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逼婚第四十二天

劉壯大搖大擺地堵住從衛生間裏出來的虞醉, 陰陽怪氣地叫了一聲::“姐。”胖手一翻,“給我拿點錢。”

虞醉洗了手, 扯了一張紙巾, 慢慢擦着手:“我不是你姐,你應該去劉恩要錢。”

劉壯不滿地挺起胸, 虞醉在他們家就像下人一樣,他想讓她怎麽樣她就得怎麽樣, 如果不聽話他媽就會揍她, 還會不給她飯吃。

一個下人憑什麽跟他說不?

“虞醉你又想挨打了是不是?”劉壯模仿着張苗以前很喜歡說的話,“趕緊給我錢, 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虞醉看着劉壯揮動的拳頭, 彎唇:“來啊, 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麽對我不客氣。”

劉壯提起拳頭就輪過來, 相比于他的氣勢洶洶,虞醉的動作優雅從容許多,一只手将幹手機打開, 另一只手從兜裏拿出防狼電棒。

咔噠噠,劉壯被電得四肢抽搐,幹手機的聲音掩蓋了一切聲音。

虞醉收起電棒,對着洗手臺上的鏡子, 整了整頭發, 然後跨過還抽着筋兒的劉壯,出了衛生間,剛出去就看到冷飲屋門外有輛黑色豪車停下。

賀昂從車上下來, 依舊是筆挺西裝,一絲不茍地将扣子系到最上面那一顆。

金絲眼鏡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一些,輪廓更加深邃。

對面馬路路過的女孩們都抻脖子往他身上看。

虞醉從還在和服務生争執的那桌旁邊走過。

推開門,賀昂快步迎過來:“醉醉,你叫我過來……”

“看到我發給你的視頻了麽?”虞醉隔着墨鏡看賀昂,打斷他,告狀,“劉壯在裏面打着賀家的名義耀武揚威,吃霸王餐。哦,他還說,他媽是賀家大小姐的救命恩人,沒有他媽就沒有賀家大小姐。”

賀昂抿了抿唇,沉沉看了眼冷飲店,聲音都有些森然:“我看到了。”接着又看向虞醉,聲音放柔,“我會好好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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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得好好處理。”虞醉墨鏡下的唇鮮紅欲滴,“畢竟都是因為你,我才找不到證據,把張苗告到法院,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也是你用錢收買張苗,讓他們一家過了那麽多年好日子。劉壯那麽胖,至少有一半都是你養的。”

賀昂緊抿着唇,脖頸上的青筋浮現,很低的聲音:“對不起。”

虞醉當作沒聽到:“最關鍵的是,你們賀家人那麽要臉面,劉壯打着賀家的名義到處招搖,多有損你們賀家的名聲啊。你們賀家還自作主張地對外宣布,我是你們賀家的大小姐,把我也拖下水了。”

虞醉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整理着賀昂的衣領:“張苗也來找我了,說你們賀家不給她錢花了,所以要我拿錢養她。”她略微壓低聲音,“你是故意的吧?不壓死她,留着她的爛命來惡心我,等着我沒辦法去找你幫忙?你現在這樣和以前明知道我在劉家生不如死,卻袖手旁觀有什麽區別?”

賀昂身子僵直。

虞醉擡起頭,突然抓住賀昂的衣領,狠狠拉低,逼着他低頭。

“這才是道歉的姿勢,你給我學會了。”

“把你亂七八糟的手段心眼收起來。”

“我不是以前那個,如果沒有你幫忙,就只能自己留在地獄一樣的劉家苦苦掙紮的虞醉了。”

虞醉推開賀昂,力度不大,卻讓賀昂後退了好幾步,不是助理扶住他,他很可能就要摔到馬路上了。

虞醉擦了擦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賀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很久才緩過來。

“小賀總。”助理看着賀昂像是少了魂魄似的恍惚樣子,有些擔心。

賀昂摘下眼鏡,突然彎起唇笑起來,笑得低下身,紅了眼:“我的妹妹就應該是這樣,就應該永遠也不原諒。這樣很好,真的……”

他捂住眼睛。

助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那滴從賀昂指縫間墜下的晶瑩。

賀昂笑夠了,直起身,帶人走進冷飲屋。

沒多久,完全不敢再嚣張的劉壯被兩個黑西裝夾着帶出了冷飲屋。

賀昂從裏面出來,站在冷飲屋斑斓的廣告牌下,英俊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劉壯今年有十六歲麽?”

助理翻開資料回答:“還差五個月。”

賀昂沒有說話,助理承受着他的注視,後背發寒,接着低下頭:“劉壯已經十六歲了。”

“後面該怎麽處理,你應該明白。”賀昂邁開腿。

“是。”助理趕緊回答。

虞醉從冷飲屋出來,在附近的商城亂逛到晚上,看時間已經到了不能不回雍家的時間。

硬着頭皮打車回去。

悄咪咪地溜進去,直奔房間。

“你在躲我麽?”雍離的聲音突然響起。

吓得虞醉趕緊露出微笑,轉回身:“沒有啊,我只是感覺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雍離靠在牆上,整個人都懶懶的:“昨晚的事情,你就打算這麽算了?”

“嗯……”她的确是這麽想的,讓時間沖刷掉一切。

“不打算對我負責?”雍離直起身,走過來,“準備像雍灼說的,做一個渣男?”

虞醉心虛地後退:“昨晚我到底做了什麽?我真的不記得了。”

雍離把她逼到牆角:“你昨晚先是脫了我的衣服,然後……”他把虞醉的手拉起來,手腕扣到一起舉高,“這樣把我壓到床上。”

虞醉慚愧。

這一聽就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啊。

“再後來。”雍離低頭從虞醉的額頭開始,吻一寸寸落下,最後咬住她的唇,“你越來越瘋狂。”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她也太禽/獸了。

不過……

虞醉回憶了一下,早上掀開被子看到雍離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而且她哪變得那麽多盒套套?

虞醉擡眼看着一副“我弱小我可憐我只能默默承受你的瘋狂”的雍離,眉眼彎彎:“原來我那麽過分啊,看來我的确是個禽/獸,這樣,為了你以後的安全和清白,以後我們保持百米以上的距離,好不好?”

“或者,我幹脆多接一點戲,天天在劇組住好了。”虞醉笑眯眯地問他,“這樣可以嗎?”

雍離停住。

虞醉推開他,并且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騙子。”

理直氣壯地摔上房門。

雍離摸摸鼻子,默默走到虞醉的房門外,開始長達一晚上的自我檢讨。

偷偷聽牆角的老管家心疼他,特意給他沏了一大壺的菊花茶。

潤嗓子。

太沙啞,少夫人磨耳朵。

——

《傾國》入圍明港電影節七個獎項,其中虞醉和雍離分別入圍最佳女主和最佳男主獎,何海仁入圍最佳導演。

走紅毯的那天。

虞醉一身香槟色的露背禮裙,雍離穿的是最經典款的黑色西裝,兩個人都不需要在服裝搭配上花太多心思,就能抓住所有人的視線。

男俊女靓的組合中間多了個穿得像出來遛彎的老頭似的何海仁,一手拉着虞醉,一手挽着雍離,笑眯眯地走上紅毯。

現在有多高興,紅毯結束後,看見網友故意把他P掉,只剩雍離和虞醉時就有多生氣。

與《傾國》同檔上映的電影《朝歌》劇組和《傾城》劇組在紅毯起點相遇。

女主鐘琳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參加電影節。

男主滕澤穿着一身白色西裝,清風霁月,氣質翩翩。

他一眼便看到虞醉和雍離,并且注意到,雍離西裝口袋放的是香槟色的手帕,而虞醉戴的耳墜項鏈選用的都是由黑寶石為中心的黑天鵝系列。

這暗戳戳的細節,無不彰顯兩個人的關系親密。

滕澤看不到虞醉的時候心裏空空的,看到她,這種感覺卻更加強烈。

就像前世,她分明就在眼前,可是他碰不到她,甚至連說一句話都做不到。

《傾國》和《朝歌》一共有三個獎項重疊,是名副其實的競争關系,何海仁和《朝歌》的導演四目交對,目光相撞,火花四濺。

擁抱的時候,都是抱着要把對方當成易拉罐捏扁的想法。

表達友好的拍背像打鼓一樣響亮。

等何海仁完成友好交流回來的時候,人都蒼老了。

虞醉偏頭看《朝歌》的導演。

一個狀态。

虞醉忍不住笑起來。

滕澤看到虞醉回頭輕笑的樣子。

她的眼裏有光,有他最向往的顏色。

滕澤貪心地盯着她,期待她能看向他,又怕她看見他。

虞醉的目光就掃到他前面,沒有往他身上移動一分,便毫無留戀地收回,他看見虞醉轉回頭以後,和何海仁說了什麽,然後微微仰起頭,對雍離笑容明媚。

“滕老師。”有人低呼了一聲。

接着《朝歌》劇組都圍了上來,擔心地看着差點摔倒的滕澤。

“那邊咋地了?”何海仁把脖子抻得像長頸鹿一樣想看《朝歌》那邊的熱鬧。

虞醉和雍離都沒興趣看熱鬧,帶着何海仁大步走向簽字板,雍離幫虞醉拿了簽字筆,兩人把名字并排簽好,兩人的字體都很大氣,看着無比般配。

何海仁盯着虞醉和雍離簽完字,鬼鬼祟祟地走過去,在他們的名字裏插進去個心,還對湊過來拍特寫的攝影機比了個噓的手勢,攝影機也很配合地點點頭。

觀看直播的網友表示:【何導是用嘴CP最大粉頭實錘了。】

因為《傾國》和《朝歌》的競争關系很有話題性,MC準備的問題故意安排得很尖銳。

他瞄準了虞醉:“虞醉老師,聽說你是滕澤老師的忠實粉絲?說句誇張的話,是從小看着他的電影長大的,哦,有人說你還特意找滕澤老師要過簽名,滕澤老師是怎麽回應你的呢?”

晚一步到達位置的滕澤也在等候采訪,聽到MC的問題看向虞醉。

腦海裏閃出,虞醉捏着影碟,緊張又期待地站在他面前。

那時的他有多高傲,此刻便有多後悔。

他剛要開口替虞醉解圍,就聽到虞醉的聲音響起:“《灰晨》曾在我最黑暗的時光,給了我希望和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我喜歡滕澤老師在電影裏的角色,很喜歡,我崇拜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為那麽耀眼又溫柔的人。”

“我的确找過滕澤老師,想請他為我簽名,滕澤老師雖然拒絕了我這個要求,但讓我認清現實中的演員本身,和電影裏的角色不是一體的,他們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角色和現實的性格反差越大,便越能說明滕澤老師的演技精湛,滕澤老師為我上了表演中的第一節 ,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節課,到今天,我依舊感到受益匪淺。”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不知道滕澤曾經是以掰斷影碟作為回應的人不會發現任何異樣。

而知道實情的,譬如滕澤臉上感覺有火在燒。

虞醉崇拜的是角色,而他用自己的行動告訴虞醉,他并不是那個值得她視為信仰和希望的那個溫柔強大的他。

MC眼尖地發現滕澤失神,将第二目标定為他:“看來虞醉老師還是很敬重滕澤老師的,不過,網上有視頻在傳,說滕澤老師曾把虞醉老師選為最不想合作的女藝人。滕澤老師,你對此有什麽想說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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