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豔星4
瞿致學聽着悶悶的聲音,疑惑地挑了挑眉,這是哭了?合格的紳士在面對女士哭泣的時候,應該送上一條幹淨的手帕和一個寬容的擁抱。
擁抱自己弟弟的女友有點奇怪,他的手帕又在西服裏,于是,他降下車上的擋板,坐在前面的秘書立刻回頭,“先生有什麽吩咐?”
“把你的手帕給我。”
邊哭邊聽着邊上動靜的高心語默念:瞿致學,你要是敢替我擦眼淚,我就勾引你!
瞿致學沒有替她擦眼淚,只是把手帕遞給她,“高小姐,記者不會亂寫的,別傷心了。”
高心語接過手帕,躲在西服裏面哭得更傷心了,這個瞿致學,一點都不懂女孩子,不知道女孩子哭的時候,如果被安慰,只會更想哭好嗎?她現在就完全控制不住,眼淚都要打濕手帕了。
為什麽,什麽都沒有做錯的我,結局會這樣悲慘?
看到女孩不停聳動的肩膀,好像哭的更厲害的樣子,瞿致學困惑地看了一眼秘書,秘書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對女孩哭無能為力。
遲疑了一會兒,瞿致學還是輕輕地拍了拍高心語的肩膀,低聲哄道:“高小姐,別哭了,哭腫了眼睛,上鏡就不漂亮了。”
沒想到女孩不但沒停止哭泣,還順勢抱着他的肩膀大哭起來,他手足無措地看着自己的秘書,秘書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默默地把擋板又升起來了。
他只能告訴自己,就當哄一個小妹妹,未來弟妹。
然後他輕聲軟語地哄了一路,高心語也哭了一路。
下車的時候高心語終于止住了哭聲,瞿致學在內心謝天謝地,他對女人的哭泣總是很不忍心,但他仍然沒有一絲不耐,溫柔地說道:“希望今天的晚餐能讓高小姐感到愉快。”
說完,也不強求拿下高心語頭上的西服,而是細心地攙扶着她上了電梯,在電梯裏,他說明道:“今天晚上這裏沒有其他人,高小姐不用擔心。”不用擔心被拍,也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你哭泣的脆弱樣子。
一直到用餐的座位上,高心語還是那副罩着西服的滑稽樣子。
瞿致學招了招手,經理馬上過來,“瞿先生有什麽吩咐?”
瞿致學說道:“叫一位女服務生來,帶高小姐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好的,瞿先生,馬上到。”
高心語乖乖地坐着,瞿致學看她縮手縮腳頭上套着西服的滑稽樣子,覺得很可愛,跟傳言中不一樣,雖然他本人并不會通過傳言來判斷一個人,但看到她與衆人眼中都截然不同的樣子,仍然使他感到意外,意外的可愛。
瞿致學不懂自己此刻古怪的心情,但是如果高心語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跟他解釋,瞿先生,你這是遭遇了傳說中的反差萌。
被女服務生乖乖地帶到洗手間以後,高心語發飙了,啊啊啊在瞿綠帽面前她是在幹什麽啊!太丢人了!以後她說的話還有可信度嗎!
抓狂了三十秒之後,她還是選擇面對現實。
果然化的美美的妝都花了,什麽防水眼線筆,希望無良産商立刻倒閉!洗手間竟然準備了卸妝水,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惡意嗎?
只能把花了的妝都卸了,byebye今天的妖豔小野貓無敵迷死人妝容,再一次詛咒無良産商立刻倒閉。
高心語低着頭磨蹭回座位上時,瞿致學正在認真地翻看菜單,她一坐下,旁邊待命的經理就馬上給她也送上了一份菜單。
高心語豎起菜單偷看瞿致學,瞿致學低着頭,只看到他頭頂上軟軟的黑發和垂下的長長睫毛,聽說頭發軟的人脾氣也好,瞿致英長得一看就是一副風流浪子老子帥到你尖叫的樣子,瞿致學不同,他也帥,帥得很舒服,像生錯了時代的翩翩君子。
正當她看得專心致志的時候,瞿致學仿佛感覺到她在看他似的,擡起眼睛準确無誤地抓住了她偷看的眼神,
完蛋!這是高心語的想法。
真漂亮!這是瞿致學的想法。
好幹淨好漂亮的眼睛,以前弟弟說有的女人的眼睛長得像小鹿一樣,圓溜溜、濕漉漉的,清純的很勾人,他總笑弟弟是色令智昏,現在他發覺,真的有這樣長着一雙小鹿眼的女人。
的确是清純的很勾人。
怪不得一向在戀情上很穩健的弟弟這次鬧得滿城風雨,不得不讓他這個做哥哥的來出面打點一下。
想到此次晚餐的真正目的,瞿致學合上了菜單,“高小姐想點些什麽?如果有特別想吃的,菜單上沒有的,也可以點了讓廚房做。”
高心語不敢再出格,乖乖地随便地了菜單上幾個菜。
瞿致學看她點的菜,就知道她心不在焉,替她補了幾個菜,保持了葷素營養搭配,還考慮到了女星對保持身材的需求。
點完單以後,高心語以為兩個人會尬坐或者尬聊,沒想到瞿致學十分會聊天,跟他說話,你會不由自主地放松,像與多年老友談心。
“是哪一部戲需要你去試鏡呢?抱歉,我只是好奇。”瞿致學也對她突變的形象很感興趣的樣子。
人只要開始了第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在瞿致學真誠關懷的目光下,高心語差點頂不住要說實話,然而混沌意識總能在關鍵時刻把握住方向,她還是沿用了她之前在瞿致英面前撒的謊。
“是梁華梁導的戲。”語氣有那麽一點點心虛。
瞿致學笑了起來,“他跟致英是英國留學時候的同學,他們之間一直有一些誤會,致英同意你去試他的鏡,看來在他的心裏,你是特別的。”
不……你誤會了,他不同意!
這種時候只要微笑就好啦。
晚餐很好吃,瞿致學很體貼,就是讓她全程有一股見家長的錯覺,一直到回公寓下車前,這種感覺達到了頂峰。
瞿致學對着她用一種老母親般關愛的語氣說:“希望你能跟致英好好相處。”
“我會的……”在他把我甩了之前,我一定會很乖巧的!也許是時間太晚,夜色太美,晚餐的感覺太好,瞿致學的眼神太溫柔,更大的可能性是她腦子有問題,她脫口而出:“瞿先生,你女朋友是誰?”
一直到晚上泡在浴缸裏洗白白的時候,高心語還在想瞿致學的回答——“我目前單身。”
看他也不像個會撒謊的人,莫非那個跟瞿致英愛得死去活來的白月光還沒出現在瞿致學身邊?這就有點難辦了,難道她要時刻關注瞿致學的感情生活,看他什麽時候會有被綠的風險?
記者在樓下堵她的時候,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瞿致學的秘書的威脅,怎麽都不能爆瞿致學的新聞。
除了他本人,恐怕全世界沒人知道他的感情動向了吧?
不過幸運的是,瞿致學人好像還不錯,應該不難接近。
瞿致學這個人真的很不錯,不錯到特意替她聯系了梁華,關照她的試鏡,于是高心語接到那邊副導演的電話,整個人是崩潰的。
梁華真的有戲,戲裏真的有一個性感妖豔的的角色,梁大大,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了新聞以後臨時起意,就想整一整瞿致英的新女友?
梁華是個非常文雅的人,他學生時代愛寫詩歌,自己創詩社,留學英國時,他還是堅持在英國傳播華夏詩歌,而且是韻律詩歌,這對英國學生就不是很友好了,但他門檻就擺在那。
“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他們這種野蠻人會懂的。”
除了文雅以外,梁華也非常的狂傲固執,他的中二病從六歲開始,一直持續到他人生的現階段,在他的世界裏只有三種人:野蠻人、俗人、本人。
他本人自成一派。
瞿致英對這個大學同窗的評價很簡潔:自戀狂。
對于瞿致英的攻擊,梁華冷笑一聲,不屑評價,跟野蠻人,沒有對話的必要性,而且還是四處求偶的野蠻人,一到春天就跟發情的公孔雀一樣,到處開屏,抖落兩下自己還不錯的羽毛,吸引一些俗氣的女人,真是絕配,庸俗得恰到好處。
看瞿致英挑選配偶的眼光就知道了,全是一些做作虛榮讓人看了就想吐的女人,說他自戀,他看瞿致英才是自戀到頭頂,不然怎麽老鐘情于一些跟他一樣表裏不一的奇怪生物。
不過,這次瞿致英的眼光簡直史無前例地差。
這已經不是一個庸俗的女人了,這是一個災難!
就這樣一個災難的人,還讓瞿家老大親自打電話讓他關照她的試鏡?
雖然對瞿致英,梁華是嗤之以鼻,但對瞿致學,梁華還是比較不那麽讨厭的,瞿致學第一次聽說他的“三種人”分類法的時候,随和地一笑,爽快地承認了自己是個俗人。
誠實的人,總是讓人讨厭不起來的。
但是還是無法忍受他的戲裏面會出現一個像瞿致英一樣虛僞做作表裏不一的怪胎,他要的是豔光四射、傾國傾城,一颦一笑都能讓男人為她下跪的女人,美到極致,才能讓驕傲清高的男主角也為之動搖。
否則,整個劇情根本沒有說服力,這個角色看似是個花瓶,其實起了很重要的意義,即使瞿家老大打了招呼,不行就是不行,免談。
這個堅定的想法,直到高心語款款走進房間時被打碎。
他看到的不是怪胎,是一個妖女。
作者有話要說:瞿致學:莫名其妙被發了N張好人卡,突然覺得很不安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