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表哥也不錯的

賀九卿不好好抄書,閑來無事又胡思亂想。

明明知道這種時候,心裏還念着華笙,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可他忍不住要去想。

他腦中漸漸幻想出無數的畫面,全然都是華笙身披金光璨璨的輕甲,踏着祥雲,手持青玄劍。于某一日牛氣哄哄地落在上師府的某座山頭。

在萬衆矚目下,華笙一劍蕩平整座千縱山,從窮兇極惡的師忘昔手中,救回可憐的小九。

華笙會一手攬過小九的纖腰,眸色一狠,劍指師忘昔厲聲呵斥:“竟敢傷我徒兒!拿命來!”

然後師忘昔跪地求饒,主動獻命。

而他自己要把師忘昔的拂塵毛拔光,還要當着他的面玷/污師風語。

“受罰時都能跑神,賀公子果真讓我大開眼界!”

師忘昔冷冰冰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直接将賀九卿的意/淫打斷。

賀九卿回過神來,淡淡道:“師掌門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有事沒事就在我面前轉悠……我雖然喜歡男人不假,可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師掌門這樣的,我可瞧不上!”

“狂妄至極!”

賀九卿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頓了頓,他有意氣死師忘昔,又緊接着道:“沒事,你就盡管針對我罷!反正我有師二哥哥心疼。待他回了千縱山,定然會知道我所受的苦痛。他向來心疼我,想必無論何時,總能感同身受。”

果不其然,只要一提到師風語,別管多小的事,總能勾起師忘昔的怒火。似乎在師忘昔眼裏。他弟弟就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少年,明媚到不許任何人玷/污他一絲一毫。

因此,師忘昔是決計不允許賀九卿癡纏師風語。

當場就震怒道:“我看你敢!你若是再敢對風語糾纏不清,我活剮了你!”

賀九卿挑眉,笑嘻嘻道:“師掌門這麽生氣做什麽?師二哥年紀也不小了啊,男歡女愛的事情,你也要管?嚯,你這個手伸得也真夠長的……”

就聽“轟隆”一聲,師忘昔一掌将賀九卿身前的書案震碎,驚得弟子們紛紛探頭觀望。

“我勸師掌門對我也稍微客氣點!”

賀九卿避了開來,不悅地撣了撣衣袖,挑眉冷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華南尊者蘅曦君的首徒!”

“賀公子牙尖嘴利!”

師忘昔冷冷拂袖,對着左右圍觀弟子厲聲呵斥,“都看什麽看?全部給我回去坐好!”

藏書閣登時鴉雀無聲,衆人立馬坐了回去。

“我弟弟風語素來憐憫衆生,他不過是閑來無事施舍了幾分憐憫給你。你就對他這般死纏爛打,念念不忘?”

“啊,是麽?那我也很好奇啊!”賀九卿不懷好意地笑道:“師二公子對每一個人都像對我一樣溫柔體貼麽?”

“你!”師忘昔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噔作響,猛然一拂袖:“你且給我記牢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跟風語永遠做不成道侶!”

“那我就等你……死的那一天!”

氣氛驟冷,藏書閣內的弟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只覺得如墜冰窟。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賀九卿才打了個哈欠,環着佩劍大搖大擺地從師忘昔面前走了過去。

二人即将擦肩而過時,他腳下一頓,微側過身來,笑容暧昧不明道:“師大公子,別不好意思承認……你如果對我也有那種意思,你就給我點暗示,我雖然瞧不上你,但也會陪你玩玩……”

“滾!”

這大概是師忘昔說過的最粗俗的字眼了。

賀九卿見好就收,長腿一擡,直接走人。

回了客房倒頭就睡。他自己身上疼啊,那拂塵抽下來,皮肉都被削掉了。

師忘昔那個龜孫子,活該死弟弟!

半夢半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摸他後背,冰冷的手指正正好按在他傷處,登時頭皮一炸,立馬疼醒了。

“居然敢打你,我都沒打過你!”

魂千臉色很不好看,動作輕柔地将賀九卿從床上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拍了拍他的臉頰,低聲問:“小九,你感覺怎麽樣?”

“疼。”

“那就好。”

“什麽叫那就好?你很希望我在外受人欺淩?”

賀九卿怒而起身,才起了一半身又躺回了魂千懷裏,眯着眼睛哼哼,“表哥,快快快,幫我上個藥,簡直疼死了!”

魂千二話不說,不知打哪兒變出一大堆的東西。随後才快手快腳地将賀九卿衣衫褪下。

待看見血肉模糊的傷口時,終于憋不住火氣,低聲罵道:“去他娘的!師忘昔是想死麽?連你都敢打!”

“還不止呢!他總是跟我過不去,仿佛我刨了他家祖墳一樣!”賀九卿撇嘴。

魂千從一大堆瓶瓶罐罐裏挑出個白玉瓶子,正要給賀九卿灑上。不料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幹什麽?”

“這個灑上去疼不疼啊?”

魂千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不疼的,表哥還會騙你不成!”

賀九卿大松口氣:“那就來吧。”

結果就是,藥粉才一灑上去,賀九卿立馬一躍而起,疼得額頭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滴落,他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不疼麽?”

“良藥苦口,疼就疼點,傷好得快呀!”

魂千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一把攥緊賀九卿手腕,又将人重新拉了回來。

“小九,你怎麽回事?以前都不見你這麽嬌氣的!”

“你就是個混蛋!”

賀九卿破口大罵:“你別叫魂千了,直接叫魂淡得了!”

“啧!”

魂千眉頭略蹙,不悅道:“你怎麽回事?華笙平時怎麽教導你的?我是你表哥,你也能罵我麽?若是他管教不好你,他就不配為人師表!”

賀九卿下意識地替華笙辯解道:“怎可能?是我自己爛泥扶不上牆,關華笙什麽事?你在我這兒充什麽長輩,你才比我大多少!”

魂千嗤笑,有意分散賀九卿的注意力,便道:“華笙,華笙,我看你現在滿腦子都是華笙!以前我說一句,你能頂三句,現在我說一句,你能頂十句。還說不是華笙的責任。我們把好好的孩子交給他教導,可不是要他往歪了教!”

“你這就叫蠻不講理!我不想跟你說話,你趕緊走!”

“你想我走,那我偏偏不走。我今晚就睡你這了,看你能把我怎樣。”

魂千很快又換了話風,直接開門見山道:“小九啊小九,我怎麽覺得你腳踏兩只船啊?一邊說喜歡師風語,一面又跟華笙不清不楚,你跟表哥說句真心話,你到底瞧上誰了?”

賀九卿心裏一個咯噔,立馬道:“我當然是喜歡師風語了!華笙好大一把年紀了,都快比我大一輪了,我做什麽要喜歡他!”

魂千挑眉道:“那也不見得罷,咱們修真,也不能以年齡看人。你又素來喜歡開口華笙,閉口華笙,我這麽想,也不奇怪。”

“我什麽時候提他了,分明就是你總是提他!算了,我不想跟你說話了,趕緊的,麻溜的帶着東西走人!”

魂千也不生氣,替賀九卿将衣衫拉上肩頭,眸色忽然黯然幾分,嘆道:“小九,你心思多,表哥也懶得猜。只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是師風語,還是華笙,都不是你該喜歡的。十三年前,姑母自刎鳳凰臺,上師府和華南派都是逼迫她的主要兇手。小九,這血海深仇,我能忘,你都不能忘啊!”

賀九卿沒想到魂千這麽快就跟他走煽情路線,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才好。

只點頭,悶聲悶氣道:“我知道的,我不會忘,也不敢忘。”

“好小九!”

魂千拍了拍賀九卿的肩膀,笑道:“你若實在是喜歡男人,那麽你表哥我其實也很不錯,考慮考慮呗?”

賀九卿足足愣了有半刻鐘,随後才伸手一指大門,铿锵有力地罵了一句,“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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