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因為劇本殺結束的過快, 節目組臨時決定再設計一些有趣的游戲,明早再錄制一段。

夜晚選手們則在城堡過夜,子然坐在床上拍了拍被子說:“錄制完就要拆掉城堡真是可惜啊。”

和他在同一個房間的莊星洲點了點頭說:“是啊,這次游戲結束得太快了, 時新知招惹誰不好, 偏偏去招惹溫柏榆。”

子然一臉深以為然:“溫大俠可是最厲害的!不過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白興言變得很奇怪,平時他錄制節目時雖然話不是很多, 但也不至于像今天這麽沉默寡言, 而且我發現他老是盯着溫大俠看。”

莊星洲一愣, 子然這麽一說他倒是注意到這點,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更奇怪的:“你怎麽知道他一直盯着溫柏榆?”

子然:“因為我也盯着溫大俠看啊!”

莊星洲:“……”

在另一個房間, 莫趙瑾洗完澡, 擦拭微濕的頭發走出來,他看到溫柏榆正站在陽臺,抿了抿唇,走過去開口道:“柏榆, 我們談談。”

對方如今的狀态實在讓他感到不安。

溫柏榆回過頭, 淺灰色眼眸靜靜的看着莫趙瑾。

很多人都覺得溫柏榆是戴着美瞳,他長相俊逸, 這樣的眼眸反而極具特色, 許多粉絲甚至買了灰色的美瞳。

莫趙瑾是知道溫柏榆的瞳孔是天生的,他覺得這雙眼睛非常美麗, 就像是塵封的珍珠一般。

可如今不知為什麽, 溫柏榆的眼神總令人感到一絲寒意。

莫趙瑾的心不自覺揪緊, 這時溫柏榆開口。

“下次吧,今天我累了。”

倘若此時站在溫柏榆面前的是陸譽或者宋山竹,那他們一定會把心中的疑惑不管不顧全盤托出,但莫趙瑾做不到,這是他的性格使然:“你好好休息,我們下次在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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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柏榆點頭,就在莫趙瑾以為他要走到床邊去睡覺時,對方卻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趙瑾,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12月,還早呢,怎麽突然問我生日了?”

溫柏榆摘下手中的誅魔繩:“左手伸出來。”

莫趙瑾照做,溫柏榆将常帶的手繩系在他手上。

溫柏榆的眼眸中似乎藏了許多情緒,他低聲道:“就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了。”

莫趙瑾以前收到的禮物中貴重珍稀的數不勝數,可沒有一件禮物比得上溫柏榆這條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手繩,他微微一笑道:“我很喜歡。”

溫柏榆定定的看着他,認真道:“既然喜歡,那麽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摘下來。”

“好。”這和手表不同,莫趙瑾自然犯不着摘上摘下。

“一定要答應我不要摘下。”溫柏榆解釋了一句,“手繩開過光的,可以保佑你平安。”

莫趙瑾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溫柏榆會特別囑咐,但他還是說:“我答應你,可是你把保平安的手繩給了我,那你呢?”

臺燈的光照在溫柏榆臉上,平淡的表情覆上了一層暖意:“我可是很厲害的。”

莫趙瑾輕笑一聲:“也是,不過禮物我收了,可是等我生日到的時候,生日歌你可跑不了。”

溫柏榆笑了笑說:“一定。”

淩晨兩點,在經過一天的節目錄制,所有人都陷入了熟睡當中。

走廊牆壁挂着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城堡頓時變得一團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撒下幽幽白光。

無數條黑霧在城堡四處飄動。

黑霧鑽進了每個人的口鼻中,随後他們便陷入了更加深的睡眠中。

此時溫柏榆睜開眼睛,他眼中沒有一絲困意,轉頭看了一眼莫趙瑾,此時他的眼神冷漠,仿佛注視的是一個陌生人。

随後他走出房間,來到黑霧最濃郁的地方,在那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溫間。”

白溫間此時是一縷幽魂,他沒有肩,整個人是飄在半空中,絲絲縷縷的黑霧纏繞在身邊,他在看到溫柏榆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恐怖。

“你好像并不意外我會出現。”

溫柏榆搖頭:“我只是清楚只要你沒有徹底消失,那麽一定會藏在暗處,找機會給我致命一擊。”

“我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我怎麽可能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你奪走了我想要的一切,那麽你想要的我也會将它們通通奪走!”白溫間眼裏的惡意越來越濃郁,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說出溫柏榆不能修煉的事實,從而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

“就憑你?”溫柏榆說出這三個字時候的語氣十分平靜,可這平靜讓白溫間感到更加憤怒。

白溫間看他上前一步,下意識後退,他生前的武藝都是溫柏榆手把手教的,尚不是他對手,更何況現在變成了一縷幽魂。

不過他根本不需要正面打敗溫柏榆,用攻心的手段即可。

“師兄,我其實很心疼你因為一點小過錯被師尊廢除了仙骨,你可是天之驕子啊,淪落成這樣,師弟我可是很心痛。”

“你這樣假惺惺的說這番話是有什麽目的嗎?”溫柏榆手裏的攻擊不斷。

白溫間心裏一咯噔,他總覺得溫柏榆似乎知道了什麽,但此時不容易他多想,他繼續道:“我能有什麽目的呢?我心疼師兄還來不及呢,為此我還特意去查了如何讓師兄能恢複仙根的方法,沒想到還真的有……”

陰影将溫柏榆一半的面容都藏于黑暗中。

“只是我又查到了一個令我十分悲痛的消息。”白白溫間一邊說着一邊操縱着黑霧繞到溫柏榆的後方。

“那就是廢除仙根的灰眸之人——是無法恢複仙根的!”

就現在!白溫間抓住時機,黑霧頓時朝溫柏榆的後背刺去。

這時黑霧被一道劍光斬斷,溫柏榆手持伴月,閃身到另一邊,他所站之處月光沒有絲毫遮掩的灑在身上。

白溫間看清了他的神情,宛如平靜的湖面般,沒有起絲毫波瀾。

“怎麽會?難道你根本不在乎仙根了嗎?!”白溫間心态崩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溫柏榆能如此平靜,平靜到……他突然睜大眼。

“你早就知道了嗎?!”

溫柏榆從來就不愛在戰鬥中多說廢話,尤其是為白溫間這種人解惑,他提起伴月朝白溫間的方向沖過去,一路飛快斬斷那些朝他襲來的黑霧。

短短幾秒溫柏榆就來到白溫間面前,快到後者來不及躲避。

長劍刺穿白溫間身體,可這對他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他得意的笑道:“如今我沒有身體,你的劍根本傷不了我。”

“我知道。”在極近的距離下白溫間看到溫柏榆那如冰的眼眸,他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這眼神,就好像是莊月重站在他眼前一般……

溫柏榆徒手握住劍身,狠狠将手掌劃破,他将血抹在劍身上,随後又是一刺。

這時白溫間感覺到劇烈的疼痛襲來,這讓他用盡力量狠狠的朝溫柏榆肩膀一拍。

溫柏榆為了躲開這一招,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可能?!”白溫間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

溫柏榆一直對白溫間有所防備,這多虧了楚辭去魔界查閱有用信息。

用修仙者的血液抹在利器上就可以觸碰到魂魄。

他就是等白溫間大意事伺機靠近,将他殺死。

但溫柏榆還是因為失去仙根的原因,沒能将白溫間一擊必殺,對方如今是魂魄的狀态,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他面前。

溫柏榆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但他一早就在這四周布下的結界,白溫間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他眼眸一轉,看向一處陰暗的角落,開口:“我知道你在那裏,出來吧。”

四周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語發生任何轉變,仿佛他在自說自話般。

“還需要我點名嗎?白興言,你應該知道我能聽到你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很快一道身影從黑暗的角落中緩緩走出來,白興言的面容顯得蒼白恐慌。

溫柏榆明白對方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事實上他一早就知道白興言在那裏,只不過他沒有聲張,白溫間同樣如此。

“溫柏榆……你到底是什麽人?”白興言剛才不是刻意不出聲,而是吓呆了,他的哥哥變成鬼出現,而溫柏榆憑空變出了一把劍和他哥在打鬥。

他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不然怎麽會夢到如此玄幻的場面?可溫柏榆叫他時,他就清醒過來。

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之前溫柏榆種種不同于常人的行為這一瞬間飛快的從白興言腦海中閃過。

“你到底是什麽人?”白興言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一點,“你為什麽要傷害我哥?我哥是你殺的對嗎?如今你竟然連他的靈魂都不放過!”

“你和你哥的感情很好嗎?”溫柏榆面對白興言一連串質問,只是抛出這麽一個問題。

“當然,所以我要替他報仇!”白興言攥緊拳頭,狠狠瞪着溫柏榆

溫柏榆并沒有嘲笑白興言的不自量力,他只是淡淡的說道:“若是感情好,那你怎麽會認不出剛才在你眼前的那個鬼魂不是你哥呢?”

白興言瞳孔一縮:“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溫柏榆并沒有将實情全盤托出,他換了一個白興言更容易接受的說法。

“我是一名道士,發現有惡鬼占據了你哥的身體,所以我才要鏟除。”

白興言身子忍不住顫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哥早就死了嗎?我憑什麽相信你這番話!”

“你有知情權,而我只是将這一切告訴你,要不要相信全憑你自己,現在那個惡鬼還在城堡中,他已經将所有人都迷暈,不将我殺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溫柏榆走到白興言面前,拿出一把匕首。

白興言見狀下意識摸自己的後腰,他的匕首竟不知什麽時候被溫柏榆拿走了。

溫柏榆的手掌依然在流血,他将血抹在匕首上交給白興言,沉聲道:“他沒有将你迷暈過去,想必是有什麽陰謀,這把刀你拿着,倘若他做出傷害你的行為,用這把刀可以防身。”

溫柏榆說完這番話就走了,他并不知道白興言聽完這番話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這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因為他自始至終給出來的選項便只有一個。

白溫間在這座城堡四處飄來飄去,他發現到處都有結界,無法逃離,而沈清止所在的位置也布滿結界,這讓他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被溫柏榆捅傷的地方正瘋狂溢出力量,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他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結局,還有大把的榮華富貴等着他,他還沒有火遍全世界……

他怎能甘心?

“哥。”

聽到這聲音白溫間轉身,看見白興言時他蹙眉問:“你有沒有把溫柏榆殺了?”

白興言蒼白着臉,搖了搖頭說:“溫柏榆早有防備,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白溫間原本還指望白興言能刺傷溫柏榆,一聽他這麽說想都沒想就抛出一句:“廢物!”

白興言神情頓時一變,白溫間沒有注意到,他還在想着怎麽對付溫柏榆,清止現在沒辦法幫助他,他現在必須靠自己把溫柏榆除了,占據對方的身體。

可現在別說占據對方身體了,自己靈魂都要消散,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可以寄生的身體。

白溫間很快将目光放到了白興言身上,這不就有個現成的嗎?他突然一改刻薄的模樣,故作溫和道:“興言,你幫哥一個忙好嗎?”

白興言緊抿着唇,吐出兩字:“什麽?”

“這樣,你讓哥寄身在你身上,讓哥來對付溫柏榆。”白溫間清楚白興言對他這身體的主人有多重視,認定他會答應。

白興言微微低着頭,半晌說:“好。”

白溫間飛快飄過去,可還沒進入就感覺到一陣劇痛。

“啊!”

白溫間慘叫一聲,他的胸膛多了一個傷口。

白興言手中攥着帶血的匕首,眼眶通紅,眼底的情緒瀕臨破碎。

“你瘋了嗎?!”白溫間完全沒想到白興言竟然傷了他。

白興言顫聲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會選擇相信他……”

或許是因為很早之前他就因為他哥的冷淡察覺到了異樣,又或許是因為剛才那一句廢物。

他哥從來都不會說他是廢物的。

【興言,你将來可是要跟哥一樣成為最閃耀的巨星,哥現在就先走在你前頭,幫你照亮天空的路。】

“可惡,我要你的命!”白溫間怒吼,身上長出許多黑霧朝白興言刺過去。

這時一道白光閃過,溫柏榆揮劍斬斷黑霧,手腕一轉,長劍狠狠劃破白溫間的脖子。

白溫間再次慘叫,他恨恨看着溫柏榆,揚聲道:“不到百年你也會死的,你會和我一樣變成一縷孤魂,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白溫間消失在原地,而白興言因為打擊過大,早已暈倒在地。

溫柏榆将伴月收回,眼中冷漠褪去,轉而是深深的落寞。

本該如此。

如果他不曾走過長生大道,那便不會生出這般落寞的情緒。

修仙數百年得到的快樂還沒有在異世這短短數月的多。

他落寞的從來不是失去長生,而是無法長長久久的守護他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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