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談判
一群頭發胡子都白了的各家家主們，都信了林奕李瑜他們放出的消息，對年輕人鬧出的誤會會心一笑，之後也就不再盯着這件事了。
但那些對李瑜林奕有些了解的，就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了。比如說，建元帝、端王一家、雲清，還有林奕的師兄，謝府的當家人——謝宇。
之後收到的李瑜林奕他們的來信，更是驗證了他們此前的猜測。果然，倆年輕人是因為不知道這個習俗才鬧出要定親的誤會。等等，還是有些不對，建元帝、端王一家，還有雲清心想:林奕心慕瑜兒/阿瑜這個我們不是很意外，但瑜兒/阿瑜你這個回應的态度很不對勁啊！
怕自己的父親他們擔心，李瑜并沒有說自己驚馬的事，春畫他們也不敢擅自把這件事告訴端王他們。于是端王等人還以為這救命之恩是李瑜他們自己捏造的，所以，李瑜對林奕的态度就顯得格外不對勁，竟然給他安了個救命恩人的身份，讓他們不懷疑不行啊。
端王君知道自己的兒子沒事才放下心來，不過，表面上還得做出一副擔憂兒子病情的樣子，于是連夜讓人收拾了兩車藥材送往吳家村，另外附上一封催兒子趕快回家的信。
第二天，林煜先派人去李宅送上拜帖，得到答複後才帶着禮物跟林奕一起去探望樂安郡王。
一路上，消息靈通的姑娘小哥兒本想和林煜再次上演偶遇，卻被林煜身邊的林奕給吓跑了。于是林煜難得有次光明正大的出來時，不會碰到花樣百出的“偶遇”。
到了李宅，林奕才把身上稍稍放出的煞氣收斂起來。沒錯，林奕之所以能“吓退”這麽多人，全靠末世十年殺“屍”如麻早已融入骨髓的煞氣，那些生活環境安逸、沒見過血的姑娘小哥兒，被吓跑再正常不過了。
正廳內，林奕三人互相見了禮後，才分主次坐下。
讓伺候茶水的下人退下，李瑜不忙談起荒山的事，反而說道:“林大公子，今後我們應該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不如我們以字相稱如何？一直叫我郡王，也太客氣了。”
林煜自是答應下來了，別的不說，以後這樂安郡王要是成了自己的弟夫郎，一樣要改口。“好，那我就托大，喚一聲‘瑾之賢弟’了。”
閑聊了一會兒後，李瑜終于提起了荒山的事，“子爍兄機智過人，瞞了世人七年，不知那處荒山礦藏還剩幾分吶？”
“慚愧慚愧，在下哪敢稱‘機智過人’，說起來還要感謝瑾之賢弟，若不是你幫我遮掩，兩年前我就暴露了。”
林煜也是後來才查到的，兩年前自己加大動作被李瑜察覺後，李瑜雖然沒查出他在幹嘛，但也許是看在林爺爺的面子上選擇了幫他遮掩，不然，林煜現在哪還會在這吳家村悠閑渡日。
“至于礦藏，說實話，林家挖了這麽年，才挖了不到三分之一。”
這種一眼能看穿的事林煜确實沒必要騙他，李瑜喝了口茶，繼續道:“子爍兄不必道謝，現在想來，幫你不也就相當于幫我自己麽？”的确，當初李瑜選擇幫林煜遮掩完全是因為相信自己的直覺。“至于這剩下的礦藏麽，咱們四三三分如何？”
“四三三？”難道還有一家也發現了這個礦藏？
“對，皇兄四分，我們兩人各三分如何？”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林奕默默縮了縮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媳婦兒（雖然暫時還沒娶到）這下手太狠了，大哥不一定是媳婦兒的對手。
果然，聽到李瑜這種分法後，林煜都被氣笑了，他以為最差的結果也就林家和皇家對半分，沒想到…“瑾之賢弟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按照你的說法，阿奕是不是也應該分一份？”
林奕:不，我不想，別扯上我。
“子爍兄此言差矣，這剩下的礦藏可以說是你我二人共同隐藏住的，給皇兄是因為之後的開采還需要皇兄相助，所以餘下的礦藏我們平分有什麽不對嗎？”李瑜淡定自若的解釋，完全沒接是不是要分給林奕的話茬。
“這……”，林煜有些啞口無言，不過很快抓住李瑜話中的漏洞，“之後的開采阿奕一樣可以幫上忙，所以我們不能略過阿奕，他也該分得一份。”
“好啊，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按兩家分吧，四六分如何？這礦藏在京城附近，要瞞住那麽多人，我們李家出力必定會比林家多，分六分不過分吧？”像是料到了林煜的反應，李瑜不慌不忙的抛出了按家族來分的方法，就像林煜一開始想的那樣。
林煜有些動搖，但還是說道:“我們林家一樣要盡力遮掩，而且還有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提升挖礦速度的經驗，省了我們從頭探索的時間，只得四分太少了。”
“好吧，”李瑜狀似無奈的說道:“探索的時間其實省不省的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畢竟我們找來的人都是些熟手。不過既然能省，那我們就要五分半如何？林家的發展重心終歸不在京城了。”
林煜動搖的更厲害了，他覺得李瑜說的挺有道理，之後的開采等等一些事情，皇家必定會出更多的力，多分點好像也對……
“我……”
“覺得不妥——”
聽到林奕開口，林煜把“答應了”三個字咽了回去，不再開口，把之後的談判交給了自己的弟弟。
林奕則是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林家下代家主的身份，所以才不再媳婦兒、哥哥兩不相幫，開口打斷了林煜即将出口的應承，避免自己的哥哥繼續被人牽着鼻子走。
林煜即将要答應的話被林奕給打斷了，李瑜也并不意外，畢竟這是兩家之事，他可是一直在等林奕這個未來的林家家主開口。
“子晟覺得有何不妥？”李瑜看向林奕，給了他一個笑容。
林奕喉結來回滾動了下，才說道:“這礦藏到底是我林家發現的，不然，咱們都不一定能坐在這兒談合作，瑜兒，你說對嗎？”
還是來了，李瑜暗嘆一聲，他之前說的三分兩分的就是為了讓林煜他們忽略這件事，看來林奕并沒被自己繞進去。
“确實如此。子晟，我們也別在這兒繞圈子了，直說吧，林家要幾分？”通過這兩天的相處，李瑜充分了解了林奕的難纏，所以選擇了速戰速決。
“五分，我們兩家五五分如何？”林奕也很幹脆，直接給出了答案。
“好，那咱們就五五分！”沒想到林家竟會先退一步，李瑜也很爽快的直接拍板，他的底線是四六分，李家拿四。畢竟如果兩家談不攏，不小心把這件事暴露了出去，李家得到的只會更少。
林奕給出五五分也是有原因的，就像李瑜說的那樣，之後的開采等一系列事宜肯定是皇家出力更多，而且林家還要感謝李瑜之前的出手相助之情，再加上林家之前已經得了三分之一的礦藏…，所以林家也應該适可而止了，不必踩着皇家的底線行事。
林煜聽着兩人三言兩語就談好了合作，已經開始商量什麽時候動工的對話，才明白剛才自己不知不覺入了樂安郡王設下的陷阱。現在看來，皇家的分成底線比林家的分成底線要低一些，不然樂安郡王可不會這麽好說話。
将大概的流程及各家的分工談好後，林煜很有眼色的去找林铎了，不杵在那兒當電燈泡，把空間留給了林奕李瑜兩人。
原本坐在李瑜對面的林奕起身走到李瑜身邊坐下，“瑜兒，你是不是該換個對我的稱呼了？”
“嗯？不叫你‘子晟’，那要叫你什麽？難不成你想要我喊你‘奕哥哥~’？”李瑜故意學着王華的語氣，很顯然他也知道私下裏王華是怎麽糾纏林煜的。
林奕聽着這聲帶着撒嬌意味的“奕哥哥~”，身體都麻了半邊，面上鎮定的說，“可以。”
“去你的吧——”，李瑜翻了個白眼，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那矯揉造作的聲音，林奕還能面不改色的答應，這審美是不是有點歪？
“我以後就叫你‘阿奕’吧”，李瑜下了決定，接着說起自己的計劃，“我打算後天回京城，剛好能跟皇兄商讨一些開礦的細節問題。”
“這麽快？”林奕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李瑜至少再待七八天才會回去呢。
“不算快了，這兩天光父君催我回去的信我都收到五六封了，再待下去，我怕父君他會自己過來吳家村帶我回去。”想起端王君按一日三餐發來的信，李瑜知道自己不盡快動身不行了。
“那我後天跟你一起。”林奕也知道開礦這事越早辦完越好，但他同樣舍不得跟李瑜分開，所以，還是一起進京吧。
“跟我一起？可是，你現在不太方便入京，皇兄跟我透漏過，至少要半年後才行。”李瑜說的有些含糊。
“我知道，所以，樂安郡王，介不介意多一個貼身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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