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奧斯卡影帝一家
圖商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 打開後,拿出用絲絨手帕層層包裹的身份證件, 雙手遞出。
“請冥主接過。”
君飲拿過身份證件, 看着上面自己面容普通,略顯青澀的長發照片,皺起了眉。
圖商介紹道:“這是我為冥主準備的, 方便冥主在基層行走。您的戶籍已經錄入系統, 現屬我第七區。而這張通行卡裏我已經更新了芯片, 有您穿過邊界, 到十八區來的過關記錄,日期是四月二十三號,您到的十八區。這些證件用來應付執行署再合适不過。”
茶歷:“你果然周全。”
情報頭子圖商得意道:“這是我的本職。”
僞造證件,欺詐,又哪個比得過他圖商?
“那就這麽計劃好了。”圖商變魔術般一掃袖, 收了他帶來的各種行頭,老狐貍般笑眯眯地戴上帽子,說道, “随便打打就跟他們進去,配合些。”
茶茶好奇等着看他怎麽走。
圖商龇牙一笑,光明正大從大門走了出去, 并笑着拍了拍門口懵逼的王明哲。
王明哲莫名其妙進門, “卧槽,這是個前幾區來的有錢人吧?他誰呀?”
茶歷撇嘴:“學生家長,來咨詢孩子入學問題的。”
茶茶跑到窗口看, 大門口停着一輛加長豪車,司機見圖商出來,畢恭畢敬拉開車門。
茶茶驚異,“這車什麽時候停在這兒的?”
腦袋有病吧,在十八區停豪車?
茶歷酸唧唧道:“哼,臭屁。”
車在狹窄的街道上調了個頭,撞扁了花店的卷門,撞掉了花店的招牌,而後若無其事調好方向,緩緩開出去兩米不到,被走來值勤搜街的執行警攔住。
車窗搖下後,圖商遞出了一張紙條,就這樣被放行了。
茶茶瞪大了眼問:“爸,執行警就這麽讓他走了?明目張膽的放行?難道知道他身份了?”
“屁身份!就是看錢的面子上放行的。”茶歷說,“人家遞的可是一張支票。這年頭,誰的異能都不好使,就錢好使!有錢,讓飛簾跪下叫他爸都可以。”
茶茶又問:“他……怎麽來的?”
茶歷忍了好久,才說:“飛着來的。”
圖商的異能,沒有一個屬攻擊系的,他極其精明,異能與運算和記憶力有關,唯一顯化的輔助系異能,就是飛,是近些年才進化的,還不是想飛就飛,而是必須抱着茶杯,邊喝咖啡邊飛,不然就飛不起來。
“王明哲,過來。”茶歷叫來王明哲,和他簡單說了計劃,“你就跟着我,到執行署看守所先待一天。”
王明哲:“看守所?!”
“咱們捅了毒窩了。”茶歷拍了下王明哲的頭,“等會兒來查身份證,你別太較真,稍微鬧鬧,差不多就收,配合他們把咱們帶警署去,深入敵中,才能擒賊擒王。”
王明哲頓時熱血沸騰,追問道:“然後呢教練?!”
“然後你就不必管了,等賊頭現身,這事就該了結了。”
說罷,茶歷從兜裏拿出一副新的眼鏡,遞給君飲,“戴上。”
“這有什麽用?”君飲問。
茶茶笑了一下,眼不看他,卻誇了句:“好嘛,終于知道問了,好像比昨天聰明了點。”只是性格仍然怪怪的,還悶。
茶茶想,這如果是她的相親對象,那根本沒戲,長再好看也都白瞎,搭上這麽個性格,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木頭美人,美但不動人。
“這是遮蓋你的氣息用的。”茶歷說道,“如果你的氣息被認出,麻煩就大了。戴上它,你就是從七區過來走親戚的,是茶茶的遠房哥哥,明白了嗎?”
“人設要給他說明白了。”茶茶道,“不行的話,你就讓他也出去打一架,讓執行警把你們一起帶走。”
“那可不行。”茶歷說,“君飲必須跟着你,所以待會兒他們問,我跟王明哲鬧,你倆乖乖坐着,不要顯露身手就好,越普通演得越像。”
茶歷交代完茶茶,又叮囑君飲:“你就跟着茶茶,他們把茶茶帶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別松手。”
君飲很喜歡這個安排,點頭同意了。
“行吧。”茶茶說,“我帶他。”
敲門聲傳來:“開門,區執行隊查證件。”
王明哲深呼吸後,打開了門。
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執行警湧進來,“人全在這裏了嗎?樓上有人嗎?”
“都在這裏了,你們什麽事?”茶歷站起身,笑着遞煙,“搜查辛苦了,抽煙嗎?”
“執行任務中,不抽。”領頭的那個推了他的煙,說道,“把證件都拿出來,例行檢查。”
“那喝點水吧?”茶歷瞥見有斜對角兩個執行警看了眼通訊儀,交換了眼神。
“不用,查完就走。這都你孩子?”
“這是我女兒,旁邊是她表哥,前幾天不上學了,剛從七區過來投奔我。這個綠頭小子是我學生,有以前的學生證,王明哲,拿給人家看!我是開武術學校的,正規挂牌,營業執照都能查。”茶歷雲淡風輕,一邊介紹,一邊套話,“咱們區是混進來不穩定的鬼煞異能了嗎?我聽警報說是A級犯,他是犯什麽事了,這麽嚴重?”
領頭的說:“嗯,緊急接到的,說是個毒販,殺了三個執行警,躲在了十八區。”
查君飲證件的人比對了出入界記錄後,把證件還給了君飲,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他發質過于良好的頭發,想到自己日漸稀疏的頭發,目露豔羨,心中默想,這長發小哥看起來木呆呆的,沒想到頭發如此柔順,這要從背後看,簡直背影殺手。
負責檢查證件的人接過茶茶的證件,小聲問道:“你是周四茶話節目的那個茶茶嗎?”
茶茶點頭,酷酷一笑:“如假包換。”
那執行警小聲開心:“我是你的fan,如果不執勤,你的節目我都有在聽!”
證件查完,沒有問題,領隊有了要撤的跡象。
“你那些學生們呢?”一個嗓音沙啞,聽起來像老煙鬼的執行警發問,“十八區重明街混子最多,你那麽多學生,有沒有人抽彼岸花?肯定有吧?”
茶歷使了個眼色。
“你什麽意思?!”王明哲開始了。
他倒不是刻意要演,他本來的性格就是如此沖動。
領隊的一臉驚訝,之後又沉默片刻,再看向茶歷時,目光就銳利了。
“這話可不好聽,你不要亂說。”一個看起來像是要打圓場的執行警接話,“啊,不過最近确實接過報警電話,說十八區這邊好多會點拳腳功夫的學生偷吸彼岸花,不如掃一下吧。”
他說的掃一下,就是搜屋的意思。
領隊:“那請茶校長配合吧。”
茶歷謙虛道:“擔不起擔不起。”
隊員們獲得準許,樓上樓下翻找起來,不久之後,旁邊那個煙嗓執行警擡起花瓶,舉起手中的透明塑封袋,說道:“隊長,找到了,是彼岸花粉!”
茶歷笑了一下,甚至對茶茶揚了揚眉,差點為他們精湛的演技鼓掌。
“怎麽可能?!”不過,他這邊的戲,還是要演下去,“我家從來沒有這種東西!”
“那這又是什麽,茶先生?!”煙嗓執行警瞪眼。
樓上,一個隊員緊接着拿起對講機,誇張的用驚訝地語氣說道:“什麽?有目擊證人稱看到了殺害三名執行警的兇犯?尾號是3的皮卡車?”
隊長一驚,連忙道:“全員警戒!”
茶歷無奈:“還真是麻煩。”
他用小刀割破手指,血化為鞭子,一邊抽,一邊向外跑去,“是,我只是未登記的異能者,但我家沒有彼岸花粉!”
“跟我們回警署調查後再說吧!”隊長下令。
茶茶擔心茶歷的戲不到家,叫了聲:“爸!”
隊長:“這屋子裏的人全都帶走!”
王明哲:“媽的,你們這是污蔑!!那彼岸花粉一定是你們提前準備好放上去栽贓教練的!你們這群……”
王明哲可不是演,他是真的生氣。
茶歷大聲道:“與這些孩子無關!”
隊長扔過去一把特質的鎖煞手铐,“那就收起異能,自己戴上手铐,與我們到警署走一趟!”
茶歷撿起手铐,戴好,血鞭消失了。
茶茶敬業喊道:“爸!”聲音顫抖,聽起來像哭,可實際上卻是憋笑。
茶歷給她擠了擠眼,示意自己無事。
隊員們圍上去,把茶歷和破口大罵對執行警拳打腳踢的王明哲一起押上了武裝車。
君飲全程看戲,神情很認真,直到被塞上車一起帶走,他仍然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茶歷。
回十八區警署的路上,茶茶也盡心盡力做演員。
“這一定有誤會。”茶茶說,“我爸爸不可能做這種事,他一直遵紀守法……”
“沒關系,茶小姐,你父親覺醒了異能卻未登記,已經是違法行為了,即便沒有在家中藏彼岸花粉,也要配合我們回警署檢查。”一個隊員安慰她道,“那個綠頭發的襲警,需要按規章制度處理,茶小姐和這位先生需要配合我們進行血檢和調查。”
茶茶垂頭,雙手捂臉,看起來十分沮喪,實則想的是:靠,要不是引蛇出洞,這種蹩腳的戲,老子才不要演!
君飲的手,輕輕撫着她的背,一陣暖意沿着茶茶的脊背,順着血流遍了全身,似乎頃刻間,自己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
到了警署,王明哲和茶歷被帶到隔離區問話,茶茶與君飲做了血檢,各方面數值都正常,兩人簽了一份又一份的保釋書,釋放。
“我應該怎麽救爸爸?”茶茶問道,“他是被冤枉的,他不是毒販,你們抓錯人了。”
果然,煙嗓執行警遞來了一張名片:“茶小姐不妨請個律師,這是我認識的一個公益律師,今晚恰巧在光源飯店有酒局,茶小姐可以去試試。”
茶茶眼一眯,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