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改嫁要趁早
呂茂才一直把趙雪送到了家門口，趙雪向他道了謝，就進屋去了。
“嫂子怎麽回來這麽晚？”寧燕見趙雪有些疲憊，問道：“是不是趙大伯病情又加重了？”
“還是老樣子，就是吃不下飯。”趙雪想起範氏不甚意把那罐子梅醬放到一邊樣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真拿那醬燒菜給趙老爹吃。
反正她心意到了，趙家事她不好多插手，要是那醬真被晾一旁……趙雪揉了揉眉心，只是辜負了黃連那家傳醬。
寧家莊廚房外春光正好，幾只小鳥停院中大樹上叽叽喳喳叫着。
寧家莊廚房裏，趙雪正将捏勉強成形小鳥遞給了張師傅，然後問道：“師父，我做這個小鳥怎麽樣？”
她知道學捏面人不容易，所以張師傅讓他們從捏圓球學起她也沒什麽意見。當年達芬奇還不知道畫了多少個雞蛋呢。
好不容易能把面團捏一樣圓一樣大了，她就開始學捏簡單東西。
可真捏起來她就發現這不容易了，她們捏出來面團要能吃，所以和出來面比較軟，和街上賣面人攤子捏泥面完全不一樣。要捏成形已是不易，還要将細微處和神情全做出來，這得捏多久面團才能做到啊？
“捏成這樣。”張師傅嘿嘿笑了兩聲，趙雪臉難得紅了一下。
“師父，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出師啊？”趙雪看着那不像小鳥小鳥問張師傅道：“我這樣，學算是慢吧？”
“你學不算慢，也算不上。”張師傅将趙雪捏小鳥藏到身後，拍了拍小順肩膀對他道：“捏一只鳥給我看看。”
小順應了聲，轉身就拿面團開始揉捏。
“像你這樣，學個五六年也就能出師了。”張師傅看向趙雪道：“要是勤些，四五年也是可能。”
“要這麽久？”趙雪有些吃驚了，當時學這個時她忘了問張師傅多久能學成了。
“不算久。”張師傅道：“每個人進度不同，有人學個兩三年就能學好，有人學一輩子也學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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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傅見趙雪還傻愣愣看着，勸道：“話不是這麽說嗎，師父領進門，修行個人。有空時候多練練，寧家這點面粉還是有。”
“哦。”趙雪除了哦實找不到話說了。
“其實學這個對你用處倒真不大。”張師傅暗示道：“有些事比學這個要緊，這個你想學什麽時候學都行。”
“早些學好比較好，省一樁事擱心頭。”趙雪嘆了口氣道：“只是這花功夫太多了，四五年時間才能學好啊……”
“對了，黃連近是怎麽了？”張師傅疑惑道：“老太爺不是肯多吃些東西了嗎？怎麽他還那副樣子？”
“不知道他怎麽回事。”趙雪朝黃連那兒看了眼，只見他坐那兒用手撐着頭，看起來很苦惱樣子。趙雪隐約猜到他是為什麽苦惱，可黃連都沒提熘魚片事，她再提這事只會惹人心煩。
“他心情不好，你多勸着些。”張師傅循循善誘道：“這是個好機會，你要把握住。”
張師傅話越說越露骨，趙雪總算聽出些眉目來。之前張師傅說那些話做那些事她只當他無心，可現張師傅這樣，只要人不傻就能知道他想做些什麽。
趙雪朝黃連那兒看了眼，只見他坐那兒想着事，按距離來說，他們這兒說話黃連是聽不到。可趙雪不太想當着黃連面說這事，像她和張師傅這樣對話已經很詭異了，再當着黃連面，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奇怪感。
就此時，黃連擡起頭朝趙雪這兒看了眼。趙雪移開目光，若無其事般走到小順身邊，看他面捏怎麽樣了。
趙雪到小順身邊時，那小鳥雛形已經出來了，只是一個形就把她做出來那小鳥給比下去了。
這捏面人和畫畫有相似地方，那就是塑形。畫畫形若沒打好，畫出來畫比例不對，整幅畫就毀了。這捏面人也是，若一開始塑形不正，做出來東西自然不會像。畫畫中途還能修改，可這面團塑形之後，再想修就得把面重揉成團再做了。
“小順這兒還有一會兒。”趙雪朝院子裏看了眼，道：“我們到外面透透氣吧。”
張師傅見趙雪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話當着黃連面說是不太好，總得給趙雪留幾分顏面。于是他答應了，起先走到院子裏去。
趙雪跟張師傅身後，此時院中并沒有人，就連趙雪對面對着那個小庫房此刻小木門也是開着。
看着庫房裏正對着她梨木碗櫥櫃，趙雪醞釀了會兒情緒，正想着該如何提起這話頭，就聽張師傅道：“我意思你應該明白了吧。”
趙雪沒直接回答張師傅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上次你讓我給一個大娘送糕點，那大娘姓蕭。好像以前這兒大廚也姓蕭，是黃大廚舅舅。”
“嗯，上次你見到那個，就是黃連娘。”張師傅道：“以前她找過我，讓我替黃連留意着。我覺得你合适，就讓你過去讓她看看。”
趙雪之前就猜那人是黃連娘親，就算不是他娘，也多多少少和他沾着關系。張師傅這麽說她并不吃驚，只是把話挑開了，她心裏反而有些亂了。
“你和黃連一個廚房待了這麽久，他是什麽樣人你應該清楚。”張師傅道：“這人性格有些古怪，但總來說，他還是好。”
“你和他一起也還合得來。要是你們湊一起，也是一樁好事。”
趙雪仔細聽着，其實這黃連還真不錯。和他相處那麽久，就把李東趕走那事他做不近人情，其他事上倒沒見到有多大人品缺陷。
張師傅剛才說黃連今年三十一歲，年紀比她大了些，可她并不這麽想。趙雪這個身體今年也就十八歲，可原來她生理心理年紀都比趙雪大了一大截，像黃連這個年紀配她才是正常。
而且黃連做一手好菜，寧家做事薪酬穩定，待遇又好。若他們真走到一起，以後無聊時還可以切磋一下廚藝，教學相長啊。
張師傅見趙雪很認真思考着，覺得自己一番苦心總算沒白費。只是趙雪這猶豫不決像是被什麽困惑住了樣子又讓他覺得趙雪思量過多未必就是件好事。
“小趙，你人是不錯，可你自己現這境況你自己也是知道。”張師傅苦口婆心勸道：“改嫁要趁早，你不早些嫁了，以後好都被別人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