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哲請了好幾天假，落下的課程有點多，所以一有時間就抱着電腦在圖書館補課。
電腦還是書房裏那個他自己的電腦，只是視頻被删了，不知道傅怿又把轉移到哪兒了。
“傅哲。”
一道極小聲的音量在他身後響起，傅哲停下在鍵盤上打字的手，回過頭，“會長。”
黎揚坐在傅哲的對面，放下書之後雙手交握，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那天…”
傅怿那天撥出去的電話，傅哲敢肯定黎揚只聽到了他自己的聲音，但是被問起時，心中還是帶着憤恨的難以啓齒，傅哲繼續盯着電腦屏幕，掩下眼中的情緒，“不好意思，應該是手不小心滑到了屏幕。”
“是你男朋友嗎？”黎揚還是問出了口。
傅哲頓了頓，合上了電腦屏幕，“不是。但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你別生氣。”黎揚看到傅哲變了的臉色，急的屁股都離開了座位，意識到這是圖書館之後再次調小音量說，“我不是在幹涉你的事情，我就是問一下，你不喜歡，我不再說就是了。”
“謝謝。”傅哲客氣道。
“對了，今天舒媛過生日，晚上要請我們去吃飯。”黎揚轉移話題笑着說，“她說我們幾個一個都不能少，不然立刻就殺過來。”
傅哲要送舒媛的那份禮物是傅怿幫忙準備的，大家在學校門口集合的時候，傅怿過來把袋子給了他。
“哥，這是舒媛的生日禮物。”
“喲，別以為我沒聽見啊。”舒媛撩起耳邊的碎發朝他們兩個走過來，“傅哲你也太沒良心了吧，送我的禮物居然還要傅怿買。”
“誰買都一樣。”傅哲看了一眼袋子裏面的東西，一瓶香水，還可以。他拎起袋子對着舒媛，“不要的話我送別人。”
“要要要！”舒媛接過袋子，跟狗鼻子似的嗅了一口，随後興奮地大叫撲到傅怿旁邊，“無人區玫瑰！！傅怿我愛死你了！我可太喜歡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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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說你能不能稍微小點聲。”溫霄站在馬路邊招車，聽見尖叫趕緊堵住了一邊耳朵，“你愛誰啊你就愛，大街上呢。”
“去你的。”舒媛滿意的對着傅怿一直殷勤，示意他手上的拎着的袋子。
“啊。”傅怿了解，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學姐，給。”
舒媛捧着禮物的手都在顫抖，歡喜的用手撫摸着，“香奶奶口紅，傅怿，你太會了！”舒媛把袋子往手腕上一套，準備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傅怿見狀往傅哲身後一躲，撲了個空。
“別浪了，上車！”溫霄打到幾輛車，傅怿看着大家都上去了之後才帶着傅哲上了其中一輛空車。
“幹嘛非要坐這輛？”傅哲坐在後排，按着窗戶的按鈕下降吹風。
“我想跟你單獨呆會兒。”傅怿将傅哲那邊的窗戶升上去了點，整個人圍住了傅哲，“病剛好，不要吹風。”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傅哲額角的頭發都被吹的亂了，他轉過頭沒有去看傅怿，而是盯着外面漸漸變黑的天色。
“和我在一起這麽難受嗎？”傅怿淡淡的說，“能和黎揚待，不能和我待？”
“這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傅哲有些生氣，徹底甩開傅怿剛才握上自己的手。
也許是在外面，傅怿并沒有對他做出什麽舉動，而是默默的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扭着頭和傅哲相反的方向。
生日會不外乎是吃飯唱歌喝酒，舒媛領着一圈人，喝趴了一大半。
“傅哲，你多少喝點啊，不給面子吧！”溫霄作為好兄弟，雖然有些許的心疼傅哲大病初愈，但嗨皮還是戰勝了理智，“快點。”
傅哲接過酒，還沒到嘴邊就被奪走，傅怿拿着杯子一口氣幹了，“我替我哥喝，別為難他了。”
“瞧瞧，傅怿多好！”舒媛現在看他是哪哪都順眼，推着旁邊的小學妹趙芯就要介紹給傅怿，“姐給你介紹女朋友！”
“學姐～”趙芯臉紅耳熱的，絞着裙子害羞的不好意思。
“我有喜歡的人了。”傅怿拿過酒瓶給自己倒滿，視線落在傅哲的身上，“謝謝好意。”
“那可惜了。”溫霄打着圓場，指名要和大家玩游戲，輸了就喝酒，“都得參加啊。”
黎揚坐在外圍，傅怿偏偏就和他杠上了，搖着骰子比大小，一圈下來，就他兩在玩在喝，溫霄湊到傅哲旁邊，“你弟是不是和黎揚結梁子了？”
梁子肯定是沒有，傅怿的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
他脫了外套，把袖子卷起，灌得太急的酒順着他的嘴角滑落到下颚線，胸前濕了一小片，傅怿的睫毛長長的，眼角卻有些濕潤。
“別喝了。”傅哲搶過傅怿手裏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傅怿眼圈發紅，不知是委屈還是質問，“你心疼？”
傅怿完整的問句是你是不是心疼那個已經喝倒了的孫子黎揚。
傅哲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直接拿起他的外套站起身，“我現在要回家，你走不走？”
坐着的傅怿半晌沒有回應，看到傅哲對他轉身之後突然哽咽，“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
大家都是喝的暈乎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傅怿的行為，只覺得是離不開哥哥，溫霄站起來推着傅哲，“快去，都哭了。”
“沒哭！”傅怿突然大聲道。
“好好好，沒哭沒哭。”溫霄哄着，又對着傅哲說，“你看看都醉成什麽樣了，真搞不懂，你們兩怎麽總鬧別扭。”
傅哲走過去，看着傅怿的睫毛梢上挂着水珠，心底一軟，伸出手去牽他，“先回家。”
傅怿乖乖的跟在傅哲身後，大手落在了傅哲的手裏，被牢牢的牽着。
喝醉了的傅怿跌跌撞撞，把傅哲按在家裏牆上接吻的時候好幾次都嗑着了牙，他拼命的攥取傅哲口中的新鮮空氣，唇舌糾纏在一起，傅哲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來，手抵住傅怿的胸膛，卻嘗出了一絲眼淚的味道。
傅怿放開了他，緊緊把傅哲抱在懷裏，開始低聲嗚咽，“哥，別讨厭我，別不要我，不要…不要丢下我，你不要喜歡別人。”
傅怿喝醉了之後失去了攻擊性，就像小孩子一樣，嘴裏一直念叨着傅哲。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抱住屈起的膝蓋，将下半邊臉藏在臂彎，只露出濕答答的眼睛，傅哲端了一杯水給他，傅怿卻遲遲不肯接。
“怎麽不喝？”傅哲疑問，坐在了傅哲身邊。
“哥哥壞。”傅怿悶聲說道，“哥哥喝別人的水，不喝小怿的。”
還挺會倒打一耙的。
“不喝拉倒。”傅哲把水一放，傅怿頓時急了。
“別生氣，我喝我喝。”傅怿趕忙把水拿了過來，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可喝得太急嗆到了嗓子眼，傅怿把水灑了一地，咳得不停。
傅哲只能過去拍着他的背，幫他順氣。傅怿的眼角被咳出了眼淚，嘴角還挂着水珠，眼睛和鼻子紅紅的，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傅哲，可憐兮兮。
“哥哥為什麽不留在本地上大學？為什麽騙小怿？”傅怿神智還不清醒，記憶裏除了傅哲就是傅哲，盯着眼前的人，思緒好像又飄的遠了些，“哥哥還要出國，為什麽，怎麽可以抛下我一個人。”
“你為什麽要來找我？”傅哲問完就後悔了，瘋了似的搖搖頭，他怎麽會跟一個醉鬼聊天。
傅怿聽到了卻很認真，“喜歡哥哥，要來找哥哥。”
看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傅哲覺得這可能是他和傅怿之間這麽久以來最平靜的一次對話了。
“可我是你哥哥。”傅哲不斷強調，試圖往一個醉鬼腦子裏面灌輸思想。
傅怿只聽到了哥哥兩個字，他握着傅哲的手，輕輕吻在了手背上，帶着濕潤，“哥哥，只喜歡哥哥。”
傅哲沒有說話，眼裏帶着複雜的情緒，傅怿看着，以為傅哲又生氣了，急急忙忙的跑去樓上，抱着一堆電子産品下來，嘴裏嘟嘟囔囔的。
“別生氣，沒有視頻了，小怿都删掉了。”醉鬼把游戲機也搬了下來是幾個意思。
提起視頻，傅哲藏在心裏的那道傷口又被撕開，他極力的穩住自己的呼吸，“別想騙我。”
“真的真的，小怿沒騙人。”随後低着頭像犯了錯誤的小孩，“那天…那天之後就删掉了。”
傅哲盯着他的眼睛，明亮且清澈，像春天裏的一汪春水，可他對自己做的所有事，傅哲一件都沒忘，“傅怿，你真是個瘋子。”
“哥哥生氣，給哥哥。”傅怿不知道從哪摸來一瓶潤滑劑遞給傅哲，傅哲看到之後差點一蹦三尺遠。
“你幹什麽！”傅哲吼了一聲，暗罵道本性難移。
傅怿當着傅哲面兒脫了褲子，指着自己的屁股，“哥哥…哥哥戳小怿這裏，就不生氣了。”
“我操你大爺啊傅怿！”這應該是傅哲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飙出髒話，他看着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雄赳赳氣昂昂的傅怿胯下那個玩意兒，頓時手都指不利索了，“給我把褲子穿上，滾回去睡覺！”
“哥哥，哥哥…戳。”傅怿追着傅哲滿客廳跑，最後被一巴掌拍腦門上才消停，“疼。”
傅哲站在傅怿面前，額頭冒着細細的汗，嘲諷道，“你明天最好什麽也想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