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訛上了

寧二牛見趙雪半天說不出話，呆滞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到底是女人，一見到這麽多人話都說不出來了。

寧二牛轉身又向身後人訴苦，他指着自己臉做出一副可憐相來：“這趙寡婦心真狠啊，路上遇到我就是一頓毒打，把我打成這樣子。”

跟着來看熱鬧人中不乏和寧二牛成日厮混處好人，他們紛紛附和着，直說趙雪心腸毒，打人打狠。

也有些人不以為然，他們說寧二牛雖然不強壯，但好歹是一個正值青年漢子，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

“我是喝醉了，身上使不上勁才被這寡婦打成這樣。”寧二牛摸着自己臉上傷，疼倒吸一口冷氣，道：“這寡婦記恨我，她和她那野男人好事被我撞破說了出來，心裏恨着我咧。”

聽到這話，趙雪臉色不大好看了。她看到寧二牛臉上傷，還有露外面胳膊上淤傷，心裏又一陣意，這種人總有人來收。

只是寧二牛身後那些人神色，似是有些信了寧二牛樣子。趙雪心中一涼，謊話說了千遍也會真，就算大家原先只把寧二牛這話當葷話聽，但傳了多，日子久了，指不定他們就真信了。

“二牛子，你嘴巴放幹淨些。”趙雪大聲道：“我和寧輝清清白白，都一個村他聽姨母吩咐順路看我，那天他都未曾跨進我這屋子。”

“就這樣話都能被你說這麽難聽，你這就是欺負我家裏沒有男人。”趙雪原先還很平靜，可看着一臉得色寧二牛和他身後議論紛紛村民，心中不免有些憋氣。

“嫂子那天和表叔只是門外說了兩句話。”寧燕小聲道：“那時我就嫂子身邊，村裏那些話是二牛叔瞎傳。”

“一個寡婦……”寧二牛哼哼了兩聲，一臉不以為然樣子。

“就因為我男人死了，我就該跟娘家親戚斷幹幹淨淨，六親不認。”趙雪被寧二牛氣笑了，“路上遇到熟人也要避嫌，躲得遠遠，不然就要被人說閑話。”

“我就該任由別人往我身上潑髒水。反正我家裏沒人，孤兒寡婦被人欺負了也沒人出頭，被人怎麽說我講我都該受着，誰讓我男人死早呢。”

趙雪這話剛說完，寧燕就哭了。門外人們看重寧二牛和趙雪姑嫂對峙着，小姑娘已近被吓哭，趙雪眼圈也紅紅，就看不下去了。

“山遠家，你別急。”有人說道：“我們寧家村沒有這樣事，你嫁到我們這來，是寧家村人，我們就不會讓你受這樣委屈。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趙雪努力讓自己平靜，她必須把原先事解釋清楚，不管她打沒打寧二牛，首先她站住了理。

寧二牛看了趙雪一臉，只見她面無表情看着自己，只是嘴角微微上翹，似是嘲諷，又像是不屑。

而身後有些人已經站到趙雪那邊去，孤兒寡婦确容易博得別人同情，甚至有人說自己被打是活該。

寧二牛眼珠子轉了轉，後目光定到趙雪身上。趙寡婦看着自己，也不知想些什麽。

寧二牛停了一會兒，哭喪着一張臉道：“難道趙寡婦打人就有理了，我這是身子骨結實啊。這寡婦下手這麽狠，一般人落她手裏命都要送掉半條。”

“我家裏還有老母要養啊。”寧二牛道：“也不知道被她這麽打一頓，會不會落下什麽病根子。”

“哼。”趙雪冷哼一聲，有錢喝酒，沒錢喝藥。

寧二牛還那兒喋喋不休說着，趙雪卻懶得和他廢話，她問道：“你身上這傷是我打？”

寧二牛點頭道：“這事我也有不對，也不要你多賠，你賠一貫錢其他看大夫錢我自己出了。”

寧二牛見趙雪沒有反應，又回頭對身後人們道：“不管咋說，打人是不對。我被打成這樣她都不賠錢，以後其他人也學她這樣咋辦？”

“你自己都說你自己喝醉了，說出來話哪能信。”趙雪上下看了寧二牛一眼，道：“我今天喝點酒，明兒就說你我家偷了十兩銀子，那你會還我銀子。”

寧二牛急了，他道：“我這傷就是你打，我楊樹岔口看到你，你別不認。”

“我還說你喝醉了到我家偷銀子咧，那你賠呀。”趙雪道：“你兩嘴皮子一搭說不費勁，誰曉得你說是真是假。”

“寧二牛，你說你是被我打，那你就把我打你經過說一遍。”趙雪道：“從你遇到我到我打完你離開完完整整說一遍，我看看你能編出什麽樣瞎話來。”

寧二牛想着當時發生事根本沒人見着，他再怎麽說趙雪也沒法子反駁，就算她不認賬，也找不出證據說自己不是她打。到時候自己再和她磨，總能磨到點好處回去。

這麽一想，寧二牛就放寬心了，他瞪大眼道：“什麽瞎話，是事實，老子再把事說一遍，也不怕你不認。”

“我楊樹岔口那兒看到你和這丫頭背着茶葉回來。”寧二牛一臉努力回想樣子，“你說我喝醉了，然後罵我，看我醉沒力氣，就趁機打了我一頓。”

“就這樣？”趙雪看着寧二牛，道：“我打你時候，燕兒有沒有上前幫忙？”

“那丫頭幫你抱着茶葉。”寧二牛想讓說話可信些，就将原先看到趙雪情景說出來些。

“然後，你就下狠勁踹我。”寧二牛狠狠咬住踹這個字，随後又道：“還下狠勁打我臉，說要打我再也見不了人。”

“是嗎？”趙雪走到寧二牛身邊，猛拉住他胳膊把他衣袖往上一摞，道：“這又是什麽？”

寧二牛手上一道道傷痕，一看就是被條形物打傷而留下。

“這是你用扁擔打。”寧二牛急忙道：“你用扁擔往我身上抽。”

“我把茶葉放到燕兒懷裏，然後拿扁擔抽你，是這樣嗎？”趙雪問寧二牛。

寧二牛用力點頭，可他又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只見趙雪冷笑一聲，道：“我上山采茶帶什麽扁擔，說夢話也用用腦子。”

“你說我背着茶葉回來，我就是采茶回來那段時間打你了。”趙雪道：“我回來時候可遇到好些人，要不要找齊雲嫂子她們問下，我回來時候手上拿沒拿着扁擔。”

寧二牛臉色漲通紅，他大聲嚷嚷道：“就是你打，我臉上傷就是你打，”

“我要是有力氣把你打成這樣，你根本不敢上我這門。”趙雪厲聲道：“我要真能把你打成這樣，你就不會三番兩次欺負到我寧趙氏頭上了。”

趙雪屏住呼吸看着衆人，現她是該擠兩滴眼淚出來博得大家同情呢，還是應該硬氣些好好抓住這次事做文章？

就趙雪猶豫不決時，一個身材高大男子從人群中走了過來，拽住寧二牛大聲呵斥道：“欺負一個女子，你這算什麽本事？”

掃尾人出來了，趙雪心中有了數，她微微後退一步，将場地留給男子和寧二牛。

“我哪欺負她了？”寧二牛狡辯着，眼睛還朝趙雪那邊看，“分明是她瞎說，這兒裝可憐。長樂兄弟，你不曉得這娘們多……”

寧二牛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拖出去了，臨走前那幫忙掃尾人對趙雪道：“嫂子，這人我來對付。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讨個公道，不會讓你白被人欺負了。”

趙雪胡亂點了頭，她看着腿腳亂蹬寧二牛覺得有些好笑。都這時候了，還做無謂掙紮。

一部分看熱鬧人跟着被拖走寧二牛走了，他們知道将有另一場好戲看。也有留下來勸趙雪，和她說寧二牛就是個混混，讓她別把這事兒放心上。

趙雪擠出一臉委屈答應着，那些人又勸了兩句，見趙雪情緒不是那般激動才離開。

等到人散了，趙雪終于松了口氣。其實對待寧二牛這種人，就該狠狠教訓讓他吃點苦頭，一次把他弄怕了才能永絕後患。

只是他這次找上門就是說自己打了他，若真出手教訓他，真就落實了這個罪名，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