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踢你屁股

【14—軟肋】

趙淺昆控制了宰相後,很快就如願以償的與漠北王再次會面。

只是有了上次的教訓,漠北王已十分不待見他。如若不是因為趙淺昆答應提供錢財支援,以及冷傾衣的秘密,他大概會當場把趙淺昆砍成肉泥!

不講義氣的人,在漠北,跟牲畜沒什麽區別,人人得而誅之!

“你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麽秘密?”拓拔瑞收下了財寶,開始詢問他最感興趣的話題。

他以一種傲慢的,慵懶的姿勢坐在虎皮王座上。身上穿着厚厚的野獸皮毛,胸前挂着各種尖利的獸牙和骨頭。

趙淺昆陰沉泛青的面孔浮現絲絲紅線,他張着口,發出聲音,兩片嘴唇卻沒有動。

他對拓拔瑞說:“冷将軍無論是武功還是韬略,都無懈可擊。可是再強大,他終究也只是個凡人。是凡人就會有七情六欲……”

“你的意思是?”拓拔瑞擡起一邊眉毛。

趙淺昆上前一步,頂着周遭漠北大臣充滿懷疑和警惕的目光,踩着蟒紋地毯,壓低嗓音道:“冷傾衣最大的軟肋是自小與他一同長大的陸子游。”

“陸、子、游?”拓拔瑞仿佛嗅見了要争奪他食物的對手動物的氣味,單單是個名字,他就恨不得字字咬碎吞食。

趙淺昆:“在下久居長安城,對他二人之間的傳聞耳聞甚多。冷傾衣前不久還去陸府親口承認了他兩人的關系。”

拓拔瑞:“哦?”

趙淺昆繼續道:“因此,要想不戰而勝冷傾衣,擒拿陸子游做人質是最合适不過的做法。”

“……嗯,但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個陸子游是冷傾衣最心愛的人,那他怎麽會輕易讓我們抓來當人質?”拓拔瑞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

并且他還說道:“換作本王,必定會将寵愛的男妃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機。所以趙謀士,你有什麽好法子闖進冷家軍的營地,去冷傾衣手裏搶人呢?”

Advertisement

趙淺昆聲音古怪起來,像是難掩興奮:“說來也巧,舍妹曾向陸子游下聘,要下嫁于他。豈料冷傾衣當日攪局,鬧得我趙家落個被退婚的名聲。”

“你要犧牲你妹妹?”拓拔瑞純粹站在利益的角度去思考這件事。生在王室,手足相殘不足為奇。

順着他的話,趙淺昆點點頭:“正是,成大事者,當不惜代價。”

“好好好,趙謀士的狠辣,本王很是欣賞。那麽就有勞令妹了。”拓拔瑞虛情假意的笑了笑,“事成之後,定有重賞。”

于是趙合桃帶了個貼身丫鬟,就坐馬車就追陸子游了。

而冷家軍因為隊伍龐大,需要休息吃飯,行進的速度并不是特別快。趙合桃日夜兼程,不幾日就趕上了大軍。

但她沒有立即出現,她需要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

這幾天,陸子游白天随大軍趕路,晚上在馬車裏睡覺。還不适應這種生活的他,連着吐了三四回,一點葷腥沾不得。

冷傾衣親自熬了小米粥,端了碟腌蘿蔔,把他抱到僻靜處喂。

“不吃,吃不下。”陸子游抗拒的埋臉在他胸口。

見狀,冷傾衣唯有采取逼迫手段,嘴對嘴的硬渡進他口中。嗆得陸子游捶他:“…冷卿雲!”

“乖,游舟。”冷傾衣放下粥碗,摸摸他的臉,“很快就沒事了。從前我也是這樣,多吃些,多動動就好了。”

“真的?”陸子游半信半疑,“卿雲,我這些天老做噩夢。先是夢見你遇害,再是夢見自己喝了毒酒,臉像豆腐塊一樣嘩啦嘩啦往下掉,滿地的血……”

聞言,冷傾衣心裏沒由一緊。但他表面還是鎮定安撫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小游舟,你對準夫君何以如此沒信心?怕我不能自保,不能護你周全?我問你,我是什麽人?”

陸子游捏捏他的高鼻梁:“冷将軍,我們大安最厲害的少将軍。武能打仗,文可作詩。上天入地,僅此一人!”

“調皮。”冷傾衣拍他屁股。

陸子游笑着親他,親了一會兒,精神頭好了許多。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忽然有将士來禀告:“将軍,有一女求見陸公子。”

“何人?”冷傾衣扶着陸子游問。

将士:“她自稱是陸公子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觸動了冷傾衣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大為不悅,對陸子游道:“陸公子好大的魅力,令趙家千金念念不忘,直追到軍中!”

“你少挖苦我。”陸子游瞪他,然後對将士說,“可否請你帶她來見我?”

将士目光轉向冷傾衣。冷傾衣輕聲道:“快去。”

将士這才反身去請。

等人這片刻,冷傾衣取了棉衣給他披上,抱他坐到馬車的車頭,自己則退進車廂。

陸子游扭頭問:“大将軍是打算監聽?”

“不行麽。”冷傾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噗嗤,陸子游被他逗笑,搖搖頭:“唉,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一點沒變。”

冷傾衣坐在車廂裏頭,驕傲擡頭。

張羅完午飯,趕了半天路的将士們就地修整,睡會兒午覺。整個營地,漸漸安靜下來。

趙合桃被一名将士領着,從隊伍最後走到前頭。她梳着家常的發髻,簡單的簪了支銀釵,一身鵝黃色柔鍛裙。肩上挎只不大不小的包袱,款款行路。

所經之處,無不引起驚嘆。

武林第一美人,即便是如此簡單的裝扮,也不減光彩。

将士們雖然常年跟随大安第一美男子打仗,但鮮少見到如此美貌的姑娘家。一時間,都像大鵝般伸長了脖子去看她到底要去哪裏。

“趙姑娘。”陸子游向她拱了拱手,臉上挂着淺淺笑意。

坐在車裏的冷傾衣見他對着人家姑娘笑,忍不住伸腳輕輕踢他屁股。

陸子游斜瞟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眉眼清麗,唇角生媚的趙合桃行至他面前,打量他:“陸子游,你病了?”

“車馬勞頓,有些不适應。姑娘這是?”陸子游視線落在她鼓鼓的包袱上。

趙合桃扔下包袱:“還用說嘛,當然是來投靠你。我在長安城被你退婚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已經嫁不出去了。難道你還想不負責任?”

陸子游屁股又被踢了下。他嘴角抽搐:“趙姑娘,你這就是無賴行徑了。我何時與你定下婚約,退婚一說從何而來?再者,你武林第一美人的名號,四海遠揚,怎可能嫁不出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嫁你。你答應最好,不答應我就逼到你答應。”趙合桃絲毫不講道理。

陸子游無奈:“為何?”

趙合桃盯着他,沒有誠意道:“喜歡你呗。”

“我不信。”陸子游兩手揣在棉衣厚實的袖子裏,“趙姑娘既然是江湖中人,何不快人快語,直截了當說出目的?或許陸某能幫上忙。”

趙合桃眨了眨水葡萄似的眼睛,對他的話,不做反應。而是反問他:“陸子游,你還想要冰魄雪笛嗎?”

冰魄雪笛是陸子游與冷傾衣的定情信物,陸子游哪有不想要的道理。

他低頭頓了下:“自然是想要的,姑娘肯給最好,不給的話,我遲早有一日也會親自上門去取。”

趙合桃哧了一聲,“好大的口氣,你以為趙家是你能進退自如之地?我這樣跟你說吧,我可以把笛子贈于你。但首先,你得先跟我拜堂成親。”

不知怎地,陸子游心底忽然浮現出那些噩夢的殘影。不詳的氣息,從趙合桃身後無形的逸出,像是一張巨大的黑網。

“陸子游,陸子游?”趙合桃見他臉色變得不好,“你到底生了什麽病?”

馬車晃了下,冷傾衣清冽的聲音飄來:“……趙姑娘請回吧。”

“我不走!”趙合桃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胳膊拗不過大腿,寡不敵衆。最終她還是被“請”出了營地。

可她的離去,并沒有解除陸子游無端的恐懼感。他隐隐覺得,有什麽大事将要發生。

此次冷傾衣出征漠北,白羽飛并沒有跟去。因為他要替冷傾衣盯着駱秋,必要時刻還要保障他的安全。

駱秋煩他煩得要死,幹脆去廟裏求簽。

搖了個簽,又去算卦,看手相。道士們都告訴他:“姻緣就在今年,多加留意。”

得了好結果,駱秋捐的香火錢比平時亦多了些。

他邁出大殿,昂頭向屋頂道:“白公子,要不要下來給你們冷家軍求個平安?”

白羽飛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于是飛到道觀裏,果真去求了個平安符。

待他出來,見駱秋懷裏也塞着一只平安符,露出的邊角可斷定,與他這只一模一樣。

“你為陸公子求的?”白羽飛明知故問。

駱秋坦然:“那不然還能為誰。”爾後,他望着不遠處的青山,“據傳,平安符挂到祈願山的百年老樹上,更靈驗。”

白羽飛激動抓他手臂:“那還等什麽,快帶我去!”

駱秋甩開他,揉揉胳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好好說,抓我做什麽?”

“……冒犯了。”白羽飛撓頭,“不過,駱公子,你父母都是大俠,為何養得你如此文弱,在下不解。”

駱秋不客氣回他:“要你管。”

然後兩人上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