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領導
清晨的城市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今天氣溫驟降，張口笑可憐兮兮地站在路邊打車，抖抖索索地在原地跺着腳。
他憋不住打了個噴嚏，但想到管嚴肅父女倆時心口卻暖暖的，像是被貼了塊暖寶寶。
他有時覺得，大概自己所有的執着與堅持都是為了找到一個人，可以互相疼着哄着。
細水長流，這樣就夠了。
“喂，人追到了你可以珍惜哦！”笑爺腦袋裏有個小人在不斷鞭策自己，過了會兒又有個小人跳出來說，“知道啦！知道啦！”
從管嚴肅家打車過去大概四十分鐘，張口笑昨晚沒睡好，在車上颠來颠去都快睡着了。朦朦胧胧間他琢磨着，為了照顧好管萌是不是該去買本育兒寶典研究下？
今天新銀行開業，整得排場很大，門口一溜大花籃挂着紅綢段子，還有彩旗和氣球飄揚。笑爺整了整西裝，精神抖擻地走進大門。
公司業務部的辦公區在二樓，剛裝修完的辦公室明亮整潔，就是還帶着一股刺鼻的氣味。他剛一走進門，就有小姑娘熱情地沖自己招手。
“笑笑這兒！太有緣了。”
說話的是他剛入行時的小夥伴，叫盈盈。話說在新工入行培訓時還對笑爺一見鐘情過，只是被拒絕之後倒也豁達。
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兩人現在還是好夥伴。不過盈盈已有了男朋友，正甜蜜着呢。
兩人敘了會兒舊，笑爺指了指裏頭空着的辦公室說，“新領導還沒來呢？”
“沒呢。”盈盈順手替笑爺擦了擦桌子，“聽說是從國有銀行挖來的，挺年輕。”
“哦。”
在圈子不大的三線城市工作生活，總是充滿着巧合。比如，你在路上違章停車開罰單的可能是你高中同學，你去酒店吃飯大堂經理可能是你初中同學，然後，你開着別人的車撒潑，車主可能就是你的頂頭上司。
“我靠，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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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口笑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新領導，瞪大了眼睛。楊為文跟管嚴肅差不多年紀，就是一個不茍言笑，一個嬉皮笑臉的。
楊為文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招呼大家下樓參加剪彩儀式，門口已經熱熱鬧鬧地放起了音樂。
“低頭數臺階呢？”楊為文拍了下笑爺的肩膀。
張口笑尴尬地笑了下，擡頭說，“楊總，您那車後來修了多少錢？”
“還惦記着呢。”楊為文瞥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了？”
“也不是，後來看到才想起來的。”楊為文看着他笑，說，“害怕領導給你穿小鞋？”
“怎麽可能？您一看就是心胸寬廣的人。”
“貧。”楊為文拍了他下腦袋。
開業典禮搞得轟轟烈烈的，還請來了電視臺和報社，大行長信誓旦旦地鼓舞人心。
期間楊為文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領導還在上面講話，他在笑爺面前晃了晃手機說，“我兒子，帥不？”
三星的屏幕上是一張大頭照，一個小男孩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很陽光。
“帥！”張口笑打起精神拍着領導馬屁。
“還有倆酒窩。”楊為文放大照片，說，“挺可愛的吧？”
笑爺見他這麽得瑟的樣子不樂意了，也打開手機，翻出給癢癢拍的照片說，“我女兒，漂亮吧？”
“你有女兒了？”楊為文一臉詫異。
“是啊，不行嗎？”笑爺隔着屏幕摸着癢癢的臉說，“瞧見沒？美女胚子。”
楊為文奪過張口笑的手機，把兩塊屏幕并排放着，笑眯眯地說道，“男才女貌，還挺般配的。”
“呸，別打我女兒主意。”
趁着午休時間，張口笑一個人頗有興致地在單位附近溜達。太陽一出來，氣溫上升不少，比早晨暖和多了。
他們單位邊上果然就是管萌未來的幼兒園，馬上就要開學了，校門口張燈結彩的。笑爺看着緊閉的大門口，幻想着小丫頭自己走進校門的畫面。
張口笑擡起頭看着藍天，只覺得每朵雲彩看起來都像好吃的棉花糖，于是他掏出手機給管嚴肅打了個電話。
“在幹嘛呢？管大律師。”
“跟客戶吃飯。”管嚴肅低低地笑了下說，“這是來查崗的嗎？”
笑爺哼了一聲，說，“誰稀罕查崗？我在癢癢學校這兒呢。我們單位果然離幼兒園很近。”
“新單位怎麽樣？”
“挺好的，對了你猜我碰到誰了？”
管嚴肅剛想說話卻被人硬生生喊了回去，只能匆匆忙忙挂了電話。
笑爺聽着滴滴聲還意猶未盡，卻又心疼管律師大中午還要應酬。
幼兒園再往東南方向走就是管嚴肅新買的房子，張口笑随便晃悠着，感覺小區不管是綠化還是布局都挺不錯的。
他沒鑰匙，只能在自家樓下幹站着。
張口笑想到昨晚管嚴肅給自己看的一張張照片，腦子裏響起了《吉祥三寶》的旋律。
他想，太陽月亮星星是吉祥的一家，花兒葉子果實是吉祥的一家，我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