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飯的地方有點遠, 車子開了二十分鐘還沒到。

顧愉問:“我們去哪兒吃飯啊?”

傅厲銘諱莫如深:“到了你就知道。”

顧愉昨晚跟易萱聊到深夜才睡,今天中午打算休息一會兒,現在看來泡湯了。

傅厲銘見她面露擔憂,說:“放心, 不會把你賣了。”

顧愉才不放心呢, 看着開車的他,無聲抗議。

傅厲銘覺得有趣, 被人當人販子的感覺真是……

這女人對他很不信任, 他心裏有些惆悵。

車子拐入一條靜谧無人的道路,傅厲銘看着前方, 說:“到了。”

這是一家私人會所, 位置隐蔽,裝潢是低調奢華風格。這種地方人一般沒什麽客人, 有客人都是不一般的人物。

顧愉因為工作關系來過幾次類似的地方,每次都是一行人,自己只是跟班, 這一次只有她跟傅厲銘兩個。

感覺有點兒奇怪。

傅厲銘顯然是這兒的常客,服務生見到他便禮貌問候,然後在前面領路,沒有多餘的話語。

進入包間,服務生關上門,離開。

十幾平方的包間裏,只有他們倆,挪開椅子坐下後, 空氣裏就沒其它聲音了。

顧愉突然有點兒緊張,如果換一個人,她真的要擔心自身安全了。不過,雖然以前傳聞傅厲銘怎麽怎麽可怕手段狠辣,但是顧愉接觸他越多,越覺得這人人品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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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有菜單,廚師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過這裏的菜肴你應該不會失望。”傅厲銘向她解釋。

這種地方的大廚肯定大有來頭,而且做給有錢人吃的,從食材到烹饪,定然不馬虎,不好吃才怪。“我相信傅總的品味。”顧愉順便拍一下馬屁。

傅厲銘輕笑一聲。

這是諷刺的笑。

顧愉并不感覺羞愧,大佬帶她來這麽高級的地方吃飯,她不阿谀奉承一下怎麽對得起他……的錢。

顧愉打量一圈包間的陳設,高檔的地方每個細節都很講究,從挂畫到擺件,越細看越覺精致。

尤其是牆上挂的一幅字,是草書,潇灑的筆畫,難以辨認的字體,一排排錯落有致,倒也挺令人賞心悅目的。

跟傅厲銘沒話說的顧愉把注意力放在上邊,總好過傻傻地跟他相對而坐。

“喜歡這兒嗎?”傅厲銘不喜歡這種安靜。

“還好。”

傅厲銘順着她的視線掃了一眼那幅字,問:“知道上面寫的什麽嗎?”

顧愉皺了皺眉,搖頭,“草書太難認了,我感覺我是文盲。”

傅厲銘挑眉,“創城會招文盲?”

顧愉:“……傅總,我這是自謙。”您可以順着我的自謙誇我一下的,人情世故你要懂一點兒。

“顧愉,對我要坦誠。”傅厲銘認真地說,目光直視着她。

這幅字并不是很難辨認,畢竟是名詩,而她是做文案的。

顧愉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她躲開他的視線,微眯起眼睛看那副字。“這是《将進酒》。”

她視力有點小問題,看不太懂是一方面,她還看不太清楚,所以不敢亂說。

“明明知道,卻不敢說出來。”

傅厲銘的語氣讓顧愉感覺是在批評。

“我只是不确定,如果說錯了,豈不是被你笑話。”顧愉為自己辯解。

“膽小,臉皮薄。”傅厲銘不客氣地說。

顧愉不說話了,但臉上寫着不服,以及不高興。

傅厲銘也沉默下來,其實他心裏在後悔。

氣氛變得不好了,顧愉沒有再跟他交流的意思,傅厲銘猶豫片刻,把原本想說的話說出來。“這幅字,是我寫的。”

顧愉心裏有些驚訝,雖然在陶藝館時已經見識了他的書法,但這麽大一幅字還是令她驚訝了,她還以為是什麽大書法家的呢。

不管內心多麽驚濤駭浪,剛才的不愉快還沒消失,因此她簡單地應了一下。“哦。”

沒了。

傅厲銘對此并不滿意,卻也清楚是自己惹她不快在先。

“關于容氏集團……”傅厲銘轉移話題,然而來電鈴聲打斷了他。

顧愉在聽到容氏的時候就提着一顆心,想繼續聽。

這個電話真是不合時宜。

傅厲銘不歡迎這個電話,拿出手機一看,不悅的神情更明顯了。

是霍亦清打來的,電話接通,霍亦清急切問道:“你在哪呢?”

他剛才打電話給張彬,詢問傅厲銘的情況。據張彬說他下班前幾分鐘就離開了。之所以打電話給傅厲銘,是因為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沒看到顧愉,問別人,都說不清楚。

兩個人都消失不見,這讓他很有想法。

“午飯時間能在哪?”

霍亦清不糾結這個問題,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在一起。

“我跟你說,我們創城的顏值擔當有人選了。”

傅厲銘看了一眼對面的顧愉,沉聲敷衍道:“恭喜。”

“啧!”霍亦清假裝郁悶:“你怎麽不問問那個人是誰?”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哼。”

“那就挂了……”

“喂!等等!”發現電話沒挂的時候,霍亦清趕緊問:“你是不是跟我們公司的顏值擔當在一起。”

傅厲銘真的很不想理他,礙着顧愉就距離不遠的對面,他“嗯”了一聲。

霍亦清激動起來:“好啊你居然……”

傅厲銘挂了電話。

顧愉把目光放在其它地方,但是注意力忍不住放在他身上,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猜到不是霍亦清就是江凱打來的。

“繼續剛才的話題。”傅厲銘的用語像在開會一樣,他習慣了。

顧愉突然想笑,狡黠地說:“傅總您請說。”

傅厲銘知道她調皮了,他暫時不跟她計較,這個話題很重要。

“聽說我出差這幾天,出現了不少關于我的謠言。”

顧愉抿唇思索,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是要老實呢,還是圓滑一點兒。

沒一會,她說:“你這樣問,就說明你自己已經知道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要是想知道,問誰都比問我好。”

他剛才用了“謠言”這個詞語,顧愉莫名有些開心。

“不管是什麽,都不是真的。”

顧愉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跟自己說這些,心裏其實有想法,只是覺得太不真實。突然,她想到了剛才傅厲銘說的那句——明明知道,卻不敢說。

因為這個,她開始放肆的胡思亂想了。

傅厲銘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見她糾結,懸着的心有了着落。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和容小姐……”顧愉不知道怎麽就說了這話,剛開口又後悔,頓住了。

傅厲銘:“什麽?”

顧愉:“沒什麽,容小姐挺好的。”

傅厲銘一臉漠然:“她好不好與我無關。”

顧愉不說話了,雖然知道這些也與自己無關,但心裏仍忍不住小竊喜。

剛好這時服務生端了菜進來,不用再說這個敏感的話題。

****

兩點前一刻,顧愉拿着裝在盒子裏的陶瓷回到公司。

同事們見到她就激動詢問她去哪兒了。

顧愉有很好的理由,舉起手中盒子,說:“我去拿這個了。”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陶瓷上面,紛紛喊着打開看看。

顧愉也很期待成品,她都沒來得及看,跟傅厲銘在一起做什麽都不能随心所欲。

在大家的注視下,盒子打開了。

裏面有她做的不規則形狀的盤子,還有他做的花瓶,上面是他寫的字。

沒有她做的小豬。

“這個花瓶真好看。顧愉你的手藝很不錯诶。”同事誇道。

顧愉笑笑,沒解釋這不是她做的。

大家都拿着花瓶觀賞,另一同事篤定地說:“一定是你做完盤子,最後才做的花瓶吧?前面技術不行,後面做出經驗來了,所以才像模像樣的。”

顧愉的心情頓時下沉了一點點,她的技術被鄙視了。

她認真做了什麽多,竟然比不上傅厲銘的處女作。

“這字是怎麽弄上去的?”同事好奇。

顧愉不能說實話,只好說:“有工具弄上去,你們感興趣可以去玩玩啊,挺有意思的。”

确實挺有意思的。

****

今天是周五,晚上八點,那位相親對象給她打電話,聊了一會,問她周六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顧愉說沒有,對方便說改天,态度挺好的。

顧愉心裏有些愧疚,其實昨晚還下定決心跟他見一面的,可是今天跟傅厲銘一起吃飯,兩人之間的暧昧讓她改變了想法。

她現在腦子很混亂,也不懂自己和傅厲銘是什麽情況,他不說,她也不敢輕易問出口。

這種事情,似乎不能用問的,真的有想法就會說了。

一整個晚上顧愉的思緒都很亂,理也理不清。

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着,拿手機打發時間,順便分散注意力。

正百無聊賴地刷網頁,微信有一條消息,提示有人請求添加好友。

她點開,看到“傅總”兩字的時候,一不小心手滑了。

“啊!”顧愉痛呼出聲,手機砸臉上了,疼死了。

還沒緩過勁來,傅厲銘的電話打進來了。

顧愉哼哼兩聲,稍微緩解之後接電話。

傅厲銘:“加我的微信,有東西發給你看。”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加了一點兩人的心理活動,大家可以看一下,大概是後面一千字內容裏面。

紅包持續中,不知道有沒有從來沒得過紅包的,有的話手動高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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