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氣若游絲

身子忽冷忽熱,意識也是渙散,那雙金眸,柳桦明明在雨霧中看到了閃爍着心痛,卻為何對她做如此殘忍的事情。

她不懂?

“不懂!”她是下了力道,服哪裏,她新婚之夜家門被查,卻沖皇威而遭受懲罰,換哪個女子能服。

“給孤狠狠的打,讓她親口承認自己錯,打到她求饒為止!”他一指指着,是憤怒難控,一下便讓柳桦清醒一些。

她不會求饒,不會!

“皇上,就算你打死臣妾,臣妾也懇求皇上徹查此事,讓臣妾見家父一面。”心劇烈的疼痛,她也必須忍着,只要挨過這二十大板就行,她要問一下爹爹,才好在明日哥哥說明緣由。

“哼,等你挨過這二十板子孤且考慮一下!”是要她死撐着,不知為何,柳桦許是被打的糊塗,既然心中會感覺一暖。

朝中定是有人陷害,而明日哥哥未把她一連打入,是想辦法做戲給他們看。

她就知道,明日哥哥不會對她那麽殘忍的。

那金眸明明是崩裂着恨意的憤怒,睨着身下也不知為何明明痛的咬破血,卻揚起唇,血跡和雨水混在一起柳桦,頓時,讓他心口一咻!

她在堅定什麽!

“孤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他不知為何極其心煩皺着眉頭,連她一點呻吟之聲都不想聽到。

轉身便見依靠在門邊,百媚的如妃:“皇上……”嬌嗔撲到他的懷中,慕容明日摟着她的腰肢,在他笑臉上重重啄了一口。

“皇上,不心痛!”如妃是越來越放肆了,小手點了南宮明日邪魅的容顏,只感覺腰間的力道傳來:“心痛,孤心痛的是,剛被打擾的雅致。”一個用力,便把如妃甩到在床上。

而那門也不知是如妃故意輕掩的,從趴在地上行刑的柳桦這裏望去,便是看見屋中一片春色旖旎。

本就昏眩的柳桦在此下,更是刺激睜大雙眼,嘴上被塞了破布,她唯一能分散注意力的咬唇也不能做,只能緊握雙手,是無限悲怨望着盡在眼前的春色。

明日哥哥……

新婚之夜,他不僅不來揭她的頭紗,下令關押她的家人,還在此尋樂,擾了他的性子,讓她受了二十大板。

越來越紅腫的雙眸此時可以滴出血來。

“十五……”她不想聽到裏面歡好的聲音,只能默數這令她心痛的板子,還有五板子……

她可以的,她可以撐住的。

……

打完了二十大板,柳桦已經昏了過去,渾身上下痛的麻木,漫天的雨水還是未停止,存心讓柳桦身體受盡一切折磨。

侍衛已經完成自己任務,準備禀告的時候,剛才消失的宋目卻打起雨傘出現,侍衛站在一旁靜候命令。

“柳妃娘娘!”宋目喚了一聲,柳桦已經沒有知覺。

挑了眉角,又望了屋中燭火已經熄滅,便對着身邊的侍衛命令:“送柳妃娘娘回宮!”

本陰柔悅耳之聲,卻對柳桦而言宛如這春雨的驚雷讓人心顫,柳桦猛然睜開雙眼:“明日哥哥……”她只有這個念頭,她要見他爹爹,這二十大板已挨。

宋目清秀美目下閃過了驚愕,沒有料到這瘦弱的身體如此頑強,就算死也要用爬的去見皇上。

皮肉的火辣被冰冷的雨水緩和,不至于讓柳桦太過痛苦,掌心已經被粉指掐出血來的手,扯下嘴中的布。

“明日哥哥……”雙眸炯炯發光,如着瀕臨困境猛獸般。

“柳妃娘娘,別在觸犯龍顏了!”話一出口,宋目挑眉,是有點吃驚。

皇上對她已經夠仁慈了,只是罰了那麽簡單,如果在繼續下去,他不敢保證還會發生什麽事情來,比如說,當場喪命。

柳桦眼中耳中什麽也聽不到,前面的那一門便是她的在其黑夜中唯一光亮。

上了臺階,慢慢站起,又咬唇,身體滾燙如火,再冰冷的雨也無法澆熄。

“砰!”屋中,南宮明日剛撩起簾子,便見這無廊燈燭火下一身影踉跄的進入。

“明日……哥哥……”若不出聲,還真是午夜驚魂的厲鬼來找他索命了。

該死的!

南宮明日見柳桦一副人不人鬼不鬼,低咒了一聲,順手便點下如妃昏穴,那身影在門的支持下也未支持多久,直接摔到在地。

慘白如紙的臉正好倒在先前郁結吐血地方,那不重不輕的聲音,也令南宮明日心口窒息。

若細看,他的腳步是亂的快,卻在離柳桦面前幾步,變的緩慢,變的讓人無法直視的面容。

柳桦的心又被紮了一下,他真的不心痛她?

“臣妾請皇上聽臣妾一言。”她是請旨來的,他說過的。

外面的雨聲很大,可是屋中,靜的在柳桦昏噩下只聽緊握拳頭咯咯之聲,青筋暴漲之聲。

他怒了,就算模糊她也确定。

“柳桦,你太放肆了!”他是狠了心,一腳便給柳桦踢來,柳桦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而外面站着打着傘的宋目就看着柳桦的身體落在自己的腳下。

吐出的血水沾染他的鞋子,而他只有不悅,沒有半分憐憫。

“別以為孤并未把你一同押下,就是縱容你,孤說的很清楚,若你在敢谏言,孤便讓你下了死牢陪你父親。”他厲色一聲,只為申明。

“啊……”柳桦身子浸入水中,身上的傷被冰冷的雨水咬着,蝕骨着。

“明日哥哥……”

“宋目,送娘娘回宮,禁足三日,不得請禦醫,以示懲戒!”眸中有着厭惡,落入柳桦只有一絲微光的眸中。

明日哥哥,在厭惡她!

“奴才領旨!”宋目微微躬身,遮了柳桦最後一絲光,而那門砰的一聲,顯然主子的怒氣極盛。

“來人,送娘娘回宮。”宋目也是有點不耐煩在下一次命令。

得令的侍衛在雨中站了一時,他們是大男人都受不了這春雨的凍骨,這柔弱的又受了傷的娘娘,是怎麽挨得住。

柳桦早已挨不住,在受了那一腳之後,便陷入昏迷之中。

宋目斜瞥了漆黑屋的門一眼,是有着微微的嘆氣。

這一夜的雨,下了一個晚上,院中隐約還散發着血腥味,沒入泥土之中。

而屋中那個依靠門的南宮明日一雙金眸在漆黑的屋中銳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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