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胡琦将自己的門打開,宋遠舟看到了門裏和他差不多情況,堆滿房間混亂的行李紙箱子。

不同的是,胡琦顯然動作比宋遠舟快多了,那些紙箱子已經被他用膠帶嚴絲密縫地纏住,是即刻就能搬走的狀态。

胡琦一屁.股坐在門口的紙箱子上面,将右腳翹到了左腿上面,兩只手都搭在翹起的腿上,“那不是巧了嗎?”

他用力一拍大腿:“就這樓下停一大車,拉你那點東西綽綽有餘,但是空間咱也別浪費啊,我這不是為你撈回成本嘛,正好捎上我的。”

“是不是呢?爸?”

宋遠舟:“……”

這是他見過的史上最摳門的大主播……

“您一大主播還要來蹭我的車,你至于嘛?”

怪不得他能抱着自己喊爸爸,原來目的在此。

宋遠舟:“那可不用,那空出來一地,我把這床擡走,據說這裏到新家,算上堵車可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呢,到時候我躺床上,還能打滾,寬敞……”

胡琦從紙箱子上面站起:“這搬走了也不忘順一床,您也忒黑了。”

他拿起收起作勢要打房東的電話:“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對這種順手牽羊的偷竊行為表示強烈的譴責,并要将你舉報給房東。”

宋遠舟一臉冷漠地将門關上。

他将最後一樣東西裝進箱子裏面,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是否有漏下的東西。

然後樓下的師傅打電話上來搬運。

宋遠舟原本以為司機是空着手用體力搬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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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師傅拉着一輛小推車搭着電梯上來。

宋遠舟叫車的時候順便加上了搬行李的服務,此時他只需要坐在折疊小凳子上面看着貨車司機幫忙搬行李到車上。

胡琦見狀一樂,這萬惡的資本主義腐蝕了人們勤勞的品質,應該取締——

如果給自己也搬的話,诶,真香。

他也搬了一把凳子過來,挨着宋遠舟坐着,手上還抓了一把瓜子,攤開手,非常大方地“分享”給宋遠舟一起磕。

宋遠舟奇怪地掃了他一眼。

胡琦被他看得發毛,沒拿瓜子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自己的領口:“你……你幹嘛?你想對年幼的祖國的幼苗做什麽?”

宋遠舟:“我對你幹柴一樣的身板不感興趣,還有,你怎麽還不搬?”

胡琦磕了一個瓜子,發出清脆的皮破裂的聲音,他神情十分自然:“那師傅不是會上來搬嗎?”

宋遠舟點點頭,面無表情地拿了一把瓜子。

胡琦只覺得手上一輕,一掌的瓜子只剩下了一顆。

胡琦:-口-

“你拿這麽多幹嘛?咋這麽貪呢你?分享精神你懂嗎?”

宋遠舟颔首表示非常同意,但依然我行我素,不僅沒有将一把瓜子再分一點給他,并且還沖着他磕了一顆響亮的瓜子。

“我懂,但我如果拿一點的話,你後面就不願意給我了。”

胡琦:“為什麽?”

宋遠舟将自己的小凳子挪着離他遠了一些,怕他激動起來再跟他拼命:“因為我只買了我自己的搬行李服務,所以你得自己把行李搬下去。”

胡琦:“?!!”

“無情、冷酷、無理取鬧,我看錯你了!”

兩人插科打诨了一會,宋遠舟問他:“你怎麽也搬去了那裏?”

“我昨晚查了那小區,得虧是公司找的,今年還免費,要我自己,打死也租不起。”宋遠舟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兒,你這麽摳搜,連個車都不肯自己叫,你居然要住進這個小區裏?”

“我前腳才走,你後腳就搬。”宋遠舟一把拍下手裏的瓜子皮,雙手抱胸做了一個害怕嬌羞的動作,“你……你不會是對奴家有非分之想吧?”

胡琦從兜裏又抓出一把瓜子,将嘴裏的瓜皮吐在地上:“呸,你要點臉,我是看你傻乎乎的,要是沒有你爸爸我,遲早被人賣了,再說,我要不跟着去,你做好了菜誰幫你消滅?”

宋遠舟斜着眼睛,笑眯眯:“我做的菜居然有這麽大的魔力,看起來,我要是不做主播了,我還可以去做個廚子。”

胡琦呸了他一聲:“你可要點臉吧!不過這房子是真的貴。我可不管,之後你可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

貨車司機輕松将宋遠舟房間裏面的行李拉到了車上,繼續又去了胡琦的房間裏面拉貨。

宋遠舟問他:“你住哪一幢?”

胡琦:“買之前我打聽了一番,你那個小區安保設施是真的好,據說這裏基本上入住的不是富貴就是明星,但實際上入住率不是特別高,一些富豪買了就閑置着,你對門和你樓下的都沒人住。”

宋遠舟拍拍褲子上面的瓜子碎屑:“那咱們還是住對門啊?”

胡琦也站起來,咋咋呼呼地:“诶诶诶,你這是什麽嫌棄的表情?你是多不想跟我住對門?”

“這會還真叫你如願了,這小區中介說了,你那對面自從買了就沒人住過,可惜對方堅持不外租,所以啊,我就只能租你樓下了。”

另一邊,江澈的行李整齊地碼放在花園的地面上,司機老王正在往車上搬行李。

錢特助像是在他院子裏裝了監控一般,在行李全部被搬上去之後,屁颠屁颠地趕到了。

“嘿,老板……咱這搬家呢?到哪呢?”

接着他又狀似無意間想起,偏頭抓了抓頭:“诶,聽說老板夫人也是今天搬。”

江澈冷淡地眉眼擡起,鋒利的視線掃射在他身上,“啰嗦。”

錢特助仿佛在一瞬間就被眼刀紮成了刺猬。

他咽下一口“鮮血”——其實是唾沫,艱難開口,“您……您為何這樣看我?”

江澈抱胸聲音淡淡地:“你怎麽來了?”

錢特助特別自然地爬到了副駕駛上,十分順手地給自己系上了安全帶:“嗐,不是您說的嘛,說——你要是閑的話,就幫忙打掃廁所。恰好我周末也沒啥事,特別閑,您瞧,我這不就來了嘛!”

江澈坐在後座,沒說不讓他去,也沒說讓他去,而是拿起文件,緩緩地翻過一頁:“挺有覺悟,正巧幫我将新請的保潔給退了。”

錢特助坐在副駕駛上,艱難地轉過頭,爾康手,“別……別呀,老板,咱再商量商量。”

江澈:“說,究竟是幹嘛?”

錢特助硬着頭皮:“幫忙,真的是幫忙!”

江澈:“那保潔退了吧。”

宋遠舟的貨車開到小區,并出示了網絡通行證以後,門口的道閘升起。

他們在3幢的樓下空地上泊車的時候,旁邊已經停了一輛車,看樣子也是在搬家。

宋遠舟還沒見過這麽氣派的房子,想要去裏面瞧瞧。

于是先上去看看,司機落後一步卸行李。

宋遠舟手裏捏着從保安處拿的房東留在那裏的鑰匙,當鑰匙放在門鎖裏,發出“咔噠”的聲響時,他深吸一口氣,平息下激動且忐忑的心情推開門。

開門的一剎那着實将宋遠舟驚了一跳。

新家目測估計有200多平,寬敞的客廳幾乎占去了一半的平方。

宋遠舟走進去,客廳的盡頭是一整面牆的落地窗,兩邊的窗簾被收起,長長的流蘇垂在地上,紗窗的縫隙裏吹進來一些風,将流蘇不斷挂向綠色地毯上面的搖椅扶手。

卧室和休閑區被客廳分成了兩邊。

主客卧在房子的南面。而北面還特意辟出了一個影音室,半人高的音響,外面包裹着柔軟的小羊皮。上方懸着一個投影儀,投影背面的牆邊還豎着好幾個卡通的靠墊。

地面上鋪着白色絨絨的地毯,許多抱枕玩偶有序地放在地毯上。

宋遠舟大致看了一眼室內的布局,便退出來,打算去胡琦那邊看看。

他将門微微阖上,留了一條縫,方便師傅搬東西進來。

轉身的時候恰好對上一雙深海般黑沉的眸子,那裏仿佛有淺浪翻滾。狹長的眼尾帶着一點點笑意微微上翹。長睫輕扇,恍如展翅欲飛的蝶,仿佛下一秒就會随風飛走。

眸子的主人彎起一邊的嘴角,露出頰邊一顆甜甜的梨渦,那眼裏的海浪便像是甜蜜的酒釀,宋遠舟好似頃刻就溺斃在這酒香裏,臉上浮上了微醺的粉色。

宋遠舟雙腿不争氣地一軟,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大的整個世界都是一陣轟鳴。

若不是自己撐着旁邊的門框,他差一點點就要滑到地面上去。

他的小人兒在心裏捂臉:還好還好……不然的話。那就……太丢臉了。

可是,可是——

蒼天啊,誰能告訴我,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絕色的人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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