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嗨,各位早安。」笑嘻嘻的銀短發少女坐在高聳的圓柱上,她眨着碧藍的雙眸掃過在場法技院的衆學生,眼底閃過一絲絲的詭異笑意:「今天……我們來玩個游戲。」

而在她說完話的同時,一聲又一聲的抱怨聲開始響起。

「喂!現在才四點欸……」

「喔!我的天……」

「啧!若幽?薩迪斯亞你不是人,是魔女……」

「唉!又來了……」

「嗚!我絕對要離開法技院……」

「停──我說……親愛的小術師們……」在衆多哀怨聲之下,若幽露出可愛無害的笑容說道:「你們是要跟可愛又優秀的冷戒樂師玩雷箭游戲,還是跟人家玩抓蟲蟲游戲呢?」

「嗚……跟、跟若幽樂師玩抓蟲游戲……」哇勒!誰要給冷戒那恐怖放箭狂敎,他們還寧願給若幽敎勒……

至少……她不要把人整的半死……頂多是,被『可愛的』蟲蟲追殺罷了!

「呵呵,很好。」看來大家都很怕你呢!誰叫冷戒你啊!老愛放雷箭吓學生……

「走吧!『光系速移術──玄幻之頌。』……」

天邊展露光明,黑夜稍稍退去。

柔光灑落天地,美麗的孩子們開始忙碌了起來,她帶着淺笑看着眼前倉皇失措卻又努力不卸的孩子們,她美麗的藍眸裏映着她所熟悉的人的身影。

「淩?何時清醒了?不多休息休息嗎?」來人伸手輕摸藍眸少女的烏黑秀發,紫色的眼眸裏滿映着擔憂。

「沒關系,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很高興,也很快樂。」擡頭朝着來人淺笑,夏侯淩笑的極為溫柔極為喜悅:「所以……禦焱,我沒關系!」

「但是也別累壞身子,要是換你消逝的話,我想澄一定會很難過的。」尉遲禦焱伸手拉好暗紅色的長袍,然後并坐在她的身旁,與夏侯淩一起從湖面上看着下界的夥伴。

「嗯,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的等他回來。」淺笑輕碰觸着湖面上所反映的藍發男子,她溫柔和藹的笑顏似乎只為他綻放。

看着眼前笑得溫和的少女,尉遲禦焱突然往後倒去,仰躺在草地上,他眯起眸子看着天空發楞,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話:「對了……淩,你有沒有感覺……人世的結界結構似乎開始崩裂了……」

「嗯?」聽到他的話,夏侯淩明顯一愣,不過她很快的回過神,轉身望向躺在草地上的尉遲禦焱,有些困難似的開口:「我有感覺到,不過幽篁正不斷的在填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幽篁他……似乎開始有嗜睡的情形發生……」

「嗜睡……嗎?」思索她的話,他感到些許的不安。

神,睡眠時間其實只要兩個小時就行了,但……要是嗜睡情形出現後,他們又會變的怎樣?

而在兩人安靜的思索着事情的時候,某人聽起來溫柔卻又帶點冷意的聲音從他們的前方傳來:「怎麽?你們在談論什麽?」

金發男子輕盈的站在湖面上,純白的古式服飾在他的身上表達着他的虛渺與神秘,輕飄飄的衣袖随着風向輕飄着,束起的高馬尾,柔順的披在背後,赤紅的眸子在陽光下顯得似火焰般火熱似的。

聽到聲音,尉遲禦焱撐起身軀看向那位衆神之首,含糊帶過:「沒什麽,只是在談他們何時才會飛上夜櫻。」

「他們很快就會飛上夜櫻了,所以你們倆不用擔心。」輕踏着步伐來到兩人的前方,衆神之首──汝鄢幽篁安慰的夏侯淩說着,他明白……她深愛着地神?淳于 澄。

「嗯,你說的沒錯。」了解他想安慰自己的心,夏侯淩帶着淺笑回應他,作為感謝。

「事實上,魅已經察覺我在找尋他們了,但是他卻不理會我的言靈……」閉了閉眼,汝鄢幽篁幽幽的嘆息着。

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中性美人汝鄢幽篁,尉遲禦焱難得的仔細的端詳着他的丹哞裏的情緒,看了許久,他才徐徐的開口:「幽篁,你忘了……魅在消逝之前所說的話了嗎?」

“我……在不知不覺間,戀上了他……原本這份感情我并不想讓他知道,但是他的消逝,卻讓我心痛至極……我不會再放手了……就算到了下界,就算他已忘卻原有的記憶,我也要……找到他、保護他,永遠……直到我的靈魂不再存在……”

原是冰冷無情的雷神?拓拔 魅,卻在雪神?颛孫 惑的突然消逝,而爆發而出的特殊情感,令衆人訝異不已……更別說是,魅他自願消逝,只為了能在人世找尋他,保護他……

那位美麗卻沒有性別的雪神,是獨一無二的……就算轉世,衆神的性別依舊無法改變,是男性就會轉世為男性;是女性就會轉世為女性,是無性別就會轉世為無性別,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他會永遠的守在惑的身邊,所以就算惑沒想起記憶、就算惑沒注意到他的情感,魅永遠都會在人世守着他……」

「依戀、思慕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執着又是什麽樣的情緒?」我幾乎都快搞不清楚了……「我……有這樣的情感嗎?」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尉遲禦焱,汝鄢幽篁小聲且游移的說着。

「幽篁,你也有,只要是人都有,別忘了……我們也曾是人類……」伸手摟過他,尉遲禦焱安撫他像安慰不懂世事的孩子般,帶着溫柔與耐性。

「嗯,是我多話了,對不起……」輕推開尉遲禦焱,他淡淡的勾起淡笑:「我去看看『紫暈』和『冬豔』,有的話在調制給淩吃,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得在澄回來之前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啊!幽篁你好過份!!」聽到汝鄢幽篁的玩笑,夏侯淩感到不服氣的朝着他大喊。

而回應她的,則是在場的兩位大男人的笑聲。

「呵呵……那我走了。」呵呵的笑了幾聲,汝鄢幽篁便轉身離去。

踏在終年綠茵的夜櫻之島上,他宛若幽魂一般輕輕的飄蕩着,風時狂時柔的拍打着他的臉,頑皮的勾着他的頭發嬉戲,這調皮的風即使主人不在這裏,依舊頑皮的玩着衆神的頭發與衣裳。

「風……永不消逝……但是月呢?」愣愣的飄向朵朵盛開的純白如雪的冬豔,他蹲下身軀跪在花海之中,迷惑冷然的表情,令人無法靠近他。

「冬豔……開了,接下來是紫暈之果。」伸手輕碰着冬豔,汝鄢幽篁朝着花朵露出微笑,這花……令他想起她……

美麗、高傲不易屈服外在的環境,是最堅韌卻在某些地方特別的脆弱……

伸手撈起一大串的花束,汝鄢幽篁站直身軀步向另一處結滿衆多紫色的果實的地方。

漫步在綠色森林,他耀眼的金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光彩奪目,令人一眼就被他所散發出來的金色光輝所吸引。

「看來……已經結了很多了。」停下步伐,汝鄢幽篁擡頭望向高聳的結滿着顆顆透着紫水晶光澤的果實。

将手伸向大樹,他望着樹上的果實,同時一顆紫色果實從樹上緩緩的飛下,直到碰觸到他的手才停下,低頭端詳着這顆果子,他好像失神般的喃喃自語:「還剩下多少時間……」

「我……唔!!」才想再開口說話,一陣痛處便從心髒沖至四肢,抱在懷中的冬豔紛紛随着他的無力散落在地上,心絞痛難受的恍若撕裂靈魂般的痛處,他額際開始冒起了冷汗,臉色瞬間刷白。

而随着痛楚漸緩,他的右手漸漸的由實體轉為半透明,就連他的左手也迅速的模糊了起來,踉跄的走到紫暈之樹依靠着,他恍神恍神的擡頭望向天空。

過了許久,他的身體漸漸的恢複像平常一樣,撕心肺裂的痛處同時也消失無蹤,但失神的他卻沒有回神似的,望着天,小聲的嚼着令人不明白的字句。

「為什麽……不能在久一點……」

「若幽,你今天到底想做什麽?」伸手從後方摟住銀發少女,段鳳疑惑的望着演前上演的『蟲』追『人』逃的戲碼:「不可能只是要他們去跟『X級』的可愛蟲蟲玩吧!?」

「呵呵,段果然了解我。」放松身軀依在段鳳的身上,若幽轉身埋入他的懷裏,咯咯的笑了起來:「事實上……最近『某些家夥』越來越難理解,巫仙雖然是仗着要他們修練能力的理由将人送過來,但實際上是為了以防『某些家夥』發生暴亂,但是……他們不像人世之人的樣貌、氣質與能力,讓我……絕不相信他們僅僅是五聖子這麽簡單的身分,他們的來頭……鐵定不小。」

「別想太多,反正總有一天事實的真相就會出現。」伸手胡亂摸着若幽的頭,段鳳笑的極為溫柔。

「嗯!那麽……」擡頭對着他笑了笑,若幽起身躍下岩石,輕飄淩空在天上,俯視而下:「衆小孩給我聽着,今天內給我獵取『一百』只的『X級』蟲蟲,沒有獵到着……嘿嘿!我送你去找冷戒玩三天。」

「什麽──!!」

「喂喂!你當我們是神啊!」

聽到她所宣布的話,衆術師們一概傻眼。

「……」而聽見她的話,柳殘華只是冷冷一瞥,然後轉身邁入另一邊的森林之中。

「殘華,等我。」看見熟悉的身影離去,羿語簫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就拉住她。

「語簫哥哥打死幾只了?」對于他的舉動,她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輕聲詢問着。

「大概有……八十幾只了吧!」納悶的回答她的話,羿語簫不懂她幹嘛突然冒出這句不相幹的話。

「是嗎?那加油!我已經打了一百五十只了,所以……」抽出被他拉住的手,柳殘華轉身說道:「我去晃晃。」

話語落下,纖細的人兒,消失無蹤。

「哎啊!怎麽跑這麽快啊……」愣愣的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羿語簫搔搔頭後便轉身邁入蟲海之中繼續玩樂。

坐在窗前,冀末望難得會望着窗外藍天發楞,風徐徐的吹着,随意綁着的黑色長發有幾絲掙脫了銀藍發帶的禁锢,在空氣中與風共舞嬉戲,顯得狂傲不受拘束般的美。

表面上看似無害,實際上危險至極。

「難得看你發呆。」看着他,他試探性的詢問着。

「怎麽?在動歪腦筋?」狹促的盯着帶着溫合笑意的暨初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呵,歪腦筋?我才沒這麽閑好嗎?」眉毛一挑,暨初望伸手覆在冀末望的額上:「看你臉色這麽不好我擔心你。」

「我沒事。」伸手抓住探在自己額上的手,冀末望突然伸手一拉,将暨初望整個人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喂喂……不要撒嬌……」無奈的嘆了口氣,暨初望無言。

他怎麽不知道這位冰山先生這麽愛撒嬌啊?動不動就把他當抱枕抱,理所當然的把他當暖爐取暖……

不過這種現象,好像是從那次末望發怒後才開始的……

「你在不安什麽?」幹脆閉上眼找個好位子窩在冀末望的懷裏,暨初望疑惑說道。

「何以見得?」伸手扯下長發的束縛,冀末望放松似的倒向窗邊,風輕柔的吹着,将他泛銀的長發在空氣中與光融合唯一……

「很多……像是你總是與我保持距離,但現在卻又不知不覺間依賴起我……」玄黑的眸子盯着冀末望的長發,手勾起他的發在手中把玩,在陽光的映照之下,黑發竟然化為銀白帶淡藍的色澤。

又是錯覺嗎?淡銀藍色的發色……

但是,卻好美……很懷念……

「你…想太……多了……」迷迷糊糊似的,冀末望的聲音含糊了起來,漂亮的銀眸漸漸迷蒙了起來,像是搖搖欲睡似的,他緩緩的閉上了眸子。

「末望?」突然松開的手臂,讓暨初望的心爬滿疑惑,擡頭看着倚在窗邊的人,才訝異的發現……他居然睡着了!?

「你很重欸……」苦笑的看着他睡顏,無奈盈滿心頭。

「你又不像小公主輕似柳……」把他搬上床很累欸……看來使用魔法好了……

暨初望單手托着下颚,一手無聊似的輕戳冀末望的臉頰,而暨初望的舉動卻沒吵醒他。

冀末望未有醒過來的跡象,均勻的呼吸,胸口微微的起伏,暨初望很高興看到他似孩子般稚氣的睡臉,但是他嘴裏吐出的夢話卻讓他的心情染上一層哀傷……

「惑……別消失……」

「惑?!」是誰?為什麽……聽到這名字,心不自覺的覺得好熱,熱到……難受不已……

「我為什麽……會這樣?」眼睛感到酸楚,心頭像是壓上大石般令人難受,而忍耐住的悲傷感,卻在冀末望的一句話下,煙消雲散。

「為什麽丢下我,惑……為什麽……」微啓的唇,呢喃似的吐出模糊不輕的話語;微皺的眉,流露出令人震撼的思念。

看着這樣的他,暨初望的眼角滑下許多的淚珠,溫熱的水珠滾滾落下,狂風疾速的從窗口呼嘯而過,帶起兩人的長發交纏,映入眼中的男子,變成了一位自己陌生又熟悉的銀藍長發的人。

難以控制的思緒胡亂的侵蝕他的意識,許多的畫面掃入他的腦子裏。高傲的他,冷漠的他,微笑的他……

微微皺眉,這些東西卻讓他的淚流個不停,心中的悶脹感更是不斷的刺激他難以負荷的悲傷情緒,顫抖的語氣中充滿着疑惑與悲傷:「我……不要、不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快停止……停止!」

突然,應該只有兩人的房內,出現了第三個人,光彌漫在那人的周身,将陰暗的黑色旗袍點綴出另一種美。

「那琋樂師……」看着眼前現身的美麗女性,暨初望愣愣的望着她,泛着水氣的眼睛,依舊流淚不止。

面對他的不解與錯愕,她只是淡淡的笑了起來,起步走向暨初望,那琋直接伸手将人摟住,輕輕安撫着他,她溫柔的似母親般笑着:「沒關系的……放松,只要你不想接受,就可以制止,冷靜下來……」

「我……不喜歡……」埋在她溫熱的體溫中,他感到踏實的安心。

人的體溫,真的……好溫暖……

「嗯,沒事的,好好休息……」溫柔的輕拍他的背,那琋的嘴角勾出一弧溫柔卻不易察覺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她的安撫起了作用,陣陣睡意襲上而來,暨初望恍惚似的閉上眼睛,暖暖的溫度包圍着他,像極了母親對孩子的呵護般……

輕輕撥開暨初望那稍微遮到眼睛的黑色長發,用像看孩子的眼神一樣看着他的睡容,慢慢說着:「只要你相信,只要你想改變……也許一切就會有所不同喔!」

摸摸正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的正熟的他的黑發,那琋柔和的看着他,然後指尖拭去了沾染他眼角上的淚珠。

「孩子,安心的睡吧……或許這是你最後一次能否定一切的任性了……」

橙色的眼眸凝視着翠林的其中一點,輕踏着腳步,她緩緩的走到,聲稱是世界上最美的水色寶石之湖──Asa。

「Asa,上帝的……賜予嗎?」蹲下身軀坐在湖岸邊,粉色長發的少女伸手碰觸着湖水,迅速在水面上一劃,一圈圈漣漪漾了開來。

「為什麽突然這麽說?」突然從空中傳來男性聲音,鵝黃色的長袍服飾在空中淩亂的飛舞着,紅色的短發因風的吹襲而淩亂的遮住了他的面容,緩緩的乘風而下,他淩空站在水面上,低頭與少女互相凝視對方。

「是你啊……禦焱,怎麽來了?」意味深長的看着突然出現的男性,少女的眼中沒有訝異、沒有陌生,彷佛早在好久前……兩人便已認識般的熟悉。

良久,尉遲禦焱才緩緩開口問着眼前自己一直期盼歸來的……其中一人:「你果然已經覺醒成功了,默……」

「我覺醒又如何?反正我現在早就不是神只了。」直接接下尉遲禦焱的話,柳殘華冷冷的說道。

「但是我說默……」

「不,我現在是殘華,那個名字……不适合我。」

「可是默……」尉遲禦焱一臉狐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為何不讓他有叫出她名字的機會。

「禦焱!不要讓我困擾!」伸手拉住尉遲禦焱的衣襬,柳殘華皺着眉望着他,眼中明顯的表達自己的情緒,她不要……要是那個名字說出來,她就不再是柳殘華了……

因為言靈,是比任何一個法術都還要的可怕……

「為什麽?」紫眸看着柳殘華,他嘴角泛起了一陣無奈的苦笑:「為什麽不肯我使用言靈說出你的名字?」

「因為我想當的是……五聖子的柳殘華,而不是未來的掌管者。」現今的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擺脫命運的洪流,我不要再成為未來的掌管者,除此之外,我也只能這麽做了。

「但是終究你還是要……」雖然明白那樣很殘酷,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提醒她,總有一天……她必須擺脫柳殘華這麽名字,成為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但是要是時間還沒到,我就可以這麽認為……」淺淺的笑着,柳殘華溫柔的說着:「人類短暫的生命,往往都比永恒不死的生命好上太多太多了……」

「我們不是永恒不死,不然你們就不會消逝了。」伸手輕摸柳殘華的頭,尉遲禦焱皺起眉訴說着他們的消逝,是代表死亡。

「消逝的原因……只是因為肉體無法在承受『玥』的力量,所以必須再一次的誕生,用新的身體來操控『玥』……不然世界的平衡将為此而失去……所以,消逝不算死亡。」她微微一笑帶點苦澀的感覺:「死亡會讓人忘卻記憶,忘卻感情為何物,忘卻所有的知覺,回歸于虛無……」

「就算你這麽說,我還是……」

就當尉遲禦焱想反駁她時,一個身影奪去了他的說話能力,他睜大宛若水晶般晶瑩的紫眸,錯愕的望着那熟悉到不行的少女身影。

「看來……事情變複雜了。」随着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身後出現的棕發少女,柳殘華苦笑:「初惟姊姊你為什麽要跟蹤我?」

「我……因為你怪怪的,所以、所以……」

在無聊亂晃時,她不小心看見柳殘華獨自一人走到Asa湖,因為擔心加上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就跟上去了。

但是,她哪會想到自己卻……聽到不該聽的話,聽到許多自己不了解的事,還有看到那名火紅短發的男子。

「禦焱,使用言靈,讓初惟姊姊回歸原本的樣子。」無奈的嘆口氣,柳殘華帶點命令的口氣要求他。

「嗯……我知道。」不知何時,尉遲禦焱站在闵初惟面前,伸出手用食指親觸了她的頭發、額頭,最後停頓在她的臉頰,溫柔的笑着,他說道:「我很想你……風之神只──赫連夙雨。」

聽到他的話,闵初惟明顯一愣,而她尚未回過神,就被一道說強不強說弱又不弱的白色光芒纏上身,溫柔的觸感随着光的觸碰越來越強烈,熟悉的記憶一一的如電影般灌入她的腦中,全身上下都充滿着力量,溫柔的力量。

待光退去,闵初惟的棕發變成的柔和似嫩芽般的淡綠色,紫瞳則是渲染成如金屬般高貴的金黃色,因能力的解放,她虛脫無力的滑入他的懷裏,擡起頭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微啓嘴:「……禦焱?」

「歡迎回歸,夙雨。」帶着笑容,尉遲禦焱高興的支撐着闵初惟……喔,不……應該是赫連夙雨無力的身軀。

「嗯。」閉眼靠在他的懷中,她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算了……睡吧,待我醒來後……不管是記憶還是力量,都會回到我的身上……

「Alone single people walk at cold world .Even if not know for where go .I still no purpose de look for you(孤單一人走在寒冷的世界,即使不知道往哪裏去,我依舊漫無目的的尋找着你)……」一陣柔美的歌聲傳來,是很舒服、很熟悉的歌聲,像是搖籃曲般……但是歌詞中的淡淡悲傷,卻讓人有了些感染了一樣的傷悲……

好溫暖,好熟悉……這是『她』的歌聲……

陽光刺眼的自薄透的窗簾透入,偶爾幾聲的清脆鳥鳴自外頭響起,微風吹過,帶起了那純白的窗簾,一點一點的光點從簾子的隙縫中映在熟睡之人的臉上。

茫然的,倒在床上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而陽光的搶眼讓他不自覺的又閉上了眼,過了許久,他才又半睜着眼從床上爬起。

「嗯……我什麽時候睡着的……」呆呆的揉着眼,他充滿倦意的黑眸帶着慵懶的意味。

「現在多晚啦……?」想要清醒些的晃晃腦袋後,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跳下床。

站在床邊,他轉身看向在自己右邊床上的男人,他睡的很沉很沉,感覺上他似乎很疲累似的沉睡着,微涼的風吹向他,将男人的長發卷起蓋在臉頰上,掩去了,他的視線。

不快不慢的走到床邊,他微傾身的看着床上睡的跟孩子差不多的男人,好奇的眨了眨眼,他伸手将蓋在男人臉上的頭發撥向一旁,露出了他俊美的五官。

「嗯……好像忘了什麽……」望着睡着的他,他偏頭想了想:「末望……我跟你什麽時候睡覺的呢!?為什麽我都想不起來?」

「昨天怎麽了?」好像……都忘了?!想不起來……

叩叩叩……突然一聲聲的敲門聲,喚回了沉思的他。

「請進。」他溫柔的回應門外的人。

「初望,主考官說今天發出召集令,要大家馬上到大廳集合,不過主考官吩咐說『讓冀末望繼續睡沒關系』。」從門後傳來的,是闵初惟的聲音。

「謝謝,我知道了。」聽到赫連夙雨熟悉卻又帶點與平時不同的嗓音,暨初望雖然疑惑,但還是輕聲回應她:「初惟不進來嗎?」

「不了,有人在等我。」聲音出現了一絲的笑意,赫連夙雨似乎是在門後笑着:「我走羅!再見。」

「那我走了,貪睡的……娃兒!」伸手輕戳冀末望熟睡的臉頰,暨初望露出溫和的笑容:『光系速移術──玄幻之頌。』

待他身影消失的同時,一道微亮的黑色光暈緩緩的從暨末望脖子上的戒子散發而出,一聲低沉的聲音也緩緩的在安靜的房內,響起……回蕩……

“拓拔魅!再不回歸的話,你的肉身将會毀滅……因為保護他,而失去『玥』的話,你将會回歸虛無……永遠都無法再降世于世……”(注:玥為神珠之意,為八神的生命及靈力的重要寶石。)

床上的人睜開了清澈又帶着濃濃倦意的銀眸,伸手摸上胸口上的戒子,冀末望咬了咬嘴唇,溫吞的開口:「我知道,但是我……」

來不及說完話,一陣椎心刺骨的痛苦從背部傳來,四個小突出從他的背部像是要脫離似的掙紮着,剎那間,赤紅的血液随着兩對玄黑色的四翼展開噴灑四處,沾染了白色的床墊。

“若是言靈對你無用,我只好使用最後的手段了……”那聲音的主人摞下狠話,但是要仔細聆聽的話,你可以明白那個人雖狠卻又帶着無奈。

「嗚……不……啊啊啊啊──!」跪坐在染滿血色的床上,冀末望痛苦的喘息着,長出翅膀的背後有着難以忍受疼痛,彷佛皮骨正一寸寸的從皮膚被人硬拔出來。

漸漸的,略帶銀光的黑色光芒從淩空出現,它像藤蔓似的纏上了冀末望的四肢,攀爬上他黑色的四翼。

而在他最後一聲的慘叫中,黑光與他背後的四翼頓時消失,冀末望有些狼狽的倒在床上,烏黑的發色漸漸的變淡在變淡,直到變成白色後,又被渲染成一種淡藍近白且帶着絲絲銀光的顏色。

同時,一抹雪白的男子身影憑空的出現,白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然後緩緩的飄下垂在地面上。

跪下身軀,他低下頭行禮:「月神殿下,安好。」

“你的主人雷之神只──拓拔魅,就交給你照顧了……雪棄。”

「雪棄遵命。」眨着黑眸看着床上的主人,清靈的嗓音緩緩的說着。

而雪棄的身影,也在不久後緩緩的變成一只小小的白色雪狐。

「這麽匆匆忙忙的做什麽!」原本好好坐在樹上休息的若幽?薩迪斯亞,被突然沖來二話不說便扯着她跑的澟藍?宇斯亞感到滿滿的疑惑。

「因、因為Nicholas那裏發生暴動。」而臉上布滿慌亂色彩的澟藍則是氣喘呼呼的直拉着她跑,順便說着他的目的,但他似乎是緊張過頭了,忘記這段路程只要用魔法就可以了。

「暴動?」顯然一愣,若幽狐疑的看着澟藍。

暴動?現在的時代哪會發生什麽暴動啊?!何況發生暴動,不是都由五聖子鎮壓嗎?何時輪到他們來?

「這次不一樣……就是恒蟻、蝕血、雪蝶等等的昆蟲開始作亂,現在Afra城已經被滅城了!」跑到了緊閉的大門前後,澟藍松開扯住她的手,轉身與她相視,淺金的眸子裏不是以往的嬉笑,而是沉重的煩憂與擔心。

「這……光那三種平常的術師應該輕而易舉就可以撲殺不是嗎?怎麽能滅城!」聽到他所說的,她還是滿腦子疑惑,那些脆弱的生物,有能力滅了一個大城市嗎?

「不止那些,就連寒豹、龍、雲虎、饕等動物的發狂似的胡作非為,這現象根本就像是要發生大事一樣!」似乎是不想在廢話下去,他挑明重點直說。

「那琋他們呢?」明白事情重大,若幽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跟平常一樣打哈哈了。

那些生物雖然平時算是溫馴,但要是發狂之後……可是不堪設想!

「十五分鐘前就已經帶法技院的學生去鎮壓了。」

「現在武技院人都集合了嗎?」

「都集合好了,只是……那琋說不用讓冀末望去……」看着她,他猶疑的說着那琋奇怪的命令……

「沒關系,她自有她的用意。」無所謂的朝着他笑了笑,若幽伸手放在大門前:「現在該煩惱的事,鎮壓暴亂。」

收起笑容,她推開了門,在光亮的空地上,幾百位武師安靜的等候着她的出現。

「好了各位武師們,你們應該知道被召來的原因吧!所以我就不多說了。」掃了一眼在場的武師後,她難得的露出嚴肅面容:『光系速移術──時空漣漪。』

在巨大的光環的包圍下,衆人被掩去身子,然後消失在此處,空蕩的房子,冷冷清清……

在林子中飛快來回的少女,以極為快速的移動着,她身形優雅矯健,如随風起舞般輕松自在,但她純白的長袍上,卻沾染着鮮血,紅色幾乎都快取代了白色,但是這卻不是她的血。

「初惟小心!」赫連夙雨聞聲轉身過去,看到了羿語簫,也到了莫約有一個人高的白色豹子撲上而來。

「啊!」

此時,多到數不清的水箭從她的眼前呼嘯而過,全數刺進了那只豹子的身上。

「謝謝……」愣愣的看着他,赫連夙雨似乎還在驚吓中尚未回神。

而跟在羿語簫身邊的暨初望沒多說什麽,一躍落在她的身邊,然後抱起她回到羿語簫身邊。

「不用啦……」伸手推推抱住她的人,她表示自己不需要人保護。

拜托……她現在可是風神欸,就算被豹子抓傷,她不到一秒就可以複原了……

「這不是重點!」媽啊!這家夥什麽時候變這麽頑固啦?!她是沒看到寒豹下面有多少蝕血是嗎?

聽到他的話,她回過頭看向自己剛剛站的地方,而那裏是倒着一只被殺死的寒豹,但是那只寒豹卻在她離開的同時,被一群像變形蟲軟趴趴的蝕血爬上了身,然後被四分五裂的吞食掉。

「天……我快吐了……」赫連夙雨懊惱的撫着自己的胸口,試圖平靜下來自己想吐的欲望。

「對了……末望呢?」好不容易不想吐了,她伸出手,風開始聚集到她的手上,過不久一具弓箭在她手中行成,奮力的拉弓、瞄準、發射,她分出一點心思詢問着。

「還在武技院睡。」伸手一劃,數百個水刀飛了出去,數萬只的昆蟲屍骸零碎的布滿地上。

「睡?算了,不管他了……去跟殘華會合!」疑惑的思索了一會後,羿語簫立刻抛開疑惑,奮力殺敵。

「好。」輕應一聲,赫連夙雨等人立刻躍起身子停留在空中找尋着她,但不預警的一條結實有力的尾巴纏上赫連夙雨的腳踝,然後奮力将她扯下。

「初惟!」

「哇啊啊啊啊──」

碰的一聲,赫連夙雨整個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嗚!該死……」用力的撐起身子,她撞到地的左手臂傳來陣陣痛楚,而這痛處讓她明白自己的手,應該已經骨折了,不過從二十幾公尺的高空上跌下來,沒死就已經不錯了……

「吼~~」而那個東西似乎對于自己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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