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樹苗兒!”顧沉舟突然開口,打斷了沈木的思路,他擡眼看着顧沉舟,“你現在跟我出去一趟,現場我們還沒去看過,通知一下李墨,你叫上林蕭跟小橋。”說完顧沉舟就率先走了過去。

一隊的人此時不是太忙,一部分人去了西洪縣,一部分人調去了二隊,剩下的都在辦公室做着整理,現在也恐怕是這個案子結束前最輕松安逸的日子了。

顧沉舟去開車,沈木叫了林蕭跟小橋就走,小莫想要跟上,沈木沒讓,讓她留在市局,小橋又給她說了什麽之後,小莫才一臉不大情願的留下。

這幾天,沈木發現小莫住院回來後好像有了點變化,更粘小橋了,好像也更勇敢了,這種變化讓沈木覺得有些詫異,他感覺,一般人可能會變得更膽小一些才對。

能跟沈木再次查案,林蕭是興奮的,可是還要跟顧沉舟,他就覺得自己心裏拔涼拔涼的。

小橋見他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就忍不住打趣,一路上顧沉舟都很沉默的開着車,沈木坐在副駕,時不時的翻一下資料,後面的林蕭有什麽小動作,顧沉舟總能發現,就連沈木都懷疑顧沉舟後腦勺是不是長了眼睛,得來的卻是顧沉舟一副看智障的表情,指了指車內後視鏡。

沈木:……

林蕭:……

小橋:……

“閑了一個星期是都傻了嗎?”

衆人:……

他們還真忘了,這莫名其妙的崇拜讓他們都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沈木跟小橋還好,都習慣了,特別是林蕭,現在他就特別想念劉小貝,是唯一一個怼不過他的。

四人到了關愛精神病院,這裏林蕭跟沈木以前都沒來過,畢竟不歸觀音鄉管,派出所跟縣局的人也都在,看見熟悉的人,沈木打了聲招呼,“葉隊,副隊!”

縣局的人都很熱情,迎着顧沉舟都在跟他分析這案子。

“顧隊,不是我們無能,是真查不出什麽苗頭來,所有的證據都被毀于一旦,醫院除了死者的指紋之外,連殘餘的指紋都沒有,以前就知道這裏的病人多,但事發後全都跟從沒出現過似的完全沒線索。”

沒錯,關愛精神病院只有死者朱媛媛一個人的指紋,說是跑了270個精神病人,這也是最初數據,實際上具體有沒有這麽多并不清楚,而且所有的醫生檔案,病人資料全部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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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愛精神病院,此時對他們來說,如同一個謎。

顧沉舟他們到之前,還有一幫記着前來采訪,就連顧沉舟他們到的時候都還在逗留,只不過顧沉舟大概習慣了,熟門熟路的避開了記者帶着沈木他們輕易就進去了。

顧沉舟在醫院的停車場站了一會兒,車上都是幹涸的血跡,整個醫院還是原樣,并沒有被破壞,只是屍體已經搬走了,走近就有一股濃重的味道。

葉隊朝幾人遞來口罩,沈木他們進去,到了現場沈木才知道,那些照片根本沒拍出現場一半的慘烈,到處都是血跡,說是只死了一個人,看這血量,恐怕根本不止一個。

五人繼續往裏走,越往裏走,味道就越重,衆人屏息,顧沉舟伸出手示意別出聲,葉隊問,“怎……”

“噓!”沈木拉了他一把,葉隊立即不在開口。

輕微的“嗡嗡嗡”聲傳來,顧沉舟往後退了幾步,沈木讓開,皺眉看着側面的一面牆,問葉隊,“這裏是個病房還是治療室?”

“這裏沒房間啊!”葉隊疑惑。

就連林蕭都皺起了眉,沒房間,那蒼蠅“嗡嗡”聲是怎麽來的?

顧沉舟打開旁邊的門走了進去,林蕭跟蘇橋就去了隔壁房間。

房間的牆壁很幹淨,只是地上有着許多雜亂的血腳印,大小不一,甚至還有孩子大小的腳。

沈木看了顧沉舟一眼,眼裏有着疑惑,顧沉舟朝他搖了搖頭,兩人在牆壁上摸索着。

卻聽見隔壁傳來一聲驚呼,兩人急忙出去,就見林蕭扶着旁邊的垃圾桶大吐特吐。

沈木走進林蕭,顧沉舟則直接進了那個房間。

有一面牆被不知道怎麽回事破了個洞,惡臭從裏面傳來,縣局的葉隊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手電筒朝裏面照去,蛆蟲已經爬了滿地,小橋一陣惡心,就連縣局的葉隊都往後退了幾步。

顧沉舟拿過葉隊手裏的手電往裏照,一具腐爛的屍體被固定在一張椅子上,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旁邊有個小推桌,上面放着針筒跟空了的藥物。

“這是……這是……”葉隊的頭上已經流下的了層熱汗,顧沉舟用手扇了扇,轉頭道:“通知法證那邊過來!”

小橋立即去打電話,沈木聽見聲響的時候也走了進來,眼裏除了震驚就是不可思議,他看向顧沉舟,“那是……那是……”

“很可能是失蹤的其中一個精神病人!”顧沉舟沉聲說。

沈木頓時不說話了,心裏有隐忍的憤怒。

他深吸一口氣,卻吸進一口惡臭,當即被嗆得猛咳。

顧沉舟一把拉過他朝外面走去,林蕭蒼白着臉色跟在後面。

縣局早就跑出去通知其餘的人,李墨聽到跑了進來,看着屋裏那具屍體,神色很凝重。

顧沉舟把小橋跟林蕭叫過來,問他們怎麽知道在牆壁裏的。

“我也不知道,林蕭在牆上摸索着,就差捅屋頂了,我就靠了一下那面牆,那面牆突然就塌了個洞,林蕭直接吓吐了!”

林蕭此時沒有說話,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法證來了,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周岩瑾跟方士林。

“找到一個了?”周岩瑾的臉色很差,人在精神病院找到的,他們的人守在精神病院一個多星期都沒找到現在多半已經沒了,可是為什麽他們之前搜查的時候沒搜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懷疑?

他轉身看着方士林,“當初是誰負責搜這片的?”

方士林說,“丁峰。”

“把他給我叫過來!”沈木看那架勢,是要當場訓人。

這是二隊內部問題,他們一隊沒資格問,而且這麽不細心,沈木也覺得該訓。

不一會兒,一個黑着臉的男人走了過來,還沒開口周岩瑾就是一頓熊罵,那暴躁勁兒,沈木看的咂舌,一隊的人看到,突然都覺得他們老大好溫柔,雖然冷了點,好歹不會整天挨罵。

沈木也覺得,顧沉舟這方面是真的溫柔。

丁峰挨罵也沒一句辯解的,最後周岩瑾用檢讨懲罰了一下。

周岩瑾看着目瞪口呆的一隊衆人,狠狠的剜了他們一眼,那一眼在沈木身上停留的最久。

不知道為什麽,沈木感覺周岩瑾對他有種莫名的敵意,那種感覺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這個二隊隊長處處針對,可又不顯山露水,很多次都讓沈木感覺是錯覺,包括這次也是。

顧沉舟涼涼的瞟了周岩瑾一眼。

法證跟一二隊的人清理到晚上才清理完,法證說,“屍體死亡近十天左右,那面牆是襯板跟膠封上去的,裏面的器械,是治療用的,不過基本全廢,我們弄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什麽西。”

法證說這話說的面不改色,顧沉舟跟周岩瑾都沒說話,衆人卻覺得很沉重。

關愛精神病院除了清楚的知道醫生24人之外,實際究竟有多少病人依舊成迷,只能看法證跟技術那邊能不能在那些漏掉的廢料裏找到點蛛絲馬跡了。

晚上縣局給他們安排了住宿,一二隊加起來人很多,林蕭想跟沈木擠,又被顧沉舟那刀似的眼神刺了回去。

沈木對這一切完全不知道,就總感覺顧沉舟跟林蕭的關系,好像有點兒那麽微妙,不過林蕭是顧沉舟親自開口要人的,要真微妙,當初也不會要林蕭過來了不是?

休息了一晚,葉隊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找顧沉舟他們了,說是得到消息,有個精神病院的病人找回家了,身上穿着關愛精神病院的病號服。

衆人聽了都是一喜。

對此,顧沉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周岩瑾倒是像個風火輪似的趕了過去。

可是他做的再風風火火,沈木跟顧沉舟到的時候,周岩瑾也才剛下車而已。

他們還沒到多久,一幫記着也蜂擁上來,把縣局圍了個水洩不通。

沈木不大習慣這種場面,跟着顧沉舟頭也不回的進了縣局。

縣局大廳等着病人家屬,對于自己家人能回來,沈木在他們臉上沒看到任何高興或者慶幸,倒像是麻煩,對此沈木皺緊了眉,也沒再多看他們一眼。

周岩瑾跟方士林已經進了審訊室,那病人瘋瘋癫癫的,一直都在唱着歌兒,像是少數民族的民謠,但是沈木只覺得有些耳熟,反正他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周岩瑾在裏面喊破喉嚨的問,那人一個字都沒說,依舊在唱歌。

“顧沉舟,我怎麽覺得這歌有點耳熟?”沈木疑惑的開口,他是真覺得有點耳熟,調子是沒聽過的調子。

顧沉舟轉頭看了他一眼,并沒回答,周岩瑾在裏面呆了半個小時,自己急瘋了,一個字都沒得到。

周岩瑾陰沉着臉出來,這時葉隊也走了過來,顧沉舟問他,“病人檢查過了嗎?查了從哪兒出現的嗎?”

“查了!”葉隊摸了一把臉上的汗,“郊外路邊一個行人發現的,見他穿着關愛精神病院的病服這才報的警。”

“哪個路邊?”沈木問,西洪縣的路邊可多了,這麽籠統得篩查到什麽時候去。

葉隊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他看着沈木,“觀音鄉鄉道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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