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七話:阿奴

一進入桓元宮,柒陽感覺自己僵住的身體暖和了不少。而寒暄的身上已滿是積雪,發上眉上睫上卻是細細的雪花。

桓元宮的溫度比較高,寒暄身上的雪都開始融化了,滴滴答答的将寒暄身上的衣服浸透。

寒暄直接脫去身上的衣衫,濕掉的衣衫啪的一聲被寒暄扔到了地上。

柒陽道了聲粗鄙,然後就進了內殿。

寒暄沒有任何的不悅,相反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的愉悅。

寒暄本就不是什麽嬌貴的皇子,也沒有學過什麽禮儀。那些所謂的大度得體不過是寒暄裝出來的罷了,他并不是一個恪守禮儀的翩翩公子,而是極會僞裝的市井無賴,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他什麽都會做。

寒暄直接果着上身進了內殿,柒陽眼角的餘光瞥到寒暄的身體,竟是直接轉開了視線。

對于柒陽這樣接受皇家禮儀長大的君王來說,服飾端正,行為得體是必備的。而像寒暄這種人,柒陽是向來都看不慣的。

赤.身.裸.體的,成什麽樣子?

寒暄又把亵褲給脫了,然後就那麽大咧咧的去找衣衫穿。

柒陽被寒暄的行為氣得惱怒,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有什麽反應,估計也只會讓寒暄的心情變得更好,所以柒陽将心裏的不滿全部壓下。

寒暄的身材極好,肌肉分明極具爆發力,線條流暢,但是又不會過分誇張。寒暄呼吸間腹部磊塊分明的肌肉也會微微起伏,看着就像讓人摸兩把。

柒陽看到更是心情不爽,他的身材和寒暄比起來差得遠了。

原來他還堅持每天習武,然而還是比不過‘軒函’。現在他連走路跑步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身材能比寒暄好了。

男人總是有攀比心理的,柒陽感覺自己無論是身上的哪一塊都比不上寒暄。

這一點早就讓柒陽不爽,現在兩個人的關系不複從前,柒陽更是明目張膽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呵。”柒陽冷笑一聲,然後拿起之前沒有看完的棋譜繼續看。

寒暄找來了衣衫,但是并沒有急着穿上,他拿着衣服走到床邊,一手撐在柒陽的身側,笑着看着柒陽。

而寒暄也不說話,就是只那麽看着。

源源不斷的熱氣從寒暄的身上傳來,現在極為容易寒冷的柒陽居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暖和了幾分。

“你有完沒完?”柒陽不耐煩的開口道,說着還往後退了退。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說啊。”說着寒暄的臉上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柒陽只覺得寒暄的無恥程度真是無人能及,他索性屈起了腿,轉過身體,用背對着寒暄。

寒暄輕笑了笑,然後扔下自己還沒穿上的衣服,雙手攬住了柒陽的身體。

盡管柒陽的身形算不上瘦弱,身上還過了一大堆的衣物,但是寒暄還是能輕易的将柒陽摟入懷中。

即使是隔着厚厚的布料,柒陽還是能感覺到寒暄露出的肌膚傳來的熱度。

“明明剛剛才在雪地裏走過,你身上卻還是這麽的滾燙。”柒陽說道,并不是他關心寒暄,他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寒暄伏在柒陽的耳邊輕輕笑着,震顫的胸膛帶着柒陽的身體也顫了顫。

“因為你在我身旁啊。”寒暄說得理所當然。

明明是輕浮的話語,然而柒陽竟從中聽出了認真。不過柒陽也不準備放在心上,寒暄怎樣都與他無關。

“随便你,我睡了。”說着寒暄扔下書,将被子一拉,就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寒暄笑了笑,然後撿起扔在柒陽身旁的衣服。

其實柒陽一點也不想睡,但是他更不想和寒暄說話。

蒙在被子裏的柒陽想着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有的時候柒陽會想,如果死了的話說不定一切就可以了結了。可是他憑什麽就這樣死去?阿公還等着他,阿奴還等着他去尋,他沒有理由這樣輕賤自己的性命。

想着想着,柒陽就這麽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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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衣衫的寒暄開始處理公務,皇帝要處理的公務比丞相要少得多,但是也終歸是要做事的。

前幾日北地□□,耗費了寒暄不少心神。最重要的是護國将軍趙巍宸受傷了,趙巍宸是大軍的主心骨,此人一旦有所閃失,一定會導致軍心渙散。

為今之計只能再扶持一人慢慢走上去,而北地也要改變方針,不能再一味的鎮壓。

這些對于寒暄來說都是小事,最重要是怎麽樣才能讓柒陽的身體恢複。

想到宴會那天文程的所作所為,寒暄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滞。

若不是文程掌握的東西太多,在自己身邊呆了這麽多年,寒暄是絕對輕易放過文程的。

在他人看來寒暄沒有對文程有什麽責罰,是因為文程是寒暄有血緣關系的堂弟。然而事實不然,寒暄連自己的親哥哥和親生父親都能下得了手,又怎麽會對文程這個堂兄弟有什麽所謂親情呢?

寒暄是個冷血的人,也從來不把這些所謂的親人當作自己的親人。有價值的那就利用,無價值的那就毀去。

就像寒露,就那麽毫無防備的死在了寒暄的死士手下。而文程有意投誠也十分的忠心,寒暄自然不會輕易的下殺手。

要是文程只是一個普通的吏部尚書,那麽寒暄大可不必忌憚,直接尋個理由撤去職位,直接殺了就好。

但事實并非如此,文程跟在寒暄身邊多年,早就成為了寒暄的心腹。在寒暄統一天下之前,至少文程還不能夠死。

将事務處理完之後,寒暄走到床邊,俯身吻了吻柒陽的額頭,然後離開了桓元宮。

這次他要離開兩天,雖然很不願意讓別人觸碰到柒陽,但寒暄還是下令派一個癡呆太監去照顧柒陽。

那件事情迫在眉睫,再不解決恐再生變亂。

一切都要加快步伐,被文程牽制住的感覺讓寒暄心生殺意,等到塵埃落定的那天,文程是絕對不能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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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桓元宮照顧柒陽的并不是寒暄指定的癡呆太監,而是阿默這個癡啞太監。

那癡呆太監不知怎麽的将太後的衣服洗破,受了總管太監的責罰。總管太監王公公想着都是癡子,去哪個也一樣,就把阿默派去桓元宮照顧柒陽了。

柒陽醒過來的時候,阿默正跪在床邊幫柒陽擦手,柒陽開沒睜開眼睛就将對方的手甩開。

柒陽下意識的把對方當作了寒暄,無論寒暄對他怎麽好,他都只會覺得諷刺。

“滾。”柒陽虛弱無力的吐出一個滾字。

然而接下來柒陽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好像整座宮殿裏只有他一個人。

這個時候的柒陽終于睜開了眼睛,然而出現在他視線中的并不是寒暄,而是多日不見的阿默。

柒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阿默,怎麽是你。”

阿默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他用手指比劃了下,示意自己是被別人派過來照顧他的。

柒陽點了點頭,然後對阿默說:“我渴了,能幫我倒杯水嗎?”

阿默點了點頭,然後高興的去給柒陽倒水。

柒陽看着阿默的背影,總覺得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阿默尤其的像阿奴,可是阿奴又怎麽可能出現在霁雪國的皇宮之中?柒陽感覺自己想太多了。

阿默小心翼翼的端來杯水,柒陽一手撐着自己的身體,一手接過了阿默遞過來的杯子。

水是溫熱的,不會燙口,也不會寒涼,還散發着淡淡的茶香。

是熟悉的雪芽,那是柒陽最喜歡的一種茶。

柒陽喝完後将杯子遞還給阿默,柒陽雙手撐着床鋪,想要站起身來。

然而乏力的感覺充斥着柒陽的全身,他最近為了躲避寒暄不跟寒暄說話,睡的時間太長了。本來身體就極為虛弱的柒陽,現在身體更差了些。

見着柒陽站都有些站不穩,阿默擔心的扶住柒陽,生怕柒陽會摔倒。

柒陽對阿默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然後道:“不用這麽擔心,我還站得住。”

然而阿默搖了搖頭,固執的扶着柒陽的身體,顯然是不相信柒陽的話。

“你啊,真是有些傻了。”柒陽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被阿默攙扶着走了兩步。

阿默不解的看着柒陽的臉,仿佛不明白柒陽為什麽要說自己傻。

“說了你也不明白吧……”柒陽的笑了笑,心中想起阿奴來,也不知道阿奴現在在哪裏,過得好不好。

阿奴肯定茫然極了吧,看起來很成熟,也不愛說話,但是有的時候真的是固執到讓人無奈。

阿奴更像一個小孩,所以柒陽時常寵着阿奴,只是阿奴被其他人傷害的太深,偏偏不願意接受柒陽的好意,非要在柒陽的身邊當一個暗衛。

“如果有機會出宮,阿默你想做什麽?”柒陽問道。

阿默偏了偏腦袋,似乎是在思考,沒一會他就用手比劃道,示意自己想一直跟着柒陽。

柒陽略有無奈的一笑,然後道:“我自己都出不去,怎麽可能和你一起出宮呢?”

阿默搖了搖頭,比劃道: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

柒陽笑了笑,并沒有把阿默的話放在心上。

到了後來,柒陽才知道阿默并不是在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爆手速啦,會多更新一點的,啦啦啦啦啦。

大轉折還要等等,我對自己的進度也是醉了,每次都慢出天際,天哪,我居然還能再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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