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合夥

鄭大嫂心裏有點不舒服, 想到初那天小六那麽維護自己媳婦, 可她男人?咋都是鄭家兒子, 就這麽不同?

同人不同命, 她的命怎麽這麽苦啊!

抹了抹淚,鄭大嫂出屋去了竈房。

另間屋裏,鄭五嫂也和鄭老五也在說這件事。

羅紅堅持自己看到了奶粉“我絕對不會看錯, 那肯定是奶粉!外頭人說你弟弟善良人好, 都是屁!”

“你真沒看錯?小六能把糖和餅幹拿出來分了, 點奶粉應該不至于藏着, 他們又沒孩子。”

羅紅沒好氣好“你不信就算了, 反正我看的真真的。他們是沒孩子,但二柱家又啊,或者放着等生了孩子在用啊。也不怕吃壞肚子!”

“過兩天我去找小六。”

羅紅翻了個白眼“上回你拿了他的桌椅他可記恨着你,你去有屁用!”

“大不了趁他們不在家,再去拿次。”

羅紅不大信任他能做到,只笑了笑“小寶等着你拿回來的奶粉。”

鄭老五怪笑聲,盤算着怎麽動手。

原本鄭大嫂偷吃這種事情只有家裏人知道, 可偏偏家裏人多口雜,第二天立馬就傳了出來。

鄭大嫂确實偷吃了些, 可她現在只要出門就會被人議論, 她心裏發苦。

別人也就算了, 鄭大嫂的兒子鄭大寶直接質問她為啥自己吃也不留給他,嘴裏還罵了幾句,鄭大嫂瞬間渾身發寒。

鄭向東聽了這件事之後心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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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茵只喃喃道“以後咱們有了孩子, 定要好好教。”

也別說鄭大寶現在年紀小,為了吃的能罵自己的親娘,以後不好好約束,未來還真不好說。

“咱們不是商量好不生的嗎?”鄭向東以前覺得生孩子可怕,現在更是知道生出來也不省心,不生最好。

劉茵沒有不生的想法,也沒有丁克的想法,她覺得切随緣。可看他直都堅定不生,突然還挺想看看他打臉的時候。

不行,現在不能有這種念頭,他們個十七,個十六,都還是孩子,生啥孩子啊!罪過罪過。

“我怕你反悔。”

鄭向東依然十分堅定“生孩子危險,養孩子不容易,咱們現在挺好。”

劉茵笑笑不說話。

過了十五這個年也算結束了,家裏還是只有鄭向東個人去上工,劉茵顧家。

剛開春,地裏的活兒也不重,都很零碎。

村裏人直惦記着鄭向東在山裏找了那麽多蛇,開年之後上山‘尋寶’的人也變多了。

劉茵見狀也不往山裏跑了,天天在家伺候羊崽子,大壯娘和二柱娘有時候也會過來串串門,讓她不出門也能知道村裏大大小小的事兒。

每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劉茵都喜歡和鄭向東說今天又有多少人上山了。

“今天上山的人比昨天少了點,我在想是不是過幾天會不會就沒有人了。”

鄭向東給她盛了碗蝦皮雞蛋湯“他們在山上碰不到東西,就不會再費力氣上山了。”

“我也好久沒上山了。”

“現在山裏還很冷,過些時候再去吧,到時候喊上大壯和二柱,我們起去轉轉。”

劉茵沒有不答應的,笑着點頭。

“對了,最近我總在家附近看到你五哥,他又想幹什麽啊?”

其實是劉茵用精神力探查到的,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打壞主意。

鄭向東驚訝道“怎麽沒早點跟我說?”

“剛開始以為五哥也是想去山上,但看到他的次數太多,我就留心了下,發現他好像只在我們家附近轉悠。”

“明天我跟大隊長請假,留在家陪你。”

“不用啦,你五哥遇上我只會是他倒黴,你忘啦,我可是狠狠揍過他頓的。”

“五哥特別花言巧語,我怕你……”

劉茵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除了你,別的男人說的話我個字都不會信。”

鄭向東笑的開懷“那也不行。”

劉茵眼珠子轉“不如我們給你五哥個機會?”

“你說讓他進來?”鄭向東絕對這個辦法不行“家裏的東西能藏起來,但羊崽子咋辦?”

這時候劉茵也想起來羊崽子,以老宅的尿性,把羊崽子牽走了之後肯定不會還回來,羊崽子現在可是他們很重要的財産,這個主意也只能作罷。

“那你也不能為了這種事情請假,放心,咱們現在有院子,我不會讓五哥進門的。”劉茵看他還在猶豫,便開玩笑道“你要是請假不上工,那以後也不用上工了,我養你。”

“知道了,我明天去上工。”

劉茵別眼看他“這麽怕我養你?”

“怕你辛苦,我心疼。”

“……”

十幾歲的男孩子都這麽會說話嗎?

還是她這個天賦異禀?

忽然,她想到個問題,雖然他們對外是夫妻,但其實只是個名頭,不過兩人的關系也算是談戀愛。

這算不算早戀呢?

這段時間上山的人也有運氣好的,抓到些出來找東西吃的小動物。不過更多的人空手而歸,他們也不敢進深山,大概半個多月之後,上山的人就越來越少,變得和平日裏樣。

這段時間劉茵依然發現鄭老五在周圍轉悠,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向東,我們明天約二柱和大壯起去山上吧?”

“好啊,正好明天沒啥事不用上工,我等會兒去找他們。”

“我還想把養牽到山上去溜溜。”

鄭向東怔“五哥還在盯着咱們家?”

“嗯,他也沒行動,這麽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咱們主動出擊的好。”

鄭向東想了想,贊同道“好,明天帶着羊崽子上山。”

飯後,鄭向東就出門去找二柱了。

次日早,大壯就過來了。

當劉茵準備好之後,他們就往山上去“怎麽沒看到二柱?”

“他家裏有活兒,說下次再和我們起上山。”鄭向東解釋道。

劉茵點點頭,但心裏還是有點疑問的,今天上山主要是引誘鄭向東的五哥主動去他們家,上山并不是主要。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二柱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參與進來,今天沒來挺反常的。

她心裏隐隐有種猜測,但看大壯副不知情的樣子,她也沒有問出來。

帶着羊崽子所以他們走的不快,進入三月份就正式進入春季,山上還是有點冷。

找了青草茂密的地方,将養拴在樹上讓他們吃草,他們就開始找吃的,不拘野菜、菇類,要是來只活物那就再好不過。

劉茵掃了眼周圍,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就蹲在羊崽子附近采野菜。這個時候的野菜剛剛長出來,十分鮮嫩可口。

那邊,大壯和也鄭向東閑聊起來。

“哥,縣城沈大哥那邊的生意還做不?”

鄭向東挑着媳婦兒愛吃的種野菜可勁兒挖“你問這幹啥?不想做了?”

大壯趕緊搖頭“沒有,我想讓我娘過上好日子,所以想多賺點錢。”

鄭向東疑惑“這麽急?你家裏每個月不都還有撫恤金嗎?”

“是我姥姥姥爺,這段時間總過來,每次過來都是借錢,我娘不給,他們就要鬧。”大壯狠狠揪出根雜草,發洩似的砸到地上。

鄭向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只皺眉“你之前咋沒說?村裏也點風聲都沒有。”

“我娘不想鬧的難看,我現在又長大了,怕家裏名聲不好以後娶不上好媳婦兒,每次都給了。”

盡管每次給的不多,但大壯真的很氣。娘也是他們的女兒,這些年這麽不容易,沒說幫襯把,卻老是過來借錢,說是借,可哪回還過?

鄭向東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沈大哥那邊的生意不會停,但你要答應我,不能為了錢去做冒險的事。要是缺錢就跟我說,千萬不要自己個人扛着。你是你娘唯的依靠,你出了事你娘肯定會傷心。”

大壯眼眶欠着淚水,感激笑“哥,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傻。”

“我就怕你鑽牛角尖。”

他們三個除了二柱父母家人都好,他和大壯都是苦過來的。他還好,只是被家裏人嫌棄,說話難聽,其他的還好。

可大壯不同,他從小就頂着壓力長大,親戚沒個可靠,他娘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哥,我知道,不管我想做啥,定會先過來問你。”

“我可能不能給你出什麽好主意,但多個人商量也是好的。記得,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

大壯狠狠點了點頭,他娘雖然只生了他個,但有東哥和二柱,他們比親兄弟還親。

劉茵邊放羊邊挖野菜,壓根沒注意到大壯留了男兒淚,還是他們要下山的時候,她發現大壯眼睛紅紅的。

“大壯,你東哥欺負你了?”

大壯懵“沒有啊。”

“那你眼睛紅紅的,不是哭過?”

鄭向東搭着媳婦的肩膀“我說和大壯永遠做兄弟,他感動的。”

大壯點頭。

“你們在這兒海誓山盟,二柱知道嗎?他要是知道怕是也得哭頓吧。”

經過個冬天的學習,鄭向東認識的字也越來越多,作為愛情小說裏常出現的‘海誓山盟’,他也知道是啥意思“媳婦兒,不準亂用詞,也不準跟二柱說。”

劉茵露出副‘好怕怕’的表情,見他倆都笑了之後,又恢複常态“那你們自己跟二柱說,我怕會不小心說漏嘴。”

三個人沒弄到什麽好東西,但野菜也是采了許多,聊天的氣氛也非常好,所以下山的時候非常愉快。

只是鄭向東和劉茵看到許多人都圍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心情就不那麽美妙了。

大壯确實不知情,立刻抓着鄭向東“哥,咋這麽多人在你家門口?我好像看到還有人進去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路小跑了過去。

有眼尖的人也看到了鄭向東和劉茵,立刻高聲道“小六,你快來看看,你五哥又來你家了。”

鄭向東他們擠進去之後,發現村裏的幹部都過來了。

“大隊長?”

要不是因為小六,鄭先進都不想管鄭大業家這破事兒。

“大壯和他娘來找你,正好碰到你五哥。”鄭先進頓了頓“他拿着你家的狼皮被褥。”

鄭向東低着頭陣沉默。

劉茵直接看向鄭老五“五哥,上回的桌椅咱念在是家人也沒說啥,那些東西也都是我和向東做的,不值啥錢,你拿了也拿了。可狼皮是我倆用命換來的,冬天就靠這個活,你拿走是啥意思?”

鄭老五這次被捉了個現形,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面對劉茵的質問,他無話可說。

本來他想找找有啥值錢的東西,再不濟找到媳婦說的奶粉也好,只可惜他将屋裏翻了個底朝天,也只看到些木頭做的不知情的玩意兒。

本來他是不準備拿狼皮的,但啥都沒翻到他就不想空手離開。想到上次接媳婦兒回家說好的狼皮,現在拿回去也不錯,所以他就将箱子裏的狼皮弄了出來,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撞了個正着。

鄭五嫂着急給自家男人辯解,另邊,鄭向東卻開口了“五哥,當初分家,我只帶了身衣裳,其他啥都沒有,幾個哥哥也沒說可憐我給點啥,我心想算了,大家都不容易。我和帶弟能有今天都是我和帶弟點點拼搏出來的,面對那麽多狼的時候,我都沒有現在這樣寒心過。”

鄭五嫂也覺得自家男人丢臉,但還是維護道“小六,你這麽多狼皮,給點我們咋了。家裏老的老,小的小,可比你需要。”

劉茵嗤笑聲“五嫂,家裏再怎麽困難,每個人總有身襖子吧?床上也都有兩床棉被吧?我和向東可是啥都沒有。”

此時,鄭五嫂更有話說了“帶弟,你家裏沒有棉被這就得問你了,人家娶媳婦兒都是有嫁妝,再窮也能陪嫁床棉被啥的。你沒有,只能怪你娘。”

劉茵瞬間被她的無恥給驚住了,鄭向東捏着全都青筋直暴。

圍觀的人更是有種被帶到溝裏的感覺,咋覺得鄭老五家的說的這麽有道理呢?

胡春花也在人群裏,因着之前的蛇和餅幹啥的,她必須要維護女婿閨女。

“鄭老五家的,我是沒給帶弟嫁妝,你回去問問你婆婆有沒有給帶弟彩禮啊?要是她肯給彩禮,我立馬補送嫁妝。”

聽到嫁妝彩禮這幾個字,鄭先進就覺得這場面快要失控了,想到王大花今天不在,他送了口氣,但還是立刻喝止“好了!都吵吵啥!”

見他們都不說話了,鄭先進才說道“鄭立同志跑到人家家裏偷盜,行為卑劣,影響極壞。”說完他又看向鄭向東“小六,你想咋辦?”

鄭向東張了張嘴,最終說道“他是我哥,我不能咋辦,但以後他是他,我是我,再有下次,直接連同前次和今天的事兒送他去派出所,希望大家能給我當個見證人。”

有人剛覺得鄭向東這麽做太絕情了,到底是骨肉兄弟,鬧到派出所也太難看了。就有人高聲道“我們給你作證,咱們村從來沒出現過偷東西的人,現在出了個鄭老五,以後咱們都得注意點,連自己親兄弟都偷,咱們這些更別提了。”

羅紅瞪着說話的人“你哪只眼看到我男人偷東西了?你也知道他們的親兄弟,來親兄弟家拿點東西能叫偷嗎?”

那人可不怕羅紅“我兩只眼都看到了,去親兄弟家拿東西不叫偷,那咋叫偷?既然你覺得不是偷,那我們等會兒都去你家拿東西,反正往上數幾代,咱們也都是親戚關系。”

羅紅頓時啞言。

鄭先進越發心疼小六這孩子,沒了關系更好,以後鄭老五再這麽出格,就算小六不說啥,他也定要開大會批評!

既然沒辦法對鄭老五怎麽樣,鄭先進就讓大家散了。

二柱和大壯留了下來,幫着起收拾屋被翻得亂七糟的屋子。

“鄭五哥太過分了!”大壯将凳子扶起來之後異常憤怒。

“得了,這回能和鄭五哥劃清界限也是件好事。”二柱作為個知情者,他還算淡定。

然而大壯卻不淡定了“二柱,你今天很奇怪。要是換做平常,你恨不得沖去給鄭五幾拳,現在還能這麽理智?”

二柱愣,轉而看向鄭向東“哥,你沒給大壯說啊?”

劉茵端着盆子,恰好走到二柱身邊,空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哥是真拿你當兄弟,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二柱喜“真的?”

瞧他這智障般的樣子,鄭向東搖了搖頭,朝着大壯将這事解釋了遍。

說完之後,二柱還朝着大壯擠眉弄眼“是不是很羨慕啊?哥把這事兒交給我來辦,這是多信任我啊!”

大壯冷漠的轉過頭,壓根不理他。

二柱見狀,立刻跑到他跟前“你咋這個反應?”

大壯斜眼看他“那我要啥反應?”

“羨慕,嫉妒,恨!”

大壯露出個特別拽的表情“哥說和我當輩子兄弟。所以我不羨慕,不嫉妒,不恨。”

劉茵和鄭向東站在起看他倆打嘴官司,樂不可支。

收拾好家裏,劉茵就去地窖拿了肉出來,做了頓好的。他們完全沒有被今天的事情受影響,吃飯的時候十分愉快。

飯後,二柱和大壯就回去了。

鄭向東和劉茵個擦桌子個洗碗,都沒怎麽說話。

晚上起泡腳的時候,鄭向東偷偷瞄了媳婦兒好幾眼。

劉茵早就發現了,還是她主動開口“想說啥?”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這麽算計自己的親人。”鄭向東問的時候很忐忑。

劉茵笑“你覺得我是那種很富有同情心的人嗎?”

“你很好。”

“呆瓜,親情也講究緣分,和你五哥劃清界限很好,我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劉茵頓了頓“要是我說想你和你父母也劃清界限,你會覺得我無情嗎?”

鄭向東果斷搖頭“我娘确實不好相處,但……”

“但她生了你,我明白,所以我不會說啥,你也別總是亂想。你看我對我爹娘不也就那樣?咱倆半斤兩,誰都不用說誰。”

“我怕你覺得我很可怕,然後離開我。”

劉茵像似摸小狗樣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每天開開心心我就高興,別胡思亂想。”

見媳婦兒沒害怕也沒嫌棄,鄭向東也完全放松了心情,還将在山上時和大壯的話說了出來。

經過這快年的時間相處,劉茵确實覺得二柱和大壯挺好。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想到之前讓沈軍賣的那根人參直接讓家裏的存款逼近五位數,她就提議道“要不和大壯、二柱他們合夥挖次人參?”

“你認可他們了?”

劉茵笑着點了點頭“算是吧。”

大壯和二柱現在很好,至于未來,誰知道呢?可要是他們變了,劉茵也有手段對付他們,她的精神力随着時間和常用已經有所增長,不能和在末世的時候媲美,但弄傻兩個人完全沒妨礙。

“按你的決定做吧。”

“這幾天我還是在家待着,看你五哥會不會過來,如果他安分,我就先去山上找人參,到時候直接帶着二柱和大壯去。”

“茵茵,謝謝你。”

劉茵小臉陡然紅,他每次媳婦媳婦的喊着,剛開始她不習慣,慢慢就接受了,現在突然喊她的名字,她更不習慣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人這麽喊過她了。

“謝啥,就當是我為了籠絡住大壯和二柱。”

鄭向東心裏明白,他媳婦可善良,這都是為了他,也是想幫助大壯和二柱。

下午的事兒王大花沒過來,她不過是走了個親戚,回來家裏就跟翻天了樣。

老五滿臉陰郁完全沒了平時的喜笑顏開,老五媳婦也是哭天喊地,說啥‘日子不過了’之類的話。

王大花問了老三媳婦,這才知道發生啥事,當下就要道鄭向東家裏來,但被鄭大業給攔住了。

“你攔我幹啥?!咱兒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能忍,我忍不了!”

家裏成天吵吵鬧鬧,鄭大業滿腦門包“老五是你兒子,小六就不是你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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