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誰比誰更會磨洋工

聽到趙雪這麽說，勇安媳婦終于松了口氣。寧家莊并不好進，不然她也不會選擇幫趙雪進來還她人情。要是趙雪真這麽放棄了，連她臉上都覺得沒光。

“這就對啦。”勇安媳婦放寬心後，說話語調都輕不少：“忍兩個月，等劉大娘回來，那紅娟就不敢這樣了。”

趙雪點頭附和着，心裏卻不是這麽想。要真熬兩個月，那紅娟還不作怪作上天了。現廚房那些瑣事基本都落她一個人身上，要這麽長久做下去，不只是紅娟，只怕老實些子葉也覺得那些事都該歸自己一個人做了。

不能慣她們這毛病，趙雪心裏默默想着，她雖寧家莊只幫兩個月忙，可這兩個月也不能一直被欺負着過來。

第三天趙雪依舊起了個大早，到廚房後看着前院水缸裏只有昨天殘餘剩水，她很自覺地拿起水瓢将裏面剩水倒出，然後灌入井水。

紅娟來時就看到趙雪那兒倒水，看趙雪忙，她也沒說什麽，進了廚房就忙自己事，只是眼睛時不時會朝趙雪那兒看兩眼。

等趙雪灌滿水，她很自覺地到勇安媳婦那兒幫忙。今天她們做是大餅，趙雪吸取上次經驗，餅做出來大小厚薄和勇安媳婦做出來都一樣。勇安媳婦看到趙雪做出來大餅，滿意點了點頭。

等到勇安媳婦烙大餅時候，她走到紅娟身邊，問她還有什麽要自己幫忙。

紅娟看着這麽乖順趙雪，總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她随手指了個活兒交代趙雪去做，然後一旁看着。

一直到吃完早飯前，趙雪表現都是很正常。趙雪去收拾家丁們吃完飯碗筷，勇安媳婦找個機會湊她身邊問道：“今天她沒為難你吧？”

趙雪搖了搖頭，笑道：“還好，今早做事做挺順心。”

這話倒不是敷衍勇安媳婦，趙雪今早做事做确舒服。她一如昨天般勤，手腳都沒有歇着時候。只是，她做事速度放慢了不少。

昨晚回去時她想了好久，之所以昨天那麽累，和她做事做太不無關系。

只要手上事一做完，紅娟總能找到其他事交代自己做。如果她手上事沒做好，紅娟是不會找其他事給她做，頂多催促她兩句。

趙雪把碗筷全搬到前院開始洗，過了一會兒，子葉端了一大盆碗碟過來，趙雪瞥了眼，那些精致碗碟一看就是小姐老爺們用。

小姐老爺們早飯比底下人先送去，只是他們用慢，底下人也不敢催，所以碗筷收回晚些。

“早飯用過碗還要用皂丸子加開水燙着洗嗎？”趙雪問子葉。

子葉點頭道：“你昨天這些碗怎麽洗，今天就怎麽洗。”

‘這麽多碗，子葉姑娘要不要幫忙一起洗一下。”趙雪道：“不然我一個人不知道要洗多久。”

子葉沉默了會兒，道：“你慢慢洗吧，不急。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

趙雪嘆了口氣，拿起絲瓜瓤繼續洗那些碗。偶爾她也會回頭朝廚房裏看兩眼，只見紅娟和子葉站一邊說話，日子過得好不自。

真當她是廉價勞動力了。趙雪為自己傷感了會兒，拿着碗一個一個洗着，擦很是幹淨。

“洗好碗過來擇菜。”還沒看到紅娟身影，趙雪就聽到她那吆喝着大嗓門了，緊接着趙雪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是怒斥聲響起：“你怎麽這些碗還沒有洗好？”

“碗太多了，想洗幹淨些自然要多花點時間。”趙雪将洗好碗遞給紅娟看道：“姑娘看看今天碗洗幹不幹淨。”

“你昨天這時候碗都洗幹淨了。”紅娟道：“你洗個碗都要洗這麽久，其他事你還做不做了。”

“昨天早上碗紅娟姑娘可有幫着我一起洗。”趙雪指着那些精致瓷碗道：“而且還不包括這些，這麽多碗，自然要多花些時間。不然碗不幹淨，小姐們責罰下來怪誰？”

紅娟憋了一肚子火，可趙雪一邊和她說話還一邊不忘記洗手上碗。

“你些洗。”紅娟冷哼一聲，扭着小蠻腰走了。

十四五歲姑娘應該是嬌美動人，奈何做出一副尖酸刻薄嘴臉，再好樣貌也白糟蹋了。

趙雪一邊惋惜着，一邊繼續洗手中碗。她真沒偷懶，只是按照正常做事速度來處理手中事。昨天她還想給人留下一個勤小媳婦印象，做事效率高做事，可惜紅娟子葉兩位姑娘不領情，非逼她展露懶惰本性。

趙雪還沒自得多久，就看到紅娟端了一大簍菜放她面前，道：“菜洗幹淨只要菜心，扁豆洗幹淨還得把筋去幹淨再送過來。”

“知道了。”趙雪答應之後埋頭繼續洗碗，這些碗要是三個人分着洗，半個時辰也就洗好了。要是她一個人洗，洗些一個時辰多一些也能洗幹淨，可她不趕時間，就按一個半時辰來。

等把碗碟洗好收拾好，趙雪又打了些水蹲那兒洗菜擇菜。洗時候紅娟過來催過她兩回，見她不緊不慢做着事，剛催兩句，趙雪就反問：“要是菜洗不幹淨，算你算我？”

紅娟被堵得沒話說，訓趙雪兩句後就吩咐子葉着手做其他事。昨天早上碗她們三個是分着洗，可接下來洗菜擇菜，燒火淘米，到處跑腿以及幫勇安媳婦她們切菜遞菜活兒，後都歸了趙雪。她和子葉只是一邊看着，偶爾搭手幫一下。

可今天這一招行不通了，因為趙雪還洗菜，這些事她們就得做，不然要用東西沒準備好，到時候被罵就是她們了。

拖字訣趙雪使用很得心應手，磨洋工誰不會？何況她也沒有偷懶。她不是天生責任心爆棚人，該她做她不會賴着不做，有些事不該她攬她就不該攬。省把兩個小姑娘慣得好吃懶做，欺軟怕惡。要真被縱容成這德行，她們出嫁被夫家埋怨自己良心還會不安呢。

趙雪一邊鄙視自己僞善，一邊愉欣賞着紅娟咬牙切齒表情。經過今天這些事，她應該知道自己不是想打發就能打發走人了吧？

事實證明，趙雪太天真了。紅娟積累了一天怨氣，晚飯之後終于爆發了。看着面前堆積成小山碗，趙雪苦笑了下，怎麽又來這一招？

廚房裏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廚房裏只剩下苗嬸子還那兒候着。紅娟、子葉還有苗大嬸都住寧家莊，有時候苗嬸子會廚房待遲些。看着那麽多碗，苗大嬸皺眉道：“娟丫頭過分了些。”

除了今天寧家莊所有人吃過飯碗，紅娟姑娘不曉得又從哪兒淘換來一堆積着灰塵碗。白天紅娟她們還得顧忌廚房裏其他做飯人，把事全交給趙雪耽誤廚子做飯她們會被罵，也就沒再折騰她了。

可晚上不同了，又不是着急用這些碗。她們是想自己留下來把這些碗洗好再走嗎？

苗大嬸已經搬來凳子挽起衣袖要動手幫趙雪洗碗了，趙雪連忙制止道：“這粗活怎麽能讓苗嬸子做，您是做飯人，這活兒幹不得。”

苗嬸子雖知她是客氣，可這話聽着倒也受用，越發覺得這忙值得幫。可趙雪心裏卻不是這盤算，要是苗嬸子今天幫她把這些碗洗好了，以後晚上她就別想回家了，得天天對着一大堆洗不完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