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娘家

從糕點鋪出來，趙雪推着她那空板車和寧燕慢慢走着。

那一千文錢女掌櫃給她換成了一兩銀子了，摸着銀子感覺真好。

“燕兒，我們找家館子吃飯吧。”趙雪掂了掂自己錢袋，裏面銅板足夠她和寧燕好好吃一頓了。

寧燕沒有意見，她們去了一家小館子點了幾個普通小菜吃着。板車放她們可以看見地方，這樣她們吃也安心。

吃飽喝足後，趙雪和寧燕坐那兒休息，寧燕問趙雪道：“那女掌櫃要那麽多桃醬賣得掉嗎？”

“應該能賣掉。”趙雪想起她和女掌櫃說話，對寧燕道：“這些桃醬她除了做糕點，還要拿來散着賣。”

“散着賣？”寧燕眼睛睜大大，“那她可能賣不掉。”

“應該能賣掉。”趙雪拿帕子擦掉寧燕嘴邊油，道：“要是賣不掉她不會向我們買這麽多。”

“可我們昨天就沒賣掉什麽。”

“去她那鋪子買點心，都不差幾個點心錢。”趙雪想着，賣桃醬是沒錯，可她沒找對銷售對象，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她知道桃醬賣給誰，沒有那樣大一間點心鋪子和長時間經營口碑，她那桃醬還是賣不出去。

要是點心鋪不肯收她桃醬話，就該搭着桃子賣桃醬，反正這麽賣也不會虧，就是賺少了點。

趙雪和寧燕吃完飯後，又四處逛了逛買了些東西才回家。

回到家後，趙雪将買來活魚養盆裏，又将買來各種調料廚房歸置好，才将昨天裝滿桃醬罐子拿出來。

現時候還早，也就下午兩三點樣子，趙雪說她要回娘家，問寧燕和不和她一起過去。

寧燕不想去，她看着趙雪抱着一只罐子，問道：“嫂子要不要再帶些東西回去，我們今天買布可以帶幾尺過去，然後……”

寧燕想了想，她們今天買東西并不多，除了廚房必須用調料，就買了布、魚和豆腐。

“要不，嫂子将今天買魚帶去。”寧燕道：“或者再帶一只雞過去。”

趙雪有些無語看着寧燕，怎麽她覺得她像剛出嫁要回娘家媳婦，寧燕就像要見丈母娘毛腳女婿，那叫一重視緊張。

“不用了。”趙雪拒絕道：“我只是回去看看，哪要帶那麽多東西。”

她是個寡婦，還是個丈夫沒留多少遺産寡婦。偶爾回一次娘家帶那麽多東西，娘家人才要奇怪。

而且她和娘家那兒很少來往了，就是送節禮，她是走形式讓人随便帶點東西回去。

今天帶些桃醬過去，算是發出和好信號。不年不節，送那麽多東西過去，別人還以為她有什麽念想呢。

趙雪這麽想着，就抱着桃醬出了門。趙家就寧家村隔壁，只是兩村之間還有一長段路，從寧家到趙家要花小半個時辰。

趙家所村叫南溪村，以前這兒叫趙家村，只是後來搬來外姓人口越來越多，後就改名叫南溪村了。

走到村口看到熟識大娘，趙雪笑着和她打招呼。那大娘看着趙雪有些愕然，好半天才露出個笑臉道：“雪兒回來了。”

“回家裏看看。”

這村裏一草一木趙雪都是熟悉，離開了兩年，這兒并沒有多大變化。趙雪抱緊手中瓦罐，大步走了進去。

趙家人看到趙雪時都很吃驚，她到家時，趙家女人都屋裏摘茶葉。屋外編籃子趙老爹看到趙雪一陣驚訝，他趕忙把趙雪迎進屋，又是泡茶又是端吃，好像來了一個尊貴客人。

趙雪把瓦罐放桌上，只說自家種桃子做了些桃醬送些來給娘家嘗嘗。兩個嫂子對趙雪熱情中又帶着些客氣，趙雪邊和她們聊天邊幫她們摘着茶葉，坐了大半個時辰才離開。

其實今天趙雪造訪是很突然，除了剛出嫁回門，趙雪就再也沒回過南溪村。好兩個嫂子機敏，氣氛調節好，趙雪順着氣氛和她們聊得起勁。今天這樣場景，就好像趙雪常回家來一樣。

回到家，寧燕正坐那兒拿着繡花繃練習繡花，趙雪坐那兒看着她繡，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燕兒，你有空得多練練。”

寧燕擡起頭看着趙雪，趙雪想着她九歲時候繡花樣子可比寧燕強多了。說到底還是練得少了，寧燕大多數時候都幫着自己做家務，只能偶爾抽手練練，又加上沒有人督促，這繡活兒就比同齡人落了一大截。

“不說繡活兒做又多好，但總要能拿出手。”趙雪循循善誘道：“比起繡活兒，縫補重要，我要督促你，不然以後嫁出去夫家人會說你。”

趙雪見寧燕心不焉樣子，繼續道：“這真很重要……”

“嗯，我曉得。”寧燕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問趙雪道：“嫂子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那邊吃飯。”

“是留了飯，我不想那邊吃。”趙雪想起趙老爹一個勁留她不讓她走樣子，那可與她母親劉氏冷淡無視态度形成了鮮明對比。兩個嫂子也留她了，但那多處于客套禮貌。真心留飯就趙老爹一個，自己原先也沒打算那兒吃。

“你不是沒吃飯嗎？”趙雪笑道：“我那兒吃飯，你就得餓肚子。”

“我會燒飯。”寧燕辯解道。

“嗯，會燒飯。”趙雪起身對寧燕道：“我去挖點野菜，你自己這兒練繡花，用點心啊。”

接下來幾天，趙雪都和寧燕留家摘茶葉。那兩次去縣城賣桃子桃醬大概消耗了兩百多斤桃子，院子裏還剩下幾十斤桃子。

這些桃子一部分被趙雪摘下來做了桃醬送人，像隔壁住着幾戶人家，還有寧燕大姑，都收到了桃醬。有媳婦向趙雪詢問做桃醬方法，趙雪也說了，只是她們記不清趙雪說法子，等到天黑沒活做時候，就帶着桃子到趙雪家請教，一邊做桃醬一邊讓趙雪指導。

這樣趙雪家反而熱鬧了幾天，只是這桃醬做多了，導致趙雪聞到桃醬味道就有些難受，自家做桃醬她一點都沒留就是這個原因。那些來這兒做桃醬媳婦，桃醬做成功了心裏都高興，趙雪又給了她們指導，做出來桃醬多多少少都會送些給趙雪。

趙雪看着這些醬就發愁，別說桃子醬，就是鮮桃她現看到都不想吃了。

桃醬風潮過去一段時間後，趙雪生活恢複平淡，天天采茶摘茶青，時間過得也，不知不覺就到了夏末。

終于有一天，寧燕告訴趙雪，寧家莊收茶青管事說今年茶收差不多了，明天不用再送茶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