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魚和海巫
愛麗兒這話說了好多遍，每次施易涵都當做耳旁風，但是這次不一樣,愛麗兒的模樣顯然是徹底下了決心,她甚至都不打算再次回到人魚的居住地了。
“我想去人類的世界,但是一條魚尾巴肯定不行，我離不開水。”愛麗兒摸着那畫像說道，她眼中的迷戀險些都讓施易涵以為她愛上了畫上的王子。
但實際上,她只是羨慕人類多姿多彩的生活和世界。
“一定有辦法可以讓我去人類世界的。”愛麗兒說道。
施易涵沒有搭話，他正低頭擺弄着一個金屬盒子，将它撬開後發現了幾枚金幣和銀幣。
在人類的世界中或許很值錢，可惜在海裏不過是一種金屬。在人魚眼裏都不如一個牡蛎更有價值。
“你想去人類的世界？”傑克驚訝的問道,“你……喜歡上了那個人類嗎？”
“不是人類，是人類的世界讓我着迷。”愛麗兒在船艙裏晃悠,她發現了更多有意思的東西,用金屬打造的各種兵器,金銀珠寶制作的各種首飾，精致可愛的瓶子罐子，還有畫像。
“如果你願意讓我陪着你,我就告訴你怎麽去人類的世界。”傑克突然說道,“我知道一種方法。”
愛麗兒轉過身，期盼的看着他。
“去找海巫婆，她可以幫助你。我的尾巴顏色就是她給我改變的，只需要一點小小的代價。”傑克甩着尾巴游了一圈說道。
“我以為那是你自己染上去的。”施易涵說道。
“染的？才不，它是真正的顏色，而不是塗抹上去的。”傑克得意的說道，“我認為我比你更加适合藍色。”
“……你喜歡就好。”施易涵扯了扯嘴角。如果可以他也想給自己染色，尾巴先不論，藍色的頭發他就很不喜歡，而傑克還說他的眸色也是藍色的。簡直就像是藍色染缸裏出來的一樣。
“需要代價，很昂貴的代價。”薛灤補充道。
“不，代價才不昂貴。”傑克反駁道，“海巫婆很好說話，她只是拿走了我不需要的東西。”
“可以介紹給我嗎？”愛麗兒手放在傑克的胳膊上期盼的問道。
“當然。”傑克驕傲的擡頭。
施易涵湊到薛灤身邊低聲問道：“他付出了什麽代價？”
“悲傷和恐懼的情緒。”薛灤回答，然後伸手拍掉了某個想要摸向自己腰部的爪子。
施易涵縮回狼爪，摸了摸被拍的有些微疼的手背，裝作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當時在那裏。”薛灤說到這裏就閉了嘴，無論施易涵多麽感興趣想繼續扒帥哥？帥人魚？的背景，薛灤都一概不回答。
他總不能在這裏就告訴施易涵自己是海巫吧。
事實上，他什麽都不打算告訴施易涵。
就像是薛彤所說的，在旁邊看着他怎麽玩游戲就好了。
然而悲傷的是，薛灤發現施易涵對游戲劇情沒啥興趣，對自己很有興趣。
對自己的身體尤其有興趣。
“這個代價很大嗎？”施易涵有點不明白，海巫婆取走的都是負面情緒，沒有它們傑克的日子不是能過的更好嗎。
“很大。”薛灤低聲回答他到，“沒有悲傷，他會更加淡漠，沒有恐懼，面對鯊魚他不會逃跑。負面情緒的存在是必須的，舍棄了它們，傑克這條人魚的人格就将不完整。”
施易涵想象了一下，然後他點點頭，贊同薛灤的看法。
“那我該阻止她嗎？”施易涵說道。
薛灤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是她的決定。”
“好吧。”
薛灤和施易涵說話的功夫，愛麗兒和傑克已經把這個船的船艙基本上探索了一遍，然後帶出了一堆沒啥用處的垃圾。
像是壞了的盒子，髒兮兮的碗碟刀叉，沒用的玻璃瓶子，還有那副巨大的畫像。
“你決定要去人類的世界？”施易涵問道。
“是的，我們都要去。”愛麗兒拉着傑克說道，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兩條人魚顯然結成了聯盟。或許是因為施易涵多次拒絕她的提議，而傑克卻全部贊成甚至願意陪同，讓愛麗兒一下子找到了同盟一樣，和傑克的關系瞬間親密起來了。
“那你最好帶着這個。”施易涵把盒子撿起來，将金幣和銀幣收好放在盒子離去，塞到愛麗兒的手中。
“這是什麽？”
“金幣和銀幣，人類世界的貨幣。金幣的價值很高，其次是銀幣。用它們你可以換很多人類世界的東西，房子，土地，衣服，食物，等等。”施易涵說道。
“你知道的真多，凱裏。”愛麗兒說道，“我甚至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去過人類世界了。”
施易涵嘿嘿笑了笑。
“所以這就像是我們用的珍珠？”傑克拿起一枚金幣晃了晃問道。
人魚會用珍珠拿來做交易，不僅因為它很美麗，還可以入藥吃掉，所以常常會有人魚拿到珍珠後用來換好吃的魚蝦，或者其他的東西。
“差不多吧。”施易涵說。
人類用金銀作為交易的貨幣，也會用金銀做裝飾，只是不能吃。
“我們還需要什麽？”愛麗兒問道。
“衣服，變成人類後你們不能光着身子上去。尤其是下面，必須得遮住。”施易涵說道。剛說完施易涵就看見愛麗兒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額……怎麽了？”
“必須遮住？”
“恩？恩……”
愛麗兒靠近施易涵，微微眯起眼睛：“是不是就像是雌性人魚要遮住胸部一樣？”
“對……”施易涵慢慢後退，他大概知道愛麗兒想說什麽了。
“但是你卻慫恿我去脫那個人類下面的皮！”
“不是皮，是衣服。”
“一樣的！”愛麗兒說道，“幸好我沒有脫下他下面的衣服，我不想對他負責！”
施易涵：……
愛麗兒繼續說道：“雌性人魚的胸只能給親密的伴侶看！人類的下半身和雌性人魚的胸部一樣，那就也只能給伴侶看，對嗎？”
“理論上……是的。”施易涵低聲道，“但是人類……很多都不在乎。”
愛麗兒斜着眼神看着施易涵，然後說道：“幸好你喜歡的是雄性人魚。”
施易涵：？？？
“雄性人魚不需要遮住什麽，哪裏都不需要，你可以随便看。”
施易涵：_(:3ゝ∠)_
他覺得自己在愛麗兒心中的形象和一個流氓差不多了。
而且完全沒有解釋的餘地！
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一個流氓！爾康手。
愛麗兒不搭理他，甩甩尾巴去找可以遮住下面的衣服去了。
很多時候都有點傻傻的傑克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不太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見愛麗兒離開也立刻跟了上去，幫忙選衣服。
只剩下施易涵和薛灤在甲板上。
施易涵扭頭淚眼汪汪的看着薛灤，薛灤回了他一個看流氓的眼神。施易涵頓時感覺好難過好傷心，跑到一邊偷着哭去了。
最大的悲哀不是向男神揩油被拍狼爪，而是曾經向另一個男人流氓被男神知道，被男神看成徹頭徹尾的流氓。
雖然他的心裏是有點小流氓。
要拿的東西太多，愛麗兒左右挑選之後，最終還是丢下了那堆沒用的破爛，只從木頭框架上把那張畫像扯下來，然後将衣服和裝着金銀幣的盒子放在畫像的布上面抱起來，弄成一個布包帶着走。如果王子知道他那張畫像成為了愛麗兒公主裝東西的布包後肯定會哭出來。
那個時候一副畫像的價值可不菲，不是誰都能請到一位技術卓越的畫師給自己畫像的。
然而愛麗兒卻還嫌棄布有點硬非常不好用。可即使如此她都沒有舍得用自己準備要穿的衣服當做布包用。
顯然在愛麗兒眼裏，都是人類制作出來的東西，但是将來可以包裹住自己下面的衣服更被她看重。
王子一定會哭的。
打包了所有東西的愛麗兒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找海巫婆，她甚至還想要邀請施易涵一起去，結果被施易涵拒絕了。因為愛麗兒對船只的興趣讓她在上面停留了很久，中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下午的太陽會越來越傾斜，相應的大海中能得到的陽光也越來越少。太陽還未落山的時候海中就會重歸黑暗。
施易涵不喜歡黑暗，他通常都是用睡覺将這段時間蹭過去，或者往上浮到更高的地方再玩一會或者看看帥哥肌肉，而不是将時間浪費掉或者去見一個據說長的比魔鬼還要可怕的海巫婆。
愛麗兒就将視線轉移到了傑克身上。
傑克遲疑了一下，看向薛灤。
去找海巫婆的時候傑克是很恐懼的，他根本就是被薛灤拉着去找的海巫婆，根本就沒有記清楚路怎麽走。而出來的時候則是沉迷在改變形象的喜悅中，只一心奔着回家的方向而沒有注意海巫婆的地盤到底在那塊黑暗的海域中哪個地方。
“明天中午，陽光最強烈的時候，我帶你們去。”薛灤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