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只能賭
“罷了。”雷遠擺手,“跟上吧。”。
“是。”花厥恭順地點頭,視線飄向雷夫人田氏左側的雷家大姑娘雷梅雪身上。
田氏右側的雷家二姑娘雷秋霜輕喚了一聲,“大姐。”而後笑眯眯地沖她擠了擠眼睛。
雷梅雪轉身,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田氏注意到花厥手上有傷,面上驚訝:“這是怎麽了?”
她回頭沖雷梅雪道:“梅雪,你快給你花大哥拿點藥膏。”
“沒帶。”雷梅雪冷冷吐出這兩個字,大步向前走去。
“這孩子。”田氏無奈,沖花厥露出個不好意思地笑,“回頭我讓梅雪好好給你找找。”
“多謝伯母。”花厥眼中的挫敗一閃即逝,看向田氏時一臉感激。
捕捉到花厥眼中的失落,田氏的笑容更加慈祥。
花厥雖然精明能幹,可也只是個情窦初開的年輕人,她向花厥招手,“過來和伯母說說話吧。”
“是。”花厥上前。
雷遠冷眼看着這一切,大兒子在山下早有家業。二兒子不成才,擔不起天雷幫幫主一職。花厥一直愛慕自家長女,且他在年輕一輩中确實算有才幹的,若下一任幫主是自家女婿,倒是不錯。
如今天雷幫散了,又被官兵注意上,他身邊沒有了助力,用兒女之情花厥綁在身旁,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腳步聲遠了,若月掏出匕首,在牆上刻下老林才能看得懂的記號後,她輕手輕腳跟上。
一行人出了秘道後,再在山裏繞了一個時辰,确定沒有追兵之後,雷遠望着妻女慘白的臉,下令休整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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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遠和花厥走到一旁,讨論接下來的去向。
雷秋霜的眼神将在雷梅雪和花厥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拉起正在替田氏捶腿的雷梅雪,“我要去方便,姐姐陪我。”
雷梅雪自然不會拒絕。
姐妹倆到了無人之處,雷秋霜一臉崇拜看向雷梅雪,“花大哥真是個癡心人,任憑姐姐你之前如何冷落他,他的心中還是只有你。”
聞言雷梅雪臉色一沉,語氣有些冰冷,“你又拿了他什麽好處,這樣費心替他說話?”
雷秋霜尴尬,“我拿他東西是真,他對姐姐真心一片也不假嘛!論樣貌才幹,花大哥是咱們這一輩子弟中的翹楚,爹娘對他滿意得很,姐姐有什麽不滿意的?”
“真心?”雷梅雪嗤笑,他要是個有真心的,就不會在洛兒死後對自己做出這般姿态。
妹妹想要方便是假,想與她扯八卦才是真,雷梅雪頭也不回離去。
雷秋霜聳聳肩,拿人的手短,她盡力了,是姐姐油鹽不進。
花厥和雷遠已經分析過了,官府這一次的動作這樣大,肯定做了多種準備,山下富興村裏雖有産業肯定早已經被盯上了。
官兵現在人已經在山上,肯定會大力搜山。可他們一行人數量衆多目标大,山上也不能久留。
商量到最後,幹脆翻過明月山,前往胡州境。
明月山有天雷幫秘密打通的通往胡州的近道,抓緊時間,官兵一定追不到。
花厥視線掃向昏迷中的三人,問出一路以來的疑惑,“幫主,我們現在是在逃命,為何要帶着他們?”
雷遠想起主子交待的任務,臉色不好看,“說來話長,以後再說。”
看樣子是另有目的了,花厥心中暗道,他看向雷遠,“山路難行,幫主要不要将他們弄醒後自己走,我看這幾個護衛已經精疲力盡。萬一有追兵來襲,他們有大用處。”
幫主不說,要是能從受害人口中得知一言半語也行。
雷遠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忍不住蹙眉,背人走段山路而已,個個一幅虛脫的模樣,與他們當年相比真是差遠了,散兵游勇還是比不過正規軍。
“弄醒。”雷遠沉聲吩咐領頭黑衣人。花厥說得對,要是真有人追過來了,這幾人确實還得出力。
黑衣頭領拿出一個瓷瓶依次在在木蘭面前晃了晃。
木蘭幽幽轉醒,她很快就發現何南星和吳媽媽。
清楚木蘭沒有武藝,雷遠并沒有叫人綁住她。
木蘭奔到何南星和吳媽媽身邊,蹲着身子輕聲叫他們。
“別叫了,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雷遠居高臨下,用看着魚肉一般的眼光看着木蘭,“人你也見到了,是時候将東西交出來了,在哪裏?”
花厥來了精神,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弄清雷遠身後的主使之人,一切異常他都不能放過。
“反正不在我身上。”木蘭仰頭回答。
她又不傻,活命的倚仗就是雷遠所說的密信,這裏荒郊野外的,她上一秒說出來,下一妙估計就被就推下山喂野獸。
“你想怎樣?”雷遠對于木蘭的反應有些意外,這些年也打劫了不少富貴人家,那些小姐閨秀一見他瞪眼就怕得話都說不轉,眼前這位倒是有幾分膽子。
咦?這個土匪竟然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兇!木蘭不由得大起膽來談條件,“東西給你也可以,你先将我弟弟和奶娘放了。”
雷遠輕蔑一笑,真是給了幾分顏色就開染坊。他雙眉一擰,一把短劍從袖中飛出,掠過木蘭耳畔,“奪”地一聲插在何南星靠着的樹上,離他頭頂不到三寸。
木蘭驚出一聲冷汗,她錯了,真的,土匪是會殺人的。
同樣出了一聲汗的還有隐藏在不遠處的若月,她咬着牙齒,是她大意了,沒想到雷遠竟會突然出手。她心中焦急萬分,老林怎麽還沒有來。
片刻之後,木蘭冷靜了些,如今這個局面,她說出東西的下落是萬萬不行的。她只能賭,只能盡量拖延時間,等老林和若月趕到。
哆哆嗦嗦擦着額上的汗珠,木蘭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看向雷遠,絕然道:“你盡管動手,幹脆直接把我們殺了,我們姐弟一個女子、一個孩子,活着本就困難,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說完後木蘭閉上眼睛揚起脖子,“動手吧。”
“真以為我不敢嗎?”
雷遠的短劍貼上了木蘭的皮膚,刺痛傳來,木蘭心中大喊,完了,輸了,這下真的要死了,還是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