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歌想看又羞得不敢看,手足無措。舒以杭卻好整以暇,仍慢條斯理地脫衣服,眼帶揶揄地看着他的小美人糾結地抿着嘴,然後終于下定決心了一樣,上前來幫他脫衣服。

安歌接手了,舒以杭就沒再動作,開始口頭調戲小美人。

“這麽好的機會,快看呀。”

“看我的胸肌,很漂亮吧。”

“還有八塊腹肌。”

“旁邊的人魚線怎麽樣?”

安歌突然動作一滞,舒以杭以為他太害羞了,幹脆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人魚線:“摸摸看,人魚線是不是很明顯?”

安歌心裏則是驚濤駭浪,聽到人魚兩個字的時候心髒都要停跳了,滿腦子都是“舒先生發現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直到舒以杭拉着他的手摸上去的時候還是愣愣的。半晌,回過神來,意識到舒以杭說的是什麽,心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忙掩飾着裝作害羞,把手抽回來,繼續給舒以杭脫衣服。

舒以杭一直很喜歡情人跪在他面前替他服務,不管任何時候,能跪着就最好不要蹲着,但是他也從不強求。

被建議了兩次以後,安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件事。他本沒有什麽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的思想,跪對他而言和坐沒什麽區別,萬事他也都願意照着舒以杭的喜好來。

但在舒以杭眼裏,這點尤為順心。每每看到安歌自然而然地跪下給他脫褲子,給他換鞋,給他口交的時候,男人天性裏那點高高在上的征服的欲總是能得到極大的滿足。

此刻安歌正跪下來給舒以杭脫掉褲子和襪子,像一個卑微而忠誠的奴隸。舒以杭把腿從褲子裏拿出來,而後一腳踩上了安歌的肩膀,把他壓得幾乎臉都要貼在地上。安歌乖順地服從,一聲不吭。

而舒以杭卻莫名的煩躁,明明喜歡他的順從,喜歡他跪着,可是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看到安歌低眉順眼的樣子又覺得心煩。

何必這麽乖巧順從。

是情人又不是奴隸。

似乎完全忘記了最開始他明明是把小美人當做玩具。

煩躁。

踩在肩上的腳換了施力方向,把安歌向後壓倒,躺在地上。

安歌有些驚恐,舒先生這是生氣了嗎。剛剛應該瞞過去了吧,那到底是哪裏做錯了?明明做了決定,怎麽還惹舒先生不高興……

心下不由一片黯然。

舒以杭居高臨下地看着小美人的臉色,從驚訝變得灰暗,心頭更是煩躁。

這會兒覺得委屈了?往常跪得那麽自然是在演戲嗎?

他此刻有點拿不準安歌的心思。以前從沒想過這孩子是為什麽願意留在他身邊。現在想想,好像從來人家沒有表達過願意的意思,那天睡在門口也許是身體太糟根本走不了。是他自己單方面将小美人留了下來。

舒以杭自認除了做做溫柔姿态之外,從沒給過小美人任何好處,物質上的也罷,其他方面更是沒有。不是利誘,那麽就只可能是威逼。也許小美人從哪看出來他的生意不幹不淨,才不敢主動提出離開?

……是了,和辛賦談事情沒刻意避着安歌,有幾次好像說的是殺人越貨的事。這孩子這麽聰明肯定聽出些什麽。

那麽安歌各種小心翼翼地伺候和服從,就顯得非常合理。

這種認識讓舒以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強制的服從從來不是他想要的。

以往的情人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真金白銀的報酬,或是千絲萬縷的關系帶來的好處,總之,所有跪在他腳下,和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從來沒有被強迫的。

而想到剛才樓梯上安歌看向自己胸口的眼神,帶着那麽熱切的感情,舒以杭才覺得好受一點。至少,在情事上,小美人應該是滿意的。

可是怎麽有種被嫖了的感覺?

安歌從不壓抑本性,想要就祈求,舒服就呻吟,在床上百分百地給予舒以杭回應。安歌不知道,由于他的自然反應,在舒以杭心裏已經把他認定成了一個“被迫留下,不得不委曲求全地順從,可是又挺喜歡做愛”的複雜形象。

安歌看舒以杭臉色變幻,緊蹙着眉頭,輕聲喚道:“舒先生?”

舒以杭回過神,發現他還踩在安歌肩上。小美人面露疑惑,有些擔憂地看着他。

“喜歡嗎?”舒以杭擡起腳,跨到安歌身邊蹲下來,盯着安歌的眼睛問道。

“喜歡什麽?”安歌面露疑色。

喜歡什麽?喜歡我的身體嗎,喜歡被我上嗎,喜歡跪着伺候我嗎?可是看着那雙清亮的眼睛,話到嘴邊,舒以杭還是換了種問法。

“喜歡……和我做嗎?”

“喜歡的。”

小美人笑得真甜啊。

舒以杭突然有點豁達了。管他呢。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怎麽的?手上本就是不幹不淨的買賣,他又不是什麽好人,強迫個小男孩怎麽了?更何況又不是強迫,一舉一動都是小美人自願的。

于是把安歌抱起來扔到床上,欺身壓上。

第二天安歌醒來,舒以杭已經走了。

昨晚舒以杭做得很粗暴,安歌全身被掐的青青紫紫,腰也要斷了一樣。

安歌突然覺得有些迷茫,舒先生到底還生不生氣啊?說喜歡,不對嗎?

可是就是很喜歡舒先生啊,無論舒先生做什麽,都很喜歡……

轉眼間四十六天了。

最近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甚至舒先生每天都回來睡,管家說舒先生很寵安歌,都不出去玩了。可是安歌總是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從那次泳池派對大發雷霆之後,舒先生再也沒生氣過,仍是愛逗弄他,仍是喜歡溫柔地在他耳邊調笑,仍是每晚都要做。只是安歌從那以後睡在主卧了。

不,不對,總還是有些不同的……

“安歌!你怎麽還在睡!”

任潇又一次來找安歌玩兒,被管家攔在樓下。這次特意來得晚了些,可是安歌還在睡。管家又不讓他沖上去把安歌從被窩裏拎出來,任潇郁悶地只好大聲喊安歌起床。

老管家忙上樓去,看到安歌已經醒了,放心許多:“安先生,任少來了一會兒了,您準備好了就早些下去吧。”

安歌回過神來,示意管家知道了。

任潇上次得了舒先生的允許之後就常來找他玩,兩人把舒先生的別墅和任潇家的各種東西都已經玩遍。上次實在不知道玩什麽了,在小花園裏扮演勤勞的園丁,安歌不懂花花草草不敢亂剪,任潇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剪子一揮,管家看見的時候欲哭無淚。

安歌暗笑,這次不知道任潇還能找什麽樂子。

“怎麽那麽能睡啊!晚上別熬夜玩兒啊!”任潇拍着安歌的肩膀帶着他往餐桌邊上走,“快快快,趕緊吃飯,吃完出去玩兒。”

安歌有些不好意思,晚上……舒先生……太折騰了……

依着任潇的意思迅速用過早餐,任潇帶着安歌出門。

“任少,今日還是去您府上嗎?”管家開車門時照例詢問,卻得到任潇與往常不同的回答。

“不啊,今天想帶安歌出去逛。”

“那任少還是請示一下先生吧?”

任潇皺眉,本來想偷渡出去看來是沒戲了,只得拿出手機撥電話,邊調免提邊抱怨道:“以杭哥真麻煩……喂以杭哥,是我,任潇。”

“什麽事。”

“我想帶安歌出去玩兒,不是去我家,去馬場。你家我家都實在沒得玩了。”

舒以杭沉吟,想到昨夜推測出的“威逼”,心裏有點松動。任潇看舒以杭沒直接拒絕,趁熱打鐵道:“以杭哥,你管安歌已經夠嚴了,偶爾放松一下也沒關系啊。而且今天天氣這麽好,就适合戶外運動嘛。”

舒以杭反省自己确實把小美人圈養太久了。這一個多月來,除了任潇家和上次的泳池派對,竟沒讓安歌去過別的地方。想到那孩子透亮的目光,心軟就答應了。停頓了一下,複又強調:“別去人多的地方。”

任潇笑道:“那肯定啊,就城北的馬場。”

“去吧,早點回來。”

任潇挂了電話,搖着手機沖管家得意一笑:“以杭哥答應了。”然後迫不及待地拉着安歌上車,“走啦走啦,本來想給你個驚喜呢,說出來都不驚喜了。”

管家看安歌在一旁笑得開心,無奈地送走二人,轉身回去,嘴裏細碎的叨叨着,先生再不上點心,這孩子快要跟任少跑了呀。

安歌聽到舒先生同意他和任潇出去玩,自然是非常開心,一點都沒跟昨晚的事聯系上。

城北馬場,僻靜卻也不遠。一個多小時車程,安歌和任潇談天說地。具體而言是任潇興高采烈地說,安歌認真地聽。

“到啦。”

任潇興致勃勃地拉着安歌走,安歌也好奇地四處打量。

離市區不遠卻靜谧廣闊,目之所及綠草如茵,稍遠處青山連綿。安歌第一次看到內陸的自然景觀,不由有些驚詫,原來竟有和大海如此不同的地方。

任潇看安歌睜大了眼睛,笑道:“怎麽樣,不錯吧,人又少環境又好。”

安歌點點頭,由衷嘆道:“是啊,真漂亮。”

“還有更漂亮的呢!走,帶你看看我的心肝寶貝兒!”

任潇笑得驕傲,陽光下的少年像一頭活潑的海豚,感染得安歌也性質高昂起來,回頭沖任潇狡黠一笑:“是嘛,那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有沒有我漂亮呀?”

任潇看着少年面若桃李眸若星辰,又看呆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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