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敲門作業？”
向白眼珠一轉，看着賀一笑盯着自己姜姜, 心裏發毛起來。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糾結得不行。
姜阮還不明所以, 向遠卻打量了兩人一眼，低聲咳了一下。
賀家唯一的子嗣是個不會烹饪的主，拿着繼承而來的徽章在協會混個一官半職, 把烹饪圈子裏對他的笑稱當耳邊風。
賀父是當時榮家極有才華的年輕烹饪師，卻早早地瘋了。賀家沒了當家的扶持和庇護, 榮家也對賀家的危機視若無物，誰也不知道深居簡出的幼兒是如何度過艱難的歲月。
向遠作為向家的長子，也曾聽長輩無意間提起賀家, 言語中的惋惜和興嘆十分明顯。說賀一笑是沒人管沒人要的孩子，向遠聽着也留了意，現在這也是第一次正式見到他。
“賀先生, 你看着怎麽辦？姜阮的朋友也是無意，要不我們取了你的衣服，處理幹淨了來給你賠罪？”
向遠沉聲, 賀一笑的家庭雖然沒落了, 但卻離奇地穿得極好。那件素色的大衣低調，但質感優良邊角講究。向遠心下暗念, 也不清楚賀一笑是個怎樣的性格，他拿不住賀一笑是否會選擇帶過這件事。
“喲，向大公子是什麽意思？”賀一笑咂巴了下嘴，偏頭看着曲小富輕笑, “可以啊，我當然不想為難小曲，是小曲對吧？”
曲小富琢磨不出賀一笑話裏的意思，癟着嘴鼓臉在一旁不搭話。
“那賀先生，這裏行人來來往往的，說話也不太方便。我朋友也要趕着去報名，你看要不我們……”姜阮拉了一把曲小富，剛準備讓人稍微表示一下。
賀一笑輕輕甩了下頭，低頭潇灑地把大衣脫了下來，兜頭擱到了曲小富身上，恰好遮住了曲小富身上礙眼的雪糕漬。
“拿着，你自己想着怎麽處理。我都行，不過你得還給我，我記着呢。”賀一笑裝作無意随口說道。
“……”曲小富這次倒是沒多說話，默默地抱着厚重的風衣，摟了摟快到到地上的衣擺。
衆人看着事情也差不多解決了，向白便說到帶着姜阮去見識一下烹饪師協會的內部架構。曲小富低着頭走在姜阮身邊，無視跟在最後的賀一笑。
“小富，你這是？”姜阮向後瞥了一眼，低頭悄聲對曲小富說道。
“好像是我不看路，但是他也有錯。不過總算是找到個解決方法，就不知道這衣服能不能洗幹淨，送去幹洗我又沒有這個錢，很明顯是不夠的。”曲小富皺着眉頭，看着身上寬大的風衣發愁。
Advertisement
姜阮挑眉，打量了曲小富身上的大衣一眼沒明說。這種材質的面料，估計是不能水洗了。“等會兒我幫你處理這件衣服，你這是來協會報名考證嗎？”
“對啊。”曲小富讷讷地點頭，剔透漂亮的眼睛都顯得無神起來，“總之只剩那麽點錢，不搏一搏怎麽甘心。都說人窮志短啊，我才不想呢……”
姜阮看了曲小富一眼，眼底欣賞和贊賞顯而易見。原身沒有太多可取的地方，只有這個朋友還像個樣子。
“你要不要來和我一起做？”想起慕澤析前幾日向他提及的食神節參賽需要組建團隊的事，姜阮斟酌着語氣發問。
“你在做什麽？”曲小富疑惑地皺眉。他的這個朋友不是同他一樣的專業出身，能力比他還要差一點嗎？姜阮前一段時間都自身難保，如今真的能幫到他嗎？如果給本就困難的姜阮增添麻煩，那他這個做朋友的可就真不夠格了。
“姜姜現在在做烹饪的直播，你不知道嗎？”向白湊近兩人身邊接話茬。
“直播？”曲小富疑惑地皺眉，“我這段時間都在找地方打零工來着，真沒注意其他地方。姜阮，什麽直播啊？可靠麽？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擔心死了。”
“小富，就是在星網上錄自己做菜的視頻而已。”姜阮歉意地笑笑，“我當時看到你發我的信息了，時候來才找到出路的。你別擔心，直播的打賞夠我過日子。”
“真的嗎？太好了。”曲小富高興地笑笑，轉而又仿佛想到什麽，皺起了眉頭，附到姜阮耳邊壓低了聲音，“姜阮你不是和我一樣沒有證件的嗎？就這麽直播烹饪，會不會被查到？”
“沒事的，你知道的，家裏那個證，是真的。”姜阮搖頭。
“家裏的證？那個假證啊？怎麽變真的了……”曲小富莫名地眨眨眼，“你不是以前還和我說，無法打開證件的嗎？”
“晚點和你說。”姜阮不知道怎麽去解釋這件事，只能打着哈哈混過去，“你住哪兒？”
“我、我有地方住的。”曲小富一邊應答着一邊往別處看去，發現賀一笑已經慢慢走到他身邊。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賀一笑穿着襯衣，抱着手臂偏頭詢問。
“先去給曲小富報名，然後我需要和朋友一起去看看食神節的安排。”姜阮把向白告訴他的安排告知賀一笑。“如果賀先生還有其他安排，也可以給我們留聯系方式，衣服清理幹淨了我們就給您送過去就好。”
“沒事。”賀一笑幹脆地回絕，“我很久沒有關注烹饪圈子了，原來姜阮你也是烹饪師呀？這麽年輕的烹饪師，想必也和向大公子一般學家淵源？”
“不是。”
“不是嗎？”賀一笑略顯驚訝，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啊。”
曲小富聽着賀一笑的語氣，皺起了眉頭。姜阮以前都不喜歡人提及家庭，賀一笑這樣，豈不是惹姜阮不開心？再瞥了一樣身邊的朋友，沒發現不愉的面色，曲小富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姜姜！吶吶吶！雪糕！”向白扯着嗓子，興奮地帶着姜阮往前走。
前方人群聚集的地方該是雪糕的售賣點了，平日裏冷清的烹饪師協會大堂因此而熱鬧了起來。行人不斷地聚散，帶出了一杯杯白色的雪糕，絲絲地冒着冷氣。
衆人湊過去，果然有幾個烹饪師在打理着冰櫃。裏頭一杯杯的雪糕雪白，被買到的人們一勺子下去，鏟上來送到嘴裏。姜阮也買到了一杯，回頭就發現賀一笑買了兩杯雪糕，分了曲小富一杯。
“吶，給你。打翻你的雪糕是我不對。”賀一笑說得坦坦蕩蕩，把雪糕塞到曲小富手裏。
“好吧。”上一個被打翻的雪糕曲小富其實沒吃上幾口，看到雪糕攤就又嘴饞起來。這麽有人送到手邊，姿态還難得放低了，曲小富心裏開心，表面上半推半就接受了。
姜阮給慕澤析也買了一只，裝在店家特意配備的保溫密封盒裏。雖然帶着盒子的雪糕比普通款貴了不少，但想起慕澤析也許沒吃過，就不假思考地買了一份。
自己的雪糕拽在手上，姜阮一口咬下去，口感綿軟香甜。厚重的奶香撲鼻而來，低溫讓奶油保持着半凝固的狀态，松軟而又不軟塌。用舌頭抵住抿着，雪糕的顆粒細膩幼滑，充盈在口腔裏格外滿足。
一旁的向白先是舔了一口，覺着味道真心不錯，便一大口咬下去。三兩下吞下肚，呼出一口冷氣，仿佛爽到要成仙了一樣。
“我感覺我牙齒廢了，但是真的好過瘾。感覺冷冷地下了腸胃，那酸爽……”向白三兩口吃完自己手上的雪糕，剛考慮着是不是繼續再買一個的時候，不遠處大屏幕便亮了起來，引起人群一陣哄鬧。
“食神節啊！”
“又到了這時候！有口福啦！”
“這屆有哪些烹饪師參加啊，真的好期待！”
“但是需要專門去那個區，門票挺貴的，酒店也很貴。”
“吃的東西也很貴啊！都有點買不起，一次食神節之後，窮到全年分子餐。”
“食神節出啦？委員會效率這麽高？”向白最終還是又買了一只雪糕，叼着就準備扯着姜阮往屏幕那邊湊。
“這是宣布賽制了嗎？”姜阮挑眉。
“不止，除了賽制，還有烹饪師協會的選送名單，以及被選上的烹饪師所需要提交的作品代表，我也把它叫做敲門作業。”向白嘟囔着。
“敲門作業？”姜阮好奇地問。
“就是他會給個主題，我們按照主題自由發揮。好的敲門作業，能夠極大的在食神節開幕之前，為我們拉到人氣和關注度……我看看啊，是什麽主題來着……”向白在人群裏穿行，期待地一擡頭，就看到大屏幕右下角的說明。
“建議參與本屆食神節的烹饪師能夠提交一份作品代表，請圍繞着甜蜜這一關鍵詞自行發揮。”
人群因此議論紛紛起來。
“這都是什麽啊？”
“甜蜜是什麽？我們要做甜品嗎？”
“但甜品不是聯邦那邊的特長嗎？”
“我覺得這次又可以看到一幫烹饪師端着好吃的胡吹歷史淵源了。”
“只有我很期待嗎？雪糕就很甜蜜啊，我真希望天天吃到！”
“甜蜜？這次的主題還可以。”賀一笑抱着手臂，站在曲小富身後看向大屏幕，似笑非笑。
“甜蜜？什麽啊？”向白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委員會搞這麽虛的主題是為什麽啊！”
“……”姜阮瞥了一眼大屏幕，看着向白抓狂，也覺得自己要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