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行不行啊？
臨近周末，許川越看那兩張門票越不順眼，本想轉手扔掉，可是一想，現在錢也拿不到了，如果門票還扔了，那自己豈不是更虧了？
為了不讓自己再吃虧，許川麻利的給白景晨打了個電話，約他周末一起去看樂隊的演出。
“你什麽時候對那個樂隊這麽着迷了？成為粉絲了？”白景晨在電話那頭打趣他。
“我對他着迷？呵，我怎麽會對他着迷？”許川立刻矢口否認。
“他那個人除了歌唱的好聽了點，鼓打得好了點，會做飯了一點，他還會什麽？生活那麽邋遢，脾氣又差，我怎麽可能會成為他的粉絲？你都不知道他在家……”
許川一說到陸政就來氣，“等，等一下。”白景晨在電話那頭趕緊打斷了他，“你這是在說誰啊？”
“啊？”許川愣了一下，才恍然間反應過來，“那，那你在說誰啊？”
“我在說那個樂隊啊，你之前不是還問我那個樂隊的名字嗎？”
“啊，我，我也在說那個樂隊啊……”
許川有些心虛，現在只要一提到樂隊，他能想起來的就只有陸政了，其他人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
“可是你剛才不是還在說那個人很邋遢嗎？你是在說誰……”
“啊啊啊，我這邊好像有點事要忙了。”許川趕緊轉移了話題，“後天酒吧門口見啊，先這樣我挂了。”
“喂，許川，喂？”白景晨還在再問，許川已經迅速的挂斷了電話。
“我才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去看演出的，我是為了不浪費錢。”
許川看着挂斷通話的手機屏幕，默默的自言自語了一句，收起手機，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當天晚上回到家後，陸政照例做好了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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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吃什麽啊？”許川讨好的對陸政笑了笑，不用陸政說，就已經盛好了米飯，坐在餐桌旁敲碗等着了。
陸政淡淡的瞥了許川一眼，本想開口，但看許川笑得一臉燦爛，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自從陸政開始在家做飯後，許川好像很自然而然的就覺得這其中有自己的一份，每天晚上都回來吃飯不說，有時候還會和陸政指定第二天的菜色。
當然，陸政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會聽的。
但是偶爾碰上兩人想吃同樣的菜時，許川就會一邊吃的一臉滿足，一邊誇陸政做的好吃。
聽到那些話，就算是陸政，心裏也多多少少會覺得有些開心，畢竟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做飯給別人吃過。
“周末要演出了吧。”許川看着陸政端上來的紅燒排骨眼睛都直了。
“嗯。”陸政淡淡的應了一聲，伸出筷子搶先夾走了許川想夾的那塊排骨。
“你！”許川擡頭抱怨的看了陸政一眼，趕緊把另一塊肥瘦勻稱的肉夾進了碗裏，“那個，你好像給了我兩張門票吧。”
“嗯？”陸政看許川這期期艾艾的樣子，搞不懂他這次又想說什麽，擡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沒什麽啊。”許川低下頭扒着碗裏的飯。
其實他現在特別想和陸政說，“本大爺要賞臉去看你的演出啦，哈哈哈”但是又總覺得自己說出來沒什麽意思，想要陸政主動開口問他。
你快來問我啊。你快來問我啊。
許川一邊扒着飯，一邊悄悄的用眼神暗示陸政。
陸政被許川這毫不掩飾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索性随了他的願，問了一句，“你要來看嗎？”
“咳咳。”
許川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光，頗為得意的應了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想我去的話，我就去看看好了。”
陸政端起碗擋住視線，默默勾了勾唇，“其實那麽麻煩的話，你不來也行。”
“不麻煩！不麻煩！”
許川趕緊否認，“我周末很有空的，再說了我本來也……”
許川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幹咳了兩聲，“反正我看時間，時間空就過去。”
“行。”陸政收起嘴角的笑意，把碗放了下來，“那今天就你洗碗了。”
說完，沒等許川反應過來就站起來走人了。
“啊？今天又我洗？不是昨天也是我洗的嗎？”
“你好歹也洗一次碗啊。”許川對着陸政的背影喊。
陸政沒門的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卧室。
“哼。”許川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卻很給面子的把剩下的菜都吃光了。
看演出那天，白景晨開了一輛極其騷包的紅色跑車停在酒吧門口。
“不是吧，穿的人摸狗樣的，還開那麽招搖的車。”許川鄙夷的把白景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又是來釣妹子的吧？”
“咳咳。”白景晨裝模作樣的整了整衣領，“難道你不是？”
“這……”許川笑了笑沒回答，他還真不是。
自從小兄弟一蹶不振之後，許川已經棄渣從良很久了，而且家裏有個天天拌嘴的男人，他這段時間完全都沒有想到什麽女人。
許川這時還沒有發現這苗頭有什麽不對，只是覺得和陸政一起同住的日子已經慢慢開始變得越來越習慣了。
“來看演出的妹子還是那麽多啊。”白景晨興奮的朝許川挑了挑眉。
他們坐在酒吧的二樓，從上往下看，酒吧裏的美女全部都盡收眼底。
可是許川的關注點卻絲毫不在這裏，他從演出開始就一直出神的盯着舞臺上的陸政。
在舞臺上盡情享受演出的陸政看起來神采飛揚，整個人都像發着光，讓人移不開眼睛，和家裏那個像爛泥一樣窩在沙發上玩游戲的宅男，完全不像一個人。
“他看來好像很開心。”許川盯得出神，無意識的說出了聲。
“啊？你說什麽？”白景晨跟着音樂已經嗨起來了，湊過來大聲的問許川。
“沒什麽！”許川大聲的喊了回去，“我出去抽根煙！”
“哦哦！好！”白景晨一邊和身邊的妹子暗送秋波，一邊眼神也沒移開一下的朝許川擺手。
“呵。”許川看着白景晨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以前在別人眼中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許川擠開人群往樓下走，陸政在舞臺上擡頭的瞬間正好看到了許川的背影，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許川下樓後，靠着牆角，從酒吧的後門走了出去。
“砰”，後門應聲關上，酒吧裏的喧鬧一下子被隔絕在了門內。
這個酒吧許川之前來過一次，那一次還因為被當成變态，差點被陸政揍了。
現在想起這件事，許川不覺得生氣，反倒覺得有些好笑。
當時明明那麽水火不容的關系，沒想到現在也能在同一個屋檐下一起生活。
只是他為什麽除了演出幾乎都不怎麽出門呢？
明明網上還說他是某音樂學院的學生啊，不去上學真的好嗎？
這麽一想，許川突然覺得自己對陸政的信息知道得真的很少，幾乎除了那個名字，關于陸政這個人他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他在打架子鼓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就是了。
許川笑了笑，低頭從口袋裏摸出香煙。
“啪”打上火機，點燃，煙尾亮起微微的火星。
“呼。”許川往半空中吐了一口煙圈，還是不要管太多了。
許川按滅煙蒂，轉身正想往酒吧裏走，巷尾突然走過來一群人。
“就是那小子吧。”
“今天一定要給那小子一點教訓。”
“給我兄弟戴綠帽，還打傷我兄弟。”
許川耳尖聽到他們幾個人的對話，一聽就是什麽搶女人之類的爛事，也沒興趣管，自顧自的往酒吧後門走，沒想到那一群人也從後面跟了上來。
“那小子叫什麽，長什麽樣啊！”
“叫陸政。”
“我見過，就是一個玩樂隊的，到處泡女人。”
“今天就在這個酒吧裏。”
陸政？聽到這兩個字，許川怔怔的在門口停了下來。
“喂！你怎麽不走啊！”後面的人在催促許川。
許川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轉過身，一臉淡定的質問那一群人，“你們是來這裏鬧事的？”
“管你什麽事啊？”
“快讓開！別擋路！”
站在許川身後的都是一群二十歲出頭的混混，血氣方剛，說話很沖。
本來遇到這樣的事，許川都是盡量避免惹上麻煩的，但是今天他卻莫名的不想讓事情鬧大。
“陸政今天不在這裏，你們馬上走，要不然我要報警了。”
“你說不在就不在？”
一個卷發的男人走了上來，推搡了許川一把，“你是那小子的誰？我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許川被他推得往後退了一步，拿出手機，試圖震懾面前的人，“我要報警……”
“啪”，許川一句話還沒說完，卷發男走上來一把打飛了許川手裏的手機，擡起膝蓋狠狠撞在許川的肚子上。
“唔。”許川被撞得悶哼了一聲，也立馬反手給了卷發男一拳。
“啧。”卷發男被打得踉跄了一步，朝身後帶來的人揮了揮手，“給我打！”
我靠，這可吃不消啊。
許川捂着肚子，撞開了沖上來的人，轉頭想往巷子的另一邊跑。
好死不死，這時候陸政突然打開後門從酒吧裏走了出來。
“喂！你！”陸政看到許川被四五個人追着，正想上來幫忙。
“陸政，快跑啊！”許川急忙朝陸政大喊。
“什麽？”陸政站在原地微微愣了一下。
“就是你吧！可算找到你了！”卷發男發現了陸政，一下子就轉換了目标。
“你找我？”陸政淡淡的掃了卷發男一眼，像是根本沒把這人放在眼裏一樣，走過來先把許川扶了起來。
“你怎麽不跑啊，他們是來揍你的。”許川拉過陸政的衣服，湊到他的耳邊一點也不小聲的和他說，還剜了他一眼。
“嗯。”陸政應了一聲，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看着許川彎着腰，捂住肚子的，反倒問了他一句，“你現在行不行啊？”
“不，不太行。”許川半靠在陸政身上哎呦了一聲。
“你也太弱了。”陸政說着還笑了一聲。
“你還笑？”許川沒好氣的撞了他一下，“讓你被肚子上踹一腳試試看。笑，還笑！”
“喂。”許川和陸政這邊正說着話，卷發男那邊等不住了，“你們兩聊夠了嗎！是不是該和我們幾個說說話了！”
“嗯？”陸政擡眼冷冷的瞪了他們一眼，說了一句，“我不認識你們”，抓着許川就向往酒吧裏走。
“你不認識我們？”卷發男走上去攔住了陸政的去路，“你搶我兄弟的女人，還打傷了我的兄弟，你敢不敢認啊！”
說到這件事，陸政猛的停下了腳步，重新擡頭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沉默片刻之後，說了兩個字，“讓開。”
“你這個小子太嚣張了，看我今天怎麽教訓你！”卷發男被陸政無視他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猛的朝陸政揮出拳頭，“砰”卻被陸政猛的一掌攥住。
“你！”卷發男龇牙咧嘴的瞪了陸政一眼，朝着身後大喊，“你們還看着幹嘛！上去打他啊！”
卷發男帶來的人原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全都沖了上來。
可陸政是誰，打架的好手。
許川就靠在牆角看着陸政把這四五個男人一下子打得滿地哀嚎。
“都解決了。”陸政拍了拍手，轉身朝許川走來，伸出一只手想把許川拉起來。
哪知道被打趴在地的卷發男不甘心這樣輸了，竟然掏出懷裏的尖刀朝陸政沖了過來。
“小心！”
許川看到刀身上反射的光，連忙想将陸政往旁邊推。
陸政聽到動靜轉過身去，只來得及用手臂去擋。
“刺啦”刀鋒劃破衣袖，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
許川連忙擡起腿一腳将卷發男踹開，拉過陸政的手臂來看，“有沒有事啊！你受傷了！”
卷發男站起來還想沖過來，許川舉起剛才撿回來的手機朝他們喊，“我已經報警了，你們不想被抓的話就趕緊走！”
“啧。”卷發男不滿的啧了一聲，卻還是叫上自己的朋友灰溜溜的跑了。
“我們也趕緊走。”許川拉着陸政連忙往大路上走。
“去哪？”被劃傷的傷口有些深，陸政微微的皺着眉頭。
“去醫院啊。你手臂受傷了，得趕緊去看看，萬一影響你打架子鼓……”許川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攔車。
“你很擔心我以後不能打架子鼓嗎？”陸政卻突然這麽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啊？”許川回過頭來愣了一下，“我……也沒有，只是我看你打鼓的時候挺開心的。”
說完這句話，許川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男人有什麽說什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許川這麽一想，轉過頭認真的看着陸政，“是的，我很擔心。”
“哦……哦。”陸政沒想到許川還會來這一招，怔怔的點了點頭，不自然的別開了視線，這一下反倒輪到他不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