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罰站風波過後,顧軒明顯收斂了許多,沒再鬧出什麽幺蛾子,只是上課的時候偶爾睡個覺,或者火姐提問時答不出來被罰抄數學公式。

顧軒的數學爛的可以,火姐盯他盯的很緊。一大早,數學課代表藍可可在班裏收昨天的數學作業,本來她不想去找大佬要作業的,奈何火姐特意交代了要見到顧軒的作業,她只好硬着頭皮往上沖。

上次收江大佬作業的恐怖陰影還沒有散去,這回她再也不敢敲桌子了,特意在大佬面前晃了好幾遍,祈求大佬能主動發現她。

蒼天有眼!顧大佬看着她晃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忍不住問道:“這位同學,你有事?”

藍可可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顧軒一眼,直把顧軒看的一哆嗦。

“那個,數學作業。”

顧軒:“哦!收作業啊!稍等片刻!”

說完朝江越伸出手,“越哥,快,抄一下!”

江越:“自己寫!”

“不要這麽小氣嘛!就抄一次,我保證!最後一次!”

江越:“第六次。”

“什麽?”

“這話你已經說了五次,這是第六次。”

“操?”

江越:“……”

“越哥,真的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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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

“越哥,你信我!”

江越:“……”

“越哥,求你了!”

江越把數學作業抽出來甩到顧軒面前,“再信你最後一次。”

一旁等着收作業的藍可可:“……”江大佬這麽好哄的?

大佬前排的同學:江老大,這句話你也說了六遍了啊!

藍可可終于收齊作業,去向火姐交差。結果上課的時候,火姐氣沖沖地殺進教室,把兩本練習冊往講桌上一摔,擡手一指大佬專座,“你們倆給我站起來!”

顧軒扯扯江越的衣服,“越哥,我怎麽覺得要出大事?”

江越按了按跳個不停的眼皮,默默地站起來,順手拉了顧軒一把。

火姐看到他倆的小動作,氣笑了,“行啊!真是好同桌!抄作業就算了,上課拉拉扯扯的,你倆談戀愛呢?”

顧軒:“……”

江越:“……”

一班其他同學:“…………”

火姐很明顯氣狠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辦法幫顧軒提高成績,結果某人根本一點都不配合。

她用力在講桌上拍了一巴掌,“抄作業也不會抄,抄的一模一樣,連錯的地方都一樣。把我當傻子呢?”

顧軒悄悄問了句,“越哥你做錯了?”

江越回想了一下,搖搖頭。

講臺上火姐還在繼續:“你倆既然這麽相親相愛,那就有難同當,把昨天的作業抄十遍,抄不完不準放學!我就在辦公室等着,抄完了給我送過去,我看過了,滿意了才作數。”

火姐喘口氣,“這節課給我站着聽!”

昨天的數學作業是關于三角函數的一章練習題,有選擇、填空、判斷,後面還有三道大題。江越拿到練習冊掃了一眼,看到火姐在他練習冊最後一道大題上打了個叉。這道題他做的時候算了兩遍,如果做錯了,那就是思路一開始就錯了。兩個人做錯同一道題沒什麽,可若是錯的一模一樣那就有問題了。江越一把扯過顧軒的練習冊,看到這個傻逼和他寫的一字不差,連分步的行數都一樣。

江越忍不住又罵了遍“傻逼”。

火姐說到做到,真的在辦公室等到放學。一張一張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才放兩人離開。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高一高二的都走光了,教學樓黑黢黢的立在黑暗裏。遠處操場上亮着幾盞燈,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顧軒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頂上,擡手勾住江越的脖子,嘴湊到江越耳邊哈了口氣。

“有毛病?”江越用胳膊肘頂了一下。

顧軒把臉埋在他肩窩裏笑了笑,“怕你冷,給你吹口仙氣。”

你大爺的仙氣!

“越哥,能和我說說雷哥的事麽?”

平時的江越聽到這個問題,一定會說一句“沒什麽事兒”糊弄過去,但今天的他鬼使神差地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是因為校園太安靜,耳邊的聲音太小心翼翼,又或許是因為剛抄了十遍數學題把腦子抄傻了。

和雷哥的恩怨說起來很簡單,江越初中的時候和李文東一個班,李文東是個渾的,一言不合就開打,打着打着有一天就闖禍了。不知道為什麽和雷哥罩着的一個小弟起了沖突,那小混混為了報仇,添油加醋地在自己老大面前說了一通。結果,一天放學的時候,李文東和江越在巷子口被堵了。雷哥本來打算打幾下,吓唬吓唬就行了,沒成想那個小弟心裏不忿,袖子裏藏了把刀,趁人不注意,把李文東捅了。江越看見刀的瞬間就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等雷哥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跑不了了。最後,那個拿刀的小弟因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刑,雷哥作為從犯,被判了三年。

說完後江越陷入了沉默,這段回憶太沉重,直到現在,他還能清楚地記起東子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那一幕。

顧軒摟着他的肩,把他攬進懷裏,手在他背上輕輕搓了幾下,“越哥,過去了。”

江越慢慢回神,身體裏泛起的那股冷意漸漸被壓了下去。他突然特別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身體随着心意而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條胳膊已經搭到了顧軒的腰上。

當天晚上,顧軒做了個夢,夢裏,他和江越站在懸崖邊上,他緊緊抱着江越,低頭問懷裏的人:“怕嗎?”江越摟住他的腰,笑着搖了搖頭,淺淺的梨渦晃了他的眼,直晃的他心跳加速。他心裏滿足的想,就這麽死了也值了,然後英勇就義般抱着江越跳下了懸崖。

“咚——”的一聲,在清晨安靜的宿舍裏格外響亮,宋吉睜開惺忪的睡眼,探出頭看了看,嘀咕了一句,“靠!軒哥又掉床底下了。”然後閉上眼再次陷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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