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抱抱（4）
瑞英其實想不通。
今天瑞中連說的很離奇，可仔細想想好像又可能發生。
他低下頭，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說起，“瑞中連說，當年我父母根本不是見義勇為。”
原老師驚呆:“啊？”
“其實想想，他們有瑞中連這樣的弟弟，當年爺爺奶奶也不肯收養我，他們難道出淤泥而不染？”
一家子就生了一個好人？
瑞英心裏難受，“他們是被收買制造車禍，殺人的。”
這個事實完全颠覆以前的事實，可原老師也不是當事人，他只有聽完才能知道真假:“制造車禍殺誰？”
“賀越京。”
原老師被震驚的許久都沒說話，好半晌還支支吾吾的。
如果真是這樣，雖然現在賀越京活蹦亂跳的，可他們兩人關系實在尴尬。可如果真是人為車禍，當年賀越京又為什麽要隐瞞？
房間裏安靜片刻，還是瑞英開始比手語，“其實當年我也在現場，我父母不是開車的撞人的，當時只是讓我媽跟我做誘餌。”
那時候，賀總還是賀學霸，過着遇到小啞巴前的鬧鐘式生活，很輕易被人摸清楚生活規律。
瑞中連說的計劃是這樣的。
他們先是在沒有紅綠燈的人行道扔一個布娃娃，然後把瑞英打PP打的哇哇哭，瑞英的母親假裝安慰小孩，讓賀學霸去人行道幫忙撿娃娃。
然後，自然有人開車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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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完美的意外。
因為不放心，瑞英的爸爸開着一個面包車在暗處觀察。
這樣的計劃對于瑞英父母這樣的市井小民不算謀殺，他們只是完成其中一個小小環節，瑞英媽媽甚至壓根不知道緣由，她就是丢個娃娃而已。
可偏偏實踐時出現小偏差。
當天，還是學霸的賀總看到兩母子，他大概是看瑞英哭的太可憐才同意随手撿娃娃。
走出路口前，穿着休閑的賀學霸還看了看兩頭公路，當時他們那條學院路平時車輛稀少，人行道常年都是擺設。
沒什麽車。
可在他踏出去那一刻，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襟。
賀學霸詫異的回頭，當時才六歲的瑞英臉上不知怎麽全是泥巴，結果一哭就成了月球表面臉。
小瑞英擡着頭，對着賀學霸哭唧唧：“哥哥，那不是我丢的娃娃，我不想要……”
瑞媽媽臉色變白。
賀學霸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沉下臉要報警。就在僵持的時間，那輛準備好的殺人車莽撞朝三個人撞來。
瑞英爸爸這才出現。
為了救自己老婆，他開着面包車去攔那輛改裝過的轎車。
結果，那輛車除了軌跡偏離沒發生多大事，瑞英爸爸自己撞車死亡，因為車子軌跡偏移，當時那輛車被撞的直直朝兩母子撞去。
瑞英媽媽當時把小孩推開，賀越京當機立斷把瑞英護在懷裏。
可就算這樣，這場車禍依舊損傷巨大。
事後，死亡兩人，一人在逃，賀越京在病床上躺了半年，瑞英失去父母。
也許是感念當時小瑞英抓住他衣襟那筆恩情，賀越京事後堅稱瑞英父母是見義勇為，給了他們家一百萬。
這起案件也因此不了了之。
瑞中連說，當年的真相就是這樣。
“我父母沒有見義勇為，是賀總可憐我。”瑞英強撐出微笑：“他還說，當年我确實是個道具，我壓根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是幕後主使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小孩。”
“所以我爺爺奶奶才不要我。”
“他打我其他親人也不管。”
原老師：“不可能，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瑞英遲疑片刻，“原老師，我說實話，我确實沒印象了。我只知道我目睹他們倆死亡，就是車禍的那瞬間，兩輛車撞在一起，我站在馬路上……其他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尤其被瑞中連關在地下室後，我根本什麽都不記得，我爸媽的事情還是聽別人說的。”
“我跟你一樣，都是聽說。”
原老師：“那你相信瑞中連現在說的？”
瑞英點頭，“我小時候就不明白，我只是雙性人而已，為什麽他們要那麽絕情不肯收養我，現在明白了，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別人家的孩子還是個殘疾，他們幹嘛要養？”
“他們承認我是他們家孩子，就是因為貪圖一百萬。”
原老師久久不語。
有時候，事實真相就是這麽簡單，殘酷。
賀總只是想幫助曾經拉他一把的小孩，卻無意讓瑞英掉進深淵。
半年後，他從醫院裏出現發現真相，又資助瑞英。
瑞英也想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比起事實現在更讓他難以接受的就是他信了賀越上的話，居然去質疑賀……不對，質疑他的長腿叔叔。
瑞英哭都哭不出來，“我真的好笨。”
“我配不上他。”
“還差點害死他。”
而長腿叔叔為了隐瞞當年的事實，還犧牲自己名譽騙他。瑞英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就知道傻QWQ
他得聰明點。
可現在他真的沒臉去見長腿叔叔，瑞英滿腦子都是我真腦殘，長腿叔叔多完美的一個人啊。
原老師沒說話。
他倒是沒有不信，就是覺得這段真相可能是真，可瑞中連怎麽出現的那麽及時？
還有榮立揚，出現的也太及時。
原老師皺眉拍拍瑞英肩膀：“無論瑞中連說的是不是真的，都跟你沒關系，說來說去你還救了賀越京一命，對不對？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瑞英：QWQ
才不是。
他就是壞人。
原老師囧囧有神，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勸慰瑞英，幹脆轉移話題：“孩子的事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瑞英遲疑一下，“考慮清楚了，打掉！我不想讓他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不能再拖累賀總。”
原老師被這比喻弄的頭疼。
兩人讨論完，瑞英便吵着要去打胎，他自己去找程醫生，嗚嗚哇哇的想說清楚，被程醫生拿出一張紙來，“寫。”
瑞英寫，我要馬上打胎。
程醫生一向視原遠為馬首是瞻，聞言悄悄看原老師。
原老師一臉頭疼的樣子。
程醫生了解，回頭對瑞英道：“那先說好，按照一般大醫院的程序，首先要做白.帶常規化驗，還要做B超檢查子.宮，這裏我都做不了。”
瑞英眨眨眼。
“然後，我要給你的陰.道消毒。”
瑞英耳朵抖一下，“消毒？”
“肯定要消毒啊。手術是這樣的，我會用一個像鉗子的東西夾住你的外唇，然後用一個探針深入到你的子.宮，然後戳啊戳啊，打開馬力，把孩子從你腔裏抽出來。”
“就跟抽水馬桶一樣，抽你的肉。”
“這樣還不幹淨，我還得用個勺子，在你子.宮內壁刮啊刮，就是刮肉那種你知道麽？”
“估計比刮冰淇淋吃得多用點力？”
瑞英差點吐了。光是想想賀總那時候的痛苦他都受不了，這要真有個比賀總還長的東西伸進他的肉肉裏，那還不疼死？
光想想都疼死。
“當然，如果手術過程中我不能保證器具幹淨，或者我手腳不利索，接下來你一輩子都得受婦女病困擾，這樣的炎症啊，那樣的痛苦啊。”
“而且要是我手術失敗，你得刮第二次。”
瑞英止捂住嘴，“你別說了。”
程醫生笑笑：“不能不說，醫生有提前告知你的義務，你再想想，要不要打胎？”
瑞英臉色又變了。
他腦子裏把程醫生說的話重新演繹一遍，比如用勺子刮啊，用抽水馬桶抽啊，這不是生生把他的小秘密搗騰成爛肉
或者将來一輩子都是病。
可……
他真的不能生下來這個孩子。
瑞英臉色再次堅定，“打吧，我不怕疼。”
程醫生看看原老師臉色：“……好吧，我去做準備。”
三個人把事情确認了，卻完全忘記間諜榮立揚還在房間裏。
小少爺在門後聽的津津有味，啧啧稱奇，又合上門悄悄給賀總打電話。
“你真還不出現啊？”
電話那頭，安安靜靜。
榮立揚挑眉，壓低聲音說：“你說你吧，自己不出現，千方百計把那個瑞中連騙過來，又把人家送進監獄，你自己說不就行了？”
“要是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哭着把瑞英求回來。”
賀總依舊不說話。
榮立揚走到窗戶口，拉開一縷窗簾，樓下不遠處停着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右後座窗戶矮下來一層。
車裏沒有動靜，可不知道為什麽，黑色轎車在寒風裏顯得肅穆，還有些可怕。
榮立揚不敢再嬉笑：“你真不上來？要不然得後悔了。”
那邊，車內終于有了動靜，賀總把車窗壓的更低，鋒利的眼神似乎穿透窗戶看着榮立揚：“我會讓他怎麽哭着離開，怎麽哭着回來。”
榮立揚毛骨悚然，趕緊丢掉窗簾藏住自己，小聲罵一句真TM壞。
而這個時候，瑞英已經躺上手術臺。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在11點更新，(づ￣ 3￣)づ
愛你們，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