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柬地誰不知道姚娟對顧景洲的那點小心思,這都多少年了,還窮追不舍。
天哥拿過菜單,不動聲色地說:“她來幹什麽?不是去西港了嗎?”
沈甜攤手:“誰知道呢,突然說要過來,我總不能拒絕吧?西港離這兒也不遠,她愛來就讓她來呗。”
不遠?三四個鐘的車程,虧得她說的出口。
不過姚娟那人野慣了,哪兒都有朋友,來這兒一趟确實容易。
“好了好了,先點東西吃吧,再聊下去,酒吧都關門了。”
天哥看了顧景洲一眼,顧景洲并未說什麽,既然當事人都沒有意見,那他說什麽也不合适,便應和着沈甜,開始點餐。
人有點多,沈甜點餐的時候,下意識就下了重手,導致端出來的時候,滿滿一桌子的東西,何曦看了眼,食物大多都是零嘴,像幹果,西瓜,芒果等,飲料就單一多了,全是啤酒,750ml的,十幾瓶,何曦看到這陣仗,生出點腳底抹油的念頭來,轉念又想,她年齡小,又剛來這裏,應當不至于讓她喝這麽多酒,稍微心安了些。
天哥和沈甜找服務員要了幾個高腳杯,給在場的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正要往何曦杯裏倒,顧景洲伸手把她杯子撤到旁邊,說:“她喝不了。”
“真一點也喝不了?”沈甜笑問何曦,又把顧景洲撤走的高腳杯,拿了回來。
何曦看看顧景洲,又看看天哥夫妻,覺得既然出來玩,也不能讓他們掃興,就誠實說:“在國內沒怎麽喝過。”
沈甜旁邊的張哥就說:“沒怎麽喝過不代表不會喝啊。”
他直接拿了瓶啤酒,給何曦倒滿,“當然,我們也不強求,你就試試,萬一酒量比我們還好呢。啤酒這東西,度數低,醉不了人。”
何曦将信将疑地拿起啤酒瓶兒,翻到度數那兒,果然比她國內見過的任何一種酒的度數都低,難怪他們會當水喝,她稍微放了心,便也沒再拒絕。
他們都是會玩的,沒多久,氣氛就起來了,從天南地北談到附近生意,從家庭聊到婚姻政策,說到盡興處,沈甜提議來轉啤酒瓶,瓶口對準誰,誰就得喝酒,要不就得說真心話。
何曦自知酒量淺,運氣也差,對這類活動并不熱衷,很自覺搬着椅子,坐在側邊,退出了這個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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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洲也是個不喜歡玩鬧和喝酒的,也想依樣畫瓢,跟何曦一樣退出,卻被沈甜拉了回去,她說:“何曦不玩那是因為她小,你不玩可就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啊。”
沈甜這人有些大大咧咧,性格很是讨喜,又比較懂分寸,做事細心周到,一般不會讓人下不來臺,所以顧景洲不會對她摔臉色。
他們這次出來,其實是天哥有求于她,想找她當中間人,拉點生意,帶上他,就是給天哥撐個場子。
顧景洲和周天多年的好友,兩人關系雖然說不上有多鐵,但也不差,有事相求的時候,都會義無反顧去幫忙,他也不好在這時候,拂了天哥的面子,但确實不太會喝酒。
“輸了喝半杯?”
張哥嗤笑道:“半杯算什麽,跟喝水似得,多沒意思。”
周天知道顧景洲平常很少應酬,也明白他胃不好,能參與他們這幼稚的游戲,已經是給他們面子,站出來打圓場,“洲哥不太會喝酒,加上腸胃不好,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張哥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
“這能有什麽假的啊。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我還能騙你不成。”天哥笑着打着哈哈,“出來玩,最重要的是開心。喝多少酒,那得看個人。你們要想喝,今天我就陪你們喝個夠。”
“這可是你說的,別待會醉的不省人事了怨我們。”
“哪能啊。”天哥給在場所有人的酒杯都滿上,又把食物端到最旁邊,空出中間的位置,拿了個空啤酒瓶,倒幹淨裏面的酒,高呼一聲,“開始了啊,轉到的可別耍賴。”
他手夾酒瓶,用力一旋,瓶子就跟風車似得,呼呼地轉了起來,大概轉了半分鐘,終于停下,瓶口對準了第一個中招的人——沈甜。
天哥哈哈大笑,“我看看問點什麽好啊。你們有啥想問的嗎?”
趙哥拍桌起哄:“甜姐,老實交代你到底多少斤,上一百五沒有?”
沈甜氣急敗壞,“哪有你們這樣的,第一個就拿我開涮!”
“這次不算,重新來,我嚴重懷疑周天作弊!”要不然怎麽她和他媳婦坐一起,就偏偏停到她那兒了呢!
她作勢要去拿酒瓶,被趙哥給摁住了,“願賭服輸啊甜姐,這游戲可是你提議要玩的,要是你都耍賴的話,那我們可都要耍賴了!”
“……”沈甜哼了聲,“算了,不和你們計較,這把我喝酒。”
她直接端起高腳杯,仰頭就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場中人都笑:“甜姐果然豪氣。好了,這回輪到你轉瓶了。”
由于第一個中招,她懷疑是周天動的手腳,她幹脆直接站起來,示威似得瞄了天哥和趙哥一眼,然後才轉動酒瓶,可天不遂人願,瓶口沒對準他們任何一位,反而對準了與她關系比較好的張哥。
她有些赧然,“張哥,真不好意思,力道沒控制好。”
張哥笑:“沒事,你們想問什麽就問吧。”
“那……”沈甜正要說話,就被旁邊的天哥打斷,他知道沈甜跟他關系好,肯定不會刻意為難的,他很直白地問出來:“張哥在柬地待了這麽多年,交過幾個女朋友啊?”
這話一問,場上的人都有些呆住,都是已婚人士,自然知道他嘴裏的女朋友是什麽意思,說好聽點是姘頭,說難聽點,就是找過幾個小情人。
天嫂狠狠地擰了他一把,覺得他問的這個問題,實在太刁難人了。
天哥疼的驚呼了一聲,到底顧忌着天嫂的面子,說:“好了,不為難你,那我換一下,我想想啊……”
“不用。這問題也沒多難。”張哥這時候開口,果真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應該有四個吧。”
“哇,張哥寶刀未老啊。”趙哥在旁邊笑,張哥倒也不生氣,跟一衆比他年輕的說:“彼此彼此。”
輪到他轉瓶兒,他将周圍的人都掃了一圈,最終落在顧景洲身上,“我覺得這游戲問我和其他人都沒什麽意思,要問就問我們中間最神秘的。你們說呢?”
他們中間誰最神秘,幾乎不用別人說,都知道是顧景洲,顧景洲一來不愛出來玩,二來,也不愛別人幹預他的私事,神秘的像個原始人。
看戲的幾人紛紛點頭,天哥說:“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能滿足大家的心願啊。”
畢竟轉了兩回,都沒轉到顧景洲身上,他可不太相信,張哥有這運氣轉到。
“那就試試呗。”張哥一臉胸有成竹。
原本在旁邊觀察街上洋人的何曦,聽到他們這話,也轉過頭來,聚精會神地望着顧景洲。
不用說,她都知道,張哥指的是他,而且,對準的也是他,只是不知道,他會問他什麽問題呢,無論如何,她都有興趣。
她放下手裏啃着的一塊芒果幹,認真地看着方桌上的酒瓶。
張哥見所有人都盯着他手裏的瓶子,感到了一絲絲的壓力,然而,他并沒有退縮,很快轉動了瓶子,嘴裏直念叨着:“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來顯靈。”
噔地一聲,他話音一落,就見那瓶口,恰好對準了顧景洲!
場上發出一聲哄笑,“你請的這太上老君還挺靈的,改天也給我請請,看看我什麽時候能發大財!”
“這玩意,只能用一次,用多了可就不靈了。”張哥一臉謙虛,看着中招的顧景洲,意味深長地笑:“我看看,問點什麽好呢?你們想知道什麽?我滿足你們啊。”
幾人都認真思考起來,顧景洲知道這些人必定刁難,很自覺地去端酒杯,卻被趙哥發現,三下五除二,把杯子拿開了。
顧景洲:“……”
“鑒于這麽多人對你好奇,你必須選真心話!”
顧景洲:“……”
無奈地一笑,說:“問吧。”
其實他也不想喝酒。
這種豁出去的表情,都讓大家有了一種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之感,紛紛絞盡腦汁地在想,該怎麽刁難他。
然而,還沒等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問出來,旁邊就有個含笑的聲音,先開了口:“我來替你們問吧。顧景洲,你這些年在柬地,有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衆人回頭一看,正是姍姍來遲的姚娟,她穿着一襲開叉的旗袍,化着精致的淡妝,面容含笑地看着顧景洲。
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洋人街這麽大,你怎麽找過來的?”
姚娟攤了攤手,“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随便一逛,就看到你們在這兒了。”
“你真可厲害。”張哥贊嘆道,招呼她過來坐,姚娟卻看着顧景洲說:“我等他回答完我再坐。”
幾人:“……”
姚娟可不管他們的目光,再問了一遍,“顧景洲,你這些年在柬地到底有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