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燙手的銀子

一看到趙老爹，趙雪就有些心酸。倒不是說趙老爹有多滄桑或者說趙雪有多麽思念這位父親，而是他看着自己流露出那種心疼目光讓趙雪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了。

“小雪兒，回來啦。”趙老爹招呼趙雪自己身邊坐下，從趙雪一進來開始，他目光就沒從趙雪身上移開過。

趙老爹這次來是和趙雪聯絡感情，趙雪聽着他說了一堆話倒也有些動情了。這個爹對自己是真好，只是家裏孩子多，不可能每一個都照顧那麽周全。

而且趙老爹與寧遠山父母許下娃娃親，後把趙雪嫁過去事，讓趙雪心裏有了芥蒂。回想起往事，趙雪也一陣唏噓，倒是很符合現氣氛。

“我都聽別人說了，你現天天拉着豆腐去集市賣。”說到這兒，趙老爹又忍不住抹了把淚，“這活哪是女孩子做。”

“豆腐不多。”趙雪見趙老爹這麽情真意切說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太敷衍，她道：“也就二十多斤，用板車拖着不重。”

趙老爹又勸了會兒，見趙雪那麽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

“孩子，日子要過不下去就回來。”趙老爹道：“爹養你，有爹，你娘不敢說什麽。”

趙雪笑着把這話題帶過，趙老爹見趙雪這樣子心裏越發難過。他把手伸進懷裏掏了一會兒，才掏出一個藍色小布包，然後将布包塞到趙雪手裏。

“別委屈自己。”趙老爹道：“你上次回來我就想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一直沒工夫過來。你以後要遇到什麽難處只管回家，你是我趙家閨女……”

趙老爹絮絮叨叨說着，趙雪打開布包，只見裏面有不少銅錢，銅錢上面還躺着幾塊碎銀子。趙雪數了數，總共有四塊碎銀子，然後是一些銅錢，這麽多加起來也有五錢銀子。

“爹，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多錢？”趙雪有些驚訝看着趙老爹。

“你娘給我。”趙老爹道：“她知道我來看你，就讓我把這些帶過來了。”

趙雪明顯不相信，每次她娘過來，都是帶着米面一些吃食，從沒這麽直接幹脆給過銀錢，何況一給給了這麽多。

“你過來都是瞞着娘吧。”趙雪正色道：“要不我現和你回家看看，當面給娘道聲謝。”

趙老爹不再吭聲，趙雪把銀子塞回到他手裏他又不肯要。

趙家銀錢都是趙雪娘管着，趙老爹給這些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攢下。趙雪拿手裏只覺得這銀子燙手。要這真是她親爹，這錢她肯定是攥手裏。關鍵她是冒牌，這燙手銀子她接不得。

趙老爹見趙雪這麽堅持不肯要銀子，反而着急了。趙雪見他眼裏流落出懇求目光，心中一頓，後安慰道：“爹，這些錢是你一番心意，我知道。”

“你心意我心領了，咱父女倆不必客套，要我真缺你這點銀子我肯定接着，關鍵是我現用不着啊。”

趙雪見趙老爹有些被勸動了，繼續道：“我不接你這錢才是好事，說明我現過得好啊。”

趙雪又給趙老爹算日常進出花銷帳，證明了自己足以養活自己還有寧燕，才讓趙老爹改變心意收回了銀子。

“我要真遇到什麽事，肯定會找您幫忙。”趙雪半哄半真說道：“趙家是我娘家，遠山去世了，真有事我不會和家裏客氣，您就把心放回到肚子裏吧。”

趙老爹見趙雪面色紅潤，雙目有神，想着她說話也有道理。心一寬，人也舒暢不少。

趙老爹幫着趙雪磨了會兒豆腐，再往外看看才發現閨女家待了太久，便和趙雪告辭要回家。

趙雪把趙老爹送到門口，趙老爹拉着趙雪又說了會兒話。趙雪覺得有些好笑，兩家隔得那麽近，弄得和一兩年見不到面似。可趙老爹對女兒那份疼愛又讓趙雪不得不嚴肅對待這種場合。

“你姐要回來了，我和你說一聲。”趙老爹道：“要是她來看你，你千萬別和她吵。以前事過了就算了，有些事別講那死理……”

“要是她不來看我呢？”趙雪這話剛說完，自己就心裏反駁自己了。要是趙安不來她這兒，那她就不是趙安了。

“她……不會。”趙老爹看着趙雪囑咐道：“別再和你姐吵了，吵起來又撈不到好，不要給自己找氣受。”

趙雪再三點頭保證，趙老爹才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趙安要回來了，也不曉得是家小住上一段時間還是住個兩天就走。她為什麽要回來呢？趙雪一邊磨着豆腐一邊想着趙安事，其實從趙雪那些記憶裏來看，趙安真不是個壞人，雖然以前趙雪給她定義是很壞。

從旁觀者角度來看，趙安真是個好姐姐，妹妹犯錯了全力維護，平時好吃好喝也先着趙雪，要挑刺她還真挑不出什麽來。

趙雪天天推着豆腐去集市裏賣，賣了一段時間五彩豆腐後，縣裏終于有其他人家也賣五彩豆腐。

有競争後趙雪生意明顯不如之前好了，因為那些豆腐坊不止賣豆腐，還賣豆腐皮豆幹一類豆制品，有些人買那些時候就順便那些地方買五彩豆腐了。好趙雪這豆腐賣價錢也公道，又有一部分熟客，每天賣自己磨豆腐也是賣完。

“錢大哥，今天又是你買豆腐啊。”趙雪笑着和眼前這個長身玉立，面容白皙男子說着話，這樣一個看起來斯文又儒雅男子，趙雪真想不到他也是武館裏學武。

正和趙雪說話男子叫錢潇潇，是寧長樂大師兄，也是寧長樂所武館館主兒子，錢館主共收了五個弟子，寧長樂正好排第五。趙雪只見過其中三個，據說還有兩個已經去大戶人家當護院了。

這三師兄弟，天天輪流出來買菜。買次數多了，趙雪和他們也熟了。

“嗯。”錢潇潇道：“和以前一樣，還是要五斤豆腐。”

趙雪麻利把豆腐裝好遞給錢潇潇，錢潇潇要付錢給趙雪，趙雪并沒有接。

“不是說好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嗎？”錢潇潇見趙雪不肯收錢，有些苦惱了。之前他來買豆腐都和寧長樂說好了，不占趙雪便宜。

“這次豆腐就送你了，感謝你們武館一直照顧我這豆腐生意。”趙雪笑容可掬看着錢潇潇道：“錢大哥你回去和他們說一句，以後買豆腐不用再來我這兒了。”

“為什麽？”錢潇潇停頓了會兒，道：“你不賣豆腐了。”

趙雪使勁點了點頭，錢潇潇還來不及問為什麽，就看到一個少女飛撲到錢潇潇身邊，等錢潇潇扳正了她後，她才嘟着嘴道：“買個豆腐買這麽久幹嘛，我都等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