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信仰
随着殘狐發動了攻擊,其他四只玩偶,也紛紛睜開了眼睛。
氣球小子腦袋上的竹蜻蜓轉了起來,它慢慢飛了過來,嘴角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hello~”
它拿着氣球,把那圓溜溜的腦袋湊近了店長,對他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把那氣球的黑色結繩綁在了店長的脖頸處,一步一步……慢慢地收緊,似乎在享受這種折磨的過程。
小兔邦尼也蹦蹦跳跳地來到了他的面前,眨着那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甚至都快掃到店長的眼睛。
玩具雞仔奇卡把自己的嘴拆解了下來,并且将它塞在了店長頭上戴着的玩具熊頭套左眼部位空出來的位置。
——沒錯……就是塞,他硬生生地将這個倒三角的尖嘴,宛如想要塞進某種柔軟材質一般,深深地擠入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黃金弗瑞迪在旁邊靜靜的看着,突然拟人化地皺了皺眉毛,他轉動着身子,走到了角落之處。
角落之中的一個紙箱裏面,是一件有些破舊、帶着血印的夜班保安制服,那赫然是文森特曾經被奇卡咬掉半顆腦袋時,穿着的夜班制服。
上面所殘留的血漬,仿佛在标志着那一夜血腥的暴行。
那件夜班制服,被黃金弗瑞迪拿了起來,把它團成了一團,走到了店長的面前。
店長還在尖叫着,這種痛苦實在是太過可怕,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嘶吼到了全然沙啞的地步……他甚至都無法合上自己的嘴。
等人高的玩具熊将那件帶着毛糙邊的制服,直直地捅入了店長的嘴中!
它仿佛在說……
安靜點,
你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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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室中。
“咿呀呀——咿呀呀——”
小醜玩偶用手抓着江以霖的頭發,他的小手指很小,力道很輕,就像在和江以霖玩游戲一樣。
“不要亂動。”
江以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小醜玩偶的小腦袋,小醜玩偶用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似乎被敲得有些痛了,撅着嘴,又像只小動物一般,趴在了江以霖的肩膀上,黏糊糊地親江以霖的臉。
黑發青年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癢,他無奈地從小醜玩偶的腦後揪起了它的脖子,聲音有些嚴厲,“都說了不要亂動了。”
“咿呀呀——”
小醜玩偶被吓了一跳,它把腦袋低了下來,似乎有一些難過,努力擺了擺手,掙開了江以霖的束縛,把身子轉了過去,只露出了,一個圓溜溜的屁股。
——哼,它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江以霖:“……”
他的手指仍然敲擊在鍵盤之上,監控室的屏幕還散發着幽藍的光。
江以霖把店長放入的儲藏室,是躲開了監控探頭的窺探的,從這個監控屏幕上看不到任何與那裏有關的情況。
但監控室的門是大開着的,隔着長長的走廊,江以霖能夠聽到那凄厲後又戛然而止的的慘叫聲。
不得不說,非常有意思,原來人的叫聲,也可以有着如此驚人的響度……穿石入雲也不過如此。
對于江以霖而言,他只要把這個弗瑞迪餐廳副本的世界觀探索度達到了百分之百之後,他就能夠脫離這個副本,這也是系統所要求他穿越到各個驚悚游戲的世界裏需要達成的任務。
他現在的世界觀探索度已經達到了90%,至于那剩餘的10%,江以霖已經有了大致的推測,但事實上他是故意沒有将那些推測陳述出來。
他把手指輕輕地在桌上點了點,笑意冰冷。
“如果不能看到那個人渣得到應有的報應,就這麽離開了這個副本的話,那似乎太過無趣了。”
不過,系統明顯也感知到了江以霖內心的想法,所以系統很生氣,也沒有在腦海裏和江以霖有過多的交流。
黑發青年這麽想着,把視線又移到了小醜玩偶那半個身子之上,它的頭頂甚至還非常形象冒了煙,似乎還在氣頭上。
他怎麽覺得……系統的脾氣,和這只玩偶有點相似呢?
就在這個時候,監控屏幕又猛然跳動了一下。
江以霖挑了挑眉頭,看了過去,他發現在那個廚房的房間之中,竟然亮起了燈光。
幾只玩偶都紛紛地聚集在了餐廳之中,玩具雞仔奇卡原本在身前是一個很熱愛饪東西的孩子,所以它在很用心的,做着一個蛋糕。
那個蛋糕約莫有等人大,在玩具雞仔奇卡的身後,小兔邦尼彈着吉他,仿佛在給他伴奏。黃金弗瑞迪手裏推着推車,把那裝着店長的玩偶,就這麽一路運了過來。
江以霖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是……生日蛋糕麽?”
“果然,曾經店長就是以弗瑞迪餐廳特地舉辦生日宴會為噱頭,把那些孩子們留了下來,再将他們一個個殘忍殺害——這就是他的手法。”
——【滴——滴——】
——【世界觀探索度:100%】
——【弗瑞迪餐廳副本探索完畢,回歸時間倒計時:24小時,正式啓動。】
屏幕的另一邊。
奇卡的技藝很好,那等人大的蛋糕沒過多久就已經新鮮出爐。
它把蛋糕的中間挖了個芯,後又粗暴地把店長提了起來,裝在了那個蛋糕之中。
然後,弗瑞迪又把燈光調暗了,在那微弱的燈光之中,被孩子附身的玩偶都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正在輕輕的吟唱着什麽。
那等人高的玩具熊黃金弗萊迪,只是抱着手臂,在一旁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等到他們祈禱完之後,江以霖便看到一個巨型的攪拌器開始運作了起來。
那金屬的鑽頭率先轉動了起來,在奇卡興奮的笑容中,慢慢、慢慢地伸進了蛋糕之中,“啪叽——啪叽——”的攪拌了起來。
“真是少兒不宜呢。”
江以霖平靜的看着屏幕的那一頭。
小醜玩偶在他的肩膀上,剛想要轉過頭看看是什麽,他便伸出了手,輕輕地擋了擋。
“小孩子就不要多看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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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天邊,晨曦微亮。
黑發青年身上穿着一件幹淨的雪白色襯衫,他仰躺在弗瑞迪小鎮裏最高的一座小山峰之上,下面鋪着一塊長布——他還是有着比較大的潔癖的。
小醜玩偶在他的旁邊,學着江以霖的樣子躺在了上面,伸出兩只小小的手,努力觸碰着自己的雙腳。
黑發青年出神的看了一會兒,那微微亮起的天空,突然淡淡的出聲道。
“都要走了,你不回家看看你母親麽?”
一個冒着黑氣的身影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布滿了一片片的爛肉,身體上也是沒有幾塊完整的肉塊,就像是被人用刀精心層層分解過一般。
他原本棕色的卷發也被燒到沒剩多少,沒留下太多能夠辨認的痕跡。
如果不是那雙眼睛,還是如同以往般澄澈的話,他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完完全全被怨氣沾染的惡靈。
“不去看看你媽媽麽?小米勒。”
江以霖這樣重複了一遍問題。
米勒慌慌張張的搖了搖頭,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聲帶,過了許久,才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我、我怕……我怕現在這個樣子,會吓到她。”
江以霖定定地看着他,微微笑了。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母親,認不出自己的孩子,無論他變成了什麽樣子。”
“在她的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笑的最可愛的小天使。”
“你看——連我都不會被你吓到,更何況是你媽媽呢……她想你還來不及。”
黑發青年挑了挑眉梢,原本冷淡的面容也被這微微泛暖的晨光所浸染,看上去美得就像是一幅畫卷。
米勒傻傻的點了點頭,他突然笑了笑。
當棕發小男孩轉過身的時候,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黑氣悉數散去,又恢複成最原先純潔無瑕的樣子,面容也恢複了正常。
似乎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半點罪惡,似乎還是那個最純真無邪的,小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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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
老婦人驚醒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開始,她就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覺得心頭有些心悸,就仿佛是有什麽大事将要發生。
她微微擡起頭,便看到,門被一只白嫩的手打開了。
“媽媽……我回來了。”
那個她日思夜想的棕發小男孩,在門口對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還露出了兩個天真可愛的小虎牙。
“米勒……我的孩子……”
那一瞬間……淚水從老婦人的眼瞳之中,滾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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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我感到非常的生氣。】
【我其實完全是出于您的人身安全考慮——我只需要您把這個世界的副本原原本本的探索出來,很多事情您都不用過多的參與,這對于您而言并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反而能夠極大的保護您的安全,你明白嗎?】
“系統,我該說,你不愧是一串數據麽?數據能夠做到真真正正的冰冷無情,但是,有一件事情,你還是不懂。”
【不懂什麽?】
“你知道麽,人類和機器、和野獸最大的不同在于什麽呢?”
“在于大多數的人類,心中所堅守的一樣東西,藏在他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使得它們在黑夜裏也能閃閃發光。”
【……這些東西,是什麽?】
“——一如愛……亦如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