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疼嗎？”言樹宴眉頭緊縮，心裏幾分心疼。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蘭妮和白馥雅相遇，總沒有好事，他拿着熱毛巾給蘭妮敷臉消腫，“你們怎麽就打起來了？”他不相信白馥雅講的什麽大不敬。什麽年頭都不流行打人這事。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蘭妮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你，不然我能無緣無故受這苦嗎？”

“我不喜歡她啊。而且這一次都沒單獨跟她待過。”言樹宴辯解道，他覺得超委屈。心裏只有電影的他哪有白馥雅那麽多他愛我，他不愛我的彎彎道道。

“她喜歡你啊”蘭妮沖着他超大聲。

“她，不喜歡我啊。”言樹宴矢口否認，“她表現的都很正常。”

“上次單獨聊劇本的事，是她提的還是你主動邀請的？”

“她啊。”

“這次她還找你聊劇本嗎？”

“有聊，但都在白天片場。”言樹宴怕蘭妮誤會，急着澄清。

“那你還說她不喜歡你！？”蘭妮感覺自己要氣炸了。

“這是她的職業習慣吧。”言樹宴覺得溝通劇本是工作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那你為什麽不覺得她找你聊劇本是喜歡你呢？！”蘭妮感覺自己要氣瘋了。

“我和她是很單純的合作關系。”言樹宴辯解道，但這只會讓蘭妮更生氣。

“那我為什麽會平白無故地受這巴掌？！我和她有什麽過節，以至于她要找理由打我？”蘭妮猛然地站起身，重重地推了一把言樹宴。言樹宴一個不設防，後退了幾步。

“你覺得自己無辜，她也無辜，那我受了這巴掌是不是就是天經地義的了？”蘭妮說着說着，就不由帶着哭腔。

“不，不是這樣的。”言樹宴看着蘭妮哭，他一時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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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是不是查崗的，還說你不知避嫌還找她演電影。所以我問問你。她是誰，如果不是你給的，她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你就是對她對別人不一樣啊。從前來來去去多少女生，你都知道保持距離。她呢？一切都可以用電影這種冠名堂皇的理由去解釋你們的行為。”“那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如何自處？我可以不管別人嘴巴怎麽碎，但我是你女朋友，我有感覺啊。我騙不了我自己。我知道你待她不一樣。我從小就喜歡晉述，我和他拍戲那會，我借着拍戲的名義去纏着他，我告訴你因為他是我偶像，可我愛的人是你。你怎麽想？你會不會不開心？”

“我會。”言樹宴認真地聽着蘭妮說的發洩的話，對于蘭妮的問題，他也很誠實。

“所以你懂了嗎？你懂我的心情嗎？你知不知道我很累？外面喜歡我的人這麽多，我為什麽要在這裏跟別的女人糾纏你愛不愛我這種事。你都讓我這麽不開心了，我都不肯放手，是不是我的執念太深。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特別輕賤。”這時的蘭妮終于哭出了聲。

“不，你不要說這種放手的話。你不輕賤，你是我的寶貝。”言樹宴徹底慌了，他上前懷抱住了蘭妮，死死地抱住。

“那你寶貝了嗎？”

面對蘭妮的質問，她臉上那紅彤的巴掌印，想到之前聊劇本事件裏，她站出來替他們解釋的委屈。言樹宴感到無地自容。他的心一糾一糾的。先前他還覺得自己無辜，而如今蘭妮的眼淚告訴她心裏萬分的委屈。她問他，他寶貝了嗎？他沒有。他還害她挨了打。白馥雅是他學生時期喜歡的演員。他把白馥雅當前輩，當完美的合作對象，她的接近是理所當然的，一點沒想過她會喜歡他這個事，一點也沒想過這樣會讓蘭妮如此的不安，一點沒想過會牽扯出這麽多的事。他真得需要重新考量他們之間的關系定位。

蘭妮撫上言樹宴那好看的臉龐，輕聲地道了一句:“圈裏的那些女演員沒有高尚到哪裏去。常人有的心思，他們都有。常人沒有的厲害，他們也有。所以離她們遠一點，你和我的禍事才會少。”話要說的也就這麽多，氣要撒的也就這麽多。話說過，氣撒過了，說明路要走到盡頭了。

蘭妮的話很輕，但言樹宴知道這千斤重，見她不再發脾氣，心裏松了一口氣。

“你別生我的氣了，好嗎？原諒我，好嗎？你別像上次那樣一聲不吭地跑了。你也別說這種分手的話。你不輕賤。我真得寶貝你，我是不懂。我真得不懂，你就多教教我，好嗎？我以後肯定會懂的。”他緊張的樣子，像一個小孩。他緊緊地抱住蘭妮，一副死都不會撒手的模樣，眼巴巴地看着她，撒嬌又委屈道，他見蘭妮不說話，真的是可憐巴巴地乞求着:“我真得很愛很愛你。你不要放棄我好嗎？”

蘭妮看着這般耍無賴的言樹宴，他真的是知道他什麽樣子是能讓她心軟的。

言樹宴一直觀察着蘭妮的表情。她的深情一有松懈，他就欣喜地親了上去，親到她原諒自己為止。他愛她，只是不懂如何更好地去愛她。

這次的掌捆事件，易深那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應該是在場的小A向他彙報的。言樹宴出去忙的時候，他打來了電話，一開口是大喇喇的誇獎:“夠虎得啊！扇回去了。”

“不扇回去，難道把另一半邊臉再伸過去嗎？”

“白馥雅可是前輩，你這樣做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話雖這麽說，但絲毫聽不出擔憂或者責備的情緒。

“那你要慫嗎？”

蘭妮問得易深哈哈大笑，活了兩輩子，他都不知道“慫”怎麽寫。他道：“不慫。”

待蘭妮從休息間出來，小A已經等在門口，她們穿過走廊，再一次來到拍攝現場。在鏡頭前的白馥雅已不見之前那個歇斯底裏的狀态，認真且專業地進入角色之中，在鏡頭前盡情地釋放自我。她所飾演的是一位在中國式父母“愛的教育”中成長起來的女兒。長大後的女兒企圖渴望擺脫父母以愛的名義的掌控，過上自己的人生。蘭妮安靜地現在一旁看着白馥雅的表演，她在想，如果是她，她會怎麽演。易深說她天賦不及，經過後天雕琢的她也可以成為一顆無暇的美玉。

而林瑤一見到蘭妮，就一路從另外一頭小跑過來，過來問情況：“讓我看看你的臉。”她端詳了半天，才放心道，“還好，你的勁比她大多了。我給她遮超厚的粉才給她遮住。”

林瑤挽着蘭妮的手，竊竊私語道：“你那巴掌扇回去，可真帥。前輩了不起啊，前輩就可以搶別人男朋友啦。還有言導護着你的時候，可man了。”

這邊說着話，那邊結束了拍攝。林瑤這才松開蘭妮的手，往白馥雅那邊去。

白馥雅站着，任由着助理給她整理衣物，化妝師給她補妝，眼睛一瞬不變地看着蘭妮，而蘭妮不懼，迎着她的目光，與她對視。兩人目光裏交織的火光看得人膽戰心驚，深怕她們兩又打起來。

一個副導推了推專注于電影監視器屏幕的言樹宴。待言樹宴看過來的時候，白馥雅已經轉移了目光。這個事上她自認吃這個虧。在被蘭妮回扇的那個剎那，有很多想法一閃而過。她除了要打回去，她還要蘭妮低聲下氣地道歉，她才會原諒他，不然她這個戲就不拍了。

但這些個想法在言樹宴拉住她的手的時候，當他義無反顧地站在蘭妮一邊，護着蘭妮，指責她先打人的時候，當她看了一圈圍觀的人群，她看到塗莎莎前輩以不贊同的眼神看着她的時候，她瞬間改變主意了。她不敢确定她甩臉說不拍這戲的時候，她到底能撈到多少好處。她無他人深厚的背景，能走到今日，憑得是自己一身的演技得各大導演的賞識，還有處事圓滑，左右逢源的為人處世的方式，她萬萬沒到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刻。上位不易，這幾年行差踏錯而flow的例子很多。

後來她跑出去了，覺得面子挂不住，還想再找回場子的時候，她的經紀人姜楠在電話裏勸她忍一時。

言樹宴已不是當初那個無名小子，年紀輕輕就已手捧國際大獎，兩部電影都得高分評價，才華橫溢，前途是無可限量，有多少人想找他合作。而他身後是財大氣粗的“國民老公”張揚，張揚這兩年在電影上的投資眼光惹人眼紅，投哪個，哪個就能大賣。

外界都說她是中花之首，演技好，資源好，又拿過大獎，是大花的接班人。可誰又知道她所要面對的困局。她上有是伊梨，陸漫之這些超一線的電影大花，下有源源不斷，虎視眈眈想要上位的新人小花。在這競争激烈的演藝圈，僧多粥少，資源是王道，資本就是大佬，若能與言樹宴處好關系，成為他的禦用女演員，通過言樹宴再接觸到張揚手中的資源，如果與他還有更私人的關系，到那時，她才是無憂啊。另外她和華域的合約要到期了，大神聚集的華域，她是不想再續約了，工作室想重新挂靠。他們私底下和yang談了多次，而yang雖缺當紅花旦，但他們自覺腿粗，有的是人抱大腿，沒有趕着要，所以很多條件沒談攏，此時不好搞僵關系。她甩臉不拍，言樹宴接了，讓她有臺階下再好不過。若是不接，那就是得罪了。而且這兩年，張揚和易深合作頗多。易深不是好惹的。

蘭妮在這待了一個晚上，就飛去臨市參加青果衛視跨年晚會。各大衛視的跨年晚會收視大戰，是跨年夜最熱門的話題。當日晚上的微博熱熱鬧鬧，有營銷號羅列了各大衛視跨年晚會真唱假唱名單。蘭妮的大名赫然在真唱名單裏。有位音樂博主寫道：在歌手都能假唱的舞臺上，有位勇于真唱的演員。戲曲功底在身的蘭妮，音色清亮，唱起歌來像一只百靈鳥，不比專業歌手遜色。由此在星八論壇引發了演藝圈裏還有哪些唱歌不亞于歌手的演員的讨論。

作者：沒有人真得會無理由地愛對方，誰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其實，只有男主才是最純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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