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透支 (1)

而等鄭先進忙完想起鄭老五的時候, 鄭老五已經鄭家人拖着去了縣裏。

凳子還沒坐熱, 他又收拾東西準備往縣裏趕。

他媳婦把攔住他“鄭老五去看病, 你跟着去幹啥?村裏好些人都說鄭老五活該, 你別太摻和了,免得上頭的人以為你也和鄭老五有關系。”

鄭先進嘆了口氣“先不管村裏那些流言是不是真的,但鄭老五出現在山上的時機确實太巧合, 現在縣裏只帶走了那些人, 只要縣裏沒給出決斷, 鄭老五就不能從我眼皮底下離開。”

“可你拿啥理由去醫院?王大花可不是啥好性子的人, 別到時候倒打耙, 說他家老五才是真正制服那些人的人。說不準還得讓村裏給她兒子出醫藥費,這幾年隊裏困難,你覺得大家能同意?”

鄭先進頓,媳婦說的确實有道理,可他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管,到時候要真和鄭老五扯上關系,鄭老五又跑了, 這鍋還得他來背。

鄭大嬸子看自家男人的臉色就知道他聽進去了,給出了個主意“你讓村裏去兩個人, 到醫院看着。等會兒你再去縣裏說明情況, 如果縣裏重視, 肯定會自己派人去醫院看着,那時候也不關咱事兒了。”

鄭先進猛地捶了下手心,高興道“媳婦兒, 你真是我的智多星!”

問題解決了,他心裏頭也松了口氣,同時迅速在腦子裏過了幾個人,當下就決定了去醫院看着的人選。

鄭向東和劉茵對鄭老五去醫院看傷的事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既然鄭老五賊心不死,那麽也就別怪他們做的太過。

小兩口的想法很簡單,兩邊親人不來作妖,他們就這麽冷淡的處着也挺好。可鄭老五偏偏是個滿肚子歪心眼的人,為了保護這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小家,他們不介意推他把,讓他去裏面好好改造改造。

夜之間,關于盜墓賊和鄭老五的關系在村裏發酵得更加厲害。

特別是大隊長都派人去盯着鄭老五,更是給人産生了無限的想象力。

天蒙蒙亮,還不到上工的時間,二柱就拉着大壯來到鄭向東家,臉喜氣,眼裏透着邀功的神色。

剛見到鄭向東,二柱就拍着胸脯“哥,今天全村都在說鄭老五和盜墓賊的關系,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鄭向東輕聲笑“嗯,下回捉到野雞多給個雞2屁股你,算作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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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聽聞立刻露出臉菜色“哥,你也忒小氣了,好歹給個雞腿呀。雞腿不成雞翅膀也行!”

“行,到時候給你倆翅膀。”鄭向東也不逗他了。

大壯看他笑眯了眼的模樣,冷哼聲“你就這點出息。”

二柱揚了揚下巴“你沒有。”

看他這嘚瑟樣,大壯也不和他們掰扯了。

有了院子之後,鄭向東也學着打了套桌凳,專門放在院子裏用。桌子凳子都不高,他們往小板凳上坐,像似圍着個小茶幾樣。

劉茵端了四碗面出來,二柱和大壯常在這兒吃飯,也沒了先前的扭捏,還笑笑着說‘居然是肉絲面’。

誰成想,劉茵遞了雙筷子給小孩兒之後,回道“這不是慰勞我們的大功臣嘛!你放心,雞2屁股在你面裏,獨份!”

二柱剛要吃面條,當下愣住,苦着臉“嫂子,你偷聽我們說話。”

劉茵理直氣壯的搖頭“這是我家,咋能叫偷聽呢?我這是光明正大的聽。”

看另外倆兄弟都沒有要幫他的意思,他狠狠的吸溜了口面條,說話含含糊糊“你們都欺負我!”

聽到他這話,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

等會兒還要去上工,他們也沒磨磨蹭蹭,吃完幫着收拾了之後就趕緊去地裏了。

劉茵喂了家裏的羊和雞之後,又帶着旺家上山給村裏的豬打豬草。

路上還在說說笑笑的鄭向東三人,看到有村裏人之後立刻停止,特別是鄭向東,垮着個臉副很多心事的模樣。

遇上起上工的大娘們見狀,都過來問他關于鄭老五的事情。

鄭向東随即露出副為難的模樣,有那些想象力豐富的人就立刻說道“小六,鄭老五昨天在山上是不是對你和帶弟動粗了?”

這問,人群裏瞬間嘩然。他們可都沒忘記之前鄭老五兩次去小六家裏偷東西的事兒,尤其的後面次,被抓了個現形不說,鄭老五可是在村裏人面前丢了個大臉。

就依鄭老五那小心眼,指不定将外頭的盜匪引進來,想着自己有人撐腰,當時又沒別人在場,直接在山上對小六兩口子動手了。

鄭向東直低着頭沒說話,心裏他們的想象力哭笑不得,但這正好就是他需要的結果。

二柱和大壯腦子靈活,立刻護着鄭向東,特別是二柱還十分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就別問了,本來我哥都和鄭老五斷絕關系了,可他還跟牛糞似的粘身上挑都挑不開,我哥也煩着呢!”

說完,二柱和大壯就護着鄭向東脫開人群。

然而他們這般态度讓村裏人确信鄭老五肯定找了小六兩口子麻煩,小六不說,估計也還是念着兄弟情分。

人群裏有人這麽解釋,大家對鄭老五的感官更差了,同時也覺得小六太善良,為這樣的人隐忍實在不值得。

整整天,鄭向東上工的時候啥都沒說,不管別人問他什麽,他都只搖搖頭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另邊,劉茵将村裏的豬都喂的飽飽的之後,将旺家放在院子裏,只身人進山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古墓的所在地,口子上守着不少人,裏頭有些人她見過,是村裏人,還有些她沒見過,想來是縣裏過來的人。

沒有驚動守着的人,劉茵遠遠的往古墓裏探查番,裏頭黑黢黢的,有多少東西她估算不出來,但她知道這個墓非常大,完全超出了她精神力的探查範圍。

本來也沒想着能從裏頭弄點東西回去私藏,搞清楚這個墓的大小之後,劉茵就回家了。

劉茵做好飯,鄭向東就下工回來了,兩人吃飯的時候,鄭向東就說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

“沒看出來你們還有唱大戲的天賦呀。”劉茵笑道。

鄭向東副無辜臉“我們可啥都沒幹也沒說,都是村裏人想象力豐富。”

“你們不引導,村裏人想這麽多?”

沉默了會兒,鄭向東降低了些音量“茵茵,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沒良心?”

現在在所有人眼裏,鄭向東就是個純孝善良的好孩子,但這些都是他刻意經營起來的,并非他本心。

大壯和二柱怎麽想,他在意的不多,可媳婦……

聽說神仙都是心懷天下的善人,他這樣對待自己的兄弟,會不會讓媳婦兒認為他的個心思深沉的惡人?

劉茵咬着筷子盯着他,見他慢慢的由緊張變得不安,忽地笑了出來“你沒良心?”她故意頓了頓“我不認為這是沒良心。況且,這個問題我們以前讨論過呀?”

她很高興小孩兒在乎她的想法,這路她完全見證了小孩兒的成長,有時候她會猶豫,不知道這樣的成長算是好還是不好。可現在聽到他這麽問,她那點猶豫也沒了,只要他想做的他樂意的,都是好的。

鄭向東原看着媳婦笑了,心裏松,但聽到第句話之後瞬間面色蒼白如紙,渾身猶如在寒冬般嚴冷。可媳婦兒話鋒轉,他好似看到春天般煩惱盡消。

“真的?”回過神,他确認的問。

上回設計鄭老五和他斷絕關系,那時候并不算嚴重,可這回的謠言卻不同,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将鄭老五弄進去蹲着。

劉茵如常咬了口窩頭,淡笑着主動握住他的手“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

此刻,鄭向東才完完全全放下心,露出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以後別問這種傻乎乎的問題,其實你更該在意的是未來會不會後悔。”

沒有人比劉茵更清楚,要是鄭老五真和那些盜墓賊扯上關系,只怕未來那十年成分也不會好,成分不好的人可是人人喊打的對象。

鄭向東垂眸,轉瞬笑“我不會後悔。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這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讓他認清了太多的人,現在他的家人唯有媳婦兒個,其他的……他不會再有顧慮,也不會再讓媳婦兒受欺負。

劉茵看他真沒啥異樣,給他碗裏夾了塊肉“快吃吧,下午還得去上工,吃完還能休息會兒。”

“嗯,你也吃。”

傍晚下工之後,大隊長也從縣裏回來了,村民們看到他就紛紛圍着他問山裏的事兒咋樣了。

鄭先進虎着臉“地裏的活是不是不夠多?明兒咱改改下工時間,讓你們個個天黑才能下工!”

此話出,圍着他的人都慫了。

不敢問也只得散了回家,可還沒等他們走遠,就看到王大花陣風似的跑過來,抓着大隊長的袖子不撒手。

“大隊長,你得給我們家個交代!我們家老五現在還不省人事,為啥警察就要把他帶走?”

提起這事兒鄭先進臉上怒色更明顯,用力甩開王大花“你還好意思來問我,我還想找你家老五算賬呢!”

王大花愣,瞬間恢複戰鬥力“憑啥找我家老五算賬?說不準我家老五也是看見陌生人進村,上去阻攔才被打成這樣,定是你!”越說她越發篤定“定是你去縣裏說了啥,不然警察為啥平白無故抓我家老五,你黑白不分,我要去縣裏舉報你!”

鄭先進眼尾掃了眼在場的人,他深呼吸後咬牙切齒道“王大花,你別在這兒倒打耙,本來這事兒是你家老五犯的錯,我不想讓你家大業和其他幾個孩子難堪,你現在是非得逼着我說了!”

鄭先進徑直走到大家面前,揚聲道“縣裏抓走了那幾個盜墓賊之後連夜審問,他們也招認切都是鄭立也就是你家老五主謀,引誘他們進山盜墓。”他猛地回頭看向王大花“鄭老五被抓都是他咎由自取,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瞎折騰。”

王大花聽到大隊長說出是事實之後,始終難以置信,她絕對不相信兒子會和那些下三濫的人搞到起。可她又知道鄭先進不是個說瞎話的人,因此她此時的內心萬分糾結。

鄭先進冷靜了會兒之後,依然沉着臉“王大花,你知不知道私自盜墓、販賣國家物是多大的罪?咱村出了鄭老五這種人,咱全村都沒臉見人了!”

王大花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是,我家老五是好孩子,他肯定不會幹出這種事情,定是那些盜墓賊誣陷。”

鄭先進冷笑道“誣陷?人家招供的時候說的可清楚了,連你家老五的娃多大人家都知道,這要不是早勾搭在起,人家會知道你家的情況?”

王大花滿面驚恐,她突然哭求道“大隊長,你也是看着我家老五長大的,他真的不壞。這回,這回不是沒成功嗎?你幫我家老五求求情?他年紀小不懂事,你幫幫他?”

此言出,人堆裏議論聲頓時高漲。大家已經确信鄭老五勾結外頭的歹人進村盜墓,事兒沒成反倒連累他們大隊丢面子。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村裏人全都開始和鄭大業家保持距離,當然,鄭向東和劉帶弟除外,誰讓人家是英雄呢!

鄭向東和劉茵自然也知道了這事兒,兩人都驚詫不已。

“這就是書裏說的,無心插柳柳成蔭?”

劉茵笑了下“在外頭可別拽,咱倆都是盲呢。”話落,她又思索道“我确定鄭老五上山是跟着我去的,他肯定不認識那夥人,怎麽那夥人會無端供出鄭老五是主謀?”

鄭向東也想不明白“咱們別想這麽多,萬事都有縣裏的領導。他們犯下這種大罪,總歸不會再出來了。”

劉茵也不是閑的發慌非要去想,但前世看過很多新聞,個犯罪團夥,主謀和幫兇的處罰結果可大有不同。想着,她也将這猜測說了出來。

鄭向東聽就開始重視起來“你的意思是這夥人想把罪責都推到鄭老五身上,然後他們能輕判?”

“嗯,我揍他們的時候他們并沒看到我的臉,可經過村裏縣裏這麽宣揚,等他們出來……”

接下來的話不言而喻。

像這樣窮兇極惡的人,就算被判刑,可指不定刑滿釋放之後會回來報仇。

劉茵怕是就是暗地裏藏着幾條毒蛇,可能随時會對他們不利,特別是小孩兒,現在身體看着壯了些,但到底底子還沒完全養好,對上這些人讨不到好。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縣裏轉轉,會直關注他們到底怎麽判罰。”鄭向東和劉茵想到塊兒去了,但他擔心的是媳婦兒會不會受傷。

劉茵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她更想的是,直接解決他們。

瞄了眼小孩兒,劉茵沒将這話說出來,小孩兒現在能對自己的親人冷靜甚至是以絕後患的處置,但不代表他能接受随意殺人。

同時她又有點糾結,小孩兒不管有啥想法都會和她說,完完全全坦誠相待,那她……是不是也該坦誠?

不對啊,她現在沒必要選擇定殺人,她可以讓那夥人都變成傻子啊!

有了這個主意之後,劉茵無比開心,直接笑了出聲。

鄭向東不知道媳婦兒在想啥這麽開心,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

劉茵無意掃到他的目光,立刻收斂了笑容“這個案子咱們是證人,到時候肯定要去縣裏趟,等咱們去見了那幾個盜墓賊,我保證不會再有後患。”

鄭向東不懂媳婦兒在打什麽啞謎,但看媳婦兒信心十足的模樣,也同樣開心的笑了起來。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來了,媳婦兒不會暗地裏施法要了那幾個人的命吧?

不行,不能為了這麽幾個肮髒的人髒了媳婦兒的手。

他猛地抱住媳婦兒“茵茵,不要沖動,就算那幾個人能脫罪出來,咱們也能找別的方便對付他們。”他頓了頓“或者,或者我來動手。”

劉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仔細回味他剛剛的話,頓時哭笑不得,心裏也感動萬分。往他肩膀上靠“我沒沖動,到時候你跟在我身邊,我不會做任何危險的事情。”

鄭向東将信将疑“真的不會做危險的事?”

“保證不會。”

有了媳婦兒的保證,鄭向東确實微微松了口氣,可他還沒完全放心,拼命的告訴自己,假如真的有那天,他定要機敏些,保護好媳婦兒。

第二天王大花和鄭大業還在想轍怎麽把五兒子弄出來時,縣裏又來人了,直接将鄭向東和劉茵帶走了。

昨天才确定鄭老五勾搭外頭的歹人謀害村裏,今天鄭家小六和他媳婦兒又都被警察帶走,時間說啥的都有。

好在鄭先進知道鄭向東兩口子去縣裏幹啥,當即就給他們做出了澄清。

村裏人明白之後也不再非議鄭向東兩口子,反而是集火力數落起鄭老五。

王大花聽到小兒子被帶走後半點痛心焦急的感覺都沒有,她現在門心思想将五兒子撈出來。

鄭大業夜之間蒼老了不少,雙手抱着腦袋亦是無可奈何。

羅紅昨天跟着去醫院直沒回來,鄭家其他幾房也都各有心思。現在家裏鬧成這樣,他們都有個共同的想法——分家。

鄭家幾個媳婦全都想分家,幾個兒子倒還有些猶豫,可被媳婦游說,心也動搖了。

然而面對現在時時刻刻都處在爆炸狀态的王大花,他們誰也不敢先開口。

警察對鄭向東和劉茵兩人還挺客氣,他們到了縣裏之後,被安排在個房間裏,還給他們倒了水,讓他們稍等。

房間裏沒人之後,兩人對視眼,鄭向東剛要開口就看到媳婦兒朝着他暗暗搖頭,他立即合上嘴,只好奇的打量這間房,偶爾還從門口和窗戶往外看。

過了會兒,從外頭進來兩個警察,其個走在前面的年警察朝着他們笑“你們別緊張,這回請你們過來,主要是想了解下事發經過。”同時,他也解釋道“我叫吳明,是這裏的所長,本來事發當天就想請你們過來,但聽說你們受了傷,這才等到今天。你們還好吧?”

鄭向東淡笑着“就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有點怕,然後受了點輕傷,已經沒啥事兒了。”

“那就好。”吳明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這次很感謝你們幫助我們打擊了夥盜墓團夥。”說完,他朝着他們敬了個禮,然後伸出手。

鄭向東也快速站起身與他交握“您太客氣了。”

這番寒暄之後,兩人再次坐下,吳明看了眼身邊的同事,同事立刻翻開本子備好筆準備記錄。

“言歸正傳,咱們現在就來聊聊當時的情況?”他們已經了解了這兩人的基本資料,所以也沒有廢話。

鄭向東連連點頭,他邊回憶邊将事發的經過說了遍。

吳明完整的聽了遍之後才開始提問,他直接朝着劉茵問“劉帶弟同志,你當時發現鄭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麽異常?”

劉茵低着頭,想了會兒才搖頭“沒有,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躺在草叢裏,當時吓壞了。”

吳明轉頭看向鄭向東“鄭向東同志,你呢?”

鄭向東搖搖頭“沒注意。”

“我們了解到,你們和鄭立的關系并不好,之前發生過幾次矛盾,甚至還斷絕了兄弟關系?是這樣的嗎?”

劉茵怕小孩兒緊張,立刻反駁道“警察同志,我們确實和鄭老五鬧過矛盾,您這麽問是啥意思?”

鄭向東本來确實有點緊張,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也飛快的說道“你們既然了解我和家裏的關系,也應該知道我和家裏為啥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想斷絕親緣,可作為哥哥他實在太過分了。”

吳明趕緊安撫他們“你們別激動,我只是例行詢問,畢竟現在鄭立沒醒,他的身份是不是和盜墓賊牽扯到起,我們也不能光聽盜墓賊的面之詞。”

劉茵看向小孩兒,鄭向東也穩定了情緒“我們和鄭老五關系不好,全村都知道。但他是不是和盜墓賊是夥,我們真的不知道。”頓了頓,他又道“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會亂說,但這件事也确确實實和我們沒有關系。”說完他還抱怨的說了句“早知道會這樣,當時就該直接下山,啥都不要管。”

吳明的孩子和鄭向東差不多大年紀,聽了他這句孩子氣的抱怨,頓時笑道“我知道你們曾經為了保衛村莊殺死了狼群,事後都沒想過搬家,反而心甘情願給村裏守着。你們能有這樣的思想,我就知道你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劉茵眨了眨眼,瞬間紅了眼眶“警察叔叔,我們只想好好過日子。”

鄭向東還從未見媳婦兒這麽脆弱過,心疼的抱着她的肩膀。

吳明心裏暗暗嘆了口氣,這倆孩子也是命苦,十幾歲就被家裏給湊成對,磕磕碰碰将日子過起來卻總是麻煩頻頻。再想想自己家裏還只會撒嬌搗蛋的孩子,實在是差距明顯!

國家現在百廢待興,他現在只希望國家越來越強大,将農村那些陋習都給取締了!

“你們別多想,今天真的是請你們過來協助調查,順便讓你們确認當時看到的幾個盜墓賊。至于鄭立的事情,你們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吳明說完這通安撫的話語之後發現他們兩人情緒平穩了不少。

随後,鄭向東和劉茵就被帶着去見了幾名盜墓賊,确認之後他們才被帶離。

劉茵剛踏出門口之後,就快速的對屋裏的那幾名盜匪發動精神攻擊,由于有人看守,她也不敢直接讓他們變成白癡,而是抹去了他們關于自己和小孩兒的記憶,更加深了對鄭老五的記憶。

做完這切,劉茵臉色瞬間蒼白,好似被抽幹力氣般往小孩兒身上倒。

鄭向東直都關注着媳婦兒的動向,當他看到媳婦兒臉色蒼白的時候心裏就有點着急,可身邊有警察,他也不敢開口問。等當媳婦兒倒在他身上那刻時,他繃不住了。

“媳婦兒?!”

劉茵現在只是沒啥力氣,朝着鄭向東眨眨眼,讓他別擔心。

可現下這種情況,鄭向東怎麽能不擔心!

“醫院,媳婦兒,我帶你去找醫生。”

旁邊的警察見狀也慌了,立刻幫忙扶着,其他人也趕緊去找醫生。

吳明剛吩咐同事看好那幾個盜匪,出來就看到小姑娘副要昏過去的樣子,立刻走過來“怎麽回事?”

鄭向東焦急的扶着媳婦兒,會兒摸摸額頭會兒摸摸臉。

劉茵靠着小孩兒,勉強笑,朝着吳明說道“我沒事,可能是之前傷沒好全,今天又緊張……”

吳明擡手讓她別說話“我們這裏有休息室,你先去休息會兒,等會兒醫生就來了。小蔡,你扶着他們過去,之後再去食堂給他們弄些吃的。”

吳明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明白這種心理上突然的落差和緊張突發的身體不适。想到裏頭那四個盜匪,他覺得該給他們找個醫生好好檢查,別有什麽內裏的病被忽視了。

兩人到了休息室之後,鄭向東立刻扶着媳婦兒躺下。

帶他們過來的警員給他們拎了壺開水過來就去食堂了,屋裏也只剩下他們倆人。

劉茵其實真沒啥事,她完全是因為精神力透支才全身乏力。

“媳婦兒,先喝口水。”鄭向東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将手裏的水杯放在她嘴邊。

劉茵搖了搖頭“我真沒事兒,就是有點脫力,躺躺就好。”

“剛剛還好好的,你是不是……”

“噓。”劉茵往外頭看了眼,示意他別說。

鄭向東明白眼下是在什麽地方,此刻身心煎熬“你這樣我不放心,等會兒還是去醫院。”

“我真的沒事兒。”劉茵無奈道“去醫院就該露餡了。”

劉茵承認自己這回太大意了,習慣了末世時候強悍的精神力,她以為搞定四個人完全沒問題,沒想到太高估自己現如今的精神力,搞得現在精神力枯竭。

鄭向東現在糾結的不行,他的想法就是要将媳婦兒拉去醫院看看才放心,可又怕露出什麽馬腳,媳婦被抓走了咋辦?

劉茵看他猶豫,立刻趁熱打鐵說“你相信我,我啥時候騙過你?”

鄭向東微微低垂着腦袋“那你來之前還說過不會做危險的事。”

“……”

說不通,劉茵只能嘗試着撒嬌,拉着他的衣角“不去醫院好不好?好不好嘛。”

這話還沒影響到鄭向東,反倒讓進屋的人笑了起來。

吳明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對不住,我真不是故意偷聽。”

話音剛落,劉茵就頭紮進小孩兒懷裏了。

丢人,好丢人啊!

吳明将手上的熱饅頭和熱菜放在桌上“你們先吃點東西,我已經讓人去請醫生了,你們也不用糾結到底去不去醫院。”

知道小姑娘害羞,吳明說完之後就出去了。

鄭向東看着懷裏的人,摸了摸她的頭發“乖,先吃飯再看病。”

劉茵躺了這麽會兒早就恢複力氣了,面對這樣的小孩兒她還真沒脾氣。

兩人默默将饅頭和菜吃完,吳明說的醫生就過來了。

給劉茵聽了聽心音,又問了剛才的症狀,加上鄭向東在旁說她以前受過的傷。醫生也沒多說,直接給開了藥,讓回去好好養着,近期不要做重體力活,盡量吃些有營養的東西。

這邊醫生離開,那邊吳明就知道兩人的情況,心裏無不感嘆本該是上學讀書的年紀,現在卻要提前承受大人需要承受的東西,然而他們沒有自暴自棄,反而積極面對生活,遇到困難和險境也都異常堅韌。這倆孩子真是讓人心疼!

聽到說他們要回村了,吳明特意讓兩個同事騎車送他們回去,還自掏腰包買了點吃的給他們。

派出所裏不乏和吳明有同樣心理的人,看所長都掏錢買了東西,其他人也出份子湊了份。

鄭向東看着這大包小包有些不知所措。

其家民警笑道“這裏頭大半都是我們所長買的,其他是我們湊的,回去好好休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鄭向東和劉帶弟早上被警察接走,下午就給送了回來,回來的時候不僅大包小包,那兩個警察走之前還朝着大隊長叮囑好好照顧他們,村裏人登時驚呆了。

原本還有些酸葡萄心裏的人此時也不敢亂說亂想了,現在連警察都明明白白說了讓大隊照顧好鄭小六和劉帶弟,他們要是瞎說可不得被警察帶走麽。

鄭先進送走了那些警察之後,這才問了鄭向東發生啥事。

鄭向東情緒低落的将派出所裏的事說了遍,又道“大隊長,帶弟還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帶她回去。”

“行,你們快去吧。”随即又看到二柱和大壯過來,連連叮咛“你倆今天就留在小六家,有啥事也好幫個手。”

二柱和大壯無不答應。

他們離開,鄭先進就看到人群有幾個是鄭大業家的鄰居,當即把他們都喊過來“等會兒你們回去,只要看到鄭大業家誰出門,并且是往小六家去的,都趕緊來告訴我。”

這幾個人愣了瞬才回過神來,大隊長這是怕王大花又出來作妖啊!

自打小六結婚來,鄭大業家就跟搭了戲臺子似的,好戲連臺。不過想到小六的為人和他接連幹下的兩件大事,現在大家都看不慣鄭大業和王大花兩口子,煩膩了他們!

頓時,個個紛紛給大隊長保證,定完成任務。

到了家之後,劉茵直接往炕上躺,她确實要補補覺了。

鄭向東放下東西正要給她端茶倒水,卻被大壯搶了先。

旺家也在旁‘嗚嗚’的叫着,四條小短腿不停的撲騰,像似想跳到炕上去看看它的飼主咋了。

“哥,你也休息,我給你們倒水。”大壯麻利的給他們倒了兩杯水,又問“肚子餓不餓?我現在去燒火?”

鄭向東看媳婦兒睡了,喝口水潤了下喉嚨,攔下他“我們在派出所吃過了,你倆先坐下吧。”

大壯還好,二柱現在可是滿肚子疑問,他們也沒在裏間,直接到院子裏坐下。

“哥,你們去派出所見到鄭老五了嗎?”

“沒有,不過警察問我們的時候提起過他,好像還沒醒。”

二柱皺着眉頭“鄭老五這個毒瘤,本來咱們只是想惡心他把,沒想到他真的和那些人是夥。”

大壯也在旁點頭“我聽我娘說盜墓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幸好你和嫂子兩個沒磨叽,直接将他們撂倒。不然,你和嫂子可危險了。”

“我也确實沒想到。”

為了媳婦兒的安全,鄭向東不會對他們說實話,事情都到了如斯地步,就讓他們和其他人樣認為鄭老五和盜匪是同夥吧。反正鄭老五也不是啥好東西,這回要是放過他,指不定天天來找麻煩。

二柱哼笑道“這上過學的就是不樣,人家都是小偷小摸,他倒是幹了票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

大壯更看不上鄭老五,鄭老五在鄭家幾個兒子裏待遇最好,可他完全不知道珍惜,讀書的時候趾高氣昂,天天跟着人在縣裏混。

大花嬸兒……他也不好說,鄭老五有今天,大花嬸也有部分責任。

鄭向東不是很想談這個人,轉移話題問村裏的豬。

“哥,你放心,嫂子交代的活兒我們都幹了,豬、羊、雞都喂了,就是旺家,我把珍藏的小魚幹拿出來給它吃它都不張嘴。”

旺家聽到有人說它的名字,原本趴在炕邊的它立刻起身往外跑,路跑到鄭向東腿邊拱了拱。

鄭向東把将它撈起來放在懷裏,給它順毛。

“哥,還別說,旺家真的挺聰明的,我和大壯來喂羊,它那小嘴呲的,恨不得給我們兩口,還是大壯和它說,是你們交代的過來喂羊,它才罷休。就這還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們,生怕我們進屋裏去翻。”

鄭向東自然知道這切都是媳婦兒的功勞,只笑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麽玄乎,狗本來就通人性,它都成為我家的份子兩個月了,早把這兒當家了,看家可不就是它們的本事嘛。”

“反正我就覺得旺家比別的狗聰明。”

鄭向東笑笑不說話,起身給旺家沖了些奶粉。

大壯瞧那小腦袋紮進碗裏就沒擡起來過,便笑道“吃的這麽好,也不怪旺家護家。”

二柱看到它的夥食比自己還好,心酸的不行“哥,我長這麽大都沒喝過奶粉,它,它居然能吃的這麽好!”

鄭向東手上的動作頓,順手也給二柱和大壯沖了杯奶粉“想喝就直說,跟它比啥。”

二柱看着桌上的奶粉,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大壯可沒他那麽糾結,他小時候喝過奶粉,現在再嘗嘗,味道也還好,他還是覺得吃肉更香。

眼見大壯杯奶粉全都下肚,二柱也不猶豫了,端起來就開喝,只是味道和他想象不同。

喝完之後,二柱舔了舔嘴“我也是喝過奶粉的人了。”

他倆也沒久留,确定不需要幫着做飯之後,也回去上工了。

劉茵直睡到夜幕降臨才醒,坐起來撐了個大大的懶腰,她才從炕上下來。

竈房裏有炒菜的聲音,她便直接往竈房走去。

剛進門,汪家就圍在她腳邊打轉,她蹲下将它抱起來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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