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2·專屬情話
鐘錦西靠在窗邊安心的睡着,唇角還有些滿足的味道,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
再反觀開着車,坐在一旁蹙着眉一臉不安的黎肅然,簡直就是在兩個空間裏。
原因嘛,很簡單,見家長而已。
而已?說的那麽輕松?!換你試試!天底下有幾個父母能對自己兒子的“男朋友”有什麽好感的,沒有一拳頭上來就算好涵養了,現在簡簡單單兩個人的事轉變為兩個家庭的事,擱誰身上不是七上八下的?!
當鐘錦西像是播放新聞似的告訴他這個消息時,看到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鐘錦西走上前去“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擔心,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對方嘴角就華麗麗的抽搐了一下。
“再說,我爸不在了,就少了一個人的壓力。”
這件事黎肅然是後來才知道的,一邊懊悔為什麽當時不在鐘錦西身邊,還吃些亂七八糟的醋,一邊因為自責而當了他好久的保姆。黎肅然剛想安慰一下提到父親就一臉神傷的鐘錦西,結果他後面一句話馬上就砸的黎肅然眼冒金星:“不過你知道的,我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也夠你受的。”
黎肅然:“······”
終于到了家,鐘錦西就睡了一路,而黎肅然則是如坐針氈了一路。
臨進門時的黎肅然還像是考低了分的孩子似地,躊躇着不敢進去,倒是出門倒垃圾的二姐看到了他們。
鐘錦西吃驚:“诶,二姐你怎麽會在家?太詭異了。”
“我是孝子你管的着嗎?來看看媽不行啊。”在這個家裏,似乎沒幾個人是是正常的,犯個抽脫個線都是時有發生的,而其中二姐尤為突出,嘴巴上總和鐘錦西過不去。
“行行行,你是孝子!那孝子怎麽不去伺候咱媽,跑出來溜達幹嘛?”
二姐一個白眼翻過去,拎拎手上的垃圾袋說:“看不到我是出來倒垃圾的嗎?”
然後才注意到站在弟弟旁邊那個略顯緊張的帥氣青年,用眼神示意鐘錦西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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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經常提起的黎肅然,我的······朋友。”黎肅然提起的一顆心算是回歸正位,接下去就聽到鐘錦西的後半句:“男——朋友!”
一口氣差點就沒提上來!
二姐從剛開始的面泛桃花到吃驚的合不攏嘴,再到嘴角微微抽搐,只用了三秒。
“別告訴媽,這次我只是帶回來給你們看看,不管怎麽說,這個人我愛定了,誰都無法改變。”
如果不是鐘錦西的二姐在場,或許黎肅然會很感動也說不定,可現在,黎肅然只覺得像吞了只老鼠似的難受。
而二姐也覺得在當事人面前有些失态了,只能裝自己像見過大世面一樣收起所有丢形象的表情說:“哦,知道了,你們先進去吧,我還要去買菜。”
鐘錦西像是揮開病菌似的擺擺手,自己難得說了那些感性浪漫的話結果被二姐整出這麽一句回複,一下子什麽情調都沒了,果然年齡就是代溝!
到達家一小時後,黎肅然成功的收買了包括鐘錦西母親、大姐、二姐、小妹的心,幾個人輪流的誇贊黎肅然相貌好、工作好、涵養好等等,黎肅然也由原先的不安漸漸回歸自然。
客氣禮貌的動作、溫然謙和的語氣總讓人在心裏忍不住給他加分,但鐘錦西知道,之于黎肅然這都只是禮節而已,都是表象,當黎肅然對某個人表現得沒那麽“假象”時,就代表他的心正為你敞開——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
比如,自己。想到這裏鐘錦西忍不住想叫道:“看看看看,這個人多優秀,他是我男人!”
當然,也只敢想想而已,不過如果母親不在場的話,或者——他真的會說出來。這一次回來也就是想先看看幾個姐姐們的反應和想法。
吃過晚飯,黎肅然乖巧的主動去幫忙洗碗,順便又收到了幾個表揚的眼神。
“你看看人家黎肅然,多有禮貌多乖啊,哪像你吃完了就杵那兒裝大爺。”
“诶你說年齡差距也不大,我們西西怎麽比人家差那麽多?不是說近朱者赤嗎,難道是有些人黑慣了?”
“我說······”鐘錦西無奈的扶着額頭,這都是什麽家人吶,“我有那——麽不堪嗎?”
對上黎肅然似笑非笑又得意的臉,鐘錦西本想吐兩句槽,可又覺得這樣太不聰明,讓姐姐們覺得黎肅然好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于是硬壓着到嘴邊的話,一臉吃癟相。
黎肅然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将近九點,黎肅然才逃脫“魔掌”,洗浴過後來到鐘錦西的房間。用腳尖勾住的關上門,挑眉一笑,仿佛在炫耀今天的“戰果累累”。
可對方冷不丁從鼻腔裏發出不屑的哼聲,什麽嘛,我才是他們的家人!難得回來一次,結果被曬在一邊。
不過,黎肅然也會成為這個家裏的人的,算了,我氣量好不計較。鐘錦西這麽自顧自的想着。
“啊,好累。”
“讓你裝乖巧!三個女人一臺戲,你看外面都湊出一桌麻将了,可不得累死你。”
“哪有人這麽說家人的,我還不是為了你去讨好她們。”語氣裏有邀功的意味。
鐘錦西還是不忍,起身說:“不用刻意的去迎合她們,做你自己就好,剩下的我來搞定。”
然後伸手抱住他,身高比例剛剛好。
這麽想着,也就完全沒有看到黎肅然唇邊的一絲奸笑。他就知道鐘錦西吃這套,只要說得振振有詞然後裝得委屈一點,鐘錦西都會覺得是自己不好。
“其實,也沒有刻意啦,她們也挺有意思的。”
鐘錦西恨得牙癢癢:“那你這是在耍我嗎?”
對上黎肅然不可置否又眨巴眨巴的眼,鐘錦西一時沒忍住上前就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然後再黎肅然跳腳之前馬上跑開,于是在這個小空間裏,上演着貓鼠大戰。
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真是幼稚到了極點,但情侶們都對這種無聊游戲樂此不疲着,在旁人看來只覺得無趣,其實并非幼稚,只是你還沒有找到那個肯和你一起幼稚的人。
下面應該怎樣發展?一方抓住了另一方,兩人甜膩膩的對視着,或許還會接吻,所以他們也就非常随大流的吻上了。
他的手纏着他的頸,他的手擁住他的腰,緊密的沒留下一絲縫隙。真正相愛的人在接吻的時候會忘記時間忘記周圍的一切,只憑感官喜好的去觸碰,唇與唇之間像是磁鐵一樣,一旦黏上就難以分開。
所以當聽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時,鐘錦西也是迷迷糊糊的看向聲音來源,突然就從沉溺中完全被吓醒。
幾個姐姐就那麽愣愣的站在門口,本來是想來确定一些事情的,現在看來可以免了。
鐘錦西趕忙分開和黎肅然的零距離,裝模作樣的拍拍黎肅然臉上莫須有的東西:“你臉上怎麽黏了飯粒呢,真是的。”
該死的黎肅然門都沒關好,煞風景嘛這不是。
黎肅然終于也發現了不對勁,用餘光看到後馬上大腦發熱的說:“你也是你也是,這裏有一粒,這裏還有。”
······
又裝模作樣的回頭仿佛這一秒才看到一般:“啊,大姐二姐小妹你們怎麽都在這兒呀?”
幾人尴尬的對視了一眼,大姐最先反應了過來:“哦,我、我們家美君真的很喜歡你呢,那小調皮一會兒見不到就吵着嚷着要見你。”
“那、那我去哄哄她吧。”
鐘錦西實在鄙視這樣中途落跑的黎肅然,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大姐想故意支走黎肅然,可是——
你這麽沒種的溜了算什麽呀!
不過,既然被她們看見了就省了一段開場白,算是自己賺了吧,想到這裏鐘錦西還挺得意。
“說吧,你們想問什麽?”
關上門,二姐竄到鐘錦西面前說:“你真的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
“得了你,這會兒裝什麽不知道?沒準就是你告訴她們的吧?”
“真沒有!我連半個字都沒透露,到現在我還沒從這件事中緩過神呢。”
鐘錦西的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的。
大姐走過來摸着鐘錦西的頭:“西西,他真沒有說什麽,是你,是因為你我們才知道的。”
“我?”
“你的眼神,你的語氣,你的動作都在一次次告訴我們,他在你心中是和別人都不一樣是特別的。”
鐘錦西不禁有些窘迫:“這麽,明顯?”
二姐笑笑:“其實我們都是想要你有一個普通的家庭,結婚生子,平穩的過一輩子,這是作為一個親人希望你過的生活。爸走的那段時間那個叫林緒的孩子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讓我感覺他對你似乎不止普通朋友那麽簡單,從那個時候我們就開始懷疑你的性向了,其實姐姐并不想阻礙你什麽,我們只是希望你幸福——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一番話說的鐘錦西感動的想立刻上去抱着姐姐,礙于這樣太不爺們,也終只有化為喃喃的一句:“二姐······”
“可是——”二姐的嘴巴動了動,可就是不知道下面的話應該怎樣講才合适。
性急的小妹立馬就接過二姐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可你就算找男人也別朝三暮四的呀,要麽林緒要麽黎肅然,你倒是選一個好吧,小心到時候被兩個人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
其他的姐姐一頭黑線,抓耳的抓耳,撓腮的撓腮,場面一時間有些尴尬,小妹在其他人動作的暗示下還莫名其妙的說:“推我幹什麽呀,本來就是嘛。”
鐘錦西暫時放下尴尬,這事一定要解釋清楚的,他可不想擔個花心大少的罪名。
“一直一直,我愛的人只有黎肅然一個,從高中便開始了,一直都是暗戀着,直到大三我們才相互了解彼此的心意而在一起——我們已經耽誤六年了。畢業的時候,也就是爸走的那段時間我們因為誤會而分開,三年後再相見才發現根本就控制不了想去愛對方的心情。你們知道嗎?我的愛雖然長達十年,但真正屬于‘我們’的愛情不過半年而已。我們用了十年的等待只換得了半年的相愛,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值,恐怕我整個人生也只有僅此一次的瘋狂吧。”
“可是啊,如果別算得那麽死板,不僅僅只算我們做戀人的那半年的話,其實我們至少相愛了八年,相愛,互相愛着就算是,不管是挂在最邊或者放在心底,都算是,那麽已經足夠——不對,或許要扣掉那空白的三年,五年也夠了,因為我會拿以後的幾十年去填充那份少愛了的三年。”
“至于林緒,我也很愛他,像是手足親人般的愛着他,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但那不屬于愛情,他很照顧我很遷就我這些我都知道,我願意用任何感情去回應他——除了愛情,這是誰也無法勉強的事。這輩子,我會拿愛情去與之交換的,只有黎肅然一人。”
“這是我的決定和堅持,誰,都無法改變。”
話也說完了,幾個人都沉默着,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鐘錦西覺得最後一句話說得太生硬了,于是停頓了幾秒後補充道:“不管別人怎麽輕視都無所謂,但我們只想得到你們的理解與同意,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在我心中永遠第一的存在。”
再次靜默了幾秒,二姐開口道:“你的心情我們都了解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也要好好想想,你先休息吧。”
然後就示意着大家離開,關門的時候,小妹嘟嘟囔囔的說:“什麽第一,我看黎肅然才是第一吧,都說女大不中留,我看男大也不中留!”
鐘錦西;“······”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黎肅然也迷迷糊糊要醒的樣子,這家夥什麽時候回房的了他也不記得,不知道是跟哪個侄女厮混去了。
想到這兒鐘錦西忍不住惡寒,這什麽跟什麽呀,現在連自己侄女的醋都要吃了嗎?愛情果然會讓人神志不清,一瞬見鐘錦西開始鄙視自己起來。
“早。”黎肅然剛睜開眼便看到鐘錦西一張正在變換的臉。
“早你個頭!”
“怎麽了你,一大早就和我過不去呀。”
“心情不爽。”鐘錦西答得倒是無賴。
“那我就告訴你一個消息讓你心情好一些吧。”黎肅然依舊笑眯眯的,對于鐘錦西間歇性的發病,他已經有一定的抵禦能力了,在鐘錦西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後,黎肅然又丢下一句話:“在這之前,先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說。”
“我們恐怕今天就得動身回去。”
“今天?!我們昨天才到今天就要回去,為什麽??”
“原因和這個好消息有關,因為——餘曦和姜陸羽回來了。”
“真的嗎?怎麽回事?”
“昨天謝祁告訴我的,警方在尼泊爾抓到了鄭燃,他們也獲救了。”
鐘錦西不滿的嘟嘴:“怎麽是你比我先知道,還有謝祁怎麽說也是跟我關系比較好吧,怎麽沒人通知我?”
“因為他們昨天打電話通知一只懶豬,但這只懶豬已經睡死過去了······”話還沒說完黎肅然覺得自己一下子重心不穩差點摔到床下去,“鐘錦西啊,你真是越來越野蠻了。”
“哼,別廢話了,我們現在就走,我想去看看他們。”說着鐘錦西就爬起來整理東西。
“這麽快,我還準備晚上走的,不再多呆會兒嗎?”
“下次再回來多呆幾天就好了,會有機會的。”
仿佛是兩個人都懂的暗號,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是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于是對視了兩秒便了然的笑開。
回去的路上,黎肅然終于沒像來時候那樣惶惶不安,現在一副安然自得的樣子,鐘錦西忍不住想逗他。
“真是可惜,沒有時間聽姐姐們的最終決判,哎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也只好——選擇親情了。”
黎肅然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不知道是誰連門都還沒進就拉着姐姐表示對我忠貞不移的?”
鐘錦西:“······咱能換個詞兒嗎。”
黎肅然悠然一笑,繼續說道:“而且,大Boss同意就夠了。”
“大Boss是誰?”
“你們家誰最大?”
“我媽啊。”
“那你說大Boss是誰?”
鐘錦西停頓了一秒然後瞪圓了眼問:“什麽意思?”
“我昨天跟媽媽聊了很久,我想他已經看出我們之間的事了,所以幹脆向他攤了牌。”
鐘錦西琢磨了一會兒才明白黎肅然說的媽媽是鐘錦西的媽媽,心裏忍不住想,小樣兒,稱呼倒是改的挺快的。
“然後呢然後呢?”鐘錦西一副急着想知道的樣子,身體都快壓到黎肅然身上了。
黎肅然臉微微一紅,推開鐘錦西說:“我在開車呢,你節制點······這是我和媽媽之間的秘密,你別管了。”
鐘錦西翻了個白眼,側過身盡量将他的不滿放大化,黎肅然握住鐘錦西的手說:“你只用知道,這一輩子,你将會天天對着我的臉看,看到惡心為止。”
忍不住再翻一個:“你這是情話嗎?”
黎肅然裝作天真的揚眉想了幾秒,說:“算是吧。”
“真是沒情調!”
“喂,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情調了,你不要嫌東嫌西好不好。”
“啧啧啧,我還以為你口才不好呢,怎麽沒見你把口才用在該用的地方呢?”
“該用的地方?什麽地方?對你說肉麻話的地方嗎?”
鐘錦西一個巴掌就拍到黎肅然肩膀上,上天作證,這絕對是他老羞成怒了。
“好了好了。”黎肅然騰出一只手牽住鐘錦西的:“我會一直愛着你的,直到生命結束的前一天。”
一句話引起了鐘錦西的好奇:“為什麽是前一天,而不是生命結束的當天或者後一天?”
黎肅然滿意的笑笑,魚兒上鈎了:“因為——我把愛全部都給了你,你總得留一天給我自己和周圍的人吧。”
眼看着鐘錦西的臉漸漸變紅,黎肅然十分得意。平時很少和鐘錦西說這麽油膩膩的話,但是偶爾來這麽一兩句,倒是讓他十分受用。
其實只要是相愛的兩個人,任何一句平常的話都是情話,因為話裏有滿滿藏不住的愛意,誰都感覺的到的。
只要我們相愛,每句話都是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