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嬌少女三

棋牌室只有頭頂上的一抹昏黃老舊吊燈照亮,煙霧缭繞,四處充溢着叫罵聲和吆五喝六,周威光今天的手氣很不錯,雖然下雨天讓他的心情很糟糕但是這并不影響他贏錢,他咧着嘴笑,和旁邊一直輸錢的牌友陰陽怪氣,“老張啊,你是不知道,爺今天特別高興,打牌的本錢都不用爺自己去掙,這幾千塊是別人孝敬的,你可羨慕不來!”

老張沒有說話,周威光一聲“又胡了”讓他徹底沒了耐心,一甩麻将,拉開椅子就扭頭走了。

他媽的,今天真是撞見鬼了,那傻逼周威光連胡,玩個屁的麻将!

“嘿,老張也太玩不起了吧哈哈哈哈!”周威光得意洋洋,壓根沒有意識到其他牌友的不悅,就這幾個小時,周威光最起碼贏了萬把塊錢,再加上這幸災樂禍的嘴臉,別人能高興才奇怪。

周威光看了看手機上的轉賬,又看看褲兜裏的現金,眯着眼深吸一口煙,一把推開牌,嘚瑟的說道:“不玩了不玩了,省的讓你們光屁股回家。”

周威光拍拍屁股走人,晃着腦袋路過棋牌室老板娘跟前時還伸手占了下她的便宜,周威光猥瑣一笑,一口黃牙臭味熏人。

“艹,這雨怎麽還沒停?”周威光很讨厭下雨天,因為這讓他每次都能想起小時候被母親關進了黑漆漆的房間,那天雨淅瀝瀝,天色陰沉沉的好似末日來臨,讓他深刻的記在了心裏。

周威光随便拿了一把傘,挑就挑了把看起來不便宜的傘,然後拉上外套拉鏈走進了雨簾中。

回家的路并不平坦,時常會有小水坑讓他濺的一褲腿泥點,在路過熟肉攤時,買了幾斤豬頭肉和一只燒雞幾瓶酒,美滋滋的哼着歌回家。

夜色已深,街上的人原本就不多,周威光總覺得背後發毛,皺着三角眼回頭看看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咋回事?”

周威光走了一條回家的近路,這邊是個胡同,沒有路燈,他只能費勁的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

一手打傘另一只手提着東西,所以掏出手機時,讓他顧及不了周圍的動靜,周威光嘴裏罵着髒話,肥胖的身體緩慢挪動。

但他并沒有注意到身後逐漸靠近的黑影,全身罩着雨衣,臉上戴着口罩,讓人看不清樣子。

“砰!”地一聲,一棒子打在了他的頭上,然後擡腳踹上他的腿窩,讓他一下子仆倒在地上,泥水濺了他一臉,雨傘不知道跌落在哪裏。

雨衣人趁勢又是幾棒子打在他的頭上,一下接着一下的沉悶聲讓周威光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雨衣人踢了踢他,見他毫無動靜,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刀刺向他的腿上,周威光頓時清醒了過來,他蜷縮着身體大叫起來。

雨衣人在這時藏匿于黑暗中,快步離去,她口罩下的臉色沉靜,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閃爍着亮光,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看出那抹亮光是興奮。

祁秋比誰都了解周威光的習慣,所以她在這裏蹲了很久,就等着周威光自投羅網。再者,這件事也不是她第一次這麽做了,但是那把刀卻是她突發奇想帶出來的,沒想到...更讓她感到刺激!

路邊有一輛車在這裏停了許久,直到祁秋離開胡同後,她打着傘走了過去,看到捂着腿哀叫的周威光,她撿起地上的板磚砸了過去,掏出他口袋裏的錢,悠閑地回到了車上,這時,那輛車才啓動,轉眼消失在胡同邊。

“喂,我路過胡同76號時發現有個人遭到了打劫。”說完就撂了電話,跟系統說了一聲讓它注銷了電話。

害,自己還真是個老媽子的命啊。

警車來到胡同76號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周威光,把他帶上了警車後才認出他是周威風,警察相互對視一眼,敷衍地給他叫了120,然後再也沒有下話。

警察對周威光算是了解,壓根就是個畜生,要不是有所長吩咐,他們早就逮捕周威光了。

“我還以為是誰呢,怎麽又是他啊。”

“周威光得罪的人不少啊,這一年都挨多少次打了?也不長記性。”

“要我說啊,就他這種爛人,幹脆死了得了,他老婆孩子指不定還放鞭炮呢。”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話吧,看在所長面上就別多嘴,小心禍從口出。”

這人面無表情,像是不認識周威光似的,但其實他比誰都恨周威光,也恨所長,這些年一直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搜集所長貪污的證據,他要親眼看見所長锒铛入獄的那天!要周威光生不如死!讓妹妹知道,傷害她的罪人都受到了懲罰!

周繼光一臉不耐煩的推開病房門就看到躺在病床上像死豬一樣的弟弟,他厭惡地皺起眉頭,這弟弟就是個廢物,淨會成天給自己找麻煩!

“劉威,你給紀芳打電話,讓她過來伺候威光,真是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東西!”周繼光當了多年的官,氣勢上還是跟普通人有所不同,不似周威光的油膩相貌醜陋,他是個五官正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也難怪會打心眼裏看不起弟弟周威光。

劉威垂下眼,遮住了快要迸出的仇恨,他淡淡道:“打過了,紀芳沒有接電話。”

周繼光瞪眼,一踹凳子,不屑道:“他媽的,還敢不接電話?我來打!”

紀芳沒有接電話,那是因為手機在祁秋的手中,聽着再次響起的鈴聲,祁秋正準備關機,不料從她背後伸出一只手,拿過手機接通道:“你好,請問你是紀芳的家屬嗎?紀芳現在在醫院,請家屬盡快來醫院交住院費吧,這裏是清風醫院,喂?喂?怎麽不說話了?”

陸晏聲音柔和,像是春日裏最暖人的風,隐隐帶着狹促的笑,她倚着牆,一只手托着另外一只手的手肘處,長卷發散在肩上,明豔動人的模樣好似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就連那卷發都散發着淡香。

祁秋冷着臉望向她,巴掌大的小臉凝露着霜色,如果換個人肯定會心虛的撇開眼,畢竟拿了人家的手機怎麽說也是件虧心事。但陸晏不是一般人,厚臉皮也是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優點,她歪頭笑着,撩着自己的長發,“小小年紀成天繃着一張臉,瞧瞧你都變醜了。”

黑色的手機在她的掌心上托着,祁秋冷哼一聲準備去拿,但未想到陸晏反手蓋住了祁秋的手,而那個手機朝着地上摔落,不過陸晏飛快地抓住了那手機,然後用力拉了一下祁秋,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

祁秋眸光一暗,擡起手就準備拍開她,緊抿的唇瓣展現出她的憤然。

其實,陸晏能躲過去,但她就是故意不躲開,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

清脆的巴掌聲拍在她的手臂上,白皙瞬間紅成一片。

祁秋愣了,她以為陸晏會躲開。

陸晏哭了,她漂亮的桃花眼泛出水霧,眼角濕潤,淚珠順勢而下。

都說女人的淚水是觸動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但同樣也對女人有效,即便是個不懂風情的小女孩,陸晏也能哭的讓她心頭發軟。

陸晏嬌豔的臉頰上紅潤盡失,桃花眼傻傻的看着祁秋,卷翹睫毛上還挂着水珠,嫣紅的唇瓣微微撅起,明明之前還像朵盛放的玫瑰花,此刻活像是受了驚的貓兒,還是那種最為嬌氣的布偶貓。

祁秋真的慌了,她一直被人不待見,從小就被舅舅家的孩子欺負,上了學後更是孤獨一人,她沒有朋友,就連自己的母親也只會對自己抱怨着人生的不公平。

她十七年的人生裏,從未有人會這麽委屈的看着她,祁秋顫了顫手,她連殺人都不害怕,怎麽看見一個女人哭巴巴的看着是自己時,竟然會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祁秋很少主動和人說話,她嘴巴很笨,別指望她能夠說出來什麽好聽的話。

可是,眼瞅着那桃花眸變得戚戚然然,祁秋笨拙笨拙地捧住那個被自己拍打的手,下意識地想起自己挨打時,媽媽給自己傷口吹風的舉動,那是她印象中少見的溫暖,所以當她低頭輕輕吹着陸晏的手背時,祁秋單薄的脊背瞬間僵硬,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我這是在做什麽!

陸晏哼哼了一聲,略帶嬌氣的說道:“吹吹就不疼了。”

祁秋扯了扯唇角,看她泛紅的眼眶,她頭疼的不行,最後無奈之下還是堅持了自己之前的動作。

自己腦子不回事有包吧?

雖然她很不情願,但是笨拙的方式透着顯而易見的讨好,讓人不自主的就聯想到了一只舔人的大狗。

陸晏眼底閃過笑意,還好祁秋聽不見心裏話,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将她想象成一只大狗狗,肯定要撲上來咬自己一口。

祁秋視線從手背往上劃,自然看到了手腕上的牙印,她不自在的紅了耳朵,陸晏還沒傷害自己,反而被自己不是咬就是打。

“對不起...”吶吶地說出這句話。

陸晏錯愕地眨眨眼睛,旋即輕笑道:“原諒你了。”

祁秋見過她自信的一面,見過她委屈的樣子,也見過她笑的燦爛。

她不太明白,一個人的表情怎麽會如此的豐富。

祁秋也未曾注意到,她冷淡的眼神中透出的那抹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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