妮道：“希望合作愉快。”她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
“我和海淼的工作室深海雖然挂在藝星，但你是深海的藝人，海淼有的，你也會有。等你稍成了氣候，我再給你整個工作室。”
蘭妮的筆在合同書上一落下，易深這邊也迅速地動了起來。
“這是你的助理，王舒瑤。在海淼身邊待了一年，很聰明。”易深坐在沙發上，指着一位嬌小的女生道。而海淼出去遛狗了。
“你好，蘭小姐，你可以叫我小A。”
“那你叫我蘭妮就好。”
“明晚的頒獎，小A會替你準備，我會在後臺等你。比起開幕式上的匆匆一面，明晚才是你的正式亮相。”
“你覺得我有幾成。”《紅舞鞋》拿下評委會大獎板上釘釘，這世與前世不一樣的是，她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而丁薇薇沒有。
“見過幾個評委，他們對你贊賞有加。老張這個兒子可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想在電影節上拿獎，除了電影本身質量過硬外，這還是一場游戲。
“聽你一言，我多了幾分信心。”
在蘭妮和易深簽下合約的當日，國內就有愛好爆料的營銷號放出消息，易深簽了個新人，要打造女版海淼，新人前段時間被黑得很慘，實力有幾分，最近剛被提名影後。
網友一向聰慧，馬上就猜出營銷號說的新人是哪位。
第二日，《紅舞鞋》主創們盛裝出席。蘭妮帶着小A出現時，丁薇薇和楊守一吃了一驚。
“你這是簽公司了嗎？”丁薇薇脫口問道？
“是的。”
“簽了哪家公司？”
“藝星，易深。”
這足以讓人倒吸一口氣的兩個詞。
“切，原來是勾搭上了海淼影帝。”丁薇薇想起之前的場景，有些氣不岔，腦子一熱，不顧場合地把話講出來。丁薇薇的經紀人在旁邊聽了翻了好幾個白眼。
“丁薇薇，有些字眼要表達準确，有些話要過腦。你數數你這話一口氣得罪了多少人。”開口的是言樹宴，一針見血是他的風格。
聽了言樹宴這話，丁薇薇的臉瞬間似火烤般熱。她在言樹宴面前一直都是一個可愛大方的形象，而今天，她...但她也很快認錯了：“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如前世，言樹宴的《紅舞鞋》拿下了東京國際電影節評委會大獎，而蘭妮得償所願憑借處女作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影後大獎。
她一襲黑色長裙，優雅不失俏皮，如出世之天使，她微笑着擁抱着身邊的人，緩緩走向舞臺，從衆人的矚目中，接過獎杯，她以為她會心潮澎湃，但她是坦然之：“我曾一不小心錯過這個角色，所幸來得及，謝謝顏末，謝謝言導，謝謝《紅舞鞋》劇組。我會好好珍惜這個獎項，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以激勵自己更好地向前，謝謝。”
新銳導演處女作斬獲國際大獎的消息傳回國內，國內各大娛樂媒體頭條報道，《紅舞鞋》相關熱詞榮登微博熱搜榜。《紅舞鞋》處處都是可以發揮的新聞點，《紅舞鞋》導演言樹宴高顏值讓網友津津樂道，制片人張揚成為新一代國民老公，而小弟弟秦臻憑借那一臉的膠原蛋白迷倒一片的阿姨姐姐粉。
電影圈內欣賞言樹宴的前輩們都紛紛轉發微博，為其增添熱量。海淼影帝特意轉發一波，間接證實了易深簽新人的傳聞而蘭妮的同學轉發微博蹭了一波熱量。同學裏混得最好的，又傳言與蘭妮同寝室的冬菲兒，更是貼出兩人的合照，并配文：恭喜蘭妮小姐姐，今晚最美最靓。這條微博讓人瞧了都覺得兩人是好閨蜜。
底下的評論都是，菲兒人好好，還幫同學宣傳。與之，在星八，出現一帖子：冬菲兒心真美，之前一直被人蹭了流量，現在以恩抱怨轉發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