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科技館
到了周末，管嚴肅還是履行承諾帶着癢癢去了科技館，出發前跟楊為文約好在門口碰面。管嚴肅開車把兩人送到目的地，就準備離開了。
“不進去？”張口笑問道。
“不了，癢癢爺爺今天得複診，完了我來接你們。”管嚴肅說道，“下午帶你們看房子去。”
“好吧，你不在多沒勁。”
管嚴肅看着這人有點撒嬌的模樣，說道，“不是還有你領導？四個人正好，我來了多餘。”
“喲，吃醋了？”笑爺偷偷挑了下管律師的下巴。
兩個小孩兒一進科技館就樂瘋，沒找到什麽變形金剛，倒是看見一個會說話會唱歌的大頭機器人，管萌興高采烈地圍着機器人拍了好幾張照片。
毛陽陽剛開始還是一副裝深沉的模樣，沒一會兒就露出了小孩兒本性，跟癢癢手牽手到處亂逛。
地殼探秘、生物萬象、人體百科，兩人還小沒注意到啥科普知識，盡找些滑梯去玩了。
張口笑跟在後頭，看着癢癢歡快的腳步，不禁有些感慨，當初自己費心費力地哄她走路，這會兒倒好，跟着毛毛哥哥走路都跟飛似的。
楊為文用胳膊肘碰了碰張口笑，小聲說，“你侄女的腿是怎麽了？”
“出了點意外。”張口笑敷衍地回答。
“哦。”楊為文見他不打算說也沒深究。
“對了領導，你後來沒打他吧？”
“打了。”楊為文幹脆地說。
“男孩子打個架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他也是為了幫管萌。”
兩個大人靠在牆邊看小孩子玩，楊為文瞥了笑爺一眼說，“我跟他說，要打就要徹底打贏。打個架還要女孩子幫忙，窩囊死了。”
張口笑愣愣地看着楊為文，豎了個大拇指說，“領導你牛。”
玩了整整一上午，一行人都餓了，管嚴肅也準備過來接他們了。但出了大門口只見附近居民樓下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大堆人，中心還有一塊藍藍的東西。
楊為文順勢往那兒看了一眼，路邊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輛救護車，他順着居民樓往上看就明白了，有人在鬧跳樓。
笑爺在心裏操了一聲，心想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歷。他怕刺激着癢癢趕緊捂住她的眼睛。
“哥哥，怎麽了？”癢癢疑惑地問。
“沒事癢癢，跟你玩個游戲。你跟毛毛哥哥藏起來，等下我們讓爸爸來找好不好？”
張口笑招呼毛陽陽過來，交代他帶着管萌在爸爸車裏玩，說完，還鄭重其事地拍了下小夥子的肩膀。
等管萌上車之後，他們剛要離開，卻聽到有個女孩子大聲叫着，“張口笑！”
笑爺眯起眼看了下，只見管樂樂穿了身藍色的沖鋒衣，頭發胡亂地往後一紮，手上拿着根錄音筆熱情地沖自己揮手。
“我靠，還真巧。”
管樂樂興奮地拍了拍張口笑的肩膀說，“我出現場呢。”
“怎麽回事？”
張口笑看着這高樓和地上的充氣墊，心裏還是有點發怵。
“她老公在工地上出了事，重傷了。老板什麽錢都不出，不說醫藥費了連工資都欠了。”管樂樂接了個電話，又繼續說，“現在在抓老板過來呢。”
“嗯。”
管樂樂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楊為文，問道，“你跟他在一塊？我哥呢？你不是成天追在我哥屁股後面。”
“他我領導。”笑爺白了她一眼，無視了她後一個問題。
楊為文也認出了管樂樂，走過來從頭到腳打量着她。管樂樂被看得有些發毛，揚起下巴哼了一聲說，“你是掃把星吧？撞車跳樓的事都能碰上你。”
“彼此彼此啊。”楊為文說。
倆人正拌着嘴，只見居民樓頂上的那個女人站了起來，在樓頂邊緣來回走動着，有些焦躁不安。
樓底下人群一陣躁動，管樂樂仰頭看着樓頂，自言自語道，“不會真出事吧？”
“太陽這麽晃眼，可別摔了。”笑爺接了一句。
兩人剛說了兩句話，樓頂的女人用手抓住生鏽的鐵杆子，把腳探出樓頂外試了試。正午白晃晃的陽光一瞬間刺眼得很，然後只聽見人群中的驚叫。
管樂樂吓得緊閉起眼，随手抓了只胳膊捏住。
“同學松松手。”楊為文拍了拍管樂樂，“假動作，膽子這麽小。”
“哎呀，吓死我了！”管樂樂這才發現掉下來的是一個大花盆。
沒過多久，女人就老老實實地跟着消防官兵下了樓，好在沒出人命。張口笑看着散去的人群，心裏卻沉沉地。
他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才想起該給管嚴肅打個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卻先聽到身旁的管樂樂詫異地叫了一聲“哥”。
“哥，你什麽時候到的？”管樂樂低聲說。
“剛到。”管嚴肅淡淡地說，身後的車子卻明顯熄火好久了。
楊為文上前客套地跟管嚴肅握了下手，笑着說，“吃飯去吧，小孩等好久了。”
張口笑走到管嚴肅身邊，悄悄地碰了碰他的手背，還沒開口說話呢，管律師就自然地牽住了他的手。
管樂樂接了個電話，一回頭就看見自己堂哥寵溺地摸了下那小子的腦袋，和煦的陽光下，畫面異常溫馨，就是有些怪怪地。
她咬着嘴唇想了下，也說要跟着一起吃飯去。
楊為文一打開車門，就看見自己兒子還恪盡職守地捂着管萌眼睛，兩個人不知道在說啥，小丫頭樂呵呵的。
孺子可教啊，楊為文在心裏想。
一行人去了一家牛排店，挑了一張長桌坐下。兩個小孩坐一邊，管嚴肅和張口笑坐一邊，剩下的管樂樂和楊為文坐對頭。
管樂樂是第一次見毛陽陽，一下子就對這個小帥哥産生了了興趣，她摸着他的腦袋問，“小帥哥叫什麽名字？”
毛陽陽歪了下腦袋，逃開了管樂樂不安分的手，沒吭聲。
“毛陽陽說話，有沒有禮貌？”楊為文吼了他一聲，說，“快叫阿姨。”
“阿姨你個頭，叫姐姐。”管樂樂白了他一眼。
陽陽依舊是一副酷酷的表情，倒是管萌拉了拉他袖子說，“叫樂樂姐姐。”
于是毛陽陽叫了一聲，“樂樂姐姐好。”
這頭一堆人說着話，那頭的張口笑跟管嚴肅反倒沉默起來。剛好熱騰騰的牛排上來了，管嚴肅順手扯開紙巾替笑爺遮擋着油漬。
管樂樂邊跟小孩吵鬧着，邊從餘光裏看到了這一幕。
有小孩子在的聚餐永遠不怕尴尬，這頓牛排吃的倒也愉快。有管樂樂逗着倆小孩，張口笑難得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
“我去個衛生間。”張口笑轉頭對管嚴肅說。
“你幹嘛去？”管樂樂突然擡頭問道。
“上廁所啊。”
“等下，我跟你一起。”然後一桌子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張口笑跟管樂樂一起去上廁所。
管樂樂把笑爺堵在衛生間門口，張口笑無奈地說，“大小姐，你這是要打劫呢，還是參觀男廁所？”
“哎，我問你啊。”管樂樂拉住笑爺的手。
“你讓我先去上個廁所行嗎？”
“好吧。”
于是管樂樂默默地站在男廁所門口等張口笑，直到他洗完手回來，“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然我不痛快。”
“那你說。”
管樂樂說話也很直接，“你是不是跟我哥好了？”
“反正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有點奇怪，我哥沒你這個年紀的朋友。或者說，他除了同事就沒這麽要好的朋友。”
“還有，嫂子走了以後，我就沒見他跟人這麽笑過。”管樂樂伸手戳了戳笑爺的臉，總結道，“有貓膩，是不是？”
張口笑看着她，然後沉默地說道，“你誤會了。”
“哎，我又沒惡意。”管樂樂見張口笑要走，趕緊攔住他，“我真沒別的意思，從小我爸走得早，都是堂哥在照顧，我把他當親哥哥。我就是想說，如果是的話，我覺得也沒什麽，幸福就好啦。”
“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管樂樂捶了下笑爺，“我是說，我站在你們這邊的。”
“反正我哥後來一次相親也沒成功，實在不行，就說他對女人不行呗。”
“哪有你這麽咒哥哥的，還說當親哥呢。”笑爺拍了拍管樂樂的腦袋。
“切，随口說說而已。”管樂樂摸了摸自己頭發說，“癢癢是我哥的心頭寶，如果他舍得讓人碰這個寶貝，那個人一定也是他很珍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