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頑陷入了哲學的沉思。
窦名不肯解除合約,豈不是等同于他倆雙雙“出軌”?
那,他和窦名,誰比誰更渣?
關于這個問題,大家舉手表決,【鋼牙】,【獨眼龍】,薛媽和廚娘,每人一票。
四票全投給了江頑。
智能鬧鐘大聲逼逼:“渣了Alpha不要緊,交-配才是硬道理!”
“怎麽哪兒都有你。”江頑拍飛它,據理力争,“我都同意解除合約了,他自己不幹。怎麽看都是他想腳踏兩只船吧!”
【鋼牙】用瘋狂暗示的語氣說:“要是有一份工作擺在我眼前,只要付出一點點信息素,每個月就能拿一萬五,那我也願意。”
【獨眼龍】附和點頭:“更何況這是一個被父親拖累,只能自己勤工儉學的孩子。”
“可憐啊。”薛媽悵然嘆氣,“上次他來家裏,我能看出他一片真心。”
廚娘端出煲好的雞湯,望着蒸騰熱氣恍惚凝思:“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江頑:“……”他不跟這群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一般見識。
雖然,仔細想想,窦名真的不容易。
窦德利是做慣了的老賴,還頗有游擊精神,知道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連他調查背景的時候都沒查明白,愣是搭進去一百萬。
這老賴自己跑路了,也不管兒子。他們公司是文明要債,可其他公司呢?
也不知道窦名這幾年是怎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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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牙】跟學會了讀心術似的,刷刷地在【父債子償】群裏發了兩張圖片。
一張是窦名在“搬磚”,上身穿一件滿是泥點的黑色背心,下-身着一條髒得看不出顏色的工裝褲,兩肩各抗一根江頑腰那麽粗的鐵管,發力的肩臂肌肉贲張,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油汗。
還有一張是窦名坐在地上吃盒飯,泥地上鋪了張蛇皮袋,就成了他的餐位,混雜在一起,已經看不出本色的炒青菜、紅燒肉和小雞腿,就是他的午飯。他顯然是餓壞了,大口吞咽着老青菜和白米飯,卻仿佛在品嘗人間美味。
江頑臉色鐵青。
【鋼牙】解說道:“這孩子寒暑假就去工地打工,他是Alpha,幹比別人重一倍的活兒,拿別人1.5倍的工資,每天少的時候七八百,多的時候上千,一年打兩個月左右工,就能在學校維持體面生活。”
薛媽湊過來看了一眼,越發欣賞窦名的吃苦耐勞:“學校不給他們提供獎學金嗎?他學習挺好吧。”
“可能是為了攢彩禮吧。”廚娘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薛媽,“丈母娘心疼女婿了?”
薛媽搖頭:“我算哪門子丈母娘,凡事我都聽我們少爺的。”
“您可別寒碜我。”江頑一聽薛媽就是在賭氣,一準是上次他批評了薛媽,薛媽記仇了。但他現在可沒空跟薛媽打口舌官司,“鋼牙,這個月給窦名發錢了沒?”
【鋼牙】點點頭。
江頑:“再給他打一萬五,就說,是他這次識相,不解除合約的獎勵。”
【鋼牙】利索地辦好了事兒,忍不住再次瘋狂暗示:“其實我的信息素呢……”
江頑眼一橫,【鋼牙】脖子一縮,不敢再皮。
“以後每個月都給他打三萬。”江頑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借口,“咱們公司不能比工地工資還低。”
【鋼牙】哼哼唧唧:“行,都聽您的。”
江頑默默把窦名的工地照保存到手機,不再為合同的事兒糾結。
不能解除就不能解除吧,正好,可以用這個合同保障窦名的生活。
嗯,他一定不是腳踏兩只船的渣男。
他只是為了捐助貧窮高中生!
這麽想着,他就毫無心理負擔地繼續上學去了。
一如往常地,窦名早早就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早讀。
卸下心理負擔的江頑,一身輕松地打招呼:“窦名我來啦!”
你的小可愛突然出現!
江頑很不要臉地給自己配了個畫外音。
窦名擡頭看向他,黑沉的眼中似乎有種深意,他一哆嗦,有種被看穿一切的錯覺。
他怔了怔,迷惑地回看窦名,年輕的Alpha微微一笑,眼中陰霾盡散,目光溫暖和煦。
“你來了。”雪松香溫柔地撫了撫江頑的頭。
果然是錯覺,和平常的窦名根本沒區別嘛。
江頑灑然一笑,餘光瞥到班主任進了門,忙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班主任踱到講臺上,冷冷地說:“有的人,別一大早就在這兒眉來眼去。”
同學們默默看了“有的人”一眼。
窦名和江頑已經算是他們二班公開的一對兒了。
沒辦法,AO契合度高,配對上了,老師不敢,也不能強行将他們分開。
畢竟,以Alpha那可怕的占有欲,誰也不知道強制措施會不會造成什麽惡劣的後果。
就是可憐了剩下的那個Alpha啊。
大家同情地看了一眼周奎。
周奎努力把自己埋進書本裏,可心裏除了委屈還是委屈。
好個窦名,之前跟他說什麽不追Omega,結果呢?
這沒幾天,兩人都标記了!
就他還傻乎乎的說什麽公平競争。
這對狗男男放學後到底幹了什麽呀嗚嗚嗚。
今天也依然是單身狗的周奎,含恨在班級群發了條消息:“學生的天職是學習,風花雪月請私下裏進行!我們二班的學風,可別被有的人帶壞了!”
消息一發出,群裏立刻刷了屏。
大雕萌妹: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時光撫不平你眉心傷疤: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福華已生子: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白銀之王: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
周奎:“……”我、我、我叼你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