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寶貝

楚含慈愣了一下, 眉心微蹙,“是孩子他娘和別人生的?”

“……”

其實這話說的沒什麽問題,就是孩子他娘和別人生的。

趙存風失笑幾分, 揉揉楚含慈的後腦勺,“嗯。”

“……”

半晌, 楚含慈都沒有說話,她沒想到趙存風還挺有心胸。

直到男人終于忍不住, 敲她腦袋, “想什麽呢。”

他道:“我不認識孩子他娘。”

楚含慈從他懷裏退出來,看他。

“給你說個故事吧。”趙存風靠到床頭, 将楚含慈摟過去。

故事剛起了一個頭,楚含慈略坐直,将趙存風摟着他的手臂拿開,給他放回去。

“怎麽?”男人不懂她這個做法。

“會壓壞你。”楚含慈從趙存風懷前挪開,躺到他身側的床壁上。

“……”

“你男人沒那麽脆弱。”趙存風氣笑。

“你繼續說。”楚含慈沒理會他, 靠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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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本宮要抱着你,才說得出來。”趙存風扯唇。

“……”

楚含慈只能将他的胳膊扯過來, 用手臂環住, “這樣行了吧。”

趙存風無奈,咳嗽一聲, 就湊合着繼續給她講故事。

故事講完,趙存風道:“那孩子,就是這個故事裏的男主。”

“……?”楚含慈沒明白。

趙存風道:“而我,就是那個病皇子。”

楚含慈被他繞得有些暈, “你是将你的故事編成話本嗎?”

“不,”男人淺笑,“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這個話本。”

“……”

故事裏病皇子的情況的确跟趙存風一模一樣,可男人開這種玩笑,就有點無聊了。

楚含慈興意闌珊,“哦。”

她将趙存風腰上的被子給他捂了捂,“我餓了,去叫人備膳。”

趙存風拉住她的手,“寶貝,你別不信啊。”

楚含慈轉過頭,“你叫我什麽?”

“寶貝啊。”男人笑。

“為什麽這樣叫我?”楚含慈覺得這個稱呼好奇怪。

趙存風從後面抱住她,親親她的耳後,“你們世界是不會有這個叫法,可我們那個世界,男人對他喜歡的女人,是會這麽叫,女人也會這樣叫他喜歡的男人。”

趙存風又親她,“快,叫我寶貝。”

“………”

“你暈傻了吧?”楚含慈閉了閉眼。

趙存風就知道她不會相信,這種事情說給一個不知道什麽是穿越小說的土著人聽,他們會信才怪,他只是懶得編別的理由,不想對楚含慈有所隐瞞。

他捏她的臉,“好了,信不信随便你,我說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小陳塵不是我的兒子,我在你之前,沒有過別的女人。”

趙存風親她一口,“對了,三個月後,可能你就信了。”

“書裏不是說,三個月後,皇帝會病死麽。”男人說得雲淡風輕。

“……”

這次,楚含慈才終于轉頭來看他,眼神裏多了點匪夷所思。

楚含慈想起她從小會做的夢,那個前朝名臣褚棠佑時常會出現在她的夢裏,教會她很多東西。

他說的長安地圖,說的大華宮,說的古今文理,都是切切實實的。

這樣的夢正常嗎?不正常。合理嗎,不合理,可她還不是夢見了。

她能被前朝名臣托夢,那為何趙存風不能穿進一本書裏。

這麽想,楚含慈也不覺得趙存風說的事情有多麽玄乎了。

趙存風戳她的臉,“我的秘密說完了,該你了。”

楚含慈安靜着,沒說話。

趙存風把她的身子轉過來,“怎麽,想耍賴啊?”

“難不成你覺得是假的,就不算個秘密了?”趙存風挑她下巴,“其實你仔細想想,我堂堂三皇子,騙你做什麽?”

楚含慈終于開口,“我的秘密,你知道啊。”

“嗯?”

女孩道:“就是那塊布。”

男人笑,“肯坦白了?”

他的确知道,但就想讓小姑娘願意跟他說出來而已。

“那塊布跟襄陵墓什麽關系,你應該知道吧。”楚含慈道。

趙存風扯唇,點了點頭。

這些,方才他在複述《帝王令》這本書的大致內容時,就有提到,只不過一兩句帶過了,沒細講。

自然,關于瘋帝和布衣皇後的事,他更是只字未提,說新帝瘋了,是因為他沉迷道術。

楚含慈說的平靜:“我們可以聯合。”

“我也想進墓裏。”

趙存風給她捋捋額際的碎發,“你想去那墓裏要什麽?”

“幾幅畫。”楚含慈道。

“畫?”男人勾她下巴,“還真是個癡畫的呢。”

楚含慈想了想,也沒跟趙存風說夢裏老頭的事。

她道:“等天暖一些,你的病好一些,我們一起去襄陵墓,如何?”

“好啊。”男人答應得很爽快。

“那你呢?”楚含慈道,“你想去那個墓裏要什麽?”

男人回:“命。”

這日,楚含慈抱着趙存風的腰,依舊睡到日上三竿還沒醒來,小陳塵在院子裏和田園霸主撒歡,人和狗你追我趕,笑聲蕩漾。

柳昭儀坐在院廊繡花,看着小孩子笑得那樣開心,唇角跟着深深地牽起,候在她身後的嬷嬷道,“娘娘,宮裏多了個孩子,熱鬧不少啊。”

柳昭儀:“是啊,都有生氣了。”

“還有,娘娘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殿下有了皇妃,氣色好了不少。”老嬷嬷又說。

柳昭儀忍不住笑,“這兩人還沒起吧?”

老嬷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用帕子掩掩嘴角,“是啊,娘娘,看來您離抱小皇孫不遠了。”

“小皇孫?”柳昭儀嘆了口氣,“罷了吧,出生在這冷凄凄的宮裏,不見得好。”

她看了眼小陳塵,“如今,我也不缺小皇孫,塵兒多可愛啊。”

老嬷嬷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一想到如今一切看上去再好,三皇子那身子也只能熬幾年,也不自禁悲從中來。

是啊,這冷凄凄的宮裏,也沒什麽好,裝在這裏面的人,每天想着法的作樂而已,幾年後,她們的娘娘,還有三皇妃和小公子,都會是可憐之人。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跑進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太監。

“不好了娘娘!”

老嬷嬷臉色一變,“怎麽了?”

“外面——”

小太監話還沒說完,沖進來一群侍衛。

侍衛如蟻,很快侵滿了院子,他們站好後,撤到兩邊,讓開一條道。

柳昭儀扶着老嬷嬷的手站起來,看見一身黑袍的太子走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藍衣人。

藍衣人臉蒙面具,手中握劍。

眼睛似一塊冰,仿佛能噬進人骨子裏。

柳昭儀如何想,也想不到矜貴的太子爺如此氣勢洶洶登門他們臨雲宮,會是什麽目的。

這麽多年,太子從未把趙存風這個病弟弟放在眼裏,她甚至都難有機會與太子說上話,此時人就站在面前,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半晌,柳昭儀才道:“太子前來,是有什麽事嗎?”

太子站在那裏,也不回話,他只是掃視着院子,仿佛在醞釀着什麽情緒。

柳昭儀道:“來人,備茶。”

“太子,裏面請吧。”不管對方什麽目的,來了便是客人,又尊貴的太子,她不敢怠慢。

太子依舊沒說話,看也不看柳昭儀一眼,沉着臉踏進殿。

臨雲宮養的小太監和小宮女不多,就那麽幾個,都一直養在偏靜的臨雲宮裏,不受別宮待見慣了,還從未伺候過什麽大人物,此時面對太子的突然來到,都有些無所适從,添茶倒水時,手都是抖的。

因為緊張,一個小宮女給太子奉茶時,不小心抖了幾滴出來,濺濕了太子的袖子,吓得跪下,“對、對不起殿下。”

太子臉冷了一度,無言。

柳昭儀看小宮女一眼,不悅:“怎麽笨手笨腳的,還不快退出去,跪在太子面前礙眼嗎!”

“是、是。”小宮女發着抖站起來,咬住唇往外退,卻想不到,那方一直未開過口的男人說話了。

他聲音平淡,說出來的話卻寒進人心裏:“杖斃。”

太子的癖好,柳昭儀是聽過一些的,除了畫癡這一點,他還有潔癖,不是對污垢的潔癖,而是對影響美觀的一切有潔癖。華貴精致的衣袍沾了水,便是影響了美,如此,柳昭儀知道自己是保不住那宮女的命了。

“爹爹爹爹!娘!打人了!要打人了!”楚含慈剛給夢裏老頭交代完夏初會去襄陵墓的事,聽見有人把門拍得砰砰地響。

很快,這聲音就消失了,又變得安安靜靜。

楚含慈醒過來時,趙存風已經起身,正在穿衣。

“外面怎麽了?好像有聲音。”楚含慈抱着被子坐起來。

男人理着袖子,臉色微白,看了她一眼,“ 沒事。”

他走過來,拍拍她的頭,“真沒事,我去叫人備午膳。”

楚含慈揉揉眼皮,“嗯。”

“嗚!殿下饒命啊!”突然聽見哭喊聲。

楚含慈瞬間清醒了,“到底怎麽回事?”

趙存風臉色更白了一度,知道或許已經無法阻止兩個人見面,他匆匆往外面走,“救人要緊,等會再跟你說吧。”

這叫聲聽得人發慌,楚含慈掀開被子下床。

“咳……”剛走到外頭的男人卻劇烈咳嗽起來。

“趙小帥。”楚含慈走過去扶住他。

男人像是支撐不住,嘔出一口血。

“你回去躺着吧,我過去看看。”楚含慈道。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我問你,若是太子想要你,你會從嗎?”

小姑娘就喜歡好吃好喝的供着,沒什麽追求,也現實得很,當初他暈倒,她拿了布能走得那麽冷漠,若是比他位高權重的男人把榮華富貴擺在她面前,他相信她可能也會眼睛不眨地離開。

這小沒良心的,就是會做出來這種事兒。

“……”

“什麽?”楚含慈莫名其妙。

趙存風看着她,絕美的面容蒼白得無一絲血色,哀求一般,“你記住,不能抛棄我啊。”

男人倒在她懷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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