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劍上分婊6
葉離點開系統發的視頻。
不知道是不是系統想故意營造恐怖的氛圍，視頻畫面很陡，給人一種偷拍的感覺。
一張臉忽然出現在畫面裏。
葉離想起他的來歷，來自主角隊的劉耀祖，世界觀是古代。
因為這個主角隊的選手盤着長發，又穿着葉離沒見過的長袍，在□□的時候，葉離覺得新奇，多看了他一眼。
記憶裏這個叫劉耀祖的男人一身書生氣息，嘴角帶着淡淡的笑，仰頭挺背，坐着的時候也端着一種架子。
那時候他的臉還是秀氣的，不像現在，五官因恐懼而變的扭曲。
劉耀祖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他不停朝着一個方向磕頭，神色驚恐道：“我給大人磕頭了……別殺我……我不想死………”
“我可以先不殺你。”
一個聽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響起，兇手似乎看夠了劉耀祖的醜态，提出了一個不殺他的要求：“……你不是一本書的主角嗎？就……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劉耀祖剛從死亡的恐懼中逃脫，腦子渾渾噩噩，一時間沒明白兇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兇手的聲音一冷：“怎麽不說話？看來，你現在就想死在我的劍下。”
“不！別殺我！”劉耀祖回過神來，驚恐萬分地搖頭：“我說！我說！大人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告訴大人，只要您別殺我。”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你從小到大的經過講清楚，若是你的故事我不喜歡聽……”
兇手冷笑一聲，未言之意非常清楚。劉耀祖渾身一顫，一聽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哪裏還敢耽誤，連忙開口自述自己的故事。
雖然他因為害怕，将自己生平事跡講的磕磕絆絆，但他到底是個讀書人，肚子裏有墨水，整體講的還算清晰，最後也在五分鐘限制時間內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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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沉默一瞬，再次開口，竟然把劉耀祖剛才說的那一大段話，用一句話高度概括。
“也就是說，你從一個貧窮潦倒的書生到前途無量的狀元郎，只因你之前救了一只狐妖，狐妖回來報恩與你結為夫妻，還讓你心想事成？我懂了，就是靠女人。”
劉耀祖聽了臉色白了一分。
雖然他确實是靠狐妖茹娘才獲得人上人的機會，但他高傲的自尊心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總是自欺欺人地認為，他是靠自己才獲得現在的一切。
兇手精準地踩到劉耀祖的痛腳，盡管他還是很害怕他，卻鼓起一絲勇氣反駁：“沒有茹娘，在下也能考上狀元。只是，茹娘因為愛我非要插手，我無法，也只能接受。”
“是嗎？”兇手冷哼一聲，明顯不相信。
劉耀祖還想在說什麽，兇手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吓破了膽。
“我不喜歡你這個故事，它讓我不高興了，你還是去死吧。”
“不！我都按照您所說什麽都說了，為何不願留我一命？！”
劉耀祖苦苦哀求，兇手卻不為所動：“我說了，你的故事讓我不舒服了。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如此順心的人生……果然是主角的人生，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啊。呵。”
“……不過是主角又如何？現在不是還要死在我的劍下，被我開膛破肚？來，讓我看看，身為主角的你，心跟我有什麽不同，是紅色？還是其他的顏色……？”
劉耀祖被捆住了四肢，他五官扭曲，因為害怕到極點，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能不斷地睜大眼睛，睜大眼睛，再睜大眼睛……睜到紅血絲都要擠滿整個眼眶，眼珠都快爆出來了……
視頻的最後，絕望到極點的劉耀祖，竟然精神錯亂的喊他娘子，也就是那只狐妖的名字。
在這名懦弱書生的潛意識裏，會法術的狐妖茹娘無疑是強大的，無所不能。只要他喊她的名字，茹娘就能出現在他面前，救他于水火之中。
只可惜，這次，茹娘再強大也救不了他。
他們之間隔着次元壁。
“茹娘……救我……茹娘救我！”
“……放我走……別殺我……我不想死……不想……”
“茹娘！”
劉耀祖最終不甘地閉上了眼睛，在痛苦中心髒驟停。
兇手手中握着他血淋淋的心，“又是紅色的……”
兇手把心扔到地上，慢條斯理地踩上去，一點一點地碾碎，直到把劉耀祖的心踩成一灘血泥，才擡起腳。
他輕笑一聲，聲音說不出來的陰森詭異。
視頻放到這裏結束。
這個視頻裏，跟殺人兇手有關的一切都被處理了。不知道殺人兇手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兇手的模樣。
很明顯，這是系統有意而為之。系統的目的，只是想告訴他們有選手被殺了，至于到底是誰動的手？這點，需要剩餘選手憑自己本事猜了。
葉離又打開了這個視頻，循環播放兩遍後，從兇手的話中琢磨點東西來。
首先，他們六人在此之前來自不同的小說世界，都不在一個世界，排除私人結仇的可能性。
兇手以這麽殘忍的手段殺害劉耀祖，只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
主角。
他是一本書的主角。
結合從兇手殺劉耀祖時說的“這就是主角的人生”還有對“主角”的敵視态度，葉離把範圍縮小到反派陣營了。
那樣的話，只可能是反派說的。
反派陣營一共三位選手，除去他自己本人，剩餘一男一女分別是：闵文，林月。
闵文來自修真世界觀，林月來自現代世界觀。而能做出開膛破肚這樣事情，世界觀前後對比，闵文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能性更大一些。
——兇手是反派闵文。
是他殺了劉耀祖。
葉離心中幾乎已經确定了人選。
他關上視頻，躺在床上閉上眼，心想，闵文一定不知道殺了人，殺人現場會被系統錄制成視頻發送給其他選手。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會說那麽多廢話，因為說得越多，透露的信息便越多。
然而葉離轉念一想，闵文怎麽可能知道呢？因為在他之前，并沒有人殺人。他是第一個動手殺人的。
他會不會打算把主角陣營的人殺光？
葉離轉了個身，眼眸冷光閃過。如果這樣，他估計會直接躺贏了吧？
希望是個狠角色，但不是個瘋子吧。
熟悉是困倦感來臨，葉離咬了下嘴唇，握緊了拳頭。
幾分鐘後，他睡了。
劉耀祖被殺害前的視頻并沒有給葉離留下任何陰影，他一點不害怕，睡的香極了。
觀衆：！！！
觀衆：？？？
觀衆要被吓瘋了。葉離看了幾遍視頻，他們就被迫跟着看了幾遍視頻，但是劉耀祖死的那麽慘，不管看幾遍，視頻都非常恐怖好吧？！他們看完精神恍惚，難以入眠。
所以……葉離你為什麽就這麽淡定地睡了？！那你之前看幾遍視頻是為什麽？！看完連一個字都不說，怎麽可以就睡了？！
沒有觀衆能接受葉離睡覺的事實。
就連葉離的粉絲，此刻都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也被吓到了。
有個粉絲迷惑了，發彈幕：【難道是我大驚小怪了嗎？等我去其他選手哪裏看看……】
幾分鐘後：【我回來了，不是我的原因，是離崽太強了！】
【上官暖陽在哭，林月在哭，趙雲西還在翻看視頻，闵文沒睡在練劍！】
【連兇手都沒睡，離崽居然安心睡着了？太牛逼了吧！】
殺死劉耀祖的兇手是誰，看A組節目的觀衆幾乎都知道了。
因為兇手在殺人的時候，視角是繼續的。看兇手視角跟看劉耀祖視角的觀衆最倒黴了，他們幾乎眼睜睜觀看了兇手虐殺劉耀祖的全過程。
只是無論他們怎麽掙紮，想救劉耀祖一命或者讓兇手停手，都好像癡人說夢。
隔着屏幕，他們什麽都知道，卻什麽也做不了。
這讓一些自以為站在上帝視角俯視衆選手的觀衆，羞得臉都紅了。
原來，從始至終，他們的定位都只是個看客，而不是自以為的上帝。
屏幕裏的選手因為劉耀祖的慘死背後的危險難以入眠，屏幕外的觀衆也難以入眠。
不僅因為劉耀祖的慘死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更因為《封神》節目毫不掩飾的殘忍的屬性，連一塊遮羞布都不願扯。
你以為這是過家家？
不，它不是過家家，這是成人的游戲，是用生命做籌碼的一場賭局。
A組的觀衆，今夜無人入眠。
他們都在通宵讨論劉耀祖的死還有兇手。
雖然劉耀祖在這段時間并沒有表現什麽閃耀的吸粉點，甚至作為一本書的主角，他太過膽小懦弱，丢了主角陣營的面子，是三個主角當中，最不像主角的主角，但這些不讨喜的點在他死之後，就沒多少人提了。
他再不讨喜，也不至于死得這麽慘，心被挖出來，踩得稀巴爛。
許多觀衆因為他死得太慘，對兇手産生埋怨，跑到兇手原著那裏準備辱罵洩恨。
然而很快，他們就被科普了解兇手的生平，發現兇手落得現在這樣也是被逼的，于是那些狠話便說不出來。
到底是誰的錯？
沒人知道，說不清楚。
混亂之中有人說劉耀祖其實并沒死。
死的是參加節目的劉耀祖，但原著小說的劉耀祖還好好的活在小說世界，小說最後，他功名加身，妻妾成群，快樂似神仙，活得好好的，哪裏死了？
只是說出這話的人很快被告知：你難道不知道選手死了，他所在的書也會跟着消失嗎？別組死了不少人，世界上也少了不少書。
此人見此驚訝萬分，連忙上百度查《狐娘》，翻完所有同名文，卻不見主角是書生劉耀祖的那本。
竟然真的消失了。
小說裏的主角會死嗎？
當然會死。
當世界上，沒有那本小說，沒有他們存在的記載，他們就跟人一樣有了壽命，死在被記憶忘卻的那天。
只是這個時候，誰能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人：
參加《封神》節目的選手只是紙片人，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