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然而,也正是因為褚胤的那些氣息,導致他被弈鴻郎發現,并利用,對蔣繡雲的身體造成傷害不說,也讓賀盛自己的靈魂變得相當虛弱。
“你的意思是……蔣繡雲身上的鬼氣,對魏子良也會有影響?”
褚胤點頭,即使有他在,這兩人不會真正的出什麽事情,然而有人借靠自己的能力禍亂普通人,還是讓他此刻的心情極其糟糕。
“其實他一開始就是沖着魏子良去的……”賀盛小聲開口,長期當鬼的生活,還這段時間來受到弈鴻郎的欺壓,讓他整個人變得虛弱了許多:“他已經撺掇蔣繡雲立了遺囑,要蔣繡雲将自己身後所有的財産都留給自己,等魏子良一死,魏子良所有的財産歸蔣繡雲所有……”
剩下的話賀盛沒有說完,但剩下的話語已經不言而喻,維拉德皺着眉,不由得嘀咕:“這人也未免太心黑了。”
不過,好在弈鴻郎已經被人帶走,即将受到他應該受到的懲罰,而魏子良和蔣繡雲也保住了一條命,只剩下賀盛……
褚胤将視線轉到他身上:“你先去我家那裏休養一下,”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你現在靈魂太虛弱,如果現在就被送下去,投胎是不會有個好結果的。”
變成鬼那麽久,賀盛對這些多少也知道一些,他明白自己對蔣繡雲出手這件事哪怕并非出自本心,在地獄裏肯定是會受到審判懲罰,被懲罰後再去投胎,以他虛弱的靈魂,自然得不到什麽好結果。
現在褚胤主動提出來要幫忙,賀盛求之不得,一口就應了下來,轉頭卻看到維拉德皺着眉,神色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賀盛怔了一下,主動飄到他面前,小聲問道:“有……有什麽問題嗎?”
維拉德猛地反應過來,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他主動上前拉了褚胤一把:“走吧,不是要回去嗎?”
弈鴻郎這事結了後,魏子良還特地上門拜訪,認認真真向褚胤和維拉德道了謝。
“之後回去,我又問了一下繡雲,”魏子良苦笑:“她竟然不知道什麽寫了份遺囑,要把自己所有的財産都都給那個男人……”
再次提起弈鴻郎的名字,魏子良還是有些咬牙切齒,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看起來依舊憔悴不堪。“我已經和繡雲協議離婚了,孩子歸我帶。”
他無奈:“我實在做不到再以平常心對待她,既然如此,還不如離婚來得痛快。“
魏子良這事告一段落,維拉德也終于迎來了一直讓他苦惱不已的期中考。大學的期中考基本上是開卷,題目也算不得難,然而光是這些已經足夠讓維拉德徹底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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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學之前,對現代的知識壓根就沒什麽了解,在18世紀,雖然家庭條件相當不錯,在整個Y國都是有名的魔法世家,可他從小學習的知識,也只是與魔法有關的,讓他分析那些個數據圖表,還要讓他做計算,他實在是一個都做不來。
與期末考不同,期中考算不得正式,更像是一個随堂的測驗,等維拉德周一回到學校考完第一科,回到家裏時整個人已經如同一只游魂一般,出氣多進氣少了。
看到褚胤,他的第一句就是:“我為什麽要學這個?”
維拉德滿臉茫然:“我是法師啊,為什麽要學習這些?“他有些煩躁地将自己早上用魔法精心紮好的辮子随便扯開,金色的長發全部散在他的肩膀上,維拉德往沙發上一靠,看着天花板,語氣虛弱至極:”我覺得……等我考完,我估計就不會魔法了。“
他這誇張的說法聽得褚胤頓時哭笑不得:“哪有那麽誇張?”
卻沒想到,向來很是注重自己形象的維拉德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怎麽沒有?!那些東西我一個都看不懂,什麽X軸Y軸,什麽公式,還有提到的什麽時間成本機會成本沉沒成本,壟斷市場寡頭市場……”
維拉德喃喃自語:“這些單詞分開來我都能理解,合在一起我就……”
聞言,褚胤一下子爆笑出聲。他被維拉德狠狠瞪了一眼才稍微收斂一些,忍着笑安慰他:“沒事,期中考也不重要的,只是計入平時分而已。”
關于這一點,好歹也在大學讀了有個把月了的維拉德自然也是知道的。縱然如此,他依舊一點被安慰到的感覺也沒有,反而擡起頭幽幽地看了褚胤一眼:“為什麽你就懂這些啊?”
他憤憤不平,越說越生氣:“明明大家都是幾百年前來的人,為什麽你就能懂這些啊?!”
褚胤憋笑憋得內傷,還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才慢慢給出回答:“可能……是因為我比你聰明吧。”
……
維拉德甩臉而去。
問出這句話并非偶然,他對褚胤的事情好奇了許久,只是褚胤怎麽都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意思,維拉德想了又想,直接大辣辣地敲開了賀盛的房間。
一進到房間裏,維拉德一點都不拖拉含糊,單刀直入地問道:“你和褚胤,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突然被人劈頭蓋臉地問那麽一句,賀盛呆愣了兩秒,才愣愣地問他:“有、有什麽問題嗎……”
他怎麽覺得這個問話那麽奇怪?
“沒什麽問題,”維拉德認真回答:“我只是有點好奇他的身份而已,他自己不願意跟我說,我就來問你了。”
維拉德那麽一回答,賀盛更加摸不着頭腦了:“那他不願意說,我告訴你是不是……”
“他默許了。”維拉德淡定地回答:“這棟房子到處都布着他的魔力,我們在這兒說他他肯定能知道的,既然現在還沒跑出來阻止我,那就是默認讓我來找你問這個事情了。”
果然。
賀盛細細感受了一下,很快感受到了房間內無處不在、時刻流動的法力,這些法力幾乎融入空氣,若非維拉德提出來,賀盛根本意識不到這一點。
而現在,仿佛是為了印證維拉德所說的話一般,這些原本還平靜的法力頓時掀起陣陣漣漪,又馬上恢複平靜。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跟你說?
賀盛不解,然而既然褚胤對此并沒有意見,他便直接回答:“具體是多少年前……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他笑笑:“時間相隔太遠了。”
然而,他對那時候的事情還是有着相當深刻的印象的。
“那年我剛考上秀才,十八歲,偶然遇到了褚胤……哦,那時候他還不叫這個名字……”
維拉德皺起眉頭:“他那時候叫什麽?”
然而,聽到這裏的賀盛臉色一僵。“叫……叫什麽?”他神色茫然:“叫什麽?我好像也想不起來了……”
維拉德神色莫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繼續。”
“我們當時聊得來,就一起上路,一次下雨路過一間廟,那座廟供奉的是當地人的信仰,好像是一條龍吧,我們兩個決定暫時在這兒歇息一個晚上,結果運氣不好……”
賀盛苦笑:“撞到鬼了。”
是真的撞到鬼了。
那時候的賀盛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碰到這樣詭異的事情,登時就吓得魂飛魄散,倒是褚胤,他表現得淡定得很,甚至還一點不不怕事地帶着賀盛躲到了廟裏供奉的那條龍的雕像底下。
維拉德思考半晌,問他:“那條龍……你還記得是什麽龍嗎?”
這個賀盛倒是記得很清楚,那條龍的模樣實在太奇怪,以至于那麽多年來,他都難以忘記。
“人臉舍身,通體紅色,”賀盛相當肯定地告訴他:“後來我們去問了當地的村民,他們告訴我這是燭龍,燭九陰。”
燭九陰……
維拉德埋着頭想了一會兒,馬上反應過來:這不是褚胤直播間的名字嗎?!
有關Z國的龍,在維拉德貧瘠的,關于Z國的知識裏,也只能找出來一個青龍。他猶豫着又問賀盛:“那……燭龍,到底是什麽龍?”
關于這些,賀盛就不那麽清楚了。
維拉德倒也沒有失望,他從賀盛這裏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現在也基本能夠猜得出褚胤的身份,只有一點,他不大明白:為什麽當時的褚胤會沒有記憶、沒有法力的出現在賀盛身邊?
大約能猜到這或許就是褚胤想要隐瞞的那一部分,維拉德也沒有再繼續去追問,倒是褚胤自己找上門來,笑眯眯地問他:“怎麽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維拉德白了他一眼:“我們說了什麽你還不清楚嗎?”
對維拉德這個态度,褚胤一點意見沒有,他臉上依舊帶着笑容,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在他臉上戳了一下,感嘆:“唉,我還記得你幾個月之前來的時候還溫柔紳士又禮貌呢,這才多長時間啊,好好一孩子怎麽就變這樣了……”
維拉德嘴角抽了抽:“那我之後盡量對你溫柔紳士禮貌成不成?”
褚胤大笑,笑完了他又摸摸維拉德的腦袋:“不用了,”他說道:“之前那樣假模假式的,你自己也累得慌我也累得慌,你就這樣也挺好的。”
維拉德徹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