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遠舟抱着手機,看着自己在Q站上面被買黑的頁面,也就頹喪了3秒。很快又切回到和江澈的聊天框上去,看着紅色的感嘆號唉聲嘆氣。
紅不紅什麽的,對宋遠舟來說并不是很重要,當然了,如果紅了能搞到更多的錢,他不介意更紅一點,相反,如果被黑了仍然不影響他搞錢的話,他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被黑,也不介意別人拿這個點去上位或者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
他們互不相關,前提是不能影響他搞錢!
相比較而言,他更在意他的密斯特瑞特。
胡琦伸出腳踢了一下宋遠舟的凳子:“別看了,你怎麽一點也不着急?”
宋遠舟剛“失戀”,實在是提不起什麽精神。
敷衍地朝着胡琦笑笑,拿着手機給他看。
“你看看你媽,為了追你爸爸我,路遠迢迢就為了送一個名片過來,好不容易加上了吧,又給黑了。我瞧他就不是存心想黑我,肯定是鬧別扭呢!你說……他這是不是在找存在感?是不是嫌棄我昨晚冷淡了他?”
胡琦嘴裏“呸”了一聲,腳上使了一些力,踹得大力了一點,宋遠舟比較輕,差點連人帶凳子給他踹飛了。
宋遠舟靠着後面的牆穩住,眼神哀怨地看了胡琦一眼,“我靠,帶孝子!你就是這樣對待含辛茹苦把你養大的爸爸的嗎?”
“你媽他抛棄你爸走了,連你也要抛棄我了,嘤嘤嘤。”
這後面的嘤嘤嘤就很有靈性,胡琦被“嘤”的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胡琦被他活生生整笑了,都這個份上了還有心情占他便宜,看來确實一點也不在意。
有句話叫什麽來着的?
皇帝不急太監急。
不是,口不擇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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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不急皇帝急。
宋遠舟眼神無比哀怨,扶着牆将自己的凳子放好,解鎖開手機繼續盯。
再打開的時候,他驚喜地發現——
我靠!!
宋遠舟才剛坐穩的凳子,終于“噗通”一聲難逃被他帶倒的命運。
他狠狠向後倒,摔了一個屁股墩兒,但他一點也沒覺得疼,反而“哈哈哈哈”地大笑了出聲。
“哈哈哈,我就說他只是鬧別扭,害,真淘氣……”
胡琦:O.O!
不是,命運終于向他可愛的舟舟下了手,他瘋了?
承受不住一晚上連續不斷的打擊,所以他……瘋了。
胡琦連忙站起來,将隔着他們兩個人的折疊桌子給收起來立在了旁邊,并朝他伸出手,意思是要将他拉起來。
宋遠舟極其熟練地伸出手,握住了胡琦的。
胡琦使了半天力,宋遠舟的屁股墩像是被強力粘劑粘在了地板上,愣是一丁點都沒拽動。
胡琦驚了:“我去,平時一點也看不出來你的這股子牛勁。”
宋遠舟美滋滋:“天生的,神力。”
他坐在地上,臉上帶着胡琦覺得十分礙眼的油膩的笑容,朝他笑得肉麻兮兮,“兒子啊,你終于不是沒媽的了,你媽媽他,哈哈哈哈,又回來了!”
胡琦瞬間抽回手,順勢又推了一把宋遠舟。
“我靠,我想着來扶你?你還有沒有點人性,這時候你還占善良的我的便宜,你丫已經沒救了。”
宋遠舟現在又活了過來,頓時也不覺得地板硬了,深秋的冬冷了。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猶如坐在溫暖的被窩裏,一點也沒想到要起來。
而是打開手機炫耀一般地在胡琦面前晃:“哈哈哈哈,我就說你媽舍不得我,看吧,又給我放出來了吧?”
胡琦一臉冷漠,抱着臂靠着另一邊的牆看他,“您知道咱們一直有一句俚語嗎?”
宋遠舟如今心情好,一點也不想跟胡琦猜謎語,喜滋滋地抱着手機從地上站起來。
胡琦:“至于麽,他就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僅此而已,連個表情符號都沒發,只言片語都沒有,你就能高.潮成這樣?”
胡琦哼哼一聲:“你還別說,我都有點想見一見我這個媽了,到底是怎樣的絕世神仙。”
宋.忠實顏狗.遠舟先生非常有話語權:“你還別說,天仙下凡都不過如此,你會發現所有能形容的詞對他來講都是一種亵渎,好看到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宋遠舟:“是孤寂沙漠裏投下來的皎潔白月光,是炙熱心口烙下的血色朱砂痣。從此心上眉梢,念念不忘。”
胡琦:“嘔!你還能再惡心一點嗎?”
胡琦又被塞了一嘴狗糧,面無表情道,“你這不是挺會形容的麽,怎麽不怕亵渎了他了?”
宋遠舟拍拍自己的褲子,仿佛有好友萬事足,一臉滿足,“你不懂。”
江澈坐在辦公室,手機翻來覆去被他看了好一會,手指不自覺就點到“小朋友”的微訊上,不由自主地點了取消黑名單。
對,不是我幹的,是我的手指自作主張!
誰知在黑名單被放出了的幾秒後,手機就“哔哔哔”陸續收到四條消息。
江澈加載了一下圖片,發現是一模一樣的四張。
江澈:……
圖片上面是色澤誘人的5菜一湯。
被小孩拍的挺好,食物仿佛能從屏幕裏面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霸總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什麽也不缺。但他又什麽都缺。
他渴望有這樣一個溫馨的互動。
江澈知道這是最近流行的一個活動,叫做“曬”。
年輕的一代特別喜歡用相機記錄一切,然後發到朋友圈去“曬”,吸引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讨論。
他的朋友圈古板而又枯燥,除了推杯換盞,出差商務。
缺少這種有生命的色彩。
江澈點了宋遠舟的朋友圈,發現他設置了只能看3天。近3天的內容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的更新。
那……這一張帶着點修飾過的照片,原來只發給了他嗎?
江澈眼角帶了一層淺淺的笑,等了一會沒有新的微訊消息,便随便挑了一張圖放大繼續欣賞。
放大以後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也被真實地反映出來。
按照宋遠舟是拿着手機拍照的人的角度的話,他的對面還有一碗堆得滿滿的米飯,米飯旁邊露出一小截不小心入鏡的手指。
江澈心裏“咯噔”了一下。
那因為“這張照片獨屬于我和他”所上來的熱潮,被突然其來的冰水給淋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這心理落差無異于走過山車,起起伏伏,極其刺激。
能跟着他一塊吃飯的,大概就是那個住在對面的“蝴蝶君”。
江澈拿起助理剛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
難得皺了一次眉,酸的。
“哔”又是一聲消息震動的提示音,江澈的心頭一緊。
點開的時候,這份緊張又瞬間化成了泡沫,笑意漸漸回到了他的眉梢。
小朋友:[-口-]
小朋友:[yeah,真的能發了!]
隔着屏幕,江澈仿佛也感染到了他的快樂。
宋遠舟原地複活,終于不用在今晚埋葬他的愛情了,開始有精力去整理一番自己慘不忍睹的事業。
“蝴蝶神算,您幫我掐個指,我這倒黴事業還有得救不?”
胡琦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捏成三點,學着影視劇的神棍,掐了個訣,胡言亂語一番,“施主,您基本沒救,可以拉出去火化了。”
宋遠舟嘆了一口氣:“那算了,我原本想着要是能救,我就再挽救一下,現在既然救不了了,就随它去吧,只要不影響我搞錢。”
胡琦捋捋看不見的胡子,意味深長道,“小朋友,你還是太天真了。本君有一計,随時恭候。”
事實證明,是宋遠舟太低估腦殘粉和被煽動的所謂“正義路人”的情緒了。
等晚上他一開直播的時候,瞬間就被盡職盡責地蹲點的黑粉們堵個正着。
宋遠舟眼見着觀看人氣從100一路飙升,到了10萬,又飙到了50萬。
彈幕上面各種髒話層出不窮,已經完全将正常的粉絲之間的互動給遮擋得一幹二淨。
宋遠舟:-口-
我踏馬撐不住了啊啊啊啊。
[我們來瞧瞧傳說中舞蹈大佬的直播是怎麽樣的?]
[哈哈哈,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一個吐槽專業舞蹈up的業餘三腳貓,現在改行做了唱歌主播。]
[我看主播是死了XX吧,嘴巴那麽髒,我祝你也沒XX]
[有本事露個臉,看我們哥幾個不揍你連媽媽都不認識。]
[前面的這麽快就忘了,一看主播就沒媽啊。]
[一看主播就是醜八怪嘛,不敢露臉。]
江澈慣常将宋遠舟的直播當成工作背景音樂,是提升工作效率的利器。
他除了在休息片刻的時候刷刷禮物之外,基本上不會去看彈幕,自然不知道現在彈幕上面亂成了什麽樣。
背景音播着播着,就聽見宋遠舟幹澀着嗓音說了一聲,“抱歉,今天貌似不适合開播,大家還是先冷靜冷靜吧……”
江澈擡頭的時候,直播屏幕正好黑掉。
江澈:???
江澈皺着眉将手機從手機架上拿下來,打算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巧這時門外就沖進來一個沒敲門且膽大包天直接硬闖的錢特助。
錢特助大概是跑着來的,到門口的時候單手扶着門框有點小喘氣,“總……裁,不好了!”
江澈淡淡得瞥他一眼,重又低下頭。
錢特助跨了幾步走到江澈辦公桌前,深吸一口氣道:“老板夫人被人買黑了!”
江澈一個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學習金融和經濟學的理科生,這20多年的生活,除了突然間闖入的有滋有味的宋遠舟之外,在沒有別的其他色彩了。
除了學習還是工作,眼裏只有數字和金錢。
他能聽得懂“買黑”這兩個字,但是放在一起完全一竅不通。
他的眼睛難得露出迷茫來。
錢特助當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表情,但絲毫也沒有因為有了老板不知道的,而自己剛好很懂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好吧,是暫時沒機會。
錢特助幹脆将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添油加醋地複述了一番。
這把火狠狠添在了老板夫人是怎麽被黑的,境遇到底有多可憐。盡量描述的老板夫人要多慘有多慘。
若是在商業上面,有人來請教他,江澈能說出幾十種解決的方案,但在這一塊,他就如摸着石子才能過河的瞎子,兩眼一抹黑。
他望着自己的得力幹将:“有什麽辦法嗎?”
錢特助倔強地認為,此時老板看着他的眼神,這是懇求的眼神。
遂挺了挺胸:“您是想幫老板夫人度過這一次呢,還是想要他粉絲更多一些?”
江澈:“這裏面還有什麽學問?”
錢特助:“這就要看找到的公關公司的水平了。”
江澈将手機放下,站起來。
比他高近10幾厘米的老板,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瞬間讓錢特助感到了壓力。
不知道為何,錢特助被看得越看越心虛,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江澈擡起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找最好的,買下來。”
錢特助嘴巴都結巴了:“買……買……買下來?但,我們公司沒有這方面的業務。”
江澈走了幾步站在落地窗前:“以後就有了。”
錢特助将掉下來的下巴找回來,又裝了回去。
“就……就娛樂公關公司的話,也用不了多少……”
“關于娛樂這一塊,我記得去年企劃部就開始在做計劃,目前我怎麽沒看到像樣的市場調查和可行性計劃?”
江澈聲音淡淡得:“企劃部要是做不出來,讓他們早點回家啃腳吧。”
錢特助聽得一愣一愣的。
江澈已經在做最後的總結:“企劃部速度太慢了,你快速找個公關公司,以我私人的名義買下來。”
錢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