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哥哥好帥！
被罵做“哪只妖這麽不長眼睛”的白原并不知道他一進城，就引來了捉妖界大佬們的關注，而是一心一意地去找田老八。
田老八和田老七修成的人形外表長得很像，性格也很像，格外地熱情。不僅臨時安排白原先暫住在他的出租房，還主動帶着白原去辦理身份證。
給白原辦理身份證的是一個老妖，沒建國前就進城了，一直負責妖族的一些事情，尤其是現在社會，沒有身份證寸步難行，進城謀生的妖總不能一直用□□，所以作為進城打工的前輩，這只老妖就負責起了這件事。
“你叫白原是吧？過來，把這幾張表填一下。”老妖把幾張A4紙打印的塞到了白原手裏，頓了頓，又問，“你會寫字吧？”
白原羞赧地撓了撓頭，說：“會，不過會的不多，我家主上曾經教過我認字。”
當時他認字，主要是為了看人間界那些腦洞大開的話本，所以他大概只認識最常見的那些字，加起來可能只有七八百個，還被鐘靈山上有學識的妖笑話是文盲。不過，他覺得，他又不去人間界考狀元，為什麽要那麽辛苦學那麽多，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行，會就行，要不然你還要從小學補習班學起，那是私立的，學費不低，你們這種剛進城的妖可能拿不起學費。”老妖如實說。
白原點了點頭，拿起筆，認認真真地填表。
老妖住的地方是個老城區，附近環境不好，來來往往，人蛇混雜。白原來的時候，遇到了好些烏七八糟的人類，各個形象都怪裏怪氣的，頭頂上隐隐約約地冒着黑紫氣，烏煙瘴氣的，跟火車站那個偷他錢的小偷差不多。
白原把填好的表遞給老妖時，想到了來時看到的景象，忍不住開口問：“前輩，我剛剛過來時，看到許多人類身上都纏了魔氣，為什麽人界會有魔氣呢？”
老妖帶着老花鏡，檢查白原填寫的報名表，別說白原這小妖字跡寫得還挺漂亮的，像是刻意學過書法的。聽到白原的問題，他擺了擺手說：“傻孩子，現在哪裏還分什麽妖界、魔界和人界啊！自從父神失蹤，神界滅亡，魔界隕落，現在只有人界還有一席生存之地。僥幸活下來的妖啊、魔啊都在努力地融入到人類社會裏。你看到的那些魔氣，應該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沾染上的。”
“可是我記得人類如果沾染了魔氣，心性會變壞吧？”
“沒關系，現在人類社會有一身浩然正氣的警察叔叔，他們會處理這些人的。”老妖把白原填寫的表格收好，然後抱過來一個筆記本電腦，坐在椅子上噼裏啪啦地打字，一邊打字一邊說：“白原，年紀給你填寫18歲了，正好是剛成年的年紀，這張身份證可以多用幾年。哦，對了……”
老妖說到這裏，忽然擡頭看向白原，不放心地叮囑他，“小夥子，你要記得，進城了就跟山裏不一樣了。這幾年人界發展太快，一直以來和妖界不對付的捉妖師們更是各個兇神惡煞的。他們也不分好壞，遇到妖就抓，我們這邊許多小妖都遭殃了。你剛進城，沒經驗，如果遇到捉妖師，記住，轉身就跑。一般情況下，只要你不犯錯，不主動撞到捉妖師手裏，也沒有幾個捉妖師喜歡千裏迢迢的追着你不放。現在的捉妖師一般都跑不過咱們妖的。”
“捉妖師？”白原有些意外，他在鐘靈山上從來沒有聽過說捉妖師。
老妖忙着給白原辦理身份證，沒工夫搭理他，很快一張嶄新的身份證就出爐了。白原的照片印在身份證上，一頭幹練的短發，帥氣年輕的臉，白原很滿意地把身份證鄭重地揣在了自己的衣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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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是有身份證的人了，以後遇到敢偷他錢的小偷，他也可以大膽地叫警察叔叔來幫忙了。
白原跟老妖道謝，臨走前忽然開口說：“前輩，我想向你打聽個妖。”
“說吧，只要進了城的妖，一般在我這裏都要登記。”老妖和藹的答應，白原這個小夥子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看起來就特別乖，他也挺樂意回答白原的問題。
白原問：“華昭大王，您聽說過嗎？”
老妖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太陌生了，他沒有見過：“你說具體點。”
“華昭大王是我的主上，也是來自于鐘靈山的，他是兩千年前離開鐘靈山的，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消息。”白原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神裏掩飾不住失望。
老妖如實回答，搖頭道：“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哦，多謝前輩，那麽我再去別的地方找一找，我相信一定會找到他的。”白原真心誠意地道謝，心中的信念也格外地堅定。
老妖望着白原，輕聲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忍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小夥子啊，你也不要太有執念耽誤了自己的妖生。你剛剛說你家主上是兩千年前離開鐘靈山的，他之前一直是生活在鐘靈山的嗎？”
“嗯，是的，前輩，難道你聽說過？”白原眼神裏又生出了希望。
老妖搖頭，說：“哎，你家主上我并不清楚，不過兩千年前鐘靈山發生了一件大事，你應該有所耳聞。那年三煞臺突然炸裂，直接毀了神皇渭央居住的九天華界。九天華界墜落，砸毀了鐘靈山，當時死傷了無數的妖修，使得神界徹底滅亡了。也許，你家主上也被卷入其中，才會這麽多年沒有消息的。”
老妖的意思是，白原的主上可能已經在兩千年前遭遇不測了。
“不會的，我家主上一定還活着。”白原的語氣篤定，倒并不是在賭氣，反而是真的知道他家主上華昭大王還活着一樣。
老妖見狀，沒有繼續說什麽，揮了揮手，讓白原他們離開。
離開的路上，田老八好奇地問：“白原道友，兩千年前的三煞臺，是不是就是人間界話本裏的誅仙臺？”
田老八是近幾百年才成精的，雖然在城裏混得好，但是一對比白原這種活了兩千年的妖，他的見識可就孤陋寡聞了。
“是，三煞臺就是人間界說的誅仙臺。”提到這茬，白原忍不住笑了，“人類真是富有想象力，三煞臺這種地方他們竟然能想出誅仙臺這種好聽唯美的名字，我對他們也是真服氣。想當年我們鐘靈山上的妖聽到三煞臺在人家界的名字，差點都笑閃了腰，如果不是神皇渭央當時就在旁邊，那些小妖可能會跑到人間界去當面嘲笑他們了！”
田老八聽得津津有味，一臉八卦地問：“這麽說來，白原道友，你見過神皇渭央？”
天地初開，父神造萬物，因覺冷清，遂取身邊物，以己容貌，捏三子，賦神識，三界初始。
神皇渭央、魔皇鏡央、人皇信央為父神三子，分別統領妖界、魔界、人界三界。後來，父神失蹤，神界滅亡，魔界隕落，最不起眼的人界反而成了各路妖魔最喜歡的地方。而原本屬于人界掌管輪回的冥界卻自己獨立了出去，如今自成一派，關起冥界大門自己過自己的日子，還主張把這世間分為六界。
于是，才有了六界的傳說。
冥界那些不要臉的官員們至今還在不遺餘力地倡導着把妖界分為神界、仙界、妖界；人間界分為人界、冥界；魔界……哦，魔界因為自古以來魔皇鏡央脾氣火爆，冥界官員不敢惹魔界，也就沒敢主張劃分魔界。魔界只是隕落，又不是滅亡，萬一哪天魔皇鏡央醒了，得知魔界被劃分了，肯定饒不了他們冥界。
不過，冥界那些官員們提出這些想法也沒有用，因為……現在的三界只有人間界最為繁盛，其餘兩界基本等于沒有了。而人間界一直相信科學，反對封建迷信，堅定唯物主義價值觀，共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這直接就把冥界的存在都否認了，他們的“六界理論”自然也就無處發揮了。
白原還聽說，冥王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氣得差點暈了過去，在冥王大殿裏躺了足足一個月！
聽到田老八提到神皇渭央，白原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我見過他。”
“哇，白原道友你真是深藏不露啊！”田老八激動不已，圍着白原團團轉，好像那個見過神皇渭央的人是他似的。他纏着白原，一臉憧憬地追問：“白原道友，你能給我講一講神皇渭央是什麽樣的嗎？”
白原不高興地說：“他很卑鄙。”
田老八：“……”
他沒想到白原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不過此刻白原很不高興，不管不顧，轉身随意找了個方向就走，把田老八甩到了身後。
田老八追在身後喊他：“白原道友，那邊不能去，那邊是捉妖……”
他的“那邊是捉妖師的地盤”還沒有喊完，就看到白原面前不遠處走過來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身高差不多，其中較高的那位十分英俊，五官精致，卻一身矜持清冷，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田老八看到他時，頓時生出一個想要變成原形順着牆角溜走的想法，他能感覺到這個人絕對不好惹，也不知道是不是捉妖師。
捉妖師身上的氣場跟普通人差不多，本事一般的妖很難一下就區分出來。不過，一般來說，捉妖師很不友好，看見妖之後立即就會掏出鎖妖鎖要把他們這些妖鎖起來，如果能逃得快還能僥幸留下一條小命，因為捉妖師一般都沒有他們妖跑得快。
白原不知道田老八那邊一堆想法，看到自己眼前的兩個男人之後，也停住了腳步，眼睛不自覺地放光地盯着其中那個英俊的男人，甚至都顧不上看一眼他旁邊站着的另一位。
被白原盯着的男人也有所察覺，停下了腳步，看向白原。
白原忍不住稱贊：“小哥哥，你真帥！”
穆染：“……”
這還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一只妖誇贊長得帥。
他眯了眯眼睛，盯着眼前這只膽大妄為的“鳥妖”，手掌瞬間聚起鎖妖結界，不過他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見到妖之後立即扣過去。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只膽大的“鳥妖”一句贊美，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穆染的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阻止了他的行動。
這是一種他無法描述的情緒，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未有過的情緒。
這種情緒令穆染很不舒服，也很不安，他詫異自己的異常，表面上不動聲色，暗中用自己的靈力強制把那種異樣壓下去，沒有讓身邊的符瀚義發現。
田老八見這兩個男人在白原面前停了腳步，猜測他們可能是捉妖師，額頭上瞬間冒了冷汗，生怕如果他們真的是捉妖師，把白原這個剛進城的小妖就這麽捉了去！
他看見那個英俊男人盯着白原不動，趁着這個時機，一把拉着白原轉身就跑，那速度簡直就是竄天猴的速度。本事一般的捉妖師通常是跑不過他們妖的，只要拼命逃，他們是有機會逃命的！
白原被拉着跑的時候，還不忘兩眼放光地盯着穆染，甚至還很有心情地跟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走了。
他覺得，第一次見面，一定要給對方留個好印象，這樣日後才能更方便。
穆染：“……”
田老八都要被這樣的白原氣死了，壓低聲音怒吼白原：“你不要命了啊？他們那架勢很有可能是捉妖師！我們要快點逃命！”
白原卻不以為意，笑眯眯地說：“那個小哥哥一身祥瑞，如果日後遇到打不過的妖魔邪物，完全可以躲到他身邊去避難啊！”
一身祥瑞，稀世罕見，卻是世上最完美的避難場所！
作者有話要說：
白原：我誇你帥，是因為你的一身祥瑞，你卻覺得我想泡你，心累！
穆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