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陪神經病玩角色扮演

早上七點,李擇期準時醒來,他拿過手機,發現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找了充電器充電,再打開便全是梁宇明的電話和微信消息。

隔着屏幕都能看出來對方的焦急和擔心。

李擇期下床到浴室,關上門,給梁宇明去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梁宇明在那邊喊他,“擇期,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啊?”李擇期拿過自己的刷牙杯,臉夾着手機,給自己擠牙膏。

“那個顧安身真的只是你的監護人嗎?”梁宇明說,“昨天他那麽對你,我很擔心……”

“我喜歡他。”李擇期覺得梁宇明是個好人,所以他想将關于自己的事情告訴對方,包括他對顧安身的想法,“我的父親是他們顧家的管家,這是我十七歲從孤兒院被帶來顧家才知道的。別看顧爺昨天對我那種态度,他其實也有很溫柔的時候……”

只是溫柔只對沈遇。

李擇期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大概看他那張臉看慣了,整天朝夕相處就喜歡上了,現在想放手也放不了了,所以梁哥,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個惡心的同性戀了,就離我遠遠的吧,咱們有緣再見。”

李擇期知道這些大學生對同性戀都深惡痛絕,他之前也都藏着掖着,梁宇明接近他,他拒絕不了,所以才接受了對方。

但是現在顧安身似乎已經生氣了,并且還查了梁宇明。

他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個瘋子,但他不想這個瘋子去害人。

所以,他需要斷了和梁宇明的這層關系。

說完,他便要挂電話,卻突然聽到梁宇明說了句他意想不到的話。

“擇期,我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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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我也是同性戀。”梁宇明說,“而且剛巧喜歡你。”

“……”李擇期懵了,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電話那頭的梁宇明沒有再說話,似乎在給他考慮的時間。

牙刷上的牙膏逐漸癱軟,李擇期喉結滾動了幾下,才說,“梁哥,你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梁宇明的聲音從手機裏清晰地傳出來,“你還記得我說過有要你幫忙的事嗎?”

李擇期想起那天兩人的對話,“記得。”

“我想讓你答應讓我追求你。”

李擇期挂了電話,手還有點抖,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刷牙的時候用力過度,都将牙龈刷出了血。

他沒有想到梁宇明對他竟然是這種感情。

說實話,他從小到大就沒被任何人告白過。

上學期間,他是被老師永遠安排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不良少年。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脾氣卻超級差,讓衆多女生敬而遠之。

辍學之後,混社會的那幾年他又沾染了太多社會惡習,又窮又酸,就更沒有人會看得上他。

說實話,他挺自卑的,所以才覺得喜歡上樣樣都好的顧安身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有意義的事,并一直努力讓對方也能正眼看他,從而喜歡上他。

可現在,梁宇明對他告白了。

在李擇期眼裏,梁宇明身材好相貌好,家事好,家教好,人緣好,還體貼細心,受衆多女生追捧。

這也是個完美的人。

對方會喜歡上他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零點零一。

可現在他被打臉了。

梁宇明大概是眼瞎了,李擇期自我鑒定完畢。

洗臉的時候他用了冷水,使勁拍了拍臉才出了浴室,一開門就被撲過來的人影給壓回了洗手臺。

顧安身抱着他,蹭了蹭,語氣聽不出喜怒,“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朋友。”李擇期下意識蓋住口袋裏的手機,不想讓顧安身搶過去。

“梁宇明?”

“……”李擇期沒說話。

“小遇,你沒有朋友。”顧安身放開他,給他讓開路,“你身體不好,能去上課已經是極限,別讓我再看到你做別的事。”

他這話的意思,李擇期懂。

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如果他不按着對方的要求做事,很可能就真的會被關在這座豪華的牢籠裏,什麽都做不了,也逃不出去。

李擇期突然從心中生出些恐懼來。

他産生了片刻的疑惑不解。

他疑惑自己為什麽要喜歡顧安身,為什麽要喜歡這樣一個枉顧人權的瘋子?

梁宇明溫柔的告白還在腦海裏回響,如果選擇梁哥,他以後的生活是不是就會變得不一樣?

李擇期這樣想着,手在身側攥成拳,指甲幾乎刺入肉裏。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曾經的回憶突然閃過意識,顧安身有一天喝醉了酒,這樣抱着他哭,神情脆弱的對他說了這樣的話。

我只有你了。

握緊的拳頭松開,李擇期扯了扯嘴角,在心裏罵了聲真賤。然後回了顧安身。

“嗯,我知道了。”

周一上學的時候李擇期戴上了假發,乖乖地穿着符合沈遇風格的衣服進了A大的校門。

張弛也下了車,看着走路都變得四平八穩的李擇期,捏了捏鼻梁,說,“小少爺,你其實不用這樣。”

“你也覺得好笑吧。”李擇期對他聳了聳肩,說,“我也覺得自己特別搞笑,就像在陪一個神經病玩角色扮演游戲。游戲不結束,誰都不能退出。”

說完,他沖張弛擺擺手,說,“老張,再見,以後我就不能這麽叫你了。”

他沖張弛露出一排小白牙,說,“以後我什麽都要學着沈遇,按他的說話方式我得叫你一聲張叔叔。”

李擇期真的開始認真學起了繪畫,他零基礎,這樣學起來非常吃力,可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做戲做到底,他得像那個人無限靠近。

旁邊的陳凡也發覺了他的沉默,他用畫筆點了點李擇期的畫板問他,“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

“還好。”李擇期抿了下唇,看向桌面靜物的表情認真。

“你戴了假發?”陳凡問,“你那頭發挺帥的,戴什麽假發?”

“天冷了,不習慣。”

“……”

陳凡有點無語,他看李擇期畫的吃力,同情心泛濫,開始手把手指導起了他畫畫,李擇期接受了他的好意,末了還對他道了謝。

陳凡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覺得李擇期跟換了個人似的,太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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