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吳用成親

待薛湛起來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打個吹欠伸個懶腰, 瞧見朱麒麟, 當即笑出牙齒:“國公爺早。”

朱麒麟身體僵直下, 颔首:“早。”

想起自家國公爺爬窗的情形,烏熊眼神幾乎不敢看薛湛, 好在對方也沒再意這些,管家讓人送來早飯,薛湛一拿筷子當下愣住了。

“怎麽都是粥?”

烏熊勉強壓住表情:“世子身體恐怕有點不舒服, 吃點清淡的好。”

薛湛扭扭腰:“我沒有不舒服呀。”

門房是從裏面鎖的, 所以薛湛一點都沒想過昨夜朱麒麟跟他睡一間房!還以為對方說的是醉酒一事。

“世子不用勉強。”烏熊眼光炯炯, 他都特意打聽過了,男人同男人行房後最好吃些清淡易克化的!

“我沒有勉強, 烏将軍太小題大做啦。”不過是醉了場而已, 哪那麽嬌貴。

烏熊看向朱麒麟, 其眼神翻譯過來的意思是, 做為好攻就要知道疼小受知道嘛?就算小受撒嬌耍賴也要堅挺堅持堅定不移因為這樣才是好攻,否則就是只顧自己爽的渣。

眼神太複雜朱麒麟接收不到, 薛湛感覺詭異但他真沒想到那裏去。

“去巡府。”朱麒麟視線壓迫力強, 烏熊迫于壓力離開。

薛湛看其背影, 一頭霧水:“烏将軍怎麽了?”

“大概昨夜沒睡好。”一句話帶過, 點點桌上好幾樣粥品:“你挑着先喝點墊墊, 我讓廚房再準備點面食。”

“哦,國公爺陪我再吃點?”

朱麒麟想了下,陪着喝了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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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湛沒有寝不言食不語的習慣, 一邊呼呼喝粥一邊道:“大後天吳用成親,國公爺要沒事一起去熱鬧熱鬧?”

“我去不會防礙吧?”

“國公爺又不是去搶親,有什麽防礙的?就充當我家屬,禮都不用送,要知道我這是出聘禮又送嫁妝的,虧死我了!”

薛湛表情誇張,朱麒麟忍俊不禁一笑。

滿心以為自己免疫力已經練到滿級的薛湛再次被煞到,且感覺不輕。“我終于知道什麽叫一笑值千金了。”

“又胡說八道,快些吃。”

雖開玩笑說充當家屬,但臨到那日朱麒麟還是準備了賀喜,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不請自來的可不止他一個。

剛回京的紀綱并十來個錦衣衛,還有徐長霖,都是不請自來。

吳用傻眼,薛湛笑着踢一腳,笑罵道:“還愣着幹什麽?讓人去酒樓再定兩桌宴席來,待慢了貴客,你這洞花花燭就別想了。”

錦衣衛跟吳用可是打出來的交情,漢子豪爽說來就來,徐長霖來則是因為骊山城這一趟吳用對他頗為照顧,在兩軍談判時對方下馬威被吳用一力接下,恬巧沒事就來湊個熱鬧,至于紀綱,朱棣體量這陣子辛苦給他放假,順帶提了一句打趣說讓他替天子來蹭頓飯,賀禮不用送,因為之前已經送了,還是重禮。破格提升為百戶,禮夠重了吧?

當然,紀綱還是随了禮的。

一行相繼見過,随後入席。

薛湛湊到紀綱旁邊,端起酒杯:“這一杯敬紀兄,之前年禮的事多謝了。”

紀綱端起酒杯,随後放下杯子:“說起這事,世子欠紀某五十兩又二十文。年末镖局不走镖,雙倍價格才走這一趟,二十文是茶水錢。”

薛湛傻眼。

徐長霖看熱鬧不嫌事大,扶掌笑道:“這錢該給。”

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席面吃到大半,羅一趙十一對視眼,奸笑下喊道:“來來,把院子空出來。”

聞言吳用放下酒杯就想躲,白七一等早就盯着了,沒兩下就把人堵回來。

羅一抱胸笑:“新郎官這是想哪去呀?還想不想好好洞房了?”

瞧明白的一衆哄堂大笑,薛湛沖朱麒麟眨眨眼:“瞧,熱鬧來了。”

吳用破罐子破摔:“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我就是不服!你只比我大一個月,憑什麽你都要成親了我新娘還沒着落?”

趙十一跟着點頭,一臉不平:“是呀,長的又不帥,身材又沒我好,嘴還不甜又不會哄人,憑什麽呀?”

秋卯揚聲:“那這點還真羨慕不來,人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起哄。

“青梅竹馬怎麽啦?青梅竹馬就能天天虐狗每天撒狗糧啦?不服!堅決不服!”

“要顏值沒顏值,要身值沒身值,咱不服!”

“對,咱不服!”

“不服砸場!”

碗筷敲的嘣嘣拍,笑罵着一副要砸的模樣。

秋卯忙出來勸:“诶诶可不能砸,好歹同僚一場,砸場子像什麽話不是?來來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吳用沒好氣瞪他眼,你就裝!裝什麽大尾巴狼,今兒這事保準是你的主意!

秋卯揚眉,給他記知道就好的眼神。

“人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也不能怪他不是?這投胎是個技術活,誰讓我們技不如人呢?”

吳用抹把臉,笑罵道:“別叽歪,想怎麽樣直說吧。”

“爽快!勇氣可嘉!”秋卯沖他豎拇指,沖後面招手:“來呀,上酒!”

“來咧~讓讓讓,酒來了!”

張四王三拎着酒壺上來,白七擺上瓷碗,碗到不大就是平常吃飯用的碗,一字排開共六個。倒上酒,秋卯示意:“六六大順!夠吉利吧?”

“也不全要你喝,過關了,找人代你喝,沒過關,就新郞官你自己喝了。至于這洞房花燭是軟還是硬,就看新郞官你自己了。”

葷話立時引得滿堂大笑,當即有人喊道:“新郞官是想軟還是硬呀?”

別人接話:“你這不是廢話,洞房花燭當然是要硬啦!你軟個試試,新娘子準把你轟出來!”

一衆樂的不輕,秋卯擡手示意安靜,道:“這軟還是硬咱就不知道了,不過咱們可以看看新郎官腰力好不好!”

羅一端着碗水,沖吳用笑的不懷好意。

“請吧新郞官。”秋卯示意地面:“五十個俯卧撐不算為難吧?”

吳用只得撸起袖子伏身,趙十一拎來兩塊磚壓其腰上,羅一把水放磚上。

“五十個俯卧撐做完水不能漏一滴,來,我們給新郎官計數!”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八點五,四十八點七,四十九,四十九點五...五十!”所有觀衆跟着耍賴,吳用都被整的沒脾氣了。

羅一把水端開,秋卯探頭,狹促道:“沒漏,看來新郞官的腰力是經得住考驗的!”

所有人都要樂瘋,徐長霖笑的直抽:“這是哪個出的馊主意?”

薛湛眨眨眼:“這才哪跟哪,好戲還在後頭呢。”這種小場面比得上現代整人法子?不管度娘谷哥,随便一搜保準大開眼界,節操算什麽?三觀都能給團吧團吧揉碎了。

“這一關新郞贏了,說話吧,想要誰喝。”

吳用拍幹淨手:“就你吧。”

秋卯一噎:“做男人要有胸襟,報複心重是要不得的!”

“我就報複心重,怎麽招吧!”反正破罐子破摔,能拉一個是一個。

羅一憋住笑把酒端上來,趙十一擒住其手往後一架,兩人合力把這碗酒給秋卯灌了下去。

起碼三兩往上走的高濃度白酒,一口往下悶的感覺誰試誰知道,那酸爽!

秋卯撫着胸膛順氣,指着羅一趙十一:“你們倆給我等着!”

“別怪我,”

“怪他。”

兩人默契十足,直指吳用。

吳用聳肩,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倒一個算一倒,倒倆他就賺了。

“第二關,咱們看看新郞官下盤的腿力怎麽樣。來,上道具!”

一根繩子送上來,中間打個記號,一人抓一頭,看誰的力氣大,俗稱撥河。

這一關羅一趙十一齊上陣,吳用那邊只有一個,當即有個錦衣衛主動走出來。

“我來。”

吳用沖他謝過,結果半途被坑了一把才知道什麽都是套路呀!

錦衣衛憋住笑,歉意道:“抱歉吳百戶,剛才手滑。”

“.......”信你我就傻!吳用大寫的生無可戀把一衆逗瘋了都。

碗筷桌子敲的坪坪響,整個院子樂的屋頂都要掀了。

“喝!”

“喝!”

“喝!”

随着喝彩聲,吳用端起碗仰頭一口悶,喝完倒懸碗示意一滴不剩。

“好酒量!”

吳用的豪爽贏得滿堂喝彩,個個撫掌叫好,吳用放下碗,秋卯示意安靜:“第三關!”

新房從裏打開,三個嬌俏女孩扶着蓋大紅頭巾的新娘子出來,兩個穿粉紅青嫩綠的女子上前一步,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端的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

曉菊淡淡一笑,曲膝微微施禮道:“這第三關第四關就是我跟柳色。”

曉菊是常氏身邊的大丫環,柳色則是白雅身邊的,另一個冬葵是薛瀾身邊的大丫環,三人與夏翠都是薛湛收養的孤女,一身武功皆是不凡,與吳用羅一一等也都是認識的。

吳用頭疼。

羅一趙十一憋笑憋的肩膀直抖,給他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紛紛退後一步。

柳色一笑腰間輕撫,一條長鞭纏在手上揮手間啪的一聲空響,曉菊手一抖一根九節鞭轉眼便橫在身前。兩人同時出動,柳色的長鞭先到,曉菊的九節鞭随後跟上,來勢洶洶幾乎封死了吳用的上盤及下盤。

看着的人無不倒吸涼氣。

兩個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的俏女郞轉眼就變成女羅剎,一衆表示這反差一點都不萌!

徐長霖詫異轉首:“這就是侯府的婢女?”

紀綱在捉拿欽犯時也碰見過江湖俠女,武功奇高的少,大多花拳繡腳,就他的眼力看來這兩個絕對歸于中間偏上那一例。“世子好手段。”

“一般一般,江湖第三。”薛湛笑着回拱手。

柳色曉菊攻守有度,吳用赤手空拳,在啪啪鞭影的圍攻下只得左右躲閃。

羅一笑喊:“你行不行呀?還想不想洞房啦?”

吳用抽空回罵句:“你行你來呀!”說着身形一閃,柳色的鞭子抽空,啪一聲茶碗碎了一桌子。

被茶水殃及池魚的人跳開,罵了句:“卧操!好兇!”

同伴回頭瞪他眼:“沒出息!”

“這麽兇的女人你們見過?”

同伴立時閉嘴了。

盞茶功夫後柳色曉菊收回鞭子,皆是嫣然一笑。

吳用摸摸發涼後頸,糟心的不是老婆厲害,而是她還有三個同樣厲害的姐妹,這才是最糟心的。

“第三局第四局算不算新郞贏了?”秋卯喊話,立有人附合。

“算!”

“誰喝?”

吳用笑指羅一趙十一,倆人也不推脫,拿着碗一倒仰頭就喝了,喝完倒懸空碗。

一衆撫掌大笑:“好!”

第五關秋卯提議文鬥,三個物迷猜對兩個就算贏,可惜吳用在這方面從來不開竅,死活只猜對一個,最後只得認栽喝酒。

冬葵上前場聲:“等等,這一碗新娘子代新郞喝!”

柳色上前端回酒,夏翠在曉菊的服伺下掀起大紅蓋頭一角,引頸喝完,身形晃都不晃倒懸空碗示意一滴不剩。

所有人撫掌叫好:“好!”

“新娘子好酒量!”

“如此酒量,當真女中豪傑!”

秋卯示意大家安靜,笑道:“這最後一關弄個不一樣的,讓新郞官唱個曲樂呵樂呵怎麽樣?唱的好咱給他彭掌,唱的不好咱就讓他喝酒,如何?”

“好!”

唱歌真是吳用短板,當即伸手:“我要請外援!”

“準不準?”

“準!”

一衆樂的哈哈大笑,吳用當即求到裏頭看戲那桌:“求主子救場!”

薛湛一本正經:“你知道我的出場費很貴的不?”

吳用傻眼。

“拿你三年的私房錢來換。”

紀綱都忍不住笑出聲,徐長霖笑的拍桌子,指着薛湛:“有你這麽當主子的嗎?連屬下一點私房錢都掂記?”

薛湛一臉誇張哀嘆道:“長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蚊子腿也是肉,補一點是一點。”

朱麒麟都被逗以拳抵唇,從其眼角弧來看估計也是笑的不輕。

吳用生無可戀臉:“...主子高興就好。”

薛湛端起酒杯起身,走到院外,掃眼四周,眼裏彎出笑意,揚聲一曲高歌。

快馬踏破清秋 與我燙一壺烈酒入喉

旌旗飒飒 似龍吟戰氣盤旋久

落日斜映古道你遙望這三界烽火稠

山河千裏安寧歲月幾時能有

長劍裂天驚雲雷火無妄沖鬥

誰可振重甲萬軍中斬落敵首

四方狼煙起将軍令一曲未休

這袍澤情義當赫然不朽

我戰輕狂我自笑傲熱血肝膽兩相照

且看誰敵我出鞘誰敵我力道誰敵我光耀

我戰輕狂我自橫刀 峥嵘風裏向天長嘯

待奪旗歸來東方破曉與你痛飲一壇如燒

歌聲清透嘹亮,詞曲雖怪異但唱起來卻是蕩氣回腸,道盡軍人鐵血沙場間的同袍情義,回首間當真是痛飲一壇如燒。

一衆還沉靜在詞曲中,薛湛遙遙舉杯:“來,諸君請與我飲滿此杯!”

此情此景,道不盡的風流姿态,配上鐵血柔情及沙場征戰的忠魂氣魄,當真是讓人心馳神蕩幾近癡迷。

“好!我們陪世子飲滿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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