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絕加班,不想禿頭

七夜以前潛入夢境的時候,用的是童謠穿着正太裝的形象,因為這樣比較省事。

但今天因為被太宰治叫出去問了一圈,他再進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裏時,就繼續圖省事地沒再變回童謠的樣子,而是維持着七八歲的太宰治的形象。

此刻,七夜無法判斷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确,畢竟進入普通的夢,和進入一個認識太宰治的高智商反派的清醒夢裏,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必須看最後的處理結果才能得出答案。

不過不管怎麽說,就算這裏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用着英靈卡的七夜也不會受到什麽傷害,畢竟陀思妥耶夫斯基沒辦法控制夢境來攻擊他。

就是離開的話,如果不順利就只能繼續調高同步率了……

七夜一邊思考着更簡單的辦法,一邊回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問題:“不,我是自己來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聽到七夜的回答後,發出了疑問的鼻音,步伐不算快地向七夜走來,然後在他面前蹲下。

以七夜現在形象的身高,陀思妥耶夫斯基哪怕蹲下也比七夜高一截,不過至少不用七夜仰頭仰得脖子快斷了。

七夜仗着自己在夢中才是牛逼的那一個,十分冷靜地沒有躲開,就任由這個俄羅斯人用仿佛在解剖他一樣的眼神近距離盯了他一會兒。

……他現在已經确定了,一開始他感覺的這個夢過于平靜的精神波動,不是因為夢境主人有錢有閑無壓力,而是因為——

這貨是個自制力非凡、腦回路異于常人的家夥啊!

在理應最沒有戒心的夢境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居然也保持着清醒狀态,瞬間判斷出七夜不是自己夢境中的産物而是入侵者不說,還有精力根據他這張太宰治的臉分析些有的沒的……這位導演對劇情的掌控欲已經是腦子有病的程度了!

七夜心裏瘋狂地吐槽了一波,但表面上卻毫無波動,只是平靜地與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雙冷漠的眼睛對視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長着一張很有欺騙性的臉,看上去病弱又無害,可惜一旦不加掩飾,那毫無溫情的眼神就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性。普通人要是被這種眼神看久了,說不定壓力都會大到精神出問題。

這位跟太宰治算計起來水平不相上下的名導演,語氣輕柔地開口。

“你用這張臉出現在我的夢裏……”他頓了頓,忽然中途改口,“既然這樣,你就替我向太宰君帶句話吧。”

Advertisement

理論上講,七夜也有可能跟太宰治不熟,只是用了這張臉,說不定還是敵人,但無論是哪種可能,用了太宰治的臉就說明自己對太宰治又一定了解,只是路上見過一眼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相似效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剛才大概就是在觀察相似度。

總之,他是朋友,出于擔心肯定會告訴太宰治這件事,如果他是敵人,發現有個特別難搞的毛子要給太宰治找茬,那他也大概率會主動送消息看熱鬧的……讓給帶個話還真沒毛病。

于是七夜就等待下文。

“收藏家來找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道。

七夜等了幾秒:“……就只有這一句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笑:“這樣說就足夠了……你果然跟太宰很熟。”

七夜:“……”

哦,敢情剛才還是個試探,我真是自己吓自己,以為你瞬間看穿一切呢。

不過算了,既然能提出讓自己帶話,說明是會主動放他走的,這樣他也不用提高同步率,然後把人打一頓再出去了。

他現在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邊估計已經備了案,異能力肯定是夢境相關,但如果他要打人,就必須把本體的書給拿出來了,就算有可能被認為是控制夢境這個能力的延伸表現,七夜也暫時還不想在這個人面前透露任何跟書有關的情報。

‘書’失蹤的事,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已經知道了,這時候他對‘書’相關的異能肯定會比以往還要敏感。誰知道對方能猜到什麽地步,別到時候又多個人給他添亂……

七夜頭禿地發現,在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他要思考的事比平時要多好幾倍,還必須在非常短的事件內想好反應的态度,這也太累人了。

等他找到傑基爾&海德就從太宰治身邊逃跑!哪怕是太宰治幫他找到的,也別怪他不念舊情了!

他年紀輕輕,還不想禿頭!!!

确定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只讓他帶這一句話後,七夜就感覺到夢境在溶解,說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要醒了……這控制力真的了不起。

随着夢境的解體,兩人雖然沒有動,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被動地逐漸變遠。

俄羅斯人依然沒有站起來,還保持着那個姿勢。他右手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撐着臉,歪着頭平靜地向七夜告別。

“期待與你在現實中的相見。”

七夜徹底脫離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夢境。

他沒有繼續進入其他人的夢,而是忽然把太宰治正在看的小說全部清空。

被遷怒了的太宰治:“……?”

太宰治從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坐了起來,把書放到了茶幾上。

“正看到關鍵劇情呢……所以發生了什麽?啊,這個時間的話,你變成人吧。”

太宰治所在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他和江戶川亂步在,其他人都在外面的房間,七夜猶豫了一下,考慮到江戶川亂步估計早就猜到了,也就沒拒絕。

七夜變成人後,坐在茶幾上,一板一眼地把陀思妥耶夫斯基讓他轉告的話轉告給了太宰治。

“事業都在橫濱,他不如移民算了。”太宰治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後才沉吟,“所以你是用了這張臉嗎……”

“不可以嗎?”七夜反問。

雖然七夜也有點後悔了,但現在不是心虛的時候!既然事已至此,就只能頭鐵地繼續用了!

“不,既然我一開始沒拒絕,那就沒什麽不可以。”太宰治露出一個笑來,“說不定還能達到意外的效果……”

“喂,太宰。”

太宰治的話還沒說完,國木田獨步就推門進來了。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将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看向太宰治往常休息的地方。

“有個事要問你——這小孩哪來的?”

太宰治看到國木田獨步,眼神頓時一亮,立刻把背對着國木田獨步的七夜抱起來,讓他轉了個方向,好讓國木田看得清楚一點。

“呀,國木田君,來打個招呼吧。”

國木田獨步手裏的本子掉了下來。

他整個人石化了足足二十秒,僅僅從眼神變化就能看出他在頭腦風暴的同時,瘋狂地質疑自己的眼睛。

終于,他找回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情緒如火山爆發一般宣洩而出,大聲吼道。

“太宰治——!!!你這家夥都做了什麽啊!?你……你幾歲就……孩子的媽媽呢?!你都結婚了還到處勾搭女孩子……”

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江戶川亂步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帶着耳塞安然地繼續休息。

“我沒結婚哦。”太宰治火上澆油地補充,“一直都是黃金單身漢呢。”

“那、那這個孩子豈不是……”國木田獨步看起來宛若要窒息了一般,緊接着就爆發了更加憤怒的怒吼,“我還以為你雖然胡鬧但還是有底線的!可你居然——”

“國木田君。”太宰治的表情忽然變得很嚴肅,“你仔細算算年齡,七八年前的話,我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呢!”

國木田獨步立刻就被忽悠住了,他仔細一想,好像也是……難道是因為被大姐姐欺騙了感情,所以現在才這麽游戲花叢?

當事人七夜木着臉,覺得太宰治這個人也太無聊了吧!!!就這麽喜歡玩弄老實人嗎?!

發覺這個鬧劇貌似短期內消停不了,于是七夜不得不開口解釋:“我不是他的孩子。”

國木田獨步聽到這話,非但沒有解除誤會,反而用憐惜的目光看着七夜,仿佛他是個因為親爹過于人渣而不願承認的小可憐。

……也是,這張臉一看就跟太宰治有血緣關系,這種幹巴巴的解釋是沒有效果的。

然而不等七夜進一步解釋,外面聽到國木田獨步大喊的人也走了進來:“發生了什麽事,國木田先生……咦咦咦?!太宰、太宰先生,這孩子……”

中島敦也陷入了混亂。

終于,在武裝偵探社即将陷入全體混亂之前,太宰治玩夠了,宣布這只是個擁有能變成別人樣子異能的異能者。

“嘛,不過出于一些不能告訴你們的原因,總之你們先暫時保密吧。”

明白自己被耍了的國木田獨步緊緊地捏着拳頭:“太宰治——”

太宰治當機立斷站起來帶着七夜就準備出門:“啊好忙好忙……”

“你要是真忙,就剛才就不要偷懶啊!!!”

“因為臨時得知了新情報嘛。”太宰治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其他人從他這個反應根本看不出那個所謂的新情報有多麽重要,“這孩子我也先帶走了,你們繼續加油不要偷懶哦。”

伴随着國木田獨步“偷懶的只有你吧?!”的吶喊,太宰治帶着七夜出了偵探社。

“你能搜索到精神體的夢境嗎”一邊走,太宰治一邊問道,“假如一個人死了,但他的精神體還在,并且以為自己活着……這種情況,你能進入他的夢嗎?”

七夜這次跟上了導演們的思路。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的那個收藏家……是指澀澤龍彥吧?未來會把橫濱搞得一團糟的家夥。太宰治現在問這個,應該也是為了完善應對澀澤龍彥的計劃。

“可以的。”七夜謹慎地回答,“夢就是意識,他存在意識,就有機會進入他的夢。”

雖然七夜是這麽說了,但實際上他并沒有興趣參與到橫濱這些破事裏,如果太宰治想利用他做什麽的話,就要看太宰治能拿出多少可以打動他的籌碼了。

——社畜七夜最想幹的事,就是對無報酬加班說“No”!

“我知道了。”太宰治沒有解釋他問這個問題的意圖,而是換了個話題,“你能找到剛才那夢裏的俄羅斯人現在在哪裏嗎?”

“可以……”七夜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太宰治笑容燦爛地說:“那就麻煩你帶個路吧!”

七夜:“………………”

敢情你根本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哪,只是在瞎走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