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顏控千夫長
偷聽到這麽勁爆的對話,紀久年結合切身實際對兩人談話的內容進行了分析後,整個都放松了下來。
在心裏默默吐槽着:公主這麽軟弱,我追不到兔子這件事她應該不會計較吧?
卧槽,訓斥公主的是哪位勇士?真棒,可以抱大腿嗎?
世間竟有如此霸道不做作的丫鬟,活久見啊。
三人很有默契,一致停下步伐,虎子側頭看向紀久年,露出疑惑的眼神,她回了個眼神,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倒是六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畢竟老大安排他跟在那北冀國公主身邊保護,這話聽的多了去了。
看到老大和兄弟兩人眼中的疑惑,很想仔仔細細從頭到尾另外再加上自己的見解剖析為他們好好解答一番。
他可不是故意炫耀自己聰明,真的是好心滿足他們的求知欲的。心裏如是想,卻也明白這不是合适的機會。
等候了片刻,裏面再無聲音傳來。紀久年清了清嗓子:“公主,找屬下有何事請吩咐。”
大紅色流蘇被拂至一旁,裏面人側頭對着窗口位置,看向紀久年。
營地裏的火光不慎明亮,紀久年也覺得那張容顏很漂亮,初見驚豔,再見……想必看上一輩子也覺好看。
本來想問兔子的事,無論他找沒找到到總能諷刺他無能,一只兔子也能耗上幾個時辰。
如果她把話說出來,紀久年絕對抱頭痛哭,因為那只沒追到的兔子不僅讓她消遣了她的時間,還把她玩弄成失憶症了……
但見紀久年看向自己那欣賞歡喜的眼神,鳳常歌臨時又決定走懷柔路線。
話都嘴邊打了個轉又咽下去,改口道:“大人,車上有些冷本宮能下去嗎”
紀久年看鳳常歌的眼睛已經在發光,炙熱的能把人燃燒。相貌好,性格好,聲音也這麽好聽。
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這麽好看的姐姐,我一定要保護好她。而上一刻還心心念要抱的大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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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紀久年表示,什麽鬼大腿已經是過去式了。焚香,超度,在我心中殘灰都不剩。哼哼,就是這麽無情……
鳳常歌看向那邊的火堆,深情款款,欲語還休。秒懂的紀久年心都化了,公主好可愛……
“可以,可以,公主稍等,我馬上給您安排好地方生火取暖。”
打量了四周,看好位置,紀久年屁颠屁颠拉着虎子去生火。
這很狗腿子,六子指着沖在前面的紀久年: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虎子已經認命了,甚至補充老大的安排事宜了。回頭朝六子道:去找兄弟們要些柴火。
“挑好的拿……”這是紀久年的聲音。美色醉人,喝多了上頭。完全想不起要低調做人,謹慎行事,掩飾失憶的事情了。
有虎子、六子他們幫忙,不會點火的紀久年佯裝淡定往裏面添柴。虎子卻擔心他身體,讓她坐一邊休息。
劃為營地的是一片空地,連個能供倚背的樹沒有,來時的林間樹倒不少,可她不想過去。
于是便坐在後面不影響做事不擋路的地方,看他們忙碌。大概是激情用完了,困意上湧。
虎子他們支火堆的時間并不久,忙完卻發現紀久年已經睡的很沉了。
于是去請鳳常歌的人換成了六子,領人到了火堆旁,那裏只有一個熟睡的紀久年。
見虎子不在,六子也不多做停留,告了退便轉身離開。由于他跟在公主身邊,虎子去尋人的時候并沒有帶他去,事後也沒告訴他。所以他不知自己老大為着鳳常歌命令差點挂掉,只當虎子有事突然離開。若是他知道的話,熟睡的紀久年估計也會被他帶着離開……
在紀久年離開後,丫鬟跟鳳常歌再次發生争執,故沒有跟着過來。她也樂得不用跟鳳常簡的走狗待在一起,将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鋪在火堆邊上,坐下來看星星,時不時再給火堆裏續上新柴。
身後是睡着的紀久年,哪怕鳳常歌是一個人,看起來也不顯得孤單。很和諧很溫暖的畫面……
營地裏漸漸安靜了,除了幾個人值夜的人,大部分都睡了,畢竟趕了一天的路。哪怕他們是從南嶺關戰場活着走出來的戰士,幾天幾夜不睡覺沒飯吃也抗的下來,該休息還是得休息。
鳳常歌悄悄起身,正打算繞過值夜的人出去,餘光瞥見丫鬟領着幾個送親隊伍裏的人過來。
呵,這狗奴才開竅了,還知道叫幫手了。當她不會嗎?鳳常歌當機立斷,決定叫醒紀久年。
丫鬟:公主,快跟我回去。
鳳常歌:大人,柴火不多了。
紀久年看向丫鬟和她身後的人:……我去借柴,你們一起嗎
被漂亮小姐姐叫醒好開心,完全沒有起床氣。被小姐姐充滿依賴的目光(腦補過度)望着,當然是指哪兒打哪兒了。
事情要回到幾個月前,晉與北翼的交界地南嶺關一戰,大獲全勝。打破了多年僵持不下的局面,主帥乘勝追擊,接連攻下北翼十幾座城池。國君匆忙送來親妹妹和親,連這十幾座城池也不收回了,簽署兩國休戰協議。
據說是因為戰場上死的是北翼國常勝将軍,國君派不出比常勝将軍更會領兵作戰的人了。
真正的原因只有鳳常歌知道:鳳常簡借口常勝将軍是她提議領兵南嶺關的,用人失誤導致城池連連失守,回轉的餘地都不給直接送她去和親。
事實上,那常勝将軍不是浪得虛名,怎會輕易身死,而且她居然沒收到半點消息。突然召她入宮商議和親,見她不從便直接下藥秘密送去和親。這麽做背後的原因她不敢想,鳳常簡他瘋了。
有因必有果,殺死常勝将軍的是紀久年,一個小小的千夫長,兵營裏一抓一大把的那種。而常勝将軍這人呢,是鳳常歌的人。更重要的是,若不是常勝将軍死了,她怎會被送來和親。
自然是看紀久年不順眼,紀久年對她說的話又照做,于是有刁難她的機會自然不放過。
利用紀久年跟鳳常簡的人杠,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歉意。
所以丫鬟自告奮勇領了借柴的任務,還一臉獻媚的囑咐她早些休息。
望着丫鬟離去的身影,紀久年有些懵,說好的霸道丫鬟呢?
這是什麽操?作鳳常歌知道原因。
這千人的迎親隊伍全是她的部下,誰敢跟她杠……除了紀久年自己不知道自己是這隊人馬的領頭,別人都知道。
這次她暫做迎親使去王都,也是因為國君要見她,而且不出意料的話要升官……
送過來的柴不少,不光丫鬟領的人抱着柴,還有值夜的人也帶了不少柴。
值夜的人向紀久年問了好,便不在多話,将柴整整齊齊堆好,便重新回去站崗。
那丫鬟也讓跟着的人回去,自己懶在紀久年身邊不走。
“公子年少有為,相貌不凡,奴家甚是愛慕,今日能與公子在此相聚,實乃奴家榮幸。”丫鬟自認是個演技派,含羞帶怯的表情随手就來。
紀久年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嬌羞搞的有點怕,往鳳常歌旁邊挪了挪。對着丫鬟讪讪一笑,又低頭:“夜深了,姐姐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聽人常年在邊關打仗的将士,很少見女人,單純的很。見紀久年對她笑,又關心她,所以丫鬟理所當然認為紀久年害羞了,更加得意。
紀久年長得不差,比她見過的王孫貴族看起來更勝一籌。雖然是個小小的千夫長,但真能勾搭上,便也可以在這裏橫行霸道了。穩賺不賠的事情,對此,丫鬟毫不吝啬自己的媚眼。
“奴家只想陪公子說說話,公子不允嗎?丫鬟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鳳常簡就吃這一套,每次都會把她樓進懷裏安慰,吃幹抹淨。“公主無趣的很,奴家也是擔心公子無聊,”見紀久年無動于衷,丫鬟又加了把勁。
紀久年:……這個丫鬟壞的很,居然說漂亮的公主姐姐無趣。
反駁道:“公主要保持皇家威儀,自然不能是像普通人一樣。”
“她跟你們這群男的混在一起,奴家可沒見她顧及過皇家顏面。”丫鬟語氣裏滿滿的不屑,紀久年恨不得抽自己巴掌,瞎接什麽話。
老老實實裝啞巴不好嗎?這下完蛋了,雖然她說那話本意是維護公主的,但這丫鬟的話完全是順着他的話下來。而且這話比剛才說公主無趣可狠多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有千萬條理由反駁,但她這話公主已經聽到了,心裏一定覺得屈辱。公主肯定會怨她的……
紀久年內心忐忑,側頭偷偷看向鳳常歌,生怕從她眼中看見對自己的怨恨。
紀久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救自己的是虎子、二狗子他們,她應該跟這些人關系更好。可她潛意識裏想靠近她,與她親近。
鳳常歌話很少,紀久年清楚的記得她最近一次開口是跟她說柴不多了。之後便安靜的盯着火堆,火勢弱下來便添些柴。無論丫鬟鬧多大動靜,也沒引起她絲毫情緒,像超脫外物,游離紅塵外。
她不傻也發現自己是女兒身了,推己及人,如果丫鬟罵的是她,她肯定接受不了。
紀久年決定,如果公主再沒反應,她就替公主好好收拾這刁奴一頓,當作補救吧。然後再求公主原諒自己,任打任罵絕不還手。
鳳常歌感覺到紀久年偷看自己,不過并沒有理會。擡頭看向丫鬟,正對上丫鬟挑釁的目光。丫鬟也看見了鳳常歌看自己像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憋死。
該死的鳳常歌,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又如何,自己除了長的比她差一點,哪點不如她憑什麽覺得自己傻。
“公子,她兇奴家,奴家說句實話她還不許了,你可要替奴家做主啊。”鳳常歌聰明又如何,她會利用男人為自己出頭,她會嗎。
紀久年在心裏嘟囔:神特麽做主!我能做什麽主我要是能做主也不是給你做主。
紀久年選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雙眼将丫鬟從頭到尾審視一遍,不屑道:“我與你什麽關系要為你做主?噢,對了,憑你說愛慕我你配得上我嗎?沒照過鏡子嗎?”
丫鬟有些錯愕,為什麽會是這樣,不應該斥責鳳常歌心思狹隘嗎?
鳳常歌看了看紀久年,又打量丫鬟,罕見的接了句話:确實配不上……
這句話傳到紀久年耳中,宛如之音。公主沒有生氣,還幫自己說話,真是太好了。
紀久年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更別提知道自己長什麽樣了,她說這句話時還擔心自己萬一長得太醜,贻笑大方……
丫鬟捂着臉跑開了……這實在不像她的作風,不是霸道丫鬟嗎?紀久年覺得自己這些話殺傷力應該沒那麽大,唔……她不知道,她的沒有,鳳常歌的話有。一個眼神能把丫鬟氣到吐血,一句話可想而知了。
“對不起啊,公主”紀久年醞釀了許多話,說出來的也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總覺得說不出口,她自覺沒臉道歉。
“嗯?”鳳常歌看向紀久年,“大人何意”
“那個……方才我要是不理她,不說那樣的話,她也不會那樣說你……”
“與你無關,莫放在心上”
鳳常歌表現的不在意,紀久年更覺得愧疚。
又值夜的人換了一班,紀久年猜這已經是後半夜了。
“公主可要休息,差不多還有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不困,你睡吧。”鳳常歌絲毫沒有起身回去的意思,紀久年由于先前睡過,這會兒也不困,便打算陪着她。
“我也不困”
鳳常歌看了他一眼,不語。紀久年對她笑了笑,也沒再說話,兩人靜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