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紅粉骷髅(一)
【人皮骨傘】:陰器,由人皮和人骨制成的陰傘,撐開傘後,為鬼可遮掩鬼氣,為人可遮掩人氣。被動技能:厲鬼的庇佑(有幾率觸發厲鬼的庇佑,可抵擋一次詛咒類攻擊)。
林機玄眼前一亮,沒想到這獎勵這麽好?原以為人皮骨傘是個詛咒人用的玩意,結果是個不錯的法器。
天師一流中有方技一類,包括醫經、房中、神仙等,專研生命大事,其中有一門類稱“巫詛禁咒”,專門利用天師道來詛咒戕害他人;此外,早年間還有修行鬼道的,以湘西趕屍人著稱,這些人使用的天師法器名為“陰器”。
所謂陰器,顧名思義是與陰間有關的法器,陰器有好有壞,有正有邪,但與常規的法器相比,陰器更難以駕馭,但上下限都很高。
這把陰傘瞧着描述就很厲害,林機玄面無表情地想,關鍵時刻,他可以掄起傘打人,人皮和人骨做成的傘,掄腦殼上一定很痛。
林機玄把陰傘收好,查看給他的其他道具獎勵。
【符箓·五雷符】:使用後可習得符箓五雷符,請東西南北中五方雷君,五雷號令,掃邪歸正。
林機玄使用該符箓後,腦海內立馬浮現出了五雷符的使用方法。
符咒口訣:謹請五雷大神兵,奉太上老君敕,急急如律令。
符咒威力:可掃蕩一公裏範圍內的厲鬼(限10級以下)
注意!消耗中等及以上符紙才能成功結煞入令。發揮符咒功效。
這符咒看來是個AOE,比之前的除祟符作用範圍廣了一些,威力也強了一些。
林機玄琢磨着這“10級”是個什麽概念,想想之前APP給他的道具和技能裏也有有關等級的描述,可他實際并沒有看到什麽跟等級有關的東西。
他目光又落在新給的綠色法器盒上,沒什麽興趣地點開,是個普通的黃色道鈴,能小幅度提升符咒的威力,也算有點用處。
退回APP主界面上,林機玄發現幾單經驗下來,APP等級提升了,還是一下子蹿了兩級,奔着三級去了。
他點開查看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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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共享天師【可免費改名一次】
所有人:林機玄
等級:3級(升級可解鎖新功能,也可以享受更好的福利待遇)
狀态:正常
可接單範圍:兩公裏
今日接單:1單
當月接單:4單/10單
本月處罰:0單
評價等級:五星(評價內容X3:天師小哥哥又帥又溫柔!兔兔很喜歡!;小郎君,我下次再來找你玩呀~;謝謝天師幫我錘爆了家暴男的狗頭。)
林機玄:“……”
評價還能更奇奇怪怪一點嗎?他不知道這些評價會不會讓其他接單人看到,要真能看到………………
太羞恥了喂!
他繼續看下去。
本月可開啓客潮次數:1次(客潮每月僅可開啓一次,開啓後将迎來大量客流,注意人手安排)
可選外派天師:1人
評價:起步迅速,不知道能不能保持得住。
林機玄看到這個四單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又滿足了新手升級禮包的開啓要求,在背包裏找到禮包,林機玄點擊開啓。
金光閃爍,禮包跳出來幾個道具——
“恭喜獲得五铢錢X500,雙倍獎勵符(使用後完成派單可獲得雙倍金錢獎勵)X3,未知的紫色法器盒(開啓後可獲得紫色及以下法器獎勵)X1,綠色強制結契符(強制與任意綠色品質以下的妖魔精怪結成永久主仆契約)X1,新手升級禮包(完成6單可開啓)X1
這次獎勵倒不算特別豐厚,林機玄打開背包,查看了下當前背包狀态。
目前背包內有:劣質的胖大海含片(潤潤喉,但小心吃了可能會死人)X10,下等符紙X5,中等黃符X6,優質的符紙X10,劣質的朱砂筆X1,青囊丹X1,綠色的法器·桃符x1,雙倍獎勵符X6,綠色強制結契符X2,新手升級禮包X1,蔔鏡X1,人皮骨傘X1,普通的黃色道鈴,五铢錢則累積到了1430枚。
他把背包裏的道具分了下類,法器攢了不少,桃符、蔔鏡、黃色道鈴和人皮骨傘,符紙也有了一沓,他打算回去先畫兩張五雷符試試新符箓的效果。
就是錢攢得有點少,錢蔭那樣兼職的打工天師都要一個月1000個五铢錢的雇傭費用,如果是全職打工天師不知道會開出什麽價格,得想辦法多接點單子才是。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去哪兒才能接到單子?
林機玄不由想起賀洞淵,從他的說辭裏能推測出賀洞淵應當是隸屬于哪個組織的,最早兩人相識時,在處理虎伥那個單子時,賀洞淵對他全部的敵意都出于“他搶了他的單子”,當然不排除這個人生來就讨人嫌,這足以證明賀洞淵是有足夠的情報渠道的。
他琢磨着要不要旁敲側擊一下,腦海裏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賀洞淵那張臉。
林機玄:“……”
腦補了下,一定會吃到滿臉冷嘲熱諷。
呵呵。
他收起心思,打算自己先琢磨下門道,至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大概了解了共享天師APP的運作模式。
想到這裏,他拿出手機,對手機說:“我想要更多的單子。”
手機靜悄悄的,過了片刻,忽然傳來一下震動。
“滴,恭喜你接到本日第二個訂單——【好好休息】,
訂單內容:十二點前上床入睡。
訂單獎勵:一整晚無夢好眠。”
林機玄:“…………”
行吧。
他撇撇嘴,對手機說:“恐怕我得拒絕這個訂單。”他目光落在仍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撥打了110,他仰頭看着從窗外潑灑進來的淡淡月光,雖然疲憊卻覺着萬分值得,他笑了笑,說,“這個下半夜恐怕得在警察局度過了。”
警察前來搜證,在便利店裏又找到了一具屍體,那具屍體藏在貨架最裏面,被紙箱子包得嚴嚴實實,經查證是最近失蹤的女性之一。
林機玄這才知道,近半個月來,附近共有三位失蹤女性,三人樣貌特征幾乎一樣,都是身材瘦削,皮膚偏黑,單眼皮,嘴唇頗厚,頭發烏黑,看起來溫和老實的樣貌。最後查實,這三位失蹤女性長得都像男人的老婆。
而在半個月前,他家暴打死了自己的老婆。
男人在警局裏對自己做的事情供認不諱,頹喪地失去了生的希望。林機玄坐在長椅上,看着男人被送入監獄,等待他的不僅是生命的懲罰,更是內心的罪惡煎熬。
負責這樁案子的刑警把林機玄誇了一頓,又仔細叮囑他不要半夜一個人做那麽危險的事情,林機玄聽了獎勵和批評後,辦完了最後一步手續。
從警察局出來後他翹了一天課,溜回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卷着毯子睡了個好覺。
深林裏,一棟位于半山腰的獨立別墅。
這是座風格古樸的中式建築,傳承自李唐時期的風格散發着開放繁華的氣息,梁下的浮雕都是金燦燦的色澤。
大院中央是一座被四足石龜馱着的青銅大鼎,鼎中插着一根巨大的紅色香燭,袅娜青煙筆直地漫入雲霄,像是一道令行禁止的分割線,劃分出了籠罩着大鼎的陰陽界限。
石板路一路延伸過去,竄進一戶偏院,門口兩個腦袋光禿禿的小男童扒在門板上,眨巴着一雙雙渴求八卦的眼,探着腦袋往裏瞧。
是小師伯呢!從來沒見過的小師伯!
賀洞淵穿着雪白的襯衫坐在太師椅上,他翹着二郎腿,随手抓起桌面上的玉制貔貅把玩了起來,漫不經心地說:“在這兒你很安全,掉一根頭發絲兒都算我沒本事,說吧,怎麽回事?”
坐在他對面的女孩穿着一身鮮紅色長裙,咬着下唇一言不發。
賀洞淵頓時沒了耐心:“你到底知道些什麽?考慮你也算是半個受害者,我現在好言好語跟你說這些屁話,真以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沒人管了?我可不是不打女人那一類。”
夏冉害怕地打了個哆嗦,嘴唇瑟瑟縮縮的,就是張不開。
賀洞淵看得煩了,突然上前,他胳膊腿都長,動作幅度拉得很大,帶動着屁股底下的太師椅跟着發出“刺啦”一聲巨響,吓得門外兩個小童“呀”的叫出聲音,賀洞淵一愣,沖他們招手:“過來,給師伯伯抱抱。”
小童你看我,我看你,頂着光溜溜的腦袋一路跑過去,站在賀洞淵不遠處,沖他行了個佛禮,兩人奶聲奶氣異口同聲地說:“見過小師伯。”
“真乖。”賀洞淵一手抱一個,讓他們一左一右坐在他手肘上,好脾氣地問,“哪家的?”
“家師是崇安。”兩人又是齊聲,禮貌地回答。
“原來是那小老頭的,難怪教得這麽一板一眼,”他滿意地掃了一眼兩小和尚的腦袋,點了點頭,“腦袋長得不錯,圓滾滾的屁股蛋。”
小和尚:“……”
小師伯怎麽跟傳說中的一點兒也不一樣……說好的莊嚴持重呢?他們癟了癟嘴,像是要哭。
賀洞淵把人放了下來,剛要開口,門外走進來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西裝革履,面上戴着溫和的黑框眼鏡,頭發一絲不茍地梳着,露出光潔飽滿的天庭,大福之相。
陳鳴見到賀洞淵時意外地問:“什麽風把你吹來這兒了?”
“業績考核要不達标了,”賀洞淵一點瞞的意思都沒有,“再不來分局打個卡,我的飯碗就要丢了。”
“你還在乎這個?”男人輕笑,目光落在夏冉身上,他蹙了蹙眉,對賀洞淵說:“出去聊聊?”
“走。”賀洞淵拍着小和尚的腦袋說,“幫小師伯盯着人,有事就來妙法亭找我。”
兩人走進庭院裏的一個涼亭裏,檐下石碑刻着“妙法亭”三字,習習涼風吹過,趕走了不少夏日的燥熱。
陳鳴遞了根煙給賀洞淵,賀洞淵擺手拒絕:“我不抽這種煙。”
“矯情。”陳鳴笑了笑,把煙給自己點了。
賀洞淵:“陳副局,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屋子裏那紅裙子是7715號事件的當事人?”陳鳴問道。
“是,也是7613號事件的相關人。”
“問出什麽來了嗎?”
“還沒有,一個屁都放不出來。”賀洞淵頗為煩躁地說,“7613號當事人藏得太好了,一年了仍是沒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如果不是前段時間策山出了那檔子事,我們連夏冉都找不到。”
“她家裏人查過了嗎?”
“查過了,沒查出什麽線索,瞧着挺幹淨,但我還是覺着不對勁,派人盯上了。”賀洞淵琢磨着說,“我這次來是想申請靈魂拷問,得從夏冉底子裏頭挖東西,顧北來在嗎?”
“出去執行任務了,得等一個禮拜,”陳鳴說,“等下你寫個審批條,我下午直接去找趙局。”
賀洞淵露出笑容:“謝了。”
“你對這個案子挺上心,”陳鳴說,“那紅裙子跟你什麽關系?”
“沒什麽關系,”賀洞淵心裏別扭,那股子揪心揪肺的感覺又莫名其妙地湧了上來,他搔了搔下巴,說,“一個傻逼不長眼,看上了這姑娘,我怕他倆真談上戀愛了,人被吃了都沒反應過來。”他說完又嘀咕了一句,“我也沒發現這女的哪兒長得好看啊。”
陳鳴聞言笑出了聲,剛要開口,有人打斷了他們。
“小師伯!小師伯!”小和尚站在涼亭外喊着賀洞淵。
賀洞淵轉頭,問道:“怎麽了?”
小和尚眨了眨眼,說:“那人剛才突然說話啦。”
“說什麽啦?”
“她說,要小心林機玄,林機玄是什麽呀?”
賀洞淵一怔,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