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點,紀久年停好車便在公司對面的大型超市門口等着接鳳常歌回家。

至于為什麽不去公司等,一是她怕遇見楚南柯尴尬,二是她也沒資格進去了。

想起那一日楚南柯約她出來,濃妝之下遮掩不住的憔悴。

她相信了楚南柯是真的許久未眠,卻怎麽也不敢相信楚南柯說她喜歡自己。

相識七八年,自己與她私交并不怎麽熱絡,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她為什麽會喜歡自己。

不過,好在楚南柯說她連着幾夜未眠,也想通放下了,不會再去喜歡她了。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紀久年只能說句對不起。

因為自己心裏只有鳳常歌一人,她還在家裏等她回去。

大概是楚南柯不相信她會輕易的信了她的問答,畢竟那一日她當日的恨意看起來十分濃烈。

故再三表示贊同紀久年的決定,同意她私下轉讓股份給鳳常歌,讓她成為空降的副總。

看着楚南柯強顏歡笑,紀久年哪裏還能顧上這些啊,連忙回絕,甚至後面都不去公司了。

誰知道她會锲而不舍,通過人事留存的電話號碼,找到了鳳常歌。

兩人達成的一致意見是:不讓紀久年出現在公司裏,由鳳常歌擔任質檢部部長職務。

這些,紀久年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正好不想去,對于這個結果喜聞樂見。

只是,現在她發現了這是個不太完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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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許久,門口已經冷冷清清,人陸陸續續出來完了,還是沒有鳳常歌的身影。

她等的有些着急,正準備給鳳常歌打個電話過去,那身影急匆匆朝她走了過來。

讓紀久年的喪氣滿滿的心瞬間活了過來,喜不自勝,腳步輕快的迎了上去。

“辛苦啦,可覺無聊?”伴随着鳳常歌清冷的聲音響起,一雙皓腕撘在紀久年肩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淡淡的冷香入懷,又在鼻翼間嬉戲着,沁人心脾,紀久年自問三生有幸,得其眷顧。

日複一日,總是不能免疫,每一次都覺怦然心動。

“等你多久都不無聊的,累不累?身體可承受的了嗎?”

紀久年雖然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疲态,也還是樂意再問一遍。

“不累,今日因一批次的藥出了點問題,才耽擱了時間”

她沒說的是還被林深給纏住了,若不是有保安過來,恐怕還得費一會兒工夫才能出來。

“哦,可處理好了?”紀久年擡手輕拭去她額頭隐隐的汗滴:“難以處理的就告訴我,或者找楚南柯,別自己扛着。”

“嗯,你安心做鹹魚便是。”鳳常歌心裏暖暖的,因林深帶了不悅消失的無影無蹤,語氣不由更輕柔了幾分。

兩人皆眉目如畫,這般溫情的畫面引得路人頻頻回顧。

擺脫保安追過來的林深看在眼裏,劃過一閃而逝的兇光。

想不到這女人不答應自己,原來是因為攀上了紀久年。

沒有理會路人驚異的目光,他露出的詭異笑容不加掩飾。

“呵呵,我倒要看看紀久年你能着罩她多久,等我找好了人,便手中的照片放出去,你就徹底玩完了,哈哈哈……”

紀久年察覺到周圍有人對她産生了殺意,釋放靈識,卻已經捕捉不到了。

抿嘴不語,握緊鳳常歌的手,朝停車場方向走去。

在心裏默默推測,到底是誰要殺她?林深?不算深仇大恨吧。

楚南柯?思及那日她的恨意,紀久年覺得她倒有些可能。

只是這樣做是不是太偏激了?楚南柯似乎也不太像要殺她的人……

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紀久年很苦惱,眉頭越皺越緊。

“怎麽?不願意做鹹魚了?”看着紀久年的神色不好,鳳常歌問道。

心想她不是喜歡懶散的生活嗎?是不是由自己說出來反而讓她覺得傷自尊了。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是鹹魚”鳳常歌的口氣十分認真,務必要讓紀久年明白她沒有嫌棄的意思。

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的吓到了鳳常歌,讓她誤會了。

可這種事情還是不告訴鳳常歌了吧,免得她擔心。

想至此,紀久年随機應變,佯裝生氣,調笑道:“你就是嫌棄我了,除非你親下我證明你是愛我的。”

“……”

所以,你那副表情就是為了騙我,謀福利?

鳳常歌心道自己是成全呢還是揭穿呢?

默默的看着紀久年,眼裏是顯而易見的譴責,這家夥又想騙自己。

完全沒有被她的那點小情緒給吓到,紀久年反倒覺得此刻的鳳常歌也十分呆萌可愛,想親親。

猝不及防被紀久年吻在側臉上,鳳常歌一點兒心裏準備都沒有……

偷香竊玉成功的紀久年笑的肆意,卻在鳳常歌羞惱的目光注視下,連忙收斂了嘚瑟。

表現的非常無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紀久年假裝疑惑的說道。

忽然間似又想到了什麽,紀久年瞬間委屈了:“你果然嫌棄我……”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沒有誤會。”

鳳常歌扶額,古人誠不欺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在鳳常歌走後,一位面帶憂慮身穿白色大褂的老者還逗留在楚南柯的辦公室。

老者有些猶豫:“楚總,我們研究小組是通過多次實驗的成功,才會申請投入生産的,生産過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

楚南柯已經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眉宇間盡是不耐:“已經調查過,沒有問題,我建議你們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楚南柯有要離開的跡象,再委婉就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那可是小組全體成員嘔心瀝血的結晶,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任他們付之東流啊。

老者思慮再三,還是壯着膽子說了心裏話:“可是……可是當時G二代的實驗成果您看過了,完全沒有問題的。”

“你什麽意思?鳳部長的質檢有問題?”楚南柯似有有生氣的前兆,聲音十分低沉。

“不不不,結果出來的時候我也在場,質檢沒有任何問題。”

擦了擦臉上的汗,老者心裏十分郁悶,為什麽楚總聽不出來他想表達的是生産的過程或配方被人動了手腳。

G二代這一批次的數量不在少數,有能力動手腳的人恐怕不多。

這是他不敢明說的原因,怕傳出去飯碗不保。但暗示似乎一點用也沒有,可楚南柯是個很聰明的人啊。

想到這裏,老者感覺冷汗已浸透了後背,不知道幕後是誰,但看來這鍋他們是背定了。

“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我也不追究責任,你們繼續研究吧。”

說完,楚南柯不待老者回複,匆匆離開。

老者在原地站了良久,離開時的背影更加佝偻。

出了公司,楚南柯直接開車來到了好香來酒樓。

正值飯點,人格外的多,不過并沒有耽誤多長時間,她直接報了包廂名便有服務員引她過去了。

推開門,林深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楚總遲到了啊”吊兒郎當的模樣,找不出之前斯文儒雅的形象。

“我還可以不來”楚南柯聲音冷厲,眼底藏着不屑。

如果不是需要利用他,她才懶得理他。畢竟今日不同以往,怕過不了多久這位就廢了。

“哈哈,楚總真會開玩笑,你這不是來了嗎?”

對于楚南柯的态度似完全不放在心上,接過她給的合同仔細看了起來。

楚南柯沒有再理他,給自己倒了盅酒,一口飲盡,心中的郁氣仍盤旋在胸口。

“這麽便宜,你是不是打算把那批藥留給我?”

林深将文件翻開,放在她面前,指着那一條內容。

“嗯,我這裏流不出去,從你這裏出去也不錯。這裏有五百萬,你重新注冊個小公司,再過來談生意。”

楚南柯将卡推了過去,想了想又補充道:“找個生面孔過來,紀總不允許與你做生意。”

“萬一敗露我被抓怎麽辦?”

“如果這點兒魄力你都沒有,那我想還是換個人算了。”

楚南柯一杯接一杯的喝,大腦和口齒依舊清晰,幹脆利落的給了他建議。不過,說是諷刺也不為過。

“哈哈,到時候你就等着看好戲吧”林深将卡收進口袋,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把你說的照片留下來”

林深回頭,不解問道:“你要照片做什麽?”

心想:楚南柯要也不是不可以,但在自己手裏也能多個籌碼。

“五百萬,不能什麽都沒有吧?我付出那麽大風險,想用它安安心。”

楚南柯頭也不擡,漫不經心的樣子像是不在意,又似确定他會拿出來。

“那再加點兒錢?”

林深的心蠢蠢欲動,自己不用,換成錢也不錯。

況且按楚南柯之前說的話,八成是她要自己用,這怎麽看也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一百萬?或者合同作廢?”

“成交”

林深将助理手中的文件袋遞給了楚南柯,略帶獻媚的說道:“這可是我廢九牛二虎之力得來的,我敢保證這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份。”

“那就行,我可不想手中的東西成為人人都有的廢物。”

這次楚南柯看的很認真,将十幾張照片全細細看了個遍,才道:“明天打你賬上”

“好說,楚總,咱改日見。”說完,林深帶着助理離開了。

只留下楚南柯對着滿桌菜品,卻無一人共飲。酒不醉人,她感覺到了深深的孤寂。

很快又化作令人瘋狂的深淵,沉淪着,她也任由自己被吞噬,不作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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