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舉報

當天夜裏,劉茵等小孩兒熟睡之後,起身就往大隊長家去。

她在村裏沒什麽處的好的人,和大隊長的媳婦也不熟悉,要是白天貿然過去,興許還會惹他們起疑。

所以她決定晚上前往,圍着大隊長家好好探查番,也順利讓她找到大隊長家裏寶貝們藏着的位置。

搞清楚全部的藏錢之處後,她迅速回了家。

第二天,劉茵就找二柱要了幾張空白的紙和鉛筆,确定白紙沒有特別之處後,她別別扭扭的寫下封舉報信。

劉茵也是受過教育的人,字說不上好看但也絕對不醜,但她以後肯定會寫字,所以為了隐藏真實的字跡,她花費了好大番功夫。

寫好舉報信之後,劉茵就把信交給了小孩兒。

鄭向東以前上過學,雖說沒上幾年,但後來他也會偷偷的學認字,磕磕絆絆的将信讀了遍,他滿臉震驚“這,這是你寫的?你咋知道的這麽清楚?”

劉茵含糊道“家裏藏錢的地方不都是這些位置,以前我看到過我娘這麽藏過。總之,你只要把這封信交給靠得住的人,咱村絕對會換大隊長,相信我。”

鄭向東絕對相信媳婦兒,可他此時疑慮重重,媳婦兒認識這麽多字?還會寫出來?還篤定大隊長家裏的錢超過千?

以前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去深想,可如今看,媳婦和傳言的那個劉帶弟太不樣了,不,應該說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假如媳婦在娘家的時候就這麽能幹,劉家絕對不會簡簡單單把她給嫁人。

不管心裏如何想,鄭向東都決定不去管這麽多,眼前這姑娘是他媳婦,是他輩子的媳婦。

“好,我等會兒就和二柱、大壯商量下,媳婦,這舉報信你還能多寫幾封嗎?”

劉茵不知道他具體想怎麽操作,只點頭說‘能’。

随後,劉茵又謄抄了幾份,拿給小孩兒之後就不再管,徑直進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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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劉茵也沒去過問,小孩兒和他的夥伴都是聰明人,比起她來說他們更了解現在的環境,而她的舉報信裏寫的都是事實,不怕質疑。

等待鄭抗日下馬的這些天,村裏還發生了件好笑又讓人恨的事。

村頭有戶人家娶媳婦,熱熱鬧鬧了兩天,媳婦娶進門之後就要張羅着還人家鍋碗瓢盆桌椅板凳,就在戶戶還的時候,副桌椅上突然出現了鄭向東的名字。

鄭向東是大名,村裏好些人都不管這些,還是當時大壯在那兒幫忙,聽到之後才說這是他東哥的名兒。

大家也都在這時候恍然大悟,原來是鄭小六啊,平時都是喊小名,倒是忘了大名。

可接下來問題又來了,結婚那家的主人很清楚的記得沒去小六家借過桌椅,那這桌椅咋來的?

此時,大壯心知肚明,但他沒直說,直說鄭向東他們去城裏看完病回來家裏招賊了,沒想到不見的居然是桌椅。

這下大家也都明白鄭小六家的桌椅為啥沒被借卻出現在了這兒。

即使心知肚明,可大家也都沒說出來,反而是先将這桌椅放在邊,把其他人家的還了,再看看這幅桌椅到底是誰家拿過來的。

大壯知道這事兒後立馬找到鄭向東家。

“東哥,二民叔家出現了你家的桌椅。”

他們不太關注村裏的事情,但基本每天都和二柱或者大壯見面,村裏的大事多多少少知道些,因此也知道二民叔家昨天剛辦完喜事。

劉茵進山了不在家,鄭向東現在在外人眼裏是病患,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大壯扶自己過去。

這事兒下就傳遍了整個村,等鄭向東到二民叔家的時候看熱鬧的人站了不老少。

看到鄭向東過來,二民叔就連忙指着旁邊的桌椅問“小六,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家丢的東西。”

其實這問也是走過場,家家戶戶的大件都會刻上名字,是誰的絕對錯不着。

鄭向東仔細看了看,确定的點頭“确實是我家的桌子。”

話音剛落,看熱鬧的人群裏就開始議論紛紛,無外乎是誰偷的,喪良心之類的話。

這時候,就有人問了“二民,這誰家借你家的?也好意思拿偷來的東西借人。”

二民看了鄭向東眼“其他借的都還了,唯獨大業哥家的還沒還。”

此言出,人群裏又是陣喧鬧。

而這時候王大花帶着兒子媳婦過來了,衆人都瞄着他們。

王大花只隐約聽說這事兒,具體發生了啥她還不知道,過來就問“二民,你借我家的桌椅咋還沒還我家去。”

頓時,所有人都拿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着他們。

“向東說這桌椅是他家的,上面也确實寫了向東的名字,我就想問問,嫂子,我家是啥時候得罪你了,你這麽找我家的晦氣?!”

二民臉色很難看,本來他家辦喜事很高興,現在出了這事兒,真是丢臉。王大花也真是厚臉皮,居然拿着偷來的東西借人辦喜事,這不是存心讓他家難看!

王大花聽了這話也傻了。

鄭老五休養了些日子可算是養回來了,但他覺得傷筋動骨百天,所以還在家歇着。

羅紅回娘家也還沒回來,所以王大花根本不知道這套桌椅的來源,她以為這是兒子花錢找人在外頭打的,還說過這師傅手藝太差,當時還嚷嚷着要去找那師傅,聽兒子說沒花錢她才罷休。

可現在……就算她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但耳邊不是響起旁人的議論聲,她現在還有啥不明白。

“胡說!這桌椅是我家老四買回來的,誰敢說是偷的!”

“那你咋解釋這桌椅上寫的是你家小六的大名?”

王大花瞪了問話的人眼,突然看到鄭向東“小六,這是你哥買的,借你用用你也不能寫自己的名兒啊!現在害的人家都以為你五哥是偷兒!”

驚現神轉折,大家頓時對王大花的臉皮又有了新的認識。

鄭向東抿了抿嘴“娘,這套桌椅是帶弟花了好大心思,費了不少心血做的,為了這個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傷,我不能昧良心。”

王大花氣了個仰倒,指着鄭向東就開罵“你不能昧良心?老娘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五哥好心借你東西,你還說是劉帶弟做的?劉帶弟能有這能耐?她要是有這能耐他們劉家還會把她嫁給你?”

席話猶如深冬的寒冰從鄭向東頭頂灌到腳底心,他不斷忍耐,好半響才開口“娘,帶弟以前确實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自從我們結婚之後,她變了好多,我曾經感謝過您給我娶了個這麽好的媳婦,為了我們的家不停冒險進山,只為能活下去,您現在說這話不是往我和帶弟心口上紮刀子嗎?”

确實,村裏人知道鄭小六和劉帶弟活下來之後也驚奇過,後來聽說是劉帶弟總是進山,他們也就沒驚奇了。

他們這兒雖然是鄉下,但地理位置很不錯,有山有水,如今年景不好,但只要敢冒險去深山,不怕弄不回吃的,總有辦法活下去。

現在聽鄭向東苦澀的話,許多老大娘老大嬸都覺得王大花心硬的很,孩子沒有他們幫扶活下來了,現在還讓孩子昧良心。

“王大花,偷就是偷,再狡辯都沒用!”

“小六好歹是你身上掉下的塊肉,現在結婚單過,你不說幫把,也別總為難他們。”

“王大花,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兒。”

大家你言我語,王大花臉上火辣辣,幾十年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丢臉過。

“都是我兒子,不管桌椅是誰家的,都是我鄭家的東西,說什麽偷不偷,你們是掉糞坑裏嘴巴臭死個人!”

“王大花,你真是胡攪蠻纏。”

鄭向東咬了咬牙“娘,您回去轉告五哥,真想要弟弟的東西可以跟弟弟明說,這麽……弄回去,會讓我們覺得村裏有人手腳不幹淨,大家鄉裏鄉親,我們不願意去懷疑誰。”

不等王大花說話,鄭向東朝着二民叔笑了笑“這桌椅就算我孝敬我娘了,您待會兒送還過去吧。”

大壯從小和鄭向東起長大,和他十分有默契,當下就扶着他離開,走前還不忘說“大娘,待會兒回去記得把桌椅上的名字改過來,免得下次又發生這種場面。”

鄭向東沒去看親娘的表情,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裏。

劉茵回來的時候大壯已經回家,鄭向東也正在做晚飯,她還是吃飯的時候聽小孩兒說了這事兒。

“你沒受傷吧?”

鄭向東笑了笑“我沒那麽容易受傷。”

劉茵‘哼’聲笑“我可不信,等會兒我要檢查。”

鄭向東臉猛地紅,低聲道“好。那你進山受傷了嗎?”

劉茵挑眉“你想檢查?”

“嗯,我擔心。”鄭向東顧不上臉紅,嚴肅的看着她。

“……”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挖坑了?

飯後,兩人都下意識的沒有提檢查這個話,洗漱之後就睡了。

經過幾次交鋒,王大花越來越厭惡這個最小的兒子,回家之後就罵着應該在他出生的時候溺死等等。

這事兒過後,大隊長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突然有天,村裏來了幾個騎着自行車幹部打扮的模樣。他們問了大隊長的家之後直接騎車過去,同時也惹來很多人跟過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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