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管好自己,少出去混。”白馥雅被說得心思一動,面上卻是惡狠狠的。
“我說如果蘭妮和言導真分手,你可以把握機會,乘虛而入啊。”關寒吊兒郎當地道。
“穿好衣服,給我滾。”
“滾就滾。”關寒也利落,“不過勸你一句,你和蘭妮鬥,就是和易深鬥,他在圈裏近二十年,沒有人做到了全身而退。即便你勝他一籌,那也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你掂量下,自損八百後你還剩什麽。”關寒撂下這句話,穿好衣服,拍拍屁股走人了。
待關寒走後,白馥雅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揣着老半天,才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華國是深夜,而美國已是清晨,言樹宴從洗漱間裏出來,看到白馥雅這條微信。他思慮了許久,最後長按着與白馥雅的聊天框,删除了聊天記錄。
來到美國的第三日,易深給他打了越洋電話。進這圈子,起初一心只有電影的他不懂彎彎道道,他深深地被繞了幾次。他和蘭妮确實沒有分手,白馥雅也不是第三者。但白馥雅想拿那巴掌做文章,他就要護着。
在這場戰役裏,他名聲雖不好了,可他是導演,不靠這些零碎吃飯,只要一身才華,不怕沒飯吃。不說華國,縱是全世界,私德不好的名導有的是,可他們依然惹人崇敬。眼下,他也沒有要緊的項目,更何況他人在美國,不在那漩渦裏,也要從人前消失一段很長的時間。日子久了,人們就會忘記,對于他,這些壞的影響等于是沒有。
白馥雅在等待言樹宴回複的間隙,她收到一條陌生短信,點開的那一刻,她第一時間狠狠地砸了手機。手機倒是堅挺,屏幕上閃爍着一張關寒與人擁吻的照片。要說先前媒體曝光的照片還有編故事挽回的餘地,而這張就是讓關寒萬劫不複最佳利劍。頓時,很多解決方案從她腦海裏劃過。
不一會,白馥雅那被砸到地上響起,屏幕上顯示關寒。白馥雅将它拾起。
“白馥雅,你若是想把所有的黑鍋往我身上推,你一身地幹淨,成了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那我也會把我們合約的事情抖摟出來。”
“關寒,你這樣根本得不到一點好處!”
“白馥雅,你不懂嗎?單單發給我們,這是易深的警告。那照片,易深往外一抖,我這麽多年的經營毀于一旦。若我要下地獄,你也得陪我啊。”
“那是因為我手裏也有危險到蘭妮的東西。”
“我不管你手裏什麽東西,我只知道在這件事裏,我最無辜,我不過和你演場戲,卻要被人斷送前程。”
“關寒,你想想我有劉先生。劉先生手頭有很多資源,眼前這些…”
Advertisement
“白馥雅好算計,所以你是這麽想的。利用我洗掉你企圖勾引言樹宴的事實,用完了,就把我扔出去。我劈腿出軌,我遭人唾棄,而你是受害者。這事一出,所有人都會來同情你。你再哭喊着,蘭妮言樹宴分手,你其實是受冤枉,不是小三。那全世界的委屈都你受了”“還有你不用給我畫什麽大餅。我可是怕了。你那蛋糕是沾了毒。我承認跟你假戀愛,熱度有了,邀約也多了,可我平白無故得罪了易深。這易深平時于我有什麽關系,我礙不了海淼的道,可海淼的資源我也根本搶不到。我怕劉先生的那個大餅最後噎死我。白馥雅,你自個掂量。”那邊的關寒說挂就挂電話。
這邊關寒挂了電話,那邊又響起,是她的經紀人姜楠。白馥雅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聲音:“馥雅,視頻的事,我們先放放,不急。”
“所以,你慫了,你怕了,你怕易深了。”
“我不怕易深,我怕關寒那個瘋子。”顯然姜楠也接到了類似的電話,“先忍忍,好漢不吃眼前虧,馥雅,時間還有。這把柄永遠都有用。”
“忍!忍!忍!我被打那巴掌的時候,你讓我忍,現在她都爬到我頭上了,你跟我說時間還很長。”
“那你還有什麽辦法。”
“我…我”白馥雅實在想不出來。
“馥雅,明知眼前有個坑,我們難道要真往上踩一踩嗎?。忍一時,我們能風平浪靜啊。搞垮易深的事,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的。李導那個沒了就沒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萊塢的那個項目不能丢,圈裏其他大花也都虎視眈眈呢。”
姜楠娓娓道來,給白馥雅分析利弊,而言樹宴遲遲沒有的回複也讓她感到心涼。而易深這邊收到了關寒方面的投誠信。
“關寒的經紀人打來電話說,他們無意參與這些糾葛,請易先生您高擡貴手,一切好說。”
易深聽着小A的彙報,輕笑出聲:“關寒這人還是聰明的,知道沒被白馥雅的幾句花言巧語迷惑了。”
“我覺得他們還會伺機行動。”
“雖說事情暫時可以告一段落,卻不能松懈啊。那白馥雅在圈裏這麽多年,我讓人跟了許久,竟讓人抓不到把柄,也是厲害。人,我們繼續看着。她就像一只毒蛇,時不時地吐着信子。不過,她現在自以為上了大船。将來的錯處也不是沒有。”易深又道,“小A,你可要好好學。”
“是,易先生。”
關寒拒絕做那個黑鍋者。白馥雅和關寒方面選擇不去捅破天窗。關寒方面解釋照片拍攝于與親友的私人聚會結束後,是朋友間正常的嘻笑打鬧。而白馥雅親自轉發微博支持男友,表示理解。他們還招人偷拍自己,他們在車裏熱吻,進了房間,窗簾拉着,外面的人能仔仔細細地看見他們的親密。他們用各種方式證明自己的情侶關系,以澄清合約情侶的不實。
對于一個演員,無論外面有多少緋聞糾葛,都不如安靜踏實的拍戲。蘭妮早已進組拍新戲去了。
李衛注視着鏡頭前的蘭妮,他原以為面對老道的海淼,蘭妮的表演會生澀。可蘭妮。一進組就突破他的想象,每一個鏡頭,每一場戲,她給以它震撼,她游刃有餘,就好似她就是林星兒,林星兒就是她,自然無做作。
李衛導演一喊結束,這邊的蘭妮歡歡喜喜地喊了一聲,就跑了:“呀!可以吃中午飯了。”是小太陽的模樣。海淼跟着後面,看着跑遠的小姑娘。他知道蘭妮原不是這個性子呀。他想起來之前,易深的叮囑,讓他時常注意一下。
結束一天的戲,蘭妮回到酒店的房間,房子黑壓壓的,見不到五指,她的心卻松懈下來。這一天的僞裝終于卸下。她無力地垂下,順着牆壁,懵懵地坐在了地上。之前,她以為容易,卻是不容易。她閉上眼,腦海裏回想了很多,有點分不清卸下僞裝後的她是她自己,還是林星兒。這麽多天,她倒是有些撐不下去了。
或許是心有靈犀,腳邊的手機響起,是言樹宴發來的視頻請求。瞬間,喚回了她,把她拉了現實。蘭妮從地上爬起來,去按牆上的開關,走到沙發上,才接受視頻的請求。
“怎麽了?”視頻一開,言樹宴沒來得及問好,就見蘭妮一臉的憔悴。
“有點分不清。”蘭妮難受地抓了抓臉,“我感覺我不專業。一個演員要分清自己和角色,我比不上師兄,也不上白馥雅。所以你會選擇她,不選我,很正确啊。我就是比她沒用。從她手裏搶了這個角色,也沒有辦法演好它。”
“入戲深對于演員來說是很正常的事,這不是負擔,主要看你是不是能迅速地抽離。你可別哭啊。”言樹宴急切切地安慰着。
經言樹宴這麽一提醒,蘭妮摸了把臉,是一把的淚水。她自己都被吓到了。她不是這樣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是抑郁的開始。
“是我偏激了。我有點累。”她沒給言樹宴再說話的機會,就挂了電話。随後,言樹宴又回了幾個,蘭妮都沒有理會。她進了浴室,任憑着外面鈴聲作響,打開蓬頭,水聲蓋住了外面的鈴聲。蘭妮的心才安下。
從浴室間裏出來,蘭妮就聽見門鈴是那個催命的響。她穿好衣服,在貓眼上看了一眼,居然是易深。
“你怎麽才開門?你家阿宴都快打爆我電話了。”蘭妮給他開了門,易深自管自地進了房間,找沙發坐。
“你不是在帝都嗎?跑這來幹嘛?”
“你自己怎麽樣,自己不清楚嗎?我能不來瞧瞧你嗎?我下了飛機,在路上,言樹宴就開始給我打電話,說你挂了他的電話。”
“我會想起白馥雅。我會不自主地拿自己和她比較,我會想如果還是她,她會怎麽演。她會不會像我一樣無法自拔。如果不是我有段抑郁的經歷,我根本拿不到這個角色。我根本…”蘭妮抱着枕頭靠在沙發上,碎碎念起,忽而又停頓,喃喃道,“我感覺我又回到了那個時期,不停地懷疑自己,然後陷入無底的黑暗。”
作者:清明小長假,出去high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